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5章

[05]星期三

        面对那张充满死色的女面，花野日向十分明显地愣住了。他没有想到有人会以这样的姿态死在他的面前，这几乎让他目瞪口呆。

        巨大的响声引来了其他人的注意，而目睹了坠落之物真实面貌又过于紧张的路人，发出了尖锐的叫喊。

        日向也不知道是谁叫的警察和救护车，只是救护车已经没什么用处了。那个女人已经死了，最后的心跳和气息等生命体征正在快速流逝。

        坠响与尖叫声也引来了店铺里的人频频查看。

        “发生什么了？”那熟悉的男声在日向背后响起了。

        “可能是跳楼了。”日向猜测道。因为前两天他搭乘的出租车的司机也命丧黄泉，花野日向一下子就难受。倒不是他很悲伤，很难过，他根本就不认识这个人和那个人，他没有理由为陌生人难过。他只是觉得很不舒服，就像蚂蚁在他的皮肤上爬一样。

        也许，这就是所谓的道德感在作祟。

        他白皙的脸上浮现出一阵不知由什么情绪影响下产生的薄红。

        日向应该不能走，等会警察肯定还要问他话的。果然，当警视厅刑事部搜查一课赶到的时候，那个胖胖的警部便让他留下来做一下笔录。

        日向毫无隐瞒地全部告诉了那个做笔录的警察内容无非是他几点从波洛咖啡厅走出来，然后就看到这个女人从上面摔下来了。

        “楼上还有别人吗？”

        日向摇摇头，说了句不知道。女人下坠的速度太快了，他只看到了对方摔落在福特车上，然后再去看上空的时候，就什么都没剩下了。

        周围很快就乌泱泱地围了一圈人，一个叫高木的警官看起来有些焦头烂额的，他连忙安排其余人来维持秩序。

        日向看到毛利小五郎也下来了，想着自己的任务就是监视对方，于是日向就没有离开现场。他呆在一个角落里，想要知道这个现场能不能为对方提供一个表演的舞台。可是那个男人看起来醉醺醺的，他真的能够在这种情况下办案吗？日向怀疑地想。

        在混乱的人群之中，日向还注意到一个应该是读小学的男生。对方穿着西装小外套，戴着一幅大大的圆框眼镜。

        因为对方长得相当可爱，所以日向忍不住多看了他几眼。

        “看什么呢？”波本又问。

        日向：“我就看看……昨天我侄子来我家里了，你不知道，那孩子可臭屁了。我想，总不至于所有的小男孩都那么、那么令人难以言喻吧。”

        “我还以为你发现了嫌疑人呢。”

        “我又不是名侦探！”日向恼怒但是依旧保持细小的声音讲道，一想到自己那么多好事都被可恶的名侦探给毁了，他就气不打一处来。这个哥谭复刻一样的犯罪都市，为什么盛产名侦探嘛。不过，日向也不期待出现一个“米花蝙蝠侠”就对了。

        波本笑了一下，他用一种看小孩子一样的眼神看着日向，日向觉得好别扭，鸡皮疙瘩蹭蹭地往上长。他有些不适应地摸了摸自己的耳朵边上的头发，然后把他们撩到了后面。

        警方很快就排除了自杀可能，然后锁定了三名嫌疑人。

        为了更好地监视毛利小五郎，花野日向看过许多相关的流出影像。而那些影像中，终局总是会出现三名犯罪嫌疑人，然后毛利小五郎就会先指认一个非犯人，最后再进入“沉睡时间”，指认最终的犯罪分子。

        这就是传说中的“三选一”！

        日向几乎是目不转睛地盯着毛利小五郎，在虚晃一招指认错误对象以安心真正的犯罪分子之后，在一阵“哦哦来了来了沉睡的小五郎”这样的欢呼之后，你的目标人物改站为坐，他周身露出了一种深沉的气息。

        “呃……你有听见什么吗？”

        “什么？”波本是现场唯一会和日向说话并回答他那些蠢蠢问题的人。早知道对方在波洛咖啡厅里兼职时的名字是安室透后，日向在“安室透”和“波本”这两个名字之间抉择了一下，最后还是决定了第二个——还是波本比较顺口。

        日向一脸严肃，他微眯着眼睛，谨慎地看着周围。

        “我听见非常紧张的音乐……就是那种谍战电影里咚咚咚咚气氛逐渐高潮迭起的音乐！”

        花野日向忍不住双手比划，企图用这种方式告诉波本，那到底是一种怎样的音乐。在大庭广众之下，他当然不能够手舞足蹈，日向很克制的挥舞着双手。

        只是，波本依然茫然地看着他。这让日向觉得可能是他自己的脑袋进水了，可这也不对呀，他是在地上发生车祸的，又不是一头撞到了水里。

        那起先平静随即立马尖锐的音乐让花野日向没办法专注下来，他两只耳朵里都是这种电视剧破案时似的bgm。不知不觉地，毛利小五郎已经指认了杀死那个女人的凶手，而对方也痛哭流涕着伏法了。

        日向傻眼了。

        他被那不知从何而来的古怪音乐搞得头昏脑胀，他错过了一次近距离观察毛利小五郎的机会！怎么这样！

        日向变了脸色，他看起来有些失魂落魄的。由于他总是喜形于色，所以其他人根本就不用读他脸上的微表情——他在想什么，完全摆在脸上了。

        之前有个任务是去一个富豪的家里当卧底，日向举双手请示自己想去。但琴酒却鄙视地说：我相信第一天你就会被抓起来关进监狱。

        在各种想法交错间，日向先前关注的那个小男孩在他面前踮起脚尖。

        “啊咧咧，大哥哥你怎么了？你看起来脸色很不好？”

        日向的脸色是有点差，主要他理解不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不可能是他幻听啊……但是波本的确没听到。

        ……这该不会是别人的超能力吧。在犯罪现场听到相应的bgm什么的。

        ……真的会有这么奇葩的超能力吗？

        花野日向震悚。面对这个向他提问的男子小学生，日向伸了伸肩膀，“哎，没什么。我耳朵疼。”

        日向装模作样地摸了摸自己的耳廓，而他也在心里暗暗发誓，一定会弄清楚这其中的原因的。

        第一天的监视，看起来彻彻底底地失败了。但是日向还没有放弃，现在也才中午，到傍晚收工还有好几个小时的时间。但是他不太好意思继续坐在波洛咖啡厅了，而且他都出来一回了，再进去一定会被那个女招待盯住的。

        来自他人的目光总是这样的让人难以招架。

        在解决了午饭之后，日向大着胆子走进了隔壁的占卜店。

        撩开那灰蒙蒙且厚重的帷幔，一大团舞动的灰尘迎面扑来。

        花野日向觉得这里怪怪的，四周没有任何声音，但是门口的确悬挂着“营业中”的招牌。

        “你好？”他试探地问候着。

        就在日向以为谁都不在打算离开的时候，一阵风风火火的脚步从内屋出来了。他看见一个头发蓬松蜷曲的女人，她看见日向就像看见了救星，眼睛一下子就变得明亮起来了。

        “是来应聘的？”

        日向懵了，“什么？”

        “应聘啊。我门口不是挂着兼职的信息吗？”那女人的眼睛又暗了，“我找长期工呢。”

        日向觉得时机来了。如果他在这里做兼职的话，他不就能够天天看到毛利小五郎了嘛。

        “哦……哦！对的，我是想来问一下兼职的——”

        “你被录取了。”女人打了个响指，这个速度让日向出现了一种恍惚的神色。他们交流也许连一分钟都不到，他这就被聘用啦？

        “呃等等，我好像不太会占卜这回事情……”人可不能硬上啊，万一他到时候反而被客人追着打怎么办。

        这家占卜店的店主十分豪放地笑了笑，“编，就硬编。不行我还有这个。”她不知道从那个窟窿里掏出了一本厚厚的《拨开迷雾看未来》，那泛黄的书页充满了年份的味道。

        店主十分珍重地把这本“参考书”塞到日向手中，他还叮嘱道：“塔罗牌、水晶球、茶叶和艾草都在柜子里，自己拿哦。”

        说罢，这个出场就风风火火的女人一溜烟地不见了。日向本来还想问一句她不担心东西被偷吗？可看看四周的装饰，日向突然想明白了，估计也没有哪个贼会想着来偷这些东西吧。

        平白无故转职成“占卜家”的花野日向在屋子里摸摸碰碰，他在水晶球上摸到一把灰。他真想不明白，既然店主不想干，她为什么还要找人兼职呢？这样钱不是倒贴得更多？

        日向算是弄不明白店主的想法，半路转职的他只好希望今天下午没有客人来了。美知子善于用各种方法进行卜卦，可日向却是一窍不通。他完全没能从美知子那里继承来对方的能力和天赋，这实在是天道不公。

        在花野日向熟悉这家占卜店的时候，有客人上门了。他手忙脚乱地把那个重得像石头一样的大水晶球放了下来，这差点没砸到他的手。

        来到这里的第一位幸运顾客是名长相忧愁的女性，日向看了几眼便惊觉对方的对象可能出轨了，因为对方周围冒着一股莹莹的绿光，想要忽视都忽视不了。

        日向一时嘴快，把对方浑身冒绿光的这回事情说出去了。那女性忧郁的面孔顿时消失不见，她现在看起来很想给这位年纪轻轻满嘴“胡言乱语”的占卜师一拳。只不过，她很快就愤然离场。

        日向有些心惊胆颤地摸了摸自己幸免的脸（他就是有这么一种预感），看来他必须好好地修炼一下讲话的艺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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