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五章 练刀
徐渭熊回清凉山后看到一个身高一丈余，浑身铁链的魁梧老头在教徐凤年练刀。
湖底老魁刚被放出来后，还挺嚣张的，然后卫景桓在顶楼上用一颗棋子轻压虚空，一颗巨大的白棋虚影出现在老魁头上，然后他就选择从心了，连说话的声音都变小了。
当徐凤年调侃他胆小时，老魁不屑的冷哼一声：“那天那颗大白棋要是在你小子头上，不用落下来，你小子直接就被震碎了。”
“外人看是一回事，亲身经历又是一回事。
你的眼睛，你的脑海都只有那颗白棋。
那生死之间的大恐怖，不经历的人那里会懂。”
徐凤年还是继续嘲笑：“巧了，这颗棋子就是落不到我头上。”
徐凤年心里是在感叹，但是嘴上不放弃嘲讽老魁，谁让这家伙一开始一幅我谁也不服的模样。
然后老魁就以陪练之名揍了徐凤年一顿，还顺手抢了他的晚饭。
晚上，老黄替徐凤年打了回去，顺便把老魁的夜宵带走了。
经历互相伤害的两人关系更好了，老魁除了让徐凤年苦练基本功外，也将自己的一些手段尽心传授，徐凤年也将武库里最好的几本刀谱送给老魁。
见两人在练武，徐渭熊也不打扰，走上顶楼，李先生正拿笔写字，卫景桓在窗户处俯视两人。
徐渭熊走到窗旁问道：“这是新招揽的高手吗？”
卫景桓摇了摇头，解释道：“北莽公主坟的一个客卿。当年输给老黄，答应为北凉做几件事。”
“他修炼了一种极为鸡肋的功法，需要以两个重达千斤的铁球将他压在湖底十余年，现在算是成了，也将他放了出来。”
“鸡肋？”徐渭熊有些疑惑。
卫景桓解释道：“他可以达到道家胎息的地步，可以说大多数指玄杀不死他，但可借了，他天资有限。换一个天资更高的，能练成这等法门，稳入陆地神仙，但天资更高不会练这种法门。”
徐渭熊突然觉得心里有点难受，好一个区区大多数指玄都杀不死，她徐渭熊底牌尽出也就能档住一个普通指玄，果然天才和天才之间的差距和天才和普通人之间的差距可能还要大。
徐渭熊也懒得在这方面和卫景桓多辩论，主动换了个问题：“广陵道那边，你准备什么时候动手？”
卫景桓故做无辜：“动手？我为什么要动手。”
徐渭熊立刻就心里有数了，他是准备让那个小丫头自己动手立威。
西楚已经亡国了，在这群老臣子心里还有多少权威，不好说。
主动杀人立威，并且还是毫无瑕疵的杀人立威，这是一步好棋啊！那些是西楚死忠的基本都看得出来。
徐渭熊心里还真是有点羡慕那个小丫头，卫景桓好像什么都为姜泥考虑到了，哪怕他的目的不是那么的纯粹。
……
徐凤年在经历了几个月的用一柄凉刀练习四个枯燥动作，直刺，斜撩，竖劈，回掠。每天刺三千，撩三千，劈四千，掠四千。
徐凤年的刀法看起来也是有模有样了。当然他也没有少去实打实的匪徒拼杀，他身上的几道伤就是证明。
在九华山代替徐骁敲钟一百单八下，代表徐凤年开始正式撕下伪装，对此六义子中褚袁齐三人会心一笑，陈芝豹并未到场，叶姚两人相视后，久久无言，不知在想些什么。
湖底老魁回北莽了，按他的说法，他准备找以前没打过的老娘们再练练。
在过年那天，六义子和卫景桓在拜年后离开，李义山在徐凤年的软磨硬泡下出了听潮阁。
那一顿饭徐家姐妹又吵了起来，徐凤年和李义山聊了很多，徐骁不知什么时候离开了，在吴素墓前坐了很久很久，徐龙象在吃完饭后拿来一堆自己喜欢的饭菜送给赵希抟。
整个清凉山张灯结彩，是近十年来最热门的一次，凉州城里也是喜气洋洋的，鞭炮不绝于耳。
在正月过后，北凉官员如同过江之鲫，纷纷带礼登门。
李翰林和严池集两人在拜见徐骁后，就立刻去找徐凤年了。
李负真身体不适，没来北凉王府。
严东吴在见礼以后，也婉约告退，退在府内散步。
严东吴远远在一处亭子里，看见卫景桓和徐渭熊两人正在下象棋。
她是少数能得大柱国好评的女子，并且她被北凉子公认“女学士”，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无不精通，器彩韶澈，明艳动人，若非被北凉第一奇女子徐渭熊压了一筹，她可能还要出名。
严东吴向来喜欢偷看一些游侠列传，卫景桓若非为北凉拘束，便是天下第一号的游侠。
严东吴也没少见到卫景桓，但是可惜每每小鹿乱撞，言不由衷，连表白自己心意的事都未曾说过一句。
但今天严东吴咬了咬牙，第一次勇敢的主动凑上去。
严东吴站在卫景桓身旁，没有说话，只是几次为卫景桓的茶杯里添茶，一副乖巧的模样。
原本两人一边下棋，一边聊的话题严东吴是根本插不上话的，但是徐渭熊很快就被徐脂虎给拖走了。
觉得是天赐良机的严东吴坐到徐渭熊的位置上，鼓足勇气说道：“不然我和您下吧！”
卫景桓看着这个大冷天，不知是脸蛋被冻得通红，还是害羞的严东吴心中好笑，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严东吴还是有点本事的，两边的棋子僵持不下。
卫景桓一边思考一边说：明天我要去一趟听潮学院，我需要一个女先生替我给女学子们讲课，你有时间吗？
严东吴高兴还来不及，哪里会拒绝，并且补充道：“偶尔闲暇时也会给她们上上课，她们里面有不少是寒门之女，如果不是您大手笔请来女先生授课，她们就没有读书的机会。”
卫景桓笑了笑，看着严东吴说：“去做点自己喜欢的事。女学士也好，女游侠也罢，你帮我一次，我也还你一次。你爹要是有意见，就让他来找我。”
严东吴的脸这下更红了，自己的小秘密被眼前人知道了，但是这样好像让自己和他更进一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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