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03
孔乐稚和祁洲正式在一起之前。
祁洲让汪明哲拟了一份合同，大概内容是他给孔乐稚提供住所，保障她的生活用度，每个月给她一定数额的零花钱。
她只要乖乖的待在他身边，做好一个女朋友应尽的义务即可。
孔乐稚缺钱，所以这交易对她来说稳准不赔。
她犹记得去立本那天正值初秋，秋高气爽阳光明媚。
祁洲坐他办公室那张贵气逼人的欧式沙发上，长腿交叠，一双桃花眼看着孔乐稚，语气平静又自然：“只有一点，我不会娶你。作为交换如果我们分手，我会给你一笔钱作为补偿。”
在此之前，孔乐稚见过他三次，不过都没这么坐下来说过话。
祁洲为什么选她，她也不清楚。
但是她清楚的知道自己要什么。
“好。”正和她意。
事实证明祁洲并不是小气的人，相反他面面俱到。
两年时间，孔乐稚并不去探究祁洲为什么说不会娶她，她只要在云亭别院里做一只温柔懂事的金丝雀，每年的生活费会上涨百分之十。
这其中不包括她刷卡产生的额外消费。
孔乐稚承认这两年的祁洲给她打造的金鸟笼把她彻底养废了。
消磨斗志，整日沉迷在对爱情的幻想之中。
直到送完常诗诗，回云亭别院的路上，孔乐稚后知后觉想起两年前祁洲说的话，一股莫名的惶恐从内心深处升腾起来。
照她对祁洲的了解。
她说要跟他结婚的时候，祁洲应该是严词拒绝，并且大声的告诉她不要白日做梦才对。
事出反常必有妖。
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变态。
祁洲属于后者。
红色保时捷停到地库。
孔乐稚一抬眼，瞧见一辆黑色的沃尔沃停在旁边的车位上。
她心里咯噔了一下，看看时间。
刚过十点。
祁洲来这么早？
她看着手机上的时间一分一秒的跳动，坐在车里始终没有要下车的意思。
早知道，她应该跟常诗诗在找个地方玩二场，现在后悔不知道来不来得及。
熄火，她脸颊靠在方向盘上。
也搞不清楚自己在纠结什么。
说出去的话如同泼出去的水，不能收回。
“扣扣。”汪明哲的脸出现在车窗处；“孔小姐。”
孔乐稚吓了一跳：“怎么是你？”
说实在的，见到来的人是汪明哲，孔乐稚顿时松了口气。
祁洲这个人总是面无表情，看不出什么情绪，每次跟他相处的时候，她总要提着一口气，说话也要思绪良久，为此耗费了不少脑细胞。
面对汪明哲，不需要什么偶像包袱。
“孔小姐，我们进去谈。”
她跟在汪明哲身后，从地库到一楼大厅不过短短几十米，心里却打起了小鼓。
汪明哲这个时候来，肯定是祁洲交代了什么。
看他的神态似乎不是什么好事，不过可能是他经常和祁洲呆在一起的原因，说话做事像极了没有感情的ai机器人。
这反倒让孔乐稚心里更加没底了。
进了客厅，孔乐稚双手环抱胸前坐在沙发上，嘟着粉唇等待汪明哲先开口。
汪明哲公事公办：“总裁让我通知您，你们的关系到今天为止结束。”
虽然早就给自己做过心理建设，但是听到这个消息从汪明哲嘴里说出来。
孔乐稚的心仍然揪起来。
垃圾祁洲分手不能当面说嘛？居然派助理来分手，真是江城第一渣。
她并不是为了和祁洲分手感到难过。
其实比起不能住大别墅，开豪车，让她感到最丢脸的是她下午刚在刘成天面前豪言壮语自己要嫁给祁洲，做立本的老板娘。
谁想到，晚上她就被祁洲通知扫地出门。
打脸来得太快就像龙卷风。
她脑子飞速思考，摆在面前的只有两条路。
第一，一哭二闹三上吊，不跟祁洲分手。
第二，乘这个机会在捞点钱。
在她的梦里，祁洲在她之后还有过一个女朋友，祁洲提出分手时对方就是一哭二闹三上吊，最后不仅什么好处都没有，甚至连原本祁洲给她的安置费都被收了回去。
孔乐稚不傻，搞钱要紧。她毫不犹豫的选择了第二条路。
汪明哲看着孔乐稚脸上的表情迅速变化，一副美人捧心的样子，心有余悸。
他跟祁洲很久了，见多了祁洲雷厉风行，孔乐稚是留在他身边时间最长的。
下午他也在场。
当时祁洲神色并无异常，他以为祁洲对孔乐稚是网开一面的。没想到会议结束，祁洲冷冷地吩咐他找出当初和孔乐稚的合同。
他连面都不露，让汪明哲来负责处理一切，包括孔乐稚。
汪明哲叹气，刚想出声安慰只听孔乐稚说道：“合同上的价格是两年前的价格，按照现在行情太少了。”
汪明哲：“……”
“总裁说了，您可以随意提要求，只要合理。”
“事出突然，我要好好想想。你去跟祁洲说，给我时间好好想想，我晚上会列出我的要求，明早你在过来。”
或许是孔乐稚的语气过于冷静，汪明哲怔楞了半晌，反应过来：“可总裁他……”
孔乐稚打断他的话：“我迟早要走，早一天晚一天都改变不了什么对吧。再说今天这么晚了，我一个弱女子再去找酒店也不安全。”
“祁洲就当是做善事积德在收留我一晚喽？不会那么小气吧。”
这话说得让汪明哲没办法反驳。
从云亭别院出来，汪明哲第一时间给祁洲打电话。
祁洲正在与m国的人开视频会，看是汪明哲打来的电话便接起来：“喂。”
“总裁，孔小姐那边有点状况。”
祁洲比汪明哲淡定。
她能有什么状况，不过是哭闹不肯离开的戏码罢了。
汪明哲接着说：“孔小姐说合同上的金额是两年前的价格，现在的行情来说太少了。”
他说完，电话那头陷入了长时间沉默。
汪明哲也不由地屏住呼吸，他太过于了解祁洲的习惯，他沉默不语不是什么好事情。
“她还说什么？”祁洲骤然对孔乐稚对她自己的开价很感兴趣。
“她说……”汪明哲把孔乐稚的话复述了一遍，语气和神态学了个七八分。
祁洲：“……”
他人不在场，孔乐稚都能阴阳怪气的骂他一顿。
看来之前是小看她了。
“帮我把明早去a市的机票改到下午。”祁洲撂下一句话挂断电话。
下午孔乐稚的一出戏，已经触到他的逆鳞。这段关系开始之前，他就说过，除了娶她别的都可以。
孔乐稚是答应了的，这两年也做的很好。
但一旦触及到高压线，今天不论是孔乐稚、王乐稚、李乐稚都会是一样的结果。
令他意想不到的是，孔乐稚不愿意走的理由居然是嫌钱少。
这个女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贪财。
祁洲皱着眉。
他明天要是不去，恐怕要被她扒下一层皮。
孔乐稚没他那么多小心思，要走了也要走得坦坦荡荡。
她请虹姐联系人连夜买了几个半人高的纸箱子，把能带走的东西都打包转进纸箱子里。
虹姐看着仿佛被扫荡过的客厅犯愁。
这要是祁先生回来她可怎么交代呀。
孔乐稚看着满满当当的几箱子很是满意，拍拍双手，打着哈欠往楼上走，这是她最后一晚留在这个别墅了，总是要再好好睡一觉。
倒在床上，身下柔软的触感却让她怎么也无法入睡。
翻腾了好一会儿，她爬起来，摸起手机刷起小视频。
连着几个刷到最近闹得沸沸扬扬的，某明星前女友因为分手索要巨额财产被送进监狱的新闻。
她紧皱眉头，打开百度，“哒哒哒”输入一行字：如何合法接受他人的赠与财产。
第二天一早，汪明哲看着手表上的时间跳过十点。
祁洲没到他不能进去。
刚虹姐出来，据说孔乐稚昨晚连夜打包，这个点还在呼呼大睡。
汪明哲听了这话，不禁叹气。
下辈子干什么都别干助理，生产队的驴都没他累。
祁洲的车停在别墅门口，已经是十点半。
他长腿迈下车，抬眸看着眼前的三层独栋别墅。
这房子从买来开始，他没在白天来过，每次回来都是晚上或是后半夜。
“她搬走之后，这房子收拾一下，尽快出手。”祁洲没变态到在同一个房子给不同的女人住的地步。
祁洲率先迈步进屋，虹姐跑过来给两人拿拖鞋。
“祁先生，您来了。孔小姐刚起。”孔乐稚要搬走，同时意味着虹姐失业，她心情自然低落，说完话便转身进屋。
话音刚落，孔乐稚从旋转楼梯上走下来。
“来了。”她今天穿了一条米白色挂脖鱼尾裙，外搭一件同色针织衫。一头乌黑靓丽的长发披散着，裙子在腿弯处开了岔。
她每走一步，纤细白皙的小腿便从开叉处泻出一丝春光来。
祁洲望向她，黑眸沉沉，抿嘴不说话。
她没有想象中的憔悴，神色轻松。抽空早起画了个妆，看来心情不错。
孔乐稚是没想到祁洲会来的，看到他的一瞬间，她觉着自己这早起两小时化的妆也值了。
她，孔乐稚可以走，但是也要走得漂亮，走得优雅。
“既然祁先生来了，我也不弯弯绕绕了。我就直说了。”
孔乐稚说着看向祁洲：“这些打包的东西，都是这两年你送给我的。既然是送给我的，那就是我的，我都带走。”
“可以。”祁洲答应的爽快。
“合同上写了分手我可以得到五百万，但是按照现在的市价五百万有点少。按照每年百分之十的涨幅，两年四舍五入我算个六百六十六万不过分吧。”
“我在给你凑个整，八百万。”
孔乐稚听到祁洲这么大方，先是一喜，紧接着神色微变，用一种狐疑的目光上下打量着祁洲。
许久之后开口：“你不会是想送我去坐牢吧？”
祁洲：“……”
这辈子没这么无语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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