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冲突
少年叹口气,抓起一把花生米扔在嘴里:“苏明达那个草包一点也不知道怜香惜玉啊。”
外面乱成一团,几个膀大腰圆的家丁趾高气昂的站在楼梯口,下面的人群惊慌失措。醉醺醺的苏守敬扯住一个女子的领子恶声恶气道:“白玉,你个□□就算想从良也得檫亮眼睛,找穷书生?哈哈,你做什么春秋大梦呢!”
白玉被迫昂着头,泪水顺着眼角缓缓而下,就像枝头被风雨摧残的白玉兰,破碎的花瓣散落,美的绝望又悲伤。
妈妈在旁边着急道:“苏少爷,您看···”
“白姐姐!”被扔下楼梯摔得满头血的花长青不管不顾又爬了上来,又被一脚踹了下去。
“长青!”白玉用力想要推开苏守敬。苏守敬心头火起,高高扬起手。白玉认命的闭上眼。只是他手刚到半途就再也落不下去了。
“你干什么?!知不知道老子是谁?!”苏守敬瞪着眼前一袭男装,英气逼人的红缨喝道。
红缨回头,林妩点点头。
“哼。”红缨冷笑:“你不就是个欠打的猪吗?”
苏守敬本就坨红的脸顿时跟火烧一样,对着身旁的家丁喝道:“还不给爷好好教训他!”
家丁喝了一声,举拳冲着红缨冲来。那些家丁个个膘肥体壮,看着就是练家子,而且不讲武德一拥而上。林妩和子佩都有些担心。
但是转眼间红缨以实际行动告诉她们担心是多余的。红缨抓着苏守敬的手,只靠两腿,在狭窄的楼梯间一脚一个。林妩只感觉眼一闭一睁,那些之前还得意洋洋的家丁就全都躺在地上哀嚎了。子佩惊的嘴都合不上了,看向红缨的眼中充满敬畏。
苏守敬吓得脸都白了:“你···你··我可是当朝左相的公子,你要是敢动我会不得好死的!”
可怜他手还被红缨捏着,跑也没法跑。
妈妈干笑:“壮士,您看……”
红缨揽住白玉的腰将她护在身后,对苏守敬冷冷一笑,抬腿就是一脚。妈妈尖叫。林妩跑过去,伸长脖子就看见苏守敬像个球一样从楼梯上滚了下去,最后大字型瘫倒在楼梯口。
“少爷!!”随行的家丁惨叫着扶起摔的七荤八素的苏守敬。
“诶呦,这下他可得消停几天了。”
林妩一侧头正对着少年贼兮兮的幸灾乐祸脸。成宝挎着一张脸跟做贼一样躲来躲去。
“诶呀!这可闯祸了!”妈妈一拍大腿,奔下去拍着苏守敬身上的灰:“苏少爷,您感觉怎么样?”
苏守敬眼前金星乱舞,他想挥走却越挥越多。妈妈都要哭了。白玉抬眸注视红缨,泪珠从发红的眼角滑落,美的犹如西子捧心,婉转动人:“多谢少侠相救。”
“白姐姐,你没事儿吧?”被绿衣拦住的花长青不顾眼前汩汩往下流的鲜血,扯着嗓子喊道。
林妩一看,衣着确实就是弹琵琶的女子,只是没了面纱遮挡,鼻子和嘴都不甚精致,带的原本精致的眉眼也普通起来,满脸的血污更添了狼狈,半点美感也没有。白玉如梦初醒,跑下楼抱着满身是血的花长青泪流不止。
终于清醒的苏守敬一抬头就看见踹他的罪魁祸首正冷冷的站在楼梯上。作为左相唯一的嫡子,当朝贵妃亲弟弟,从来都是他打别人,哪里被人打过。他怒火中烧:“给我把承天府的那群废物叫来!”
一个小厮应了声小跑着去叫人。
妈妈颤抖着嘴唇哀求:“苏公子,这不必惊动承天府把……诶呦!”
妈妈一句话没说完就被狠狠一脚踹到一旁,一个姑娘立刻扶起她。
苏守敬指着红缨恶狠狠道:“待会儿小爷我不扒你的皮我就不姓苏!”
“不姓苏,那你想姓什么?”一道威严醇厚的男声自门外的夜色中传来。苏守敬脸瞬间变得比纸还白。
“四叔。”苏守敬战战兢兢回身。苏愈站在门外,身边跟着颤栗不止的刚才叫人的小厮。
“怪不得我听着这边如此吵闹。”年逾四十的苏愈慢慢走了进来。
“这人是谁啊?”林妩问道。却并没有回音,一看少年早就不知道躲哪儿去了。
子佩还以为林妩在问她:“奴—才听说过,苏相的四弟在大理寺任少卿。”
大理寺少卿,一只猫在林妩脑中一闪而过:“这人怎么样?”
这个子佩就不知道了。两人躲在红缨身后探头探脑,关注着事态的最新发展。
“四叔,侄子刚才被那个……”苏守敬的控诉在苏愈的凌厉眼神下越来越低,直至消声。
“天天不学无术,只知道走狗斗鸡,章台游冶。御史台参你醉酒闹事的折子还在御案上压着呢,你就又出来借醉闹事。”苏愈糟心:“但凡有你哥哥守忠三分好学的心思,你也不至于成这个样子。”
他招待完客人,刚从云然居出来就看见苏府的家丁急匆匆的跑过去。拦下一问大丢面子。
一听到苏守忠,苏守敬表情立刻变得不满。
苏愈更加不满,对身边的小厮道:“你去给我大口啐这个浪荡子。”
小厮上前对着苏守敬大口一啐。苏守敬一动不敢动。
“把他叉回去!”苏愈越看苏守敬越心烦:“告诉大哥先重责二十大板让他好好反省。”
苏守敬脸瞬间变的跟从白面缸里蘸出来一样,嘴唇颤抖,想求饶又拉不下脸。只好被家丁叉着压回去了。
苏愈抬头,一眼就看见红缨。男装的红缨英姿飒爽,苏愈心中一动,莫名的熟悉。
林妩扯了下红缨的衣服,红缨后退几步,避开苏愈的视线。苏愈皱眉,收回视线问:“你们这里谁是管事的?”
妈妈立刻上前:“回大人,是奴婢。”
苏愈指示小厮扔下一包银子。
“这些暂做补偿,若是不够再另上苏府去取。”
妈妈不敢拿:“苏大人……”
苏愈打断妈妈的话:“另有一件事吩咐你。以后不许再接待苏守敬。”
妈妈苦着脸不敢答应。苏守敬仗着亲姐姐是皇妃,母亲又纵容,一向跋扈。惹恼了他芙蓉楼能不能开下去都是问题。但是苏愈管着刑名,不答应立刻就开不下去。
左右为难,妈妈痛的心都在滴血:“是,大人。”
原本还想问一下红缨,但是转念一想又作罢。苏愈带着人离开。走之前回头又望了眼楼梯口,那里已空无一人。
没想到危机就这样解除了。林妩回到房间,那少年果然潇洒自在的吃花生米。他们一进来,他好奇的目光就在红缨身上打转。
“在下林辉,敢问兄台尊名?”
“贾似之。”林妩随口编了个假名。
“贾兄可是初来京城?”林辉问。
“嗯。”林妩含糊。林辉就当她默认了。敢打苏守敬的不是比他牛的就是不知道他的。比苏守敬牛的林辉都认识,但是从未见过林妩这么一号人。
天色已晚,子佩暗中催促林妩赶紧回去。林妩也不愿意被林辉盘问,起身告辞。三人刚刚走到门口,小满堂就冲出来要钱。林妩一拍脑门,差点就吃了霸王餐。
“二百两。”小满堂手指一伸。对物价略有所知的林妩立刻肯定自己被讹了。虽然她不缺钱,但是更不喜欢被讹。她刚要骂人,白玉就抱着个盒子,弱柳扶风般走了过来:“这几位客人的帐记在我的身上。”
小满堂想说什么,最后还是灰溜溜地走了。
“你们这是家黑店吧。”虽是疑问句但是却是肯定的语调。
白玉幽幽一笑,如轻烟笼罩的夜兰,轻言道:“他是妈妈的侄孙子,最爱坑一些初来的客人。”
柔美的样子让林妩都赞叹不已。什么叫我见犹怜,这就叫我见犹怜。
贝齿轻咬嘴唇,白玉犹豫的样子也比别人好看几分。对美色没有抵抗力的林妩道:“姑娘有什么难事吗?”
眼泪立刻在白玉发红的眼眶中打转,柔柔跪倒:“白玉有一事相求。”
连忙让红缨扶起白玉,林妩道:“姑娘不必行此大礼,有什么难处直说就是。”
“能不能请恩公帮我照看一下长青。她伤的那么重妈妈却不让请大夫。”连珠泪自白玉凝脂般的肌肤上滑落。
林妩怒了:“竟然有这么没有天理良心的事情。她人在哪里?”
白玉拦住林妩:“我们就是这样的命,得罪了苏公子,妈妈还没把我赶出去已经算好了。只是长青她要是没有大夫是真的会死的。恩公,像您这样的人一百年也难出一个。我没有别的什么报答您的,只有这些黄白之物还请您收下。”
白玉将盒子塞在红缨怀中,她扭头看林妩。林妩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长青姑娘在哪儿?我们去请大夫。”
原本不抱希望的白玉大喜过望,将一串钥匙塞到林妩手中:“东大街有个门前挂白灯笼贴红福的房子,您先把长青带到那边去!”
“你在那边说什么呢?!”瞅见白玉的妈妈喝道:“今天给我闯了那么大的祸!”
白玉身子一颤,冰凉的手在林妩手背上一握,胭脂半残的唇想要勾出一丝笑,却破碎难以成型。她最后深深看了眼红缨,转身走了。
“花长青那个死丫头呢!”
“她正在发高烧···”
“那还不赶紧给我扔出去,要是传染了别人可就不好了!”
林妩差点没控制住上去给那个妈妈两脚。绿衣步履婀娜的过来,对着外面一努嘴:“人给你放外边了。”她上下打量林妩一番啧啧道:“你说你一个女人家家的逛青楼不说还爱管闲事,真是奇了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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