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Chapter.2

chapter2鼻涕虫俱乐部

        布兹没有送她来国王十字车站，这也是莱拉意料之中的事了，从对角巷回来后布兹又将自己关在了卧室里，一步也没有踏出房门。

        莱拉走过一节节车厢寻找汤姆的身影，最终在车尾的级长包厢里看见他，但级长包厢里坐满了他的跟班们，她只能隔着窗户跟他挥挥手打招呼。汤姆看到她，朝她点头笑了笑。莱拉看见隔壁包厢只有一个在读《预言家日报》的女生，便坐了进去。

        “是生面孔，新生吗？”跟班甲问。

        “是三年级的新生，布莱克家族的，斯拉格霍恩教授很喜欢她。”汤姆回答。

        “布莱克？科夫斯，你认识她吗？”跟班乙起哄道。莱拉记得科夫斯是“真正的布莱克”的一员。

        “谁没有几门子远房亲戚呢。”科夫斯不屑道。

        汤姆没有回应，男孩们很快又将话题扯到了魁地奇和学院杯上。莱拉耸耸肩，看了看对面的女生，一头红色长发，个子很高，穿着斯莱特林的院袍。莱拉决定主动打招呼，她伸出手：“你好，莱拉·布莱克，三年级新生。”

        女生收起《预言家日报》，莱拉这才注意到她眼下的一大块红色胎记。

        “艾米，艾米·莱斯特兰奇。”女生苍白如纸，就连声音也轻如鬼魅，她并没有同莱拉握手的意思，莱拉只好顺势将手收回，“我也是三年级的，你是转学生？”

        “算是吧。”莱拉回答，她有些头皮发麻。

        “真少见。”艾米说，“不过，如果你是斯莱特林的话——噢你们布莱克都是斯莱特林，那她们应该会让你跟我住在一起，因为只有我的寝室是空着的。”

        这似乎不是件好事，莱拉的预感告诉她，真是个奇怪的女生。

        莱拉刚戴上分院帽的一刹那分院帽便喊出了斯莱特林，她环顾了一圈，选择坐在了艾米对面。喝了一些蜂蜜酒的艾米气色红润了不少，至少不那么像幽灵了，她的脸有点长，有着一对棕色的吊梢眼，五官锋利，是让人敬而远之的外貌。

        校长迪佩特教授照例作出一番演讲，莱拉发现即使到了魔法世界她依旧不爱听领导讲话，她心不在焉地吃着面前的饭菜，直到从不知何时开始做演讲的斯拉格霍恩点到了她的名字。

        “……很高兴我们有了一位三年级的新生，我现在仍记得她的父亲布兹·布莱克在斯莱特林读书时的优秀，希望莱拉·布莱克小姐继承她父亲在魔药学上的天才！还有我们的新级长汤姆，莱拉，你也早就见过了吧？汤姆，我希望今年我们斯莱特林还能拿到学院杯……”斯拉格霍恩絮絮叨叨说个没完，莱拉突然感到自己正在被注视，她顺着目光找寻回去，是邓布利多。邓布利多敏锐的直觉让她感到害怕，莱拉迅速低下头，用小勺刮着布丁顶层的焦糖壳。

        “噢，你也不喜欢邓布利多？”艾米却捕捉到了她刚刚的动作，“也是，没有斯莱特林会喜欢一个只给格兰芬多加分的教授。”

        莱拉干笑两声：“不我只是……见到世界上最伟大的巫师本人有些惊讶。”

        “‘世界上最伟大的巫师’，”晚宴结束开始散场，一个黑色头发的男生探过身来捏着嗓子模仿她，“布莱克小姐，也许隔壁桌更适合你，格兰芬多的院长可就是这位世界上最伟大的巫师呢。”

        “科夫斯，别在这欺负新生。”汤姆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莱拉身后，他身旁站了个看起来温柔可人的小个子短发女生，胸前别着级长徽章，“莱拉，这是五年级的女生级长温蒂，你跟着她去你的新宿舍吧。”

        科夫斯？这小子就是科夫斯？莱拉抬眼看着这个男孩，他有着同她一样的黑发黑眼，身上带着纯血家族的傲气。科夫斯见她并无怯意，只是冷漠地打量着自己，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期待你在学校的表现，我迟到的‘妹妹’。”

        “别管这些青春期的臭男孩，走吧，你和——”温蒂还没说完，就被艾米尖声打断：“跟艾米·莱斯特兰奇一间宿舍。”

        温蒂愣了片刻，然后略带恼怒地说：“是的，很遗憾别的宿舍都满员了，你只能和莱斯特兰奇小姐住在一起。”

        穿过水族馆式的公共休息室，莱拉的行李早已被家养小精灵放在了寝室里。正如同艾米所说，整个四人间只住了她们两人，空荡荡的。莱拉不再去胡思乱想，打开行李开始布置自己的小床。

        到了十月中旬，莱拉已经在霍格沃茨学习了一个半月，并且一跃成为斯莱特林的尖子生。由于苦学魔药学加上常常给斯拉格霍恩送菠萝蜜饯，斯拉格霍恩十分自然地邀请她加入鼻涕虫俱乐部。

        这给了她近距离接触五年级的汤姆·里德尔机会。

        十月十六号，莱拉第一次参加鼻涕虫俱乐部，她早早地带了一瓶上好的蜂蜜酒前往。斯拉格霍恩咧开嘴，笑眯眯地收下了蜂蜜酒，“莱拉，你是我见过最聪明的学生。”莱拉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这句话他不知道对多少学生说过。

        “谢谢你，教授。”莱拉说，“里德尔学长今天会来吗？”

        斯拉格霍恩已经打开蜂蜜酒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他抿了一口道：“当然，他从不缺席。”

        话音刚落，汤姆带着他的小弟，那些未来的食死徒们鱼贯而入。汤姆瞥见莱拉，对斯拉格霍恩欠身道：“抱歉教授，我们来晚了。”

        “不晚不晚，我们刚刚还在说你。”斯拉格霍恩接过汤姆手中的菠萝蜜饯盒，拍了拍汤姆的肩，“我这么多学生，也只有你和莱拉最深得我心。”

        汤姆走近莱拉，脸上带着笑意：“找我有事吗，莱拉？”

        莱拉突然打了个寒颤，挤出一个笑容：“没什么……只是我开学之后就很难见到级长的身影了。”

        “他们五年级生要准备owls考试。”斯拉格霍恩抢先回答道，“不过以汤姆的能力一定能拿12个o。”

        某个跟班吹了个口哨。

        “莱拉，我听说你的成绩也很优异。”汤姆说。

        “何止，简直是天才！”斯拉格霍恩表扬道，“谁能想到布莱克小姐没有读过一二年级，都是无师自通！”

        莱拉有些受不了斯拉格霍恩的浮夸，脸颊微微泛红，斯拉格霍恩很快又将话题转移到别的学生身上。莱拉走到角落长条桌边，从一堆看不出原材料的小点心中挑了一个看起来像牛油果奶昔的食物。汤姆端着一小杯蜂蜜酒走了过来，他将蜂蜜酒放在桌上：“如果我是你的话就不会选择它，那里面有弗洛伯毛虫粘液。”

        莱拉干呕了一声，将它推得远远的。

        “……宾斯教授威胁让你挂科？我记得科夫斯历年的魔法史成绩都是优秀……咦今天布莱克先生没来吗？”斯拉格霍恩看了过来，他也知道汤姆一定能给他答案。

        “科夫斯在上周的魁地奇训练受了伤，在庞弗雷女士那。”汤姆回答。

        “噢，可怜的孩子，祝他好运。”斯拉格霍恩说，目光又落在了莱拉身上，“不然今晚就有两位优秀的布莱克了。”

        待斯拉格霍恩又转身去跟别的纯血家族学生聊天，莱拉看着汤姆道：“我还没见过魁地奇！你们什么时候训练，我能去看看吗？”

        汤姆没有立刻回答，重新拿起了自己的蜂蜜酒。莱拉突然想到自己身为纯血巫师，按理不应该像麻瓜出生的巫师一样没见识。她将垂在额间的散发夹在耳后，抬头看着汤姆：“呃，可能你会觉得有点奇怪，但我父亲……自我五岁时母亲去世后一直将自己封闭起来，我们从来不跟别人来往，包括别的布莱克。家里只有一个家养小精灵能陪我说说话，但你也知道他们跟我们——呃——没有共同语言。我只在书上看过关于魁地奇的事，所以我想……”

        “这周六，你想来的话随时欢迎。”汤姆赶在她的眼泪落下来前说。

        莱拉眼睛一亮：“好的！我一定会来！”她自己都佩服自己的演技了。

        莱拉故意迟了点才前往魁地奇球场，看台上已经坐着许多汤姆的迷妹们，队员们已经在空中追逐起鬼飞球来。莱拉看了一会，发现汤姆是一名追球手。也是，他要是做击球手肯定会偷偷给鬼飞球下恶咒，而做找球手搞不好跟对手争起来一个不可饶恕咒就上去了。

        汤姆很快便打进一个球，他直起身来看了一眼看台，莱拉双手挥舞起来朝他打招呼，他点了点头，操控扫帚进入下一轮的击球。

        莱拉用手肘支着头，脑子里在分析目前为止自己的攻略进度。刷了几次存在感后看来自己在汤姆心中已经有了姓名，只是要如何更进一步呢……最起码要混成他的跟班之一。莱拉突然看见作为击球手的科夫斯落了一棒，被游走球砸中正脸，扫把也稳不住了晃晃悠悠地往下坠。莱拉忍不住捂嘴笑了起来，汤姆很快飞到科夫斯身边，用魔咒修复好他正在流血的鼻子。科夫斯甩了甩头正好看见莱拉幸灾乐祸的模样，用魔杖在空中做了个威胁的动作，莱拉朝他做了个鬼脸，汤姆拍拍科夫斯的肩示意他继续训练，科夫斯白了莱拉一眼，跟上队友们。

        这16岁的男生怎么跟小学生一样幼稚，莱拉摇摇头。刚刚科夫斯威胁她的一幕再度浮现在她脑海里，黑魔法！莱拉灵光一现，汤姆跟他的跟班们不是喜欢偷偷研究黑魔法吗？而禁忌的事物更天然地让他们成为同盟。

        天幕逐渐暗了下去，汤姆的迷妹们也纷纷离开，只剩下莱拉还坐在看台上。

        天彻底黑了之后训练终于宣告结束，汤姆并没有随着队友们前往休息室，而是朝着莱拉走了过来。

        “这么晚了，你不回去吗？”汤姆问。

        莱拉笑了笑，指着他的扫帚道：“我错过了一年级的飞行课，能让我试试吗，汤姆？”

        “汤姆，再不走餐厅只剩下残羹冷炙了。”科夫斯远远地喊道。

        “可以。”汤姆递出扫帚，莱拉高兴地从看台翻身而下。

        她站在飞天扫帚边，心中默念“上来”，扫帚顺从地飞到了她的手里。她轻巧地骑上去，飞了起来。骑扫帚的感觉很像平衡车，她其实还是想念现代社会的，有手机，有朋友，现在只能被困在这个虚构的魔法世界里冒着巨大危险接近未来的黑魔王。

        莱拉沉浸在回忆里并没有听到汤姆的呼唤，不知不觉她已经飞到了云层中，寒冷让她手指僵硬，扫帚失去了控制，直坠下去。莱拉尖叫起来，努力试图控制扫帚恢复飞行，却也只是减缓了一点下坠速度。她掏出魔杖，脑子却一片空白，该死，邓布利多救哈利的时候为什么施的无声咒！

        莱拉闭上眼睛，心中狂念咒立停，最终她摔进了软绵绵的草地中。她惊喜地睁开眼，地面被施法变成了棉花般柔软的质地。

        “你飞得太高了。”汤姆只是冷静地说。

        “我……我控制不住它了。”莱拉的心脏几乎要跳了出来，缓缓站起来，眼前一片头晕目眩。

        汤姆伸出手搀扶着随时要晕倒的莱拉：“要不要去庞弗雷夫人那看看？”

        年轻的庞弗雷夫人听说她从扫帚上摔下来后十分紧张，仔细检查一番才松了口气道：“可怜的孩子，没受伤，连擦伤都没有——只是吓着了。在这住一晚，吃点东西就好了……噢礼堂已经关门了，我让后厨的家养小精灵们做点送过来。”

        “谢谢你，庞弗雷夫人。”汤姆礼貌地说。

        “谢谢你救了我。”莱拉对汤姆说，“把草地变成棉花，好厉害的魔法。”

        “是我应该感到抱歉，我不应该让你一个人在天上飞。”汤姆说，“下次还是让你乖乖待在看台上。”

        莱拉看着他低垂的侧脸，心里生出一种异样的情感，她连忙转过头去，假装研究一旁的骷髅骨头先生。她不可以对这样一个儿童文学中的大反派动心！

        庞弗雷夫人端着一大盘三明治、熏肉、烤鸡腿和南瓜粥走了过来。

        “只有病人才可以在这里过夜噢。”庞弗雷夫人朝莱拉眨眨眼。

        “好的，我这就走。”汤姆立即起身。

        “可是我一个人吃不完这么多食物。”莱拉说，“汤姆，你也没有吃饭，吃完再走吧？”

        庞弗雷夫人抛下两人，哼着小曲走进她的办公室。

        “我该走了，莱拉。”汤姆没有选择留下。

        “好吧。再次谢谢你救了我。”莱拉看着他说，“魁地奇比赛是不是就在下个月？你们一定能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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