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灵域蛇族
[朝凤-神域掌管太阳的神兽
与宿主同源而生。]
朝凤，凤！
暮歌一阵头脑风暴，猜想他与自己的关系。
最后锁定在兄妹或姐弟可能性比较大的选项。
朝凤掸开身上的灰，亲近地坐在暮歌身边，看着她后脑勺毛躁的发髻宠溺道：
“你真是，离神域几日，连发也不重盘。”
头发被朝凤触碰，暮歌竟丝毫不觉得反感。
甚至身体很自觉转过去，将背后留给他。
朝凤取下曾经由他戴上的凤钗，饶有兴致地哼着小曲。
待重新为暮歌盘好发髻才转回她，朝凤直视着眼前清冷的银眸，唇瓣微启:
“当初我就不同意你出域，毕竟你还没有涅槃，到哪我都担心。”
“如今你出来这么久，到底是变得更美了，要不是看见凤钗，我差点不敢认你。”
浅笑着把从安姑娘那里重新拿回来的凰玉放在暮歌手心里，朝凤催促她快看看。
暮歌打量起银色玉石，先前没有注意，如今经仔细观察，玉石两面竟各刻有一只展翅盘飞的巨鸟。
“当初你走前我们交换信物，你把这块凰玉给我时，我便觉得缺点什么。原本只想刻你上去，但我见有两面，便想让自己也与你待一起。”
朝凤一说和暮歌有关的事情话就变得多起来，脸柔得像要滴出水来。
“凰儿，我知你抗拒同源之事，但那是我们降生的使命，在这之前我们还有很长的时间相处、培养…”
“等等！”暮歌起身打断朝凤接下去要说的话。
她从几段话里摄取到的信息量太大，大脑一度当机，现在急需缓冲。
交换信物、同源之事、降生使命。
只拥有一段记忆的暮歌压根不了解这些是什么。
放着如此熟悉原主的人在身边太过于危险，暮歌稍不留意就容易暴露。
“我们现在先不谈论这些，你不好好待在神域，来荒域做什么？”
先转移话题，然后她得赶紧想个办法把这尊大佛请走。
朝凤期遇的欣喜遭暮歌冷淡扑灭，意识到自己兴奋过度，再说正事之前他扭过头调整状态。
“你瞧瞧你，出来疯玩连正事都能忘。
百日圣典时限已至，我要再不来寻你回去，如果误了圣典、神主怪罪下来还得我替你受罚。”
朝凤一脸习以为常地说出这话，倒是让暮歌感到莫名不好意思。
不止如此，系统还来给她添堵。
[天运线更新:待天运之子突破地玄境界回神域完成百日圣典。倒计时:99天。
注:百日圣典未完成会导致神域百日、外域百年夜晚将没有月亮。]
“……”
又一颗重磅炸弹砸暮歌脑袋里，她顿时昏了头，手抵着太阳穴脚步虚浮。
在朝凤的关心下她摆手道：
“没事，我知道了。但我现在还不能跟你回去，给我点时间，行吗？”
“我也没想过现在就带你走，放心吧，我陪你把事情办完。”
朝凤的体贴入微令暮歌红了眼。
她想着，如果只是亲情该多好。
可朝凤似乎并不这么认为，他自始至终都把暮歌当未来伴侣相处。
包容、呵护，甚至是无下限的溺爱。
这份感情太沉重，暮歌承受不起。
她向朝凤道谢，推门而出。
逃脱窒息的空间让暮歌吐出一口气。
纵然朝凤还跟在后边，但也比两人共处一室的强。
楼下已经无人，客栈静悄悄的如蛰伏的野兽，等待下一批入套的猎物。
暮歌想到自己被抱走时掌柜对朝凤的畏惧。
她斜了一眼不紧不慢跟在侧后方的男子，也不拐弯抹角，直言道：
“你和他们什么关系？”
朝凤就等着她来问询自己，背着手悠然开口，“雇主。”
“嗯”
“我之前有要事在身，无法抽身。便雇了批灵域的人替我先来寻你。”
朝凤讲述的很平淡，只在最后话风渐冷。
“却不料它们如此废物，还得等我亲自来找。”
“所以你也是这两日才到的。”暮歌笃定。
朝凤点头，“没错，昨日刚到这里。”
“既然如此，他们算是你的人？”
暮歌停住脚步，回身瞧着他。
如果朝凤要偏袒他雇来的人，那事情就麻烦了。
朝凤大拇指指腹勾起暮歌向下撇的嘴角，他知其心意，俯身和她额头相抵。
嗓音纯净。
“随你处置。”
太暧昧了。
暮歌虽然不排斥朝凤的触碰，可这种贴近肌肤的亲近实在让她不适应。
抵着他胸口把人推开，暮歌走下楼展开神识。
只在触及一间房时被挡在外面。
朝凤默不出声地跟紧暮歌，摸着被她碰过的胸口想着。
凰儿出域几十天来，脾气倒是变温和许多。
不似以前，一言不合就开打，反而还有点不习惯呢。
听着暮歌踹门而入，朝凤‘嘶’的一声，心疼起她的脚。
暮歌进门，发现里面并不是房间，而是一条通往地下深处的通道。
门口墙边的置物架上，有蜡液滴灼的痕迹。
照明的烛台却已经不见。
好在暮歌能看清黑暗，所以并不需要。
楼梯很长且近乎七十五度垂直，一眼望不到尽头。
暮歌提起裙摆小心往下深入，朝凤在她身后虚扶着，生怕她踩空。
越往下走，就逐渐能听见些说话声。
掌柜那极具特色的尖嗓门儿嚷得最起劲。
伴随着被绑者的破口大骂，简直热闹的不行。
“你找的都是些什么臭鱼烂虾。”
这么不正经。
暮歌怪起身为雇主的朝凤，还损他眼光差。
朝凤可不背这锅，当即解释:
“我也是托别人找的，再者说了，这是几条爬蛇，可不是鱼虾。”
反过来还开暮歌话里的玩笑，朝凤弯着眼尾心情极佳。
他身处这样的环境看起来一点也不紧张，更像是闲逛的观光客。
暮歌急着救人，并不理他的揶揄。
脚下步伐加快，不作掩饰的踏楼声引起底下人的警惕。
“是谁！”
几束摇曳的火把将地牢照亮，小二们和掌柜皮肤上浮现的鳞片在光影中若隐若现。
走在前的暮歌率先入他们的眼。
掌柜嘶啦着蛇信子威胁她别再靠近。
暮歌还未开口，反倒身后的朝凤悠然出声。
“闭嘴，别吓着凰儿。”
光是听见声音，掌柜身边的伙计便顿时慌了神，眼底的恐惧争相冒出。
他们面面相觑，不知这位大人今日为何会来。
掌柜更是立刻收起蛇信子把嘴抿紧，侧过身给他们留出位置。
暗地里看向朝凤的眼神有恐惧、有怨念。
还得再忍忍，待到化蛟那天，定要这毛头小子付出代价。
朝凤注意到他刺来的视线，只讽刺一笑，根本不放在眼里。
蠢货。
“凰儿，你可知山鸡变不了凤凰，地蛇自然也成不了龙。”
朝凤出此一言，暮歌不明白他为何突然想到说这段话，可看着在场五条蛇、尤其是掌柜那瞬间黑掉的脸。
立刻反应过来。
“你想干嘛？”
被五条蛇围在中间，暮歌瞪着朝凤警告他安分些。
朝凤笑笑：“随口一说。”
气氛顿时压抑，暮歌心想朝凤和掌柜等人的主顾关系似乎并不好。
想来也是，就凭朝凤那张骂人不吐脏字的毒嘴，的确讨打。
可惜他武力值太高，暮歌思量着自己也许都不是他的对手。
毕竟光是刚才他对掌柜看似随和的‘提醒’都让人头皮发麻。
有朝凤护驾挨打，暮歌越过众人朝没有光源的地牢里面走。
有小二想要阻止她，被朝凤一眼看萎，缩着脖子减少存在感。
遭到无视的掌柜一脚狠踢在脚边的人身上泄愤。
听着他的痛呼和求饶心情才稍微好些。
——
地牢潮湿、阴暗，难以言喻的骚臭混合着血腥味令人作呕。
沿途路过的牢房里，堆积着不知死活、骨瘦如柴的躯体。
暮歌捂住口鼻左右环顾。
终于在临近尽头右侧的牢房中找到靠在角落的两人。
鹤轩月像有心灵感应，在暮歌看向他的那一瞬间抬起头。
两人四目相对。
“暮歌。”
没有一点光亮角落里，鹤轩月撑起身子抹黑来到门边。
小伙伴的离开让安姑娘局促不定，小声唤鹤轩月的假名。
“你们没事吧？”
暮歌食指点向锁链，银光瞬息而过，便响起锁链松动落地的响动。
与鹤轩月和安姑娘关在同一间牢房的其他几名活人争相推搡着逃出。
他们才被关起来并未遭到吸食所以精神尚佳。
鹤轩月和安姑娘挤不过他们，只好先让开在一边。
“美人姐姐你可算来了，外面那群妖怪好吓人。幸好有鹤朝在，呜呜。”
安姑娘隔着竹栏哽咽着向暮歌抱怨，声音听起来像刚哭过。
她抱紧自己，孤零零的可怜极了。
鹤轩月则平静地站在旁边双手环胸。
对面牢房还有几名被一同抓进来的，他们听见这边的动静立马跑到竹栏边恳求暮歌也放他们出去。
暮歌不理，他们便着了急。
这一着急头脑就不理智，什么话都说得出来。
“你们还是人吗？为什么不放我们！”
还真不是人的暮歌被逗笑，反问道:
“我凭什么救你？毛病。”
“你，你！”一开始的男人气得话都说不出，还是他旁边的人指着暮歌说话的方向痛骂：
“你个毒妇，见死不救是要遭天谴的！”
“天谴？哈哈哈哈。”暮歌顿时笑弯了腰，在鹤轩月的搀扶下才起身。
等笑够了她回归正色，走到骂她的人面前站定。
殷红的唇珠微动，说出的话令人闻之色变。
她说:
“日月都归我们管，而我们，便是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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