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坦白和抵赖
苏昕抬眸，二话不说直接拨了通电话给祁安，单枪直入道：“你被盗号了？”
电话中传来祁安的一声轻笑，接着，苏昕听到了他含着笑意的声音：“怎么会？你再等一会儿，我马上就到了。”
得到了祁安肯定的答复，苏昕相信这是真的了。
两人站在原地没动，苏昕一直站在自己用树枝画成的玫瑰花旁，不出十分钟就远远看到了祁安。
待祁安走近，赵潇知趣离场：“最近都期末月了，我要回宿舍好好预习考试内容，就先走啦，你们两个学霸好好玩吧。”
预习这个词，运用得倒很是灵性。苏昕没作声。
赵潇把抽签纸条还给了祁安。
苏昕画出的玫瑰花不小，祁安一眼便瞧见了。
赵潇走后，留下两人伫立在静寂中。
祁安率先打破安静：“下面打算去哪个系？”
“你为什么来了？”苏昕不答，反而抛出一个问题。
是啊，自己为什么来了？祁安问自己。
原本不打算来的，但是想要来的理由太多了。
想和她谈谈那对熊孩子家长的事，想告诉她最近有人盯上了她，想问她的反常举动……
但压倒一切理由，是想和她一起呆一会儿。
一会儿就好了。
到嘴的理由却变成了：“最近有些事必须要和你说。”
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苏昕隐藏好自己的失望：“我想下面去艺术系，我们边走边说吧。”
两位走在一起，再次成为校园里的一条亮丽的风景线。
“那对家长背后有人？你是怎么发现的？”
听完祁安的叙述，苏昕没听出熊家长的破绽。
“他们找的群演里，我见过两位，所以有点眼熟。”
“凭心而论，他们的表演发自肺腑，是本色出演。”比如在甜品店中的争执。
苏昕没发现不对之处，也是情有可原。
走至小马路边，祁安把苏昕护在内侧：“你最近要小心一点，对方不是什么简单角色，我到现在还没能查到对方的来路。”
“你都没能查出来？那确实麻烦了。”
苏昕清楚祁安的实力，论公司的办事能力和财力，他在j市都是顶尖的水平。
曾经有个小黑客黑了她的电脑，想挖她的黑料，不出小半天就被他们揪了出来。
“暂时还不清楚对方的目的，就表面而言，泼奶茶这种事实在对你产生不了什么实质的影响。”
“我会当心的。除此之外，你就没有什么别的想和我说吗？”苏昕扯开话题。
“我有关注你前段时间才发的曲子，总感觉你近期的心态有点不同了？”祁安早就想问这个问题了，只是一直没有找到机会。
“《杂》吗？”
“对。”
苏昕一时不知道该要怎样回答，那首曲子还是她在音乐社门口偶然获得的灵感。在作曲时，她揉合了当下的心境，大约是把做任务的负面情绪通过曲子表达了出现出来。
祁安的音乐天赋并不亚于她，听出来也不奇怪。
祁安忍不住问：“你最近有点反常……是因为心情不好吗？”
“前阵子黑我的人太多了，就算我不表现出来，也是会受到一些影响的。”苏昕找了一个合情合理的理由。
祁安轻叹一口气，停下脚步转向苏昕：“上次没有说实话，这次还打算这样敷衍过去吗？”
苏昕直视祁安的眼睛。
上次应该指的是跳楼的那件事吧。
她向来不喜欢运动，也从没有不走寻常路的癖好，在相识多年的祁安眼里，一定是非常怪异的举动吧。
而且，她的那些黑料，在他看来应该也很奇怪。
“说吧，你到底怎么了？”
在《杂》中，他分明听出了隐隐压抑之感，苏昕骗得过旁人，却唬不过他。纵使浮于表面的是生活中偶然的美好，但在平和之下的，仿佛是因为重压而喘不过气，却还想要粉饰太平的困兽之斗。
说什么？
说我其实上个月就已经死了，但是我身上突然发生了小说里才会发生的事，我绑定了一个非常垃圾的系统，由此不得不完成系统派发的任务，否则便会再次失去生命。
即使是关系这么好的祁安，也会觉得自己精神出现问题了吧？
苏昕小声嘀咕：“说出来你也不会信的。”
“从小到大，我有不相信你的时候吗？哪怕一次。”
祁安未能听清苏昕说的是什么，却凭着对她的了解猜了出来。
苏昕的瞳孔颤动了两下，她避开了祁安的目光：“你想多了，我没什么事。”
祁安眸光闪动。
“先别说我了，其实……你的心里藏了不少事吧。”苏昕笃定道。
祁安面不改色：“为什么这么说？”
苏昕意味深长：“自从上了大学后，你就变了不少。”
“上大学后我接管了公司，在时间上，当然不能和以前一样，你不要多想。”
真是相当不坦诚的两个人啊，苏昕在心底自嘲。
“在问我之前，不如先看看自己吧。”在到达教室门口时，苏昕甩下了这样的一句话。
接下来，两人只说关于活动相关的事，默契地再没提及其他话题。
两人专注做题，调动全部精力放在题目上。
系交流的活动就在两人的心口不一中结束了，他们拿到了全校的第一名，这将是他们在校期间，浓墨重彩的一笔荣誉。
大家对此心服口服，两个系的进校第一抽签凑在了一起，拿第一也在情理之中。
只是这运气未免也太好了……非酋限制了他们的想象力。
出了女孩直播跳楼的事件后，剧组的各位对苏昕的态度略有好转。至少不再像之前那样，没事就把苏昕当成透明人。
席律看苏昕的现场演绎已成习惯，原先还稍加收敛，现在变本加厉起来。苏昕已经习惯了席律灼热的目光，早就能在表演时忽略他的目光。
不过，与其说席律是在观摩演技，不如说是在观察剖析苏昕整个人，想要通过表面看到本质。
在剧组的时间中，席律除了看苏昕，便是捧着手机看节目。
之前他从来没那么兴致高涨地看过综艺，聂艺猜测席律要么最近新接了综艺，要么最近突然喜欢上了看节目。
苏昕没有精力多关注他，对于聂艺的言论也只是一笑置之。
距离隐藏任务结束还有半个月，系统的界面精确记录了任务进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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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天来，苏昕疯狂利用自己的空闲时间打工，尽挑选些时间短且可以不露脸的工作，极力压榨自己本就不多的休息时间。
晚饭时间，晚霞染红了云端，映照在苏昕的瞳仁中。
这次她的打工地点，选择在了“客似云来”。
草草吃过饭后，苏欣全副武装来到了这里，这次她没有戴墨镜。
她的工作是收拾餐桌和打扫包厢，不会轻易被人发现身份。
j大最后一节课的时间是错峰上的，所以来这里吃饭的学生都是一波一波的。
苏昕暂时在一楼大厅收拾，一波学生走了，她和另一位打工的j大同学一起收拾一桌。
“你是第一次来这边打工吧？”同学问。
“嗯。”
“我就知道，一般在这边打工的人都不会戴口罩的。”
苏昕打扫的手一顿，垂眸道：“为什么？”
如果有相关不成文的规定，她以后是不能再来打工了。
“因为人手少，客人多。你再干会儿就明白了，会闷在里面喘不过气来，自己想摘口罩的。我之前因为过敏性鼻炎也戴口罩，后来实在太难受了就没有戴，幸好店内环境还行，到现在还没让我犯过病。要不你现在就把口罩摘了吧？”
苏昕擦完桌面：“我也是有病才戴口罩的，在这种人多的地方千万不能摘的。”
“啊？听起来就很严重。”同学主动分担苏昕应该干的活，“那过会儿你闷的时候就稍微歇一会儿吧，我一个人干。”
“不用了，我可以的。”苏昕拒绝。
没道理让别人做她应该做的事情。
“……那好吧。”其实，她当年也觉得自己可以。
连续收了两个小时桌子，苏昕的汗像是许多颗透明小水晶球滑到了衣领中。
忍耐到了极限，苏昕和同学打了声招呼：“我去外面透透气，很快就回来。”
同学仿佛早有预料到了般，挥了挥手。
餐厅的后门外是条小巷子，鲜少有人往来，空气还算流通。
苏昕观察片刻才放下心来，把口罩摘了下来。
“也太难受了吧……看来以后真的不能再来了。”苏昕叹气。
苏昕蹲了下来，顺手将口罩塞进口袋里。
忽然间，她觉得自己的肩被拍了拍。
苏昕下意识遮住了自己的脸。
“垃圾统！使用‘假面’道具！“苏昕向系统下发命令的同时，听见了少女的声音。
“你好，请问这里的厕所在哪里呀？”
系统“滴”了一声：“道具使用完毕。”
“在那里。”苏昕转过身，指了个方向。
“谢谢你啦。”少女多看了苏昕两眼，“其实我刚刚看你的侧脸还挺像苏昕的，正面看就不像了。”
“是吗？有好多人都这么说。”
少女的身影走远，苏昕舒了口气。
她们谁都不知道，这件事的全程被一个人完完全全地看在了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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