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真相
第六章真相
二人准备先去云楚秦的房间。
本以为会相继无言,没想到云曜先开了口:“我不是为了帮你。”
哦,原来是要避嫌。
慕年依轻笑了番:“我知道,你只是想知道真正的小偷是谁。换句话说,你是为了帮你阿姐。”
“嗯。”
“我觉得何青青就是偷东西的人。”
“嗯。”
“但是没有证据,她也不会承认。”
“嗯。”
慕年依忍不住停下脚步:“你这人,怎么不会说话吗。”
云曜懒得搭理她,还是回了个“嗯。”
慕年依无语至极,先去找线索了。
进房的时候,她记得,云楚秦的里间有声音。如果不是幻听,那必然就是小偷逃走发出的动静。
走到窗边,向外一探,窗外有个草垛。
慕年依又在云楚秦的房间仔细查找了一番,在地上找到几根干草。
除此之外,再无线索。
“云曜!”慕年依实在没有头绪,只好求助云曜,“我发现了一个草垛,还有地上几根干草,应该是草垛上的。”
云曜刚刚也找到了几根干草,本来还莫名其妙,看到那放在窗外的草垛,忽然就明白了。
“小偷应该是将草垛当做踏板,帮助自己翻窗进入。”
云楚秦的窗户有些高,像云曜或许可以凭借他的臂力直接翻窗。但是力气较小的慕年依就不行,她必须踩着草垛才能到达能爬进窗户的高度。
这倒是让慕年依想起学生时代,教室的门有时候被锁了,男生轻轻松松翻进去,而她只能踩着椅子颤颤巍巍地爬进去。
“所以小偷将草垛从粮仓搬来时,草垛上的干草粘到了他的衣服上,才不慎掉在了房间的地板上。”慕年依合理推断。
“嗯。”云曜照旧只回一个字,表明自己的看法。
“那去我房间看看吧,如果也有这些东西,那必定不是偶然。”
“嗯。”
于是二人又快速来到了慕年依的房间。
带着目标搜寻,效率快了许多。二人很快找到了地上同样的干草,但是窗外却没有草垛。
“不应该啊。小偷为了避人耳目,翻窗进的云楚秦房间,那么为了栽赃嫁祸,也必然翻窗进的我房间,不可能走正门啊。”
“或许是,草垛被他收拾掉了。”云曜思索一番,道,“或许我们进阿姐房间的时候,小偷刚刚拿到东西,慌不择路逃走,没时间收拾那个草垛。而来到你房间时,时间宽裕,便收拾掉了。”
“这么说来,进云姐姐房间时,我确实听见里间有些响动。”
“那便是了。”
“我觉得,小偷身上应当还残留一些干草,我们只要去搜一搜身,便能找到了。”
“嗯。”或许也对能够找到真正的小偷心存期待,云曜这次还多加了两个字,“走吧。”
一桩偷盗案,便是如此轻轻松松解决了,慕年依都有些难以置信。这种破绽百出的事,也就那盲目自信、愚蠢至极的何青青能做得出。一想到自己终于能摆脱嫌疑,慕年依兴奋地翘起嘴角,沉浸在喜悦之中,连轻笑出声也毫无察觉。
云曜听见笑声,一转头便看见身旁的慕年依开心得嘴角都要与太阳比肩了。
他思来想去,也搞不明白这一件事,究竟有何值得高兴的。她明明应该悲哀,这个世界马上又要失去一条生命了。
最后他还是忍不住问:“你在开心什么。”
慕年依马上一股脑儿将自己的喜悦分享出去,一时之间忘记了面前的人可是很讨厌她的:“我终于不用被人冤枉了!之前被人指名道姓栽赃陷害,自己还百口莫辩的时候,真的很难受。但是现在,罪魁祸首马上就会受到惩罚,难道不是件大快人心的好事情吗!”
“若是我,冤枉便被冤枉了,才懒得去洗脱罪名。”云曜轻飘飘地说。
若是他人,说了这般扫兴的话,慕年依才没心思去搭理。可是,眼前的人是云曜,表面纯良,背地里杀人不眨眼的少年。会有这般性情的人,要么先天心理变态,要么是受后天环境影响。慕年依觉得,云曜应该是后者。他说出这样的话,一定是曾经经历过了。
“云曜,你被冤枉过吗。”
被冤枉过吗,那是自然。而且不止一次两次。
云曜想起小时候,在来云府之前,村里的小孩,明明是自己摔伤,却硬要说是云曜推的。村里有人家菜被偷了,便说是云曜偷的,只因为他常常挨饿、食不果腹。就连村里小孩的宠物死了,都要说是云曜打死的,只是因为他打伤过小孩。反正,云曜便是万恶之源,任何见不得人的、肮脏的事情,都是云曜做的。即使到了云府,也因为生母的身份卑贱,被人瞧不起。一切云家小辈做错了却不愿意承担的事,全甩在云曜头上就行。
以前,头一次头两次被冤枉,云曜还会辩解、会去找出事情的来龙去脉。可是不管他怎么努力,都不会有人相信。哪怕真相板上钉钉,大家也不甚在意,大不了一句“算了算了。”事情就会被轻易揭过。被冤枉的滋味确实不好受,但久而久之,便也习惯了。反正替自己洗脱罪名这种事情,到头来只会是白费口舌,做无用功。
云曜刚想回答“是”,又硬生生将话咽了回去。他不需要别人的同情与善意。那么说这些话干什么呢,面对接下来慕年依刨根问底的追问过去,然后将自己的过去全盘托出吗。
多此一举。
思及此,云曜眼睫低垂,闭口不言。
慕年依知道云曜是不愿多言,想了想,道:“下次你一定要为自己辩解。”
云曜轻蔑又自嘲地轻笑:“有什么用,谁相信我?”
说罢,他便自顾自大步走去。实在不想与慕年依再多语,他们本就不同。慕年依被冤枉了,云楚秦相信她,还有自己为她作证,和她一起找线索。她不会知道自己被冤枉时,面临的是何种境地。他根本连为自己辩解的话语权都不配拥有。
没走几步,他忽然听到背后明亮清透的声音,是慕年依犹豫过后仍然想说的话:“就算所有人都不相信,我相信你。”
云曜的步伐戛然停住。他向后望了一眼,便看见慕年依站在阳光下,一处恰无绿叶遮挡的阳光之下。发丝被染成金黄,瞳孔被晕染成浅浅的棕黄,脸颊上还点缀着樱粉色的红晕。慕年依的脸上还带着浅浅的笑意,白皙的皮肤好似泛着光,晃得云曜立刻将头转了回去。
他扔了句“随便你”便又迈着大步走了。
慕年依看着,忽然想到了初次见面时,云曜落荒而逃的背影。
她强忍笑意,追上云曜:“快去抓小偷啦!”
等将所有人召集齐,慕年依就叫云楚秦搜大家的衣服上的干草。
这次反应最大的又是何青青:“凭什么要搜我!”
“别人都搜,为什么只有你不搜?你这么特殊难道你是小偷?”
“胡说八道!”
一阵争吵的时间,云楚秦趁机搜找,还真在何青青的衣服上找到了几根干草。巧的是,只有她的衣服上有。
“怎么解释?”
“我我”何青青本身就说不来话,要被抓包的慌张之下,更是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第二个字。
大家就静静看着她。
慕年依看着何青青一副语无伦次的模样就心烦,干脆帮她说了:“何青青从粮仓搬来草垛,踩着它翻窗进了云楚秦的房间,所以草垛上的干草就沾到她衣服上了。”
何青青还以为自己做事毫无纰漏,一听行迹都被慕年依知晓,自己又找不出辩解的话语,知道自己败下阵来,眼泪一下子流下来,像流水一般。
“对不起,对不起,云小姐原谅我!”
云楚秦看着面前哭得狼狈落魄的何青青,皱着眉道:“你先把你做的事都告诉大家,还年依一个清白。”
何青青马上点头。现在她只想求得云楚秦的原谅,还得求大家将这件事就埋没在这里,不要告诉别人。所以现在,她是言听计从,丝毫没有当初的跋扈样。
“我拿到蝴蝶发钗的时候,听见慕年依在门外敲门呼喊,于是赶紧逃走,来不及收拾放在窗外的草垛。其实拿到蝴蝶发钗的时候我就后悔了,云小姐如此珍爱的东西,必定马上会发觉丢失,我偷东西的事情终究会败露。所以我就想,甩锅给慕年依。在慕年依在云小姐房间的时间段,我又翻进她的房间,将发钗放在她桌子上逃走。路上遇见了云纪他们,便引着她们来到云小姐房间门口,看见慕年依从房间出来。就是这样了。”
听完这番话,慕年依有丝庆幸,幸好她拦住了云曜不敲门直接冲进云楚秦房间,要不然背锅侠可能就是他了,也不知道他会不会懒于辩解,直接认了罪,然后偷偷将何青青杀了。
而云纪听见自己被何青青利用了,气得冲上来就打何青青。
云楚秦赶紧制止:“行了行了。现在天色也不早了。何青青,这事我不追究了,明天一早,你就下山。”
听见云楚秦说不追究,何青青眼睛一下就亮了:“谢谢,谢谢云小姐。”
一场闹剧总算结束,众人皆散,但慕年依还有一事不明,便叫住了何青青:“你为什么要偷云姐姐的发钗?”
能和云纪做朋友的,家里条件应当不差,不至于贪图云楚秦一个蝴蝶发钗吧。
何青青愣了片刻,还是说了:“柳公子喜欢这个。”
柳群?哦,所以这是情敌间的争斗。
还没走的云楚秦听见,疑惑地看向何青青:“他明明说,这个发钗太艳,不喜欢。”
“嗤。”何青青无语:“他只是嘴上不好意思承认。我都听说了,柳群最近发了疯一样,命人在城中找一个与你的一模一样的蝴蝶发钗,想睹物思人呢。”
听见此话,云楚秦忸怩地脸红了,喃喃道:“这人真是。”
云曜看着云楚秦,隐隐猜到了些什么,问道:“你今日去见柳群了?”
云楚秦低下头,弱弱地说:“没有。”
“往常你都戴着这蝴蝶发钗,今天却摘下了。不是因为柳群说不喜欢,所以你才不戴它去见柳群吗。”
见被云曜戳破,云楚秦便也承认了:“柳群家就在玲珑山脚附近,我今日去给他送了些绿豆糕。”
云曜眼神暗了暗:“你不是身体不舒服吗。”
云楚秦偷偷看了慕年依一眼:“现在好了。”
慕年依接收到云楚秦的视线,倒也明白了,云楚秦根本没有身体不舒服,只是想找个借口不出门,让自己和云曜过二人世界。
云曜没说话,走了。
云曜不喜欢云楚秦与柳群接触,尤其是云楚秦主动去找柳群。若是其他男人也就算了,柳群显然就是个负心汉,从不回应云楚秦的喜欢,明明拒绝了云楚秦却又还与她保持联系。
云楚秦显然知道云曜的讨厌,所以今日偷偷出门也没告诉他人。要不是突发偷盗事件,云曜永远不知道,今日,云楚秦去找了柳群。
云楚秦叹了口气,与慕年依告别后便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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