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这本来就是你的风筝啊

“你可算是回来了啊娘亲，晨儿已经把屋子打扫了一遍，晚饭也热好了，院子里的那些小一些的柴也都已经劈完了，您快进来吃饭吧。”说话人正是林曦晨，此时的他微笑着端着一盘青菜放在桌上。

　　此时的林曦晨在这十岁出头的年纪里以略显挺拔之姿，只不过还是像幼时那般的瘦削，那只漂亮的风筝一直被扔在角落，王超全家在那年不知怎么的突然举家搬去了京城，虽过去了这些年头不管如何林曦晨都不曾拿出过它出去玩耍，就像是他在替王超保管一般。

　　“回来了啊…咳咳……”林父有气无力的轻咳了两声，他脸色苍白可在这一天之中每每到这个时候气色总会要好上那么一些。

　　“回来了，都说了让你们爷俩别等我了，就是不听，晨儿别忙活了来吃饭了！”林母责备般的开口说道。

　　“来了来了，这不还有最后的这一道菜……。”说着林曦晨像是变戏法的一般从背后拿出了一只瓦罐平稳的放到桌子上，沉浸在浓白色汤汁里的鲫鱼奇香四溢，一点点的青红椒丝点缀就迸发别样的美感。

　　两人顿时被这桌上难得一见的瓦罐，以及里面泛白的鱼汤给吓到。

　　“今天晨儿下午帮城东头的吴老头跑了跑腿，他给了我一些跑腿钱，那时候我还没想好到底买些什么，这不赶巧正好路过鱼摊心想着娘亲每天受累，爹爹身子弱正好买条给你们两个补一补。”

　　在林父林母惊异的目光下，把手放到耳朵上林曦晨不紧不慢的解释着说道。

　　“晨儿现在你还没有到这样想着挣钱的年纪，虽说爹爹和你是有着约定，那你也就该玩玩有空的时候回来帮帮家里就可以了啊！”林父看着林曦晨满是欣慰。

　　“你个小鬼头，烫到了吧，以后可不能这样这么久的把着瓦罐了！”说着林母心疼的把他的手捧在手里轻轻的吹着凉风。

　　“嘿嘿知道了…那我不是想着给你们两个来个惊喜嘛……”此时的林曦晨又像是一个做错事的孩子痴痴的点头允诺傻笑着。

　　烛火的温暖也扩散到了桌上，一家三口像往常一般在饭桌上谈笑，桌上的青菜很快被一扫而空，那条肥腴的大鱼也仅被象征性的夹了几下，最后还是林曦晨上了手不过着二老的阻拦给他们加了一碗又一碗。

　　“唉这孩子，跟了咱们俩真是苦了他了啊，你说他今年才十二岁，要是别家的孩子还在街上没命的疯玩，要么在书堂里好好读书呢，可你看晨儿现在做起这些事来熟练的都不像话，就连刚才的鱼肉也是在我逼着下才夹两筷子……”说着林母还是没有忍住斗大的泪珠在眼眶滑下，这个在苦再累坚强乐观的女人在这一刻也没办法在绷住。

　　“唉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啊，对他也是种锻炼，莲儿要是这么说的话是我拖累了你们娘俩才对啊。”

　　“那又说这些干什么啊……”林母此刻紧紧抱住了身旁的有些楞楞出神丈夫。

　　远在天边的京城的一户豪门大院之中，一穿粗麻布的老头正随意的坐在那主人精心呵护的花圃中，他习惯性的扣着脚，他的身后锦站着的是袍臃肿人正是是王中道，一个靠着仅依靠着布匹买下儿子官场前程，买下女儿赘入的当朝状元。

　　“先生自上次见面过了许久，此次前来怎么也没事告知中道一声，中道都没来得及备好宴席招待先生……”王中道此时说话再无以往的神气而是换成一副小心翼翼的卑微姿态开口。

　　“算了吧，我又不兴那个，这几年我跑男走北的一直没什么机会来见你，近几年来过得可还好，你那儿女也都有了好的安排了吧？”那老头缓缓开口说道。

　　“是先生在忙大事，中道自然理解，这些年多亏了先生的指引中道才得以这么享福，如今家中大子被送去军中，女儿招赘了当朝百年难得一见的文曲星，还剩一幼子较小尚未进行安排。”王中道那张脸上堆满了笑容开口说道

　　“这京城里不像以前那样的太平了啊，不如你王家回到陌城去吧……”

　　“先生这是为何啊，不过是城中的那几波乱党，不过一群亡命之徒罢了，再说又是在这皇帝的眼皮子底下，又能掀起什么风浪来啊！在这京城里王家可以有更大的价值啊！”

　　这一句话可是把王中道给激到了，他想不明白先生为什么要有这样的安排，在他看来王家留在京城里是对王家还是先生都具有更大的价值，回到那鸟不拉屎的陌城不就只是坐吃山空等死嘛。

　　那老头像是没有听见一般依旧在扣着脚，自始至终都没有看过身后的的这个在这王府之外声名远扬的王中道一眼。

　　林曦晨收拾好碗筷桌子，便要推门出去，角落里的那只风筝仍旧是被遗忘在那里，那黄昏下的仙境在林曦晨的心中更像是一场触不可及的美梦。

　　街上的人在一天的疲惫过后变得沉默寡言，连叫卖的小贩也都只剩零星的几家在收拾摊位，这街上少了白日里的生机，多了几分难得的安静，林曦晨很喜欢在这样的环境里散步，他自那天过后每晚在此时都要出来走走。

　　街边的两小贩见了他倒是有着不同的表情：

　　“那小子天天这时候来，怎么样我可没说错吧，今晚的的饭菜你请吧”

　　“你倒霉小子，怎么就跟没爹娘是的啊，我看他白天在那么大的太阳下跑了足足一天，又是捶背又是帮忙好说歹说的在人家鱼摊那换了一条鱼，我这寻思晚上怎么也得消停了，害谁知道啊……”

　　“对了王大哥你今天怎么样啊？”那小贩又紧接着开口询问道。

　　“能怎么样，这破年头乱党四起，他们先是在京城里一顿瞎折腾，现在这陌城外边也不少，城里竟是流亡进进城的人多大的都有，那伙土匪嚣张的狠都敢摸进城里，你说钱都被这帮乱党土匪抢去了，那还有什么闲钱买我的东西啊。”

　　“誒我可听说宁将军最近要准备讨伐城外的那批土匪呢，没准再过段时间日子又能和以前一样了呢……”

　　“那玩应谁又知道呢……”

　　又过了几日，王家在一阵热闹喧嚣声中重新返回了陌城，不仅大发钱财救济难民，还在陌城之中大摆宴席宴请全城的百姓，百姓们都知道王家在京城中回来，都夸他们王家大方好善，似是原来那个抠门克扣的布匹老板从此再也消失不见了。

　　林曦晨知道了这个消息也很开心，他终于归还了那只漂亮的蓝绿色条纹的风筝，只是那王超似是忘了这件事，可倒也不含糊一把接过就立即关上了大门。

　　可当你细看那风筝时蓝绿花纹之中又多了些淡金的纹路，只是他俩谁都没有注意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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