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初入漠城
疼痛只持续了几秒。
随之是暮歌曾经在神域与朝凤相处的记忆。
庞大、杂糅的记忆海让她头疼欲裂。
直到记忆融合完毕。
暮歌喘着气搀扶在朝凤肩膀，勉强露出笑容告诉他没事。
等双腿有足够力量支撑身体，暮歌才收回手。
但被朝凤中途抓住。
他使力一拉，双臂将倒入怀里的暮歌抱紧，在她挣扎前闷声道：
“就抱一会儿，我马上要走了。”
暮歌听此便松了劲，问他，“去哪？”
“为神主办事。”
朝凤埋在暮歌肩膀上，炙热的呼吸打在她颈畔。
他声音眷恋，像是舍不得走。
“一百天。百天后我去漠城接你一起回神域。”
“好。”暮歌没再拒绝，感受着灵魂回归安稳才闭上眼，“你……去吧。”
关心的话还是没说出口，暮歌拍拍他的后背示意放开自己。
朝凤黯下眸色、依依不舍地放开手。
他在暮歌拒绝后并不纠缠，只帮她盘好发髻才独自先返回休息地。
在乌云踏雪前站定，朝凤把银玉挂置在马鞍边，低声与它交谈。
“帮我照顾好凰儿，待百日后，我还你自由。”
语毕，解开它旁边棕马的马绳翻身而上。
“俊哥哥，你要走了吗？”
安姑娘见朝凤独自上马要离开，惊讶地连果子也吃不下，跑到马边问他。
“嗯。”
朝凤挺喜这女娃的豪爽性子，坐于马上扯下羽扇其中一根递给她：
“这个送你，替我看好你美人姐姐。”
金羽耀光，在夜里璀璨夺目，拿在手里还有股热量源源不断向外输送。
安姑娘在府中经常见些外人送给父亲的宝物，耳濡目染下她能辨出这根金羽的贵重。
小脑袋重重点头，她目送朝凤骑马消失在夜幕之中。
——
悬崖之上，暮歌望月沉思。
刚才身体的异常应该不是系统所为，更像是另一道灵魂在与她争执。
而那瞬间感受到的情感和记忆也是那个‘暮歌’的。
所以，其实你也是喜欢朝凤的，对吧？
暮歌在心里问询，但无人回答。
只有跳动的心脏在告诉她，是的。
“抱歉。”
不是故意占用她的躯体，暮歌向她保证自己完成任务便会马上离开。
虽然时间也许会挺久。
夜已深，那俩小家伙应该睡了吧。
暮歌踏着沉重的步伐叹气回去，见树上只拴着两匹马不由得唏嘘：走的真快。
“你回来了？”
突然冒出的声音惊暮歌浑身一震，她循声望去，鹤轩月翻过身，眼底并无睡意。
“吸收完了？”
怕打扰到安姑娘，暮歌刻意压低声量。
她走到鹤轩月身前蹲下，左手探在他腹部感受灵力循环，“嗯，不错。”
“你喜欢朝凤吗？”
鹤轩月问得直白，倒是把暮歌整尴尬了。
她维持着撑膝盖起身的姿势僵在那，抬眼，是呼之欲出的冷气。
“你管那么多干嘛。”
“因为我会吃醋。”
鹤轩月顶风作案，在系统任务违规的边缘试探。
暮歌无言以对，一时间空气凝滞。
在他们身后，暮歌以为睡得正熟的安姑娘睁开眼睛。
她怀里抱着金羽，下唇被牙齿咬得起印子。
同一空间，三个人三种想法。
暮歌弹红鹤轩月的脑门儿，浅笑道：“小屁孩，赶紧睡觉，别整天胡思乱想。”
她走去不远处的石头边靠着休憩，鹤轩月见她没承认喜欢朝凤这才满意地闭眼。
斗转星移、月落日升。
暮歌在晨光升起的同时醒来。
她起身沐浴清晨第一缕阳光，嘴里念着净身咒。
“醒醒，继续赶路了。”
鞋尖戳着鹤轩月屁股把他喊醒，暮歌又到另一边以同样方式弄醒安姑娘。
晚上不睡、白日起不来。
安姑娘上马后脑袋还时不时朝下坠，这让暮歌怀疑她昨晚是不是偷牛去了。
驾马沿大路向西行进。
日落前，她们终于见到漠城大门。
三人下马进城，安姑娘畅通无阻，暮歌和鹤轩月却在进入时被卫兵用□□拦下。
“通行令拿出来。”
“通行令？”
没听说进城需要通行令，暮歌疑问的眼神投向安姑娘，见她也是一头雾水。
卫兵自当是认得城主之女安姑娘，便向她解释：“城主新下令，必须要有通行证才能随意进出城。”
安姑娘上前挡在暮歌两人和卫兵之间，叉腰说道：“她们是我朋友，怎么还不能进吗？”
“安大小姐，这……”两名卫兵面面相觑、脸色纠结，他们不想得罪安姑娘，但又怕职责疏忽被城主怪罪。
“那要如何才能入城？”
暮歌让安姑娘先别着急，毕竟他们也有苦衷。
卫兵见暮歌人美心善，纷纷感激她谅解，并直言不讳：
“前段时间北部那边落了毒雨，哎呦，那天黑的，我们这都清楚可见。城主为了安全着想，暂时不放城外人进入。”
“哦~原来是这样。”
暮歌眼带笑意，尽可能显得良善，却只有她和鹤轩月知道，那场毒雨的始作俑者是谁。
安姑娘为此很苦恼，她跺着脚不愿把暮歌两人留在外面。
“安安？”
几米开外，一名老者杵着拐杖朝着安姑娘方向喊。
“侯伯伯！”
安姑娘看见老人后激动地跳起，张开双臂扑向他。
“哎呦，我的姑奶奶呀，你到底跑哪里去了。夫人可是着急的不行，生怕城主听到你失踪而病情加重。”
被安姑娘称侯伯伯的老者身份应还不低，卫兵们见了他都要鞠躬问候一声：“侯总管。”
侯强挥挥手让他们退下，仔细检查安姑娘有无受伤。
这才将注意放在暮歌和鹤轩月上。
“这二位是？”
“侯伯伯，这是美人姐姐和她的徒弟鹤朝，就是他们帮我抓到的漠忧草！”
安姑娘从随身背的小竹筐里取出只被绑住的小白兔，把它的腹部翻过来给侯强看。
碧绿的漠忧草扎根在此。
侯强眼闪诧异、一丝不可置信后惊叹道：“居然真的有漠忧草，我还以为只是传说呢…”
“那这样城主可就有救啦。嘶额…那二位不如一起进城吧，想必城主会重重有赏。”
老人抚摸发白的长须，鱼眼似的眼睛闪着精光，看起来假惺惺的。
暮歌自然不会明说，把鹤轩月拉前面来，让他向老人道谢。
终于进入漠城。
沉寂已久的系统继续更新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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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动忽视后半句任务，暮歌很想知道漠城夜晚怎么了。
只可惜没来得及问安姑娘，热闹喧哗的集市就引起了暮歌的好奇。
她被安姑娘拉着过去，听她说：“美人姐姐运气好，今日正好是漠城的赶集天，热闹得很呢。”
贩卖各物的小摊摆满道路两边，络绎不绝的漠城人流连与小贩间购买或置换物品。
他们基本上都穿着简单的麻衣，这也导致衣着繁丽的暮歌在其中格格不入，格外惹眼。
基本每个路过的人都会投来打量的目光。
“漠城人不拘小节，美人姐姐这般精贵的女子特别少见，所以会多看两眼。”
安姑娘怕她不自在，还特意解释。
暮歌点头表示了解，脚步一转走到个卖糖葫芦的老婆婆面前。
“三串多少？”
老婆子眼瞎，只能听着声音判断暮歌位置，颤颤巍巍伸出四根手指。
“三个漠城币。”
到底是三还是四……
暮歌见她可怜，本想直接丢颗灵石。
但转念一想，她又不是修行之人，灵石似乎没太大用处。
踌躇间，安姑娘已经从侯强那拿了钱跑过来，将三块铜币放婆婆手里。
“谢、谢谢两位小姐。”
老婆婆把铜币揣怀里，摸索着取下三根糖葫芦递给暮歌。
暮歌迟疑地接过，看向老婆婆的眼神改变了不少。
安姑娘从头至尾没出过声，她是怎么听出有两个人，且连性别都对。
跟在安姑娘身后往回走，暮歌迟迟未想通。
还是求问与安姑娘。
“哦，你说糖婆婆呀。嗐，她不会数数，所以经常手口不一，你别介意。但她制的糖葫芦又干净又好吃，虽然眼睛瞎了，但她耳力非常好。”
“哦，原来如此。”
暮歌咬下一口糖葫芦，酸甜可口的确很好吃。
她把剩下两串分给鹤轩月和安姑娘，然后发现那位侯伯伯还等在这里。
“要不再去买串？”
“不用不用，我哪吃小孩子的玩意儿。”
侯强连连挥手拒绝。
暮歌本就只是恭维一下，听他拒绝就擦肩而过往下个兴趣点走。
她和安姑娘一路走一路看，鹤轩月则跟在她们身边负责牵马。
侯强等得急了还总是催促，都被安姑娘的‘马上’二字堵回去。
两人逛到太阳完全落山，小贩们都开始收拾东西才满足。
“美人姐姐咱们回吧，一会儿宵禁了。”
安姑娘满载而归，开心的脸色灿烂、走路都蹦蹦跳跳。
“宵禁为何，城里白日看起来不是很安全吗？”
听到与夜晚有关的词，暮歌提出自己的疑问。
安姑娘倒是一脸无所谓，她告诉暮歌：“其实我也不太清楚，只是前段时间城里每到晚上都会出怪事儿，夜里连着死了好几个人，但又找不到罪魁祸首，于是我父亲为了防止惨案再次发生，就下了宵禁。”
“哦。”
暮歌豁然开朗。
侯强插嘴:“姑娘看起来对此事很感兴趣呀。”
“对啊。”暮歌直言坦白:
“我这人平生爱好有三:美食、小曲儿、破案。”
“咳咳咳。”
鹤轩月被自己口水呛到，捂着嘴咳得脸通红。
暮歌前两样说的的确也没错，只是那破案的爱好从何而来。
话里经常真假参半的暮歌撒谎连眼睛都不眨，而这种谎话又最不容易被戳穿。
所以侯强信了。
他看向暮歌的眼神顿时改变，充满警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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