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绿逝 ③
“陆家。”
“陆家？”张大娘皱了皱眉，“陆大小姐可是已经有未婚夫了啊！”
“是陆二小姐。”
“陆二小姐？”张大娘一脸惊恐地看着我，“这……”
“其他的张大娘不必多管，至于价钱，我比李老爷多出一倍。”见大娘犹豫，左右为难，“若是张大娘不信，大可以现在就随我回店里取。”
“不不不，不是这个意思！”张大娘连忙摆手，只是脸上的表情却十分为难，“小妖姑娘在这镇上的名声我们都是知道的，只是我先前已经答应了李老爷，这……这不合常理。”她不是不愿帮，只是李老爷和陆夫人私下有联系，若是得罪了李老爷不就相当于得罪了陆夫人，她也不好做。
对于张大娘的难做我显得很平静：“都知张大娘巧舌如簧、能言善辩，想必这些问题张大娘自然有自己的办法应对过去。”
“这……”
“当然，张大娘若是觉得难做，小妖也不勉强，只是小妖现在正往陆家走，还望张大娘慢些再来。”
张大娘听此，稍微思考几秒便应下，也算是送个人情，以后好办事。
陆家，也算是富贵家庭，商铺多在外地，陆老爷也就常年奔波在外，陆家一直由陆夫人掌管。
在大厅没等多久，雍容华贵的陆夫人便慢步走来。
起身微微行礼：“陆夫人。”
“你就是半生瘾的小妖？”她边问还不忘审视打量，最后颇为满意的微微点头。
“正是。”
“坐。”桌上的茶在陆夫人来之前便沏好，她悠闲地揭开茶盖轻抚茶叶，“小妖姑娘这次来有何事？”
“听闻陆夫人在为陆二小姐参谋亲事，小妖此次也是为陆二小姐而来。”
陆夫人不愧是大户人家出身，话听到此只是抿嘴一笑：“小妖姑娘恐怕有所不知，我家甄儿先天性双目失明，不知是哪家公子看上了甄儿，还特意拜托小妖姑娘登门拜访。”
“提亲这事儿自然需要诚意，我此番拜访陆家，自然是为家弟。”
陆夫人眼中一闪而过的惊讶：“家弟？”陆夫人倒是有主母风范，很快将眼中的诧异掩掉，“没想到小妖姑娘还有个弟弟，这么多年还从未耳闻。”
我轻笑答复：“这倒是让大家都误会了，常年呆在半生瘾的鸦泽便是我的弟弟。”
“鸦泽……”陆夫人借喝茶的机会思索此人，“可是那位不能言语的公子？”
“正是。”
“这……”张夫人面上表现得十分为难，实则不为对方是哑，而是觉得条件还不够差，正思考着用什么方式拒绝。
“小妖此次登门也多有打听，听闻李老爷也想上门提亲，只是提的不是那风流倜傥的大公子，而是有些痴呆的二公子，小妖家弟虽哑，却不痴傻，陆二小姐也是陆老爷的心头肉，虽眼不能视却也是个大家闺秀，若是嫁给李家二公子，着实让人笑话。”我来此之前也有了解，陆夫人虽是陆家主母，却依旧在陆老爷之下，陆老爷既然会把使命的陆甄儿带回来认祖归宗，自然是心疼得紧，陆夫人也只敢在陆老爷出远门后作威作福，在陆老爷眼皮子底下哪儿敢动陆甄儿一根汗毛。
陆夫人见我把陆老爷搬了出来，这才意识到自己的糊涂，怎就忘了自家老爷子是喜爱这陆甄儿的，纸永远把不住火，要是让老爷知道自己把甄儿许给李家那二公子那还得了！
陆夫人寻思左右，在外人面前依旧把自己的面子放在首位，行为举止都还是那个喜爱陆甄儿的母亲：“小妖姑娘说得是，我家甄儿好歹是个大家闺秀，怎容得了别人说笑。”
她笑得含蓄：“小妖也该知道，我家甄儿虽然目不能视，可我和我家老爷都喜欢得紧，最是心疼，好是想给她找个门当户对的人家。”说着还不忘看我一眼，话里话外无不透露着“你小妖虽然名声大，却也只是出身寒门，你小妖的弟弟配不上我陆家”。
想起今早狐九想跟我同行的意图，大概是猜到这陆夫人想用身份来拒绝。我笑得亲善：“陆夫人爱女之心小妖自然理解，家弟虽出身寒门，却也是穆九爷认的兄弟，亲里亲外有个什么也有穆家罩着，小妖斗胆将其称为门当户对，也不知陆夫人觉得穆家配不配得上陆家。”
穆家在这里的无论是名声还是财富可都比陆家大了不知好几倍，是人人都想拉拢的靠山，把穆家搬出，陆夫人就算是心有质疑却也按耐不住内心的激动，只是转而一想自己的目的，又多了几分犹豫。
陆夫人作势为难道：“既然他跟穆家有关系，这上门女婿恐怕……”
“夫人大可不必担心，家弟有言在先，只要能娶陆二小姐为妻，他甘愿做上门女婿。”这上门女婿一做，可就是陆家人了。
“上门女婿可是要承受外界的风言风语，这恐怕有辱穆家名声。”陆夫人每一句话都在试探又都在寻求一个安稳，若是上门之后被陆家怎么了得罪了穆家，她担待不起。
“家弟此番行为，作为长姐我自是不同意，只是我也只有这么一个弟弟，他也到了娶妻生子的年纪，自然有他的想法，作为长姐也不便过多干涉。”
陆夫人也是个精明人，不想让陆甄儿过上好日子，又不能损了陆家的名声，权衡利弊之下，最初想把陆甄儿嫁给李二公子的想法开始动摇。
“既然如此，这聘礼……”
见陆夫人开始动摇，心中大概知道个结果，笑得坦然。
“家弟娶亲，这聘礼自然是不会少……”
话还没说完，门外的小厮跑来禀报：“夫人，穆九爷来了。”
陆夫人有些惊讶地看了我一眼，心中大概知道缘由，心中也确信了我所说的话。
“快请进来。”
在禀报声后，先进门的不是那一袭红衣风骚万千的狐九，而是一摞摞红布包裹的箱子，俩俩一组抬了进来，来来回回起码有几十号人，大红箱子被一次排开，足足将大厅占满。待箱子全部放置完毕，站在箱子左右两侧的小厮训练有素的整齐划一地打开箱子，金银珠宝、锦绣红妆弄得人眼花缭乱，名贵药材、奇珍异宝多得数不胜数，瞬间让陆夫人说不出话来。
“陆夫人，这聘礼你可满意？”不见其人先闻其声。
一袭红衣妖娆从门口踱步而来，如此嚣张的气派除了穆家九公子外，想不出第二个。
狐九一如既往的不给别人面子，登门拜访第一件事不是拜访这家的主人而是悠闲的像走进自家大厅似的径直来到我面前，坐到我旁边的位置。
随手拿起我一直未动的那杯茶，一饮而尽后还不忘评论一番：“味道没你店里的好。”随后抛了个媚眼，似乎多给我面子似的。
而狐九的所作所为让一旁的陆夫人颇为尴尬，却为不失风范没有多言，脸上的笑容略显僵硬。
陆夫人唤来丫鬟上茶，自己回到座位上犹如一家之主：“九爷大驾光临，有失远迎。”
“不敢当不敢当！”狐九还算有礼，也知今天此行的目的。
“九爷今日怎想起来我陆家？”
“家弟鸦泽成亲可是大事，小妖姑娘上门提亲，我自然是来送聘礼的，还望陆夫人多多担待。”狐九将他的折扇握于手中，在扇子的映衬下竟生出儒雅风味。
陆夫人总算是明白也是真的相信，半生瘾的鸦泽有穆家做后台，心中多了几分悔意，让鸦泽当上门女婿，以后若是整治下陆甄儿还得看点儿穆家的脸色，可转而又想，那鸦泽是个哑巴，既然是上门女婿，以后去穆府或花店的机率少之又少，一个瞎一个哑，她还不信能翻了天。
思索半天，又见眼前这些聘礼不薄，可比李家那个吝啬的老头子好太多，怎么想还是陆家赚到了。
终于想通后的陆夫人，脸上的笑容倒是真诚了许多：“我家甄儿能让小妖姑娘和九爷亲自上门，乃是她的福气，这婚事哪儿会有什么不同意的！”差人将这些聘礼搬下去，“若我家老爷知道这件事儿，定是高兴得合不拢嘴！”
“既然陆夫人答应，那这婚事……”我颇有询问之意。
“当然是越快越好！”现在再看看陆夫人的嘴脸，哪儿还有之前的犹豫和不满，整个人笑得跟花儿似的，恨不得现在就让陆甄儿成亲。
“结婚乃大事，还是挑个良辰吉日为好。”我虽是建议，但语气的坚定由不得人拒绝。
“说的是，这样也好，那我找人挑个良辰吉日。”
……
之后的事儿那就再简单不过了，这婚事儿是定下了，答应我晚些时辰到的张大娘连门都没进就被陆夫人找各种借口给推脱了，张大娘在人群之间混迹这么久也自然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也不多留便离开了。
陆家托人来说定好的日子是在一个月后，我并没什么意见，这一个月过得也快，期间张大娘倒经常来半生瘾做客，在她嘴里也没听见陆家再有什么对陆甄儿不好的行为，这段时间迫于穆家的压力倒是安分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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