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真面目(上)

等看不见人影，周彦才转过身慢慢往前走。

        宋念之心情不错，哼着小曲上了楼，推开门看见谢棉棉失神地坐在那：“棉棉？你怎么回来这么早？”说着过去拍了拍她。

        “没什么意思，就回来了。”

        宋念之疑惑地走到她面前，看着谢棉棉微红的眼眶：“怎么了？棉棉？”

        “念之，木棉花开了。”

        宋念之给她擦眼泪的手一顿，抬头看她。

        谢棉棉生的美极了，不同宋念之长得小家碧玉，她的美妖艳但不失大气，谢棉棉嘴巴很像她母亲，是典型的桃花唇。

        “花开得很美，特别特别美。”

        宋念之知道她想阿姨了，棉棉的妈妈特别温柔，一颦一笑都像是水墨画，真真是江南女子的模样。可惜走的早，那个时候棉棉才上小学。她爸爸一个人抚养她长大，没有再娶，也是个可怜人。

        宋念之抱住她，“五一放假，我们回去看阿姨好吗。”

        “好。”

        情绪来得快，散得也快，宋念之见她又恢复往日嘻嘻哈哈的状态问道：“你见着郭升了？”

        谢棉棉护肤的手一顿，“看见了，还有他那个女伴跟他一起。”

        “什么样，什么样！”宋念之可太好奇了，毕竟郭升的芳心一直在自己姐妹身上，不知道那个小美女长什么样，什么类型，高矮胖瘦。可好奇死她了。

        回想起那个小心翼翼叫自己“学姐”，又鼓起勇气叫住郭升的姑娘，她的手没停，把事情说了一遍，但是没说她和郭升的那段，“挺害羞腼腆的。”

        “哈哈哈哈哈。”宋念之大笑道。

        “嗯？”

        “是害羞，但是也很勇敢，这么久了，也该有人喜欢他了。”她看着心不在焉的谢棉棉继续道，“棉棉，你喜欢郭升。”

        没等宋念之说完。“什么跟什么嘛。”谢棉棉急匆匆道。

        “话可以骗人，眼神骗不了人，你能骗过他，骗不了我，你在犹豫什么呢，两情相悦不好吗，非要这样弄的两个人都别扭？”

        谢棉棉放下手里的护肤品，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想说出口的话又止住，“再说吧。”

        宋念之叹了一口气，没再说什么。

        五月的天热了起来。宋念之戴着帽子，小脸也晒得微红。

        “走吧。”谢棉棉转过来道。

        “今天好热啊，感觉要夏天了。”

        “那一会我们去吃冷面？”

        “哦耶！”

        谢棉棉微笑说：“你怎么和个小孩子似的。”

        “棉棉，阿姨看到你现在一定会很开心的。”宋念之看着她有些不在状态出声道。

        往山下走，迎着风，还算凉爽。谢棉棉沉默了一会，“念之，你觉得我爸怎么样？”

        “啊？叔叔挺好的，怎么了？”宋念之想到那个高高大大的男人。小时候她经常去棉棉家玩，那个时候阿姨还在，经常做点心。每次自己一来，她总是拿出各种点心给自己吃，今个不是绿豆糕，明个就是枣泥糕，各式各样的。叔叔总是笑眯眯地，让她经常来玩。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谢棉棉笑的眼泪都出来了。

        笑的肆无忌惮让宋念之有些害怕，“怎么了，棉棉？叔叔他不好吗？”

        “好啊，怎么不好，妻子走了，没有再娶，独自一人抚养孩子，街坊邻居有困难，总是去帮忙，这可不是人人称道的好人吗，哈哈哈哈哈。”谢棉棉讥笑道，人前一套背后一套，别人不知道，可是我知道，是他杀了我妈。”

        宋念之呆住了，听着谢棉棉继续说。

        “我妈撞见他出轨了，他还不知悔改，辱骂她。”谢棉棉看着宋念之说，人能被气死，她就被他给气死了。他是没有再娶，可也不耽误他继续在外面花天酒地，初中暑假，他和那个女人在家里，被我看见了。其实我早就知道了，当时他让我出去玩，我留了个心眼，偷偷回来了，看见他和那个女人。他怎么敢？她怎么能睡在我妈的床上，墙上还有她的照片。他们对着她做那种事情，他们午夜梦回不怕她回来找他们吗！

        我当时气极了，拿着客厅水果刀就进去了，他或者还有那么点良心，看见我之后还慌张，可是那个女人，振振有词，说马上我爸要娶她了，呵，我怎么能允许他娶那样下贱的东西！我上去就给她脸划了两下，她尖叫，喊着旁边的男人。我只觉得恶心。”

        宋念之有些印象了，那个时候宋家夫妇不让自家闺女去找棉棉玩，说棉棉家出了些事情，后来，她父母也不让自己问，说是别人家事，不要那么好奇。这件事情也就这么过去了。

        “那这件事后面呢，你怎么样？”

        “钱可以让一个人闭嘴。”谢棉棉淡淡地说。

        宋念之懂了，哪怕谢诚再喜欢那个女的，这终究是他女儿，他那么有钱，用钱压下来，是最好不过的。

        宋念之挽着谢棉棉的胳膊紧了紧，怪不得棉棉越来越不和他亲近，有时候自己提起叔叔，棉棉也没有任何亲近表情。她还以为棉棉不亲爹而已。没想到……

        信息量太大了，自己得缓缓。

        谢棉棉察觉出来宋念之的担忧，安慰道：“没事了，我现在不挺好的嘛。”

        “棉棉……”

        “我没事。其实我很向往爱情，也想过结婚，有一个爱自己的丈夫，生个可爱的孩子。可是，我在我们家庭里找不到婚姻幸福的影子。”谢棉棉叹了口气，“我再怎么不在意，也已经在心里落根了。原生家庭带来的伤痛，我恐怕这辈子都走不出来了。”

        宋念之认识她这么久，第一次看见她这么脆弱的模样。大概是家庭的原因，谢棉棉一直很清晰知道自己要什么，也是这样她一直很强势，别人看她总觉得她是个难相处，不好说话的人，只有宋念之知道她内心是个小孩子。她心疼地看着谢棉棉，“我在呢棉棉。”

        谢棉棉失笑：“好，你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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