第25章 火药味
录音播放完的十五分钟内，黎念整个人都是自闭的。
“哦对了，这是苏学长半路买的东西，说是可以解酒。”柯小雨一股脑把桌子上的大袋子抱了过来，“没想到，这苏学长还挺贴心。”
黎念盯着袋子里的东西有点出神：“我该怎么办啊？”
“聊聊呗，不过我更好奇你们怎么认识的。”
八卦是女生的常态，就这样黎念从头到尾概括出一个故事前奏，把知道的都讲了出来。
柯小雨点点头:“怪不得，昨天晚上他直接开车送到宿舍楼下，你一定要要好好把握！”
把握什么啊，她都要被自己的所作所为尴尬死了。
嗡嗡嗡——
床上的手机响了，柯小雨识趣离开，临走前还比了个加油的手势。
苏俞舟：【醒来头疼吗？】
黎念：【谢谢，不疼了……昨天麻烦学长了，如果有什么冒犯，我先道个歉。】
听到录音那一刻，她都想死了。
苏俞舟：【没有，蛮好的。】
黎念默默转移话题：【嗯……你吃饭了吗？】
不得不说，学校餐厅二楼还是比较人性化的，开放了小包间服务，虽然说价格有点小贵，但是真的方便。
黎念选择了靠里的包间，以防被熟人发现或者又被挂在论坛，她靠在椅子上双手攥着衣服，嘴里重复一遍又一遍。
不算长的等待中，黎念已经构思了无数种开场白，但是说出口就变了味。
咚咚咚——
包间响起一阵敲门声。
黎念猛地站起，走到门前深吸一口气，拉开一个小小的缝隙，正对她眼睛的是对方衣服领口。
视线稍稍上移，看到喉间小痣随着喉结滚动而起伏。
“开这么小，我进不去的。”
黎念脑子迟钝了几秒：“哦……哦，进来吧。”
她转过身见苏俞舟坐到位子上后，轻轻把门合住，小心坐在了对面。
“学长，我为我昨天的一切不正确行为感到抱歉，我发誓绝对不会再有下次了。”
黎念举起右手，伸出两根手指放在跟耳朵齐平的位置，她声音坚定头却埋得很低。
苏俞舟失笑：“那你怎么不抬头看着我说？”
黎念弱弱回答：“我……我不敢。”
苏俞舟双手交叉支着下巴，微微歪头似乎想要捕捉到对方低着的眼眸，轻描淡写的说道：“昨天晚上，你可不是这样的。”
昨……昨天晚上！自己到底做了什么荒唐的事，谁能来告诉她真相。
黎念吞咽着口水，慢慢抬头：“昨天晚上，我做了什么吗？”
苏俞舟高挑起半边眉毛，自顾自的点点头：“昨天晚上确实做了很多。”
“很多，具……具体呢？”
“具体。”他把身体往前移了移，探出修长的脖子，刻意停顿压低声线：“你确定要听吗？”
这下完全把黎念整蒙圈了，看样子好像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简单，她不由自主的往回缩了缩视线，目光闪烁。
“确定。”
声音很明显的底气不足。
苏俞舟恢复原来的姿势，用极为平淡的语气说道：“其实也没什么，你昨天喝醉抱着我，说要跟我相亲。”
听到这句话的黎念当场表演了什么叫彻底石化，相亲不是黎言的专属代名词吗，怎么跑到自己这里了。
一定是黎言每天叨叨个没完，然后近墨者黑，一定是这样。
黎念刚要找说辞解释，有人瞧响了门，是她点的东西到了。
“学长，这顿饭就当我赔礼道歉，如果有什么不合适的口味尽管说出来。”她红着脸目光局促，眼神不受控制的往外飘。
苏俞舟站起身摇头：“没什么好道歉的，我出去一下马上回来。”
她目送走苏俞舟后，拿起桌上的手机，点开黎言的聊天框。
【哥，你下次相亲的时候不要让我给你擦屁股了。】
黎言很快回复：【怎么，受刺激了？】
黎念：【没有，就感觉毁人姻缘挺不好的。】
黎言：【收钱时也没见你这么说啊。】
黎念：【收钱办事天经地义，但为了你的幸福着想，我还是不要插足你的感情生活了。】
黎言：【是不是嫌钱少？】
黎念气极：【我才没有，不跟你说了。】
之前黎言每次被迫相亲的时候，总会让她在电话里扮演各种角色，以此来逃避饭桌上的沟通，然后他一脸舒服回家挨骂。
不过黎言现在整个人吊儿郎当，确实不适合找女朋友，非常没有安全感。
来自妹妹的肯定。
两人算是比较沉默的吃完一顿饭，她缓缓起身：“学长，我先去付钱。”
苏俞舟整理了下袖口，抬眼看向她：“我已经付过了。”
黎念有点不知所措：“是刚刚吗……说好我请你吃饭赔礼道歉的。”
苏俞舟站起身，手指搭在门把手上没用力，回头目光下移：“我说过不用道歉。”
“那怎么能行……”
“没事，我还要整理资料，先送你回去。”
黎念突然想起上次论坛被拍照的窘迫，连忙退后几步：“我可以自己回去的，这里离宿舍还挺近的。”
“我顺路。”
“那……那好吧。”
不同于前段时间的夜晚，这次更加的明目张胆，黎念小心翼翼走在他的身侧，落下的影子刚好遮住了她的脸颊。
本来被太阳晒得发光的灰色地板，此刻也没有那么晃眼，走路的速度也莫名其妙慢了下来。
苏俞舟偏过头，看向那家奶茶店：“感觉你有点热，要喝点东西吗？”
黎念停下脚步，无意识摸摸自己的脸：“不不不……用了。”
奶茶店有熟人，而且再让学长破费好像有点不太好。
苏俞舟低下头，话音里带了些笑意：“可我也有点热。”
他目光专注盯着黎念，没有任何移开的样子，似乎想要得到一个满意的回复。
短短几秒的注视，仿佛让她处在水深火热之中。
“我去就好了，学长我马上回来。”黎念没等他搭话，低着头一溜烟跑进了奶茶店。
奶茶店可能是在午后时间，顾客并不算多，黎念走向前台刚要点单，却发现自己根本就不知道对方口味喜好。
一时呆愣在原地。
蒲向阳从旁边探出头，扶了扶帽子：“你怎么不点东西，干站着。”
黎念瞬间回神：“来两杯这里的招牌奶茶吧，要冰的。”
“需要点时间，你等一下。”蒲向阳放好东西，“对了，昨天晚上你提前回去了吗？”
黎念浅浅嗯了一声：“喝得有点多，就先回回去了。”
“是我的问题，我后来才发现那个是带度数的，而且我也没想到你酒量那么差。”
“我没喝过……”
蒲向阳低低笑道：“怪不得，以后就别喝了，女孩子喝多容易出事。”
见黎念没说话，他表情微微一顿：“我昨天应该送你的，可惜后来被人缠住了，你不会介意吧。”
黎念满头雾水，一脸茫然：“我应该介意什么吗？”
蒲向阳把奶茶放在桌前，手拎着包装袋没松：“没什么，昨天你……”
他话还没说完，就听见门口传来一道男声打断了他的思路。
“东西好了吗？”
那声音很淡，却莫名有点杀伤力。
苏俞舟身影高挑肤色冷白，奶茶店门口的阳光穿过他松松垮垮的浅色衬衫，依稀描绘得出里面恰到好处的身材。
他一只手插着裤子口袋，随着脚步声，带着侵略感的五官越来越分明。
“看来已经好了。”
他垂着眸，伸出手从容不迫的拿过蒲向阳面前的奶茶，挑着半边眉，“工作的时候，废话不要太多，否则容易得到差评。”
蒲向阳手里一阵空落，很快调整好面部表情，客气微笑道：“你说得是，欢迎下次再来。”
苏俞舟点点头，转而看向黎念：“傻站着干嘛，我送你回去。”
这突如其来的火药味是什么情况。
这两人不会认识吧。
“好……好。”黎念看了蒲向阳一眼摆手示意，然后跟着离开了。
两人走后，蒲向阳摘下帽子从口袋里拿出手机，翻开最近一条消息框，手指放大照片。
蒲向阳对比照片里的背影，面部肌肉不自觉发抖，他抬起头看向远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学长前面就快到了，就送到这儿吧。”
苏俞舟站住脚，把手中的奶茶往出拿：“嗯，你的奶茶。”
黎念摇头：“这是我请学长的，你拿着就好，不用给我。”
见他没说话，黎念继续说道：“学长，你不是还有事情要忙吗？”
苏俞舟瞥了一眼旁边的小道，点点头：“嗯，所以你这是在赶我吗？”
“没没没，绝对不是这个意思。”黎念连忙解释，“我只是觉得本来今天约学长吃饭是想道歉，但好像结果跟预想的有点偏差，还让学长破费了。”
“没有啊。”苏俞舟向她那边腰身低了些，“我话还没说完，你不需要急着道歉。”
温热的气息打在她的眼睫，黎念攥紧衣袖不自觉往后退了一小步，吞吞吐吐道：“话还没说完……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不是已经说得很明白了吗。
是自己酒后胆大妄为调戏了学长。
“是没说完。”苏俞舟一脸认真，“想知道后续吗？”
黎念咬咬唇：“想。”
苏俞舟退后几步，低低看向她：“这就是后续。”
他挥挥手转过身，身影消失在林荫小道，离开了。
这句话好像在向她打哑谜，又好像没有。黎念呆愣站在原地，盯着他离去的路，百思不得其解。
一阵轻风吹过拂起额角碎发，她抬起手往耳后挽去，自顾自的重复了一遍：“这就是后续。”
到底会是什么后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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