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第65章

石正义低着头沉默了良久。

        当年他与张远一起北上发展，韩丹林与张远的过去，前前后后他都知道。

        他陪张远在北京的大马路上发过酒疯，也是为数不多见过张远流泪的人。因为父亲病重，张远频繁地往返于河北与北京之间，连课业都是石正义帮忙赶的。

        对韩丹林，他的情绪也很复杂。

        他也想爱屋及乌地对韩丹林抱有一些好的看法，但他看过张远的疲惫、痛苦与心力交瘁，又不能不埋怨韩丹林。

        以至于他们分手半年后，韩丹林给石正义打电话，问张远的近况如何，他说的话也冰冷而残酷：“张远现在过得很好，快结婚了，你就放过他吧。”

        铜火锅煮得热气翻滚，石正义问张远：“你是不有点难忘旧情？你不会是一个人太久了，想吃回头草吧？”

        张远摇头：“不会。”

        回家的路上，张远坐在出租车上，望着窗外出神。

        韩丹林要跟他分手，他挽留不成，就回了河北老家，陪在父亲身边。他在父亲跟前流泪了，父亲无奈又心疼，大骂韩丹林没有良心。

        可父亲每次看到张远与韩丹林的合照，又会突然叹气。有时候他会说：“丹丹跟你七年了，真的遗憾”，而看到张远眼眶红了，又会说错话似地摆手：“算了算了，不提她”。

        后来老家的亲戚给张远介绍了女朋友，就是他的前妻郑如，父亲才渐渐地很少提到韩丹林。

        郑如是老家医院的护士，温柔董事，张远在北京读书的那些时日，都是郑如随叫随到地守在父亲的病床前。为人女友，能做到为张远尽孝于床前，张远对她万分感激。

        半年后父亲的病恶化，就永远地离开了他。

        在弥留之际，父亲拉着他的手说：“我最大的遗憾就是没能看见你结婚，如果是丹丹你跟郑如结婚吧，在北京好好过日子，就别再回头了。”

        张远哭着点头答应。

        父亲离世的痛与韩丹林背叛他的痛缠绕交织，十年来扎在他的心里，刻骨铭心。

        他很快就与郑如结婚了，但一直也没有要孩子。

        他们之间的共同语言太少，两年后还是决定分道扬镳，彼此都不想被永远束缚在一起，但郑如想要一张户口。

        张远对她有愧，虽然两人早就各过各的，但还是让这段婚姻关系存续了多年，为郑如落户后，才去办的离婚。

        离婚那天，郑如的男朋友陪她一起去的民政局，张远看她言笑晏晏、幸福安好，才算彻底放下了心里的愧疚。

        刚才在火锅店门口分别时，石正义问她：“这么多年了，你对韩丹林到底是爱是恨？”他闭了眼细细地体会了一番，才负责任地回答：“应该是恨吧”。

        石正义啧啧地看着他摇头：“你要是说‘没什么感觉’我就能放心，你说要是说恨，我就担心。”

        是啊，没有爱又何来的恨呢？所以或许他还爱吗？

        那他在北京这些年的平静生活又算什么？逃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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