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2章
一星期相处下来，大家都熟悉不少。
程旷慢慢悠悠来到班级后门，在座位前顿住，眉头微蹙，自己桌子被塞得鼓鼓囊囊，各式各样的早餐、礼物盒，足够成为一家小型杂货铺。
原本以为到高中大家沉迷学习，不会再像初中那样穷追猛打。
得，东西没少，反而堆得比他书还高，粉色信封被挤得掉在地上，如同花瓣零落沉入幽深的海底。
秦溢拎着书包踏着铃声进来，看看自己的桌子，再看看程旷的，无声感叹：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想当年秦溢也是浪遍二中无敌手，现在惨淡的人气气死人啊，他就不明白了，这些人是不是傻，把赌注都压一个人身上，能回本么？广撒网才有无限生机好不好。
他长得不差，风流倜傥，貌比潘安，关键还平易近人，心慈手软，比他同桌容易得手啊。唉，有眼无珠的人类！活该吊死在一棵树。
秦溢随手从程旷桌上拿起一份爱心早餐，“旷总，对不住了，早上没吃，不介意吧？”
“要拿就都拿走，帮我处理掉这些。”程旷长腿勾住椅子往后一靠，拉开与桌子的距离，眼不见为净。
“都不要？”
“全部。”
秦溢看他冷峻的眼神，不似作伪，勉为其难的替他排忧解难。
挑出几袋热的丢安舒和林青竹桌上，“旷总赏的，趁热吃，丢了浪费。”
“多谢旷总。”安舒求之不得，她早上起晚了没吃。
“谢谢！”林青竹礼貌谢过秦溢。
秦溢：“多大点事，以后有我一口吃的，就有你们的，溢哥罩着你。”
“林青竹，我们谢也是谢旷总，。”安舒想，不光要抱紧大腿，还要抱对大腿，她回头对程旷道谢。
程旷看了一眼林青竹，回安舒：“不客气。”
“对了，旷总，早上，你桌上东西堆太高，差点砸到林青竹。”安舒咬一口肉松包说。
程旷抬眼，林青竹扎着高高的马尾辫，端坐着读课文，他用书轻点她的背。
林青竹偏头，听见他说：“以后再有东西碍事，直接丢垃圾桶。”
“没关系。”说完就坐正，不再多言。
“随你。”程旷听她语气，丝毫不在意，倒显得自己多管闲事。
秦溢又分一些巧克力给两个女生，把其他东西一并扔进垃圾桶。
同时眉毛一挑，双手撑在站在讲桌，化身程旷代言人：“同学们，咱班旷神是这几封信就能搞到手的吗？以后再有人送，都劝劝，浪费可耻。”
班上人嬉笑，比出ok的手势，一边折服于程旷的魅力，一边可惜白花花粉嫩嫩的情书长眠垃圾桶。
“程旷!”黄莹莹喊他，“放学我能坐你家车回去吗？我爸爸今天有事。”
“打出租车。”程旷靠在桌上，表情淡淡的。
“可程叔叔，让你在学校多照顾我。”
程家盛集团名下的医疗生物公司和黄莹莹父亲医院有合作，两家私下偶有来往，子女在一所高中，见面时免不了客套两句。
程旷：“没时间，我要去找孟赫宇。”
秦溢怜香惜玉，“要不要我送你一程，两个轮子的介意吗？”
“不用，我先回去了。”黄莹莹安慰自己来日方长。
几个男生坏笑着凑过来问程旷。
“黄大小姐是不是喜欢你啊？”
他冷冷地回了四个字：“关我屁事。”
林青竹从外面打水回来，程旷踢了脚椅子示意李明晞让位。
“谢谢！”她轻声说。
林青竹没抬头，所以程旷不知道谢他还是李明晰。
下午体育课上，800米跑操完毕，男女生分开活动。
六七个女生围成小团体，错落在树荫下，看男生在操场上奔跑叫嚣着，汗水浸透全身，浑不在意。
同是体育课的班级不少，胆大的女生，跑去男生堆喊加油。
韩薇薇：“我们三班的女生太腼腆了，哪天被外班撬了墙角就知道后悔了。”
何田田：“就是一个班才不好有动作，万一被拒绝，多尴尬。”
“哎哎哎，快看，你们猜程旷接不接？”吴依娜激动得问。
大家伸长脖子，看到黄莹莹抱着湿巾和苏打水，等程旷下场。
“他们两家好像关系很好，应该会给她面子吧。”
那人不仅是女生话题的中心，男生队伍里也被簇拥着，如众星捧月，时刻成为焦点。
安舒很肯定，“我猜他不会接。”
“为什么？”
“程旷坐我后面，黄莹莹来找他好几回了，结局惨淡啊。”
果不其然，程旷朝黄莹莹点下头，就和一群男生去休息室了。
反观他身后的秦溢，春风满面的一一接下女生的水，再分给队友，有被他抛水的动作帅到。
周语婷忽然问：“程旷和秦溢之间选一个当男朋友，你们选谁啊”
“还用问，能选的话肯定是程旷啊。”
“+1。”
“+1。”
周雨婷：“那我挑秦溢，不跟你们抢。”
安舒本来无意参与，但是梁雨润和何田田虎视眈眈的盯着，“都是一中出来的，我当然投旷神啦，‘一中之光’嘛！”
“嗯！”一中小分队满意点头。
室友又问林青竹，“你呢？”
“不知道，两个人我不熟悉，做决定太草率。”
一行人忍不住放声大笑，“林青竹，又不是让你原地结婚，你未免太认真了。”
安舒也笑了，林青竹敛眉思考的样子真的太可爱了。
她挽着林青竹去水池洗脸，一路上软磨硬泡，
“你就说一个嘛，想知道你的想法嘛！”
程旷从洗手间出来，听到安舒问：“程旷和秦溢，你会选谁啊？”
林青竹被她缠得头晕，只得应付，“秦溢吧。”
“为什么呀？”
他拧开水龙头，水声浠沥，淹没了女生后面的回答。
她说她选秦溢，难怪从开学到现在，没有主动跟他说过一句话，留给他的都是背影，原来喜欢他同桌那个类型，程旷嗤笑一声离开。
安舒问她：“你喜欢话多的男生？”
“是性格开朗的，我感觉自己太闷了。”
“你性格挺好啊，我感觉男生都喜欢你这样的，长得好看又温柔。”
“我喜欢你的性格，漂亮活泼招人喜欢。”
话题逐渐跑偏，两个人互夸起来。
“以后你叫我舒舒，我叫你青青好不好？”
女孩子就喜欢黏黏腻腻的称呼，宣誓主权。
“叔叔？”林青竹想了想，“我叫你安安吧。”
“好呀好呀。”
安舒也反应过来，‘叔叔’是不合适，快喊出辈分来了。
她们手牵手回到教室，感情又深了不少。
男生更衣室。
“兄弟们，有没有发现语文课代表长得特水灵！”高齐嚎一嗓子，“班花我投她啊。”
“皮肤嫩的跟豆腐似的，我们班最白的女生就是她。”
“上半身每天晒皮肤都那么好，那没露的地方不就更白。”
男生一阵哄笑，七嘴八舌，越聊越没正形。
程旷换好衣服，砰的一声甩上柜门，其他人顿时噤声。
“聊骚我不反对，但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嘴上带个把门的。”
朱鹏立马改口：“我说的是腿，嘿嘿，都是他们几个想歪了。”
“最好是这样。”程旷斜了他一眼出去。
秦溢洗完澡出来，“程旷呢？”
“走了。”
“草，居然不等我，没义气。”
高齐把刚刚发生的事情和秦溢说了一遍，问出大伙好奇的问题：“程旷是不是看上林青竹了？发那么大火。”
“没有的事，我们前后桌之间当然要照应，林青竹我和程旷罩着的，嘴巴都放干净点。”
秦溢指指朱鹏，“尊重女生，不然以后一辈子打光棍。”
朱鹏脸红一阵白一阵，讷讷点头。
“程旷。”秦溢追上了他，“那帮混小子就爱嘴炮，没恶意，我也点了两句。”
“嗯。”
秦溢：“不过林青竹确实挺漂亮的，她笑起来脸上有两个酒窝，怪可爱的。”
她笑起来有酒窝？
程旷站在路中间，脑子里浮现的只有她单薄挺直的背影。
“怎么突然停下来？”
“你看到酒窝了？”
“啊，她和安舒说话时经常笑啊。”秦溢坐在她斜后方，角度看的清楚。
程旷了然，又不是对你笑，激动个什么劲。
第一节晚自习，程旷终于见到了她笑的模样。
安舒悄咪咪和她说了个笑话，她先是怔了一下，待安舒解释后，她笑的很开心，眼睛弯弯的，像倒挂的月牙，酒窝很深，确实很可爱，看的人也跟着嘴角弯出弧度。
高奇来问林青竹数学题。
林青竹压低声音，在草稿纸上不厌其烦地讲解。
“谢谢啊，你真厉害。”高齐看到答案后夸奖。
程旷：“厉害的在你后面坐着呢。”
“就是，老高，人家是语文课代表，数学问题就该问我们旷总。”
“我下回来。”高齐心虚地看了眼程旷，没再来问林青竹问题了。
安舒抖抖林青竹：“旷总好像折了你一朵桃花。”
她从题海中探头：“什么桃花？”
“高齐对你有想法，一晚上来了三趟，你不会没感觉吧？”
林青竹：“那我应该对他说声谢谢？”
距离太近，程旷一不小心就完前面人聊的内容，打好了腹稿，想着回她一句不客气。
等了半天也不见她回头。
直到下自习，也没有等到一句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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