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陆氏大杀四方
老夫人正准备再劝，便有门前守着的丫鬟进门来报：“老夫人，侯夫人来了。”
陆氏？
一屋子人迅速安静了下来，用头发丝想想也知陆氏只怕是过来说二人亲事的。
老夫人心脏一梗。
平日里不见得没事时会来请安，如今有事倒是叭叭的过来了。
可她毕竟不是名正言顺的婆婆，也不愿多挑理，只让周彦黎从地上起来，警告的扫视了一圈自己这些儿孙：“一会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都给我掂量着些。”
是他们东跨院的女眷做了丢人的事情，自应当是陆氏来求着他们。
“让她进来。”
老夫人没好气的瞪了一眼周彦黎。
心中到底还是心疼这个孙儿。
在她面前已经跪了半晌，又被他父亲结结实实的打了两个巴掌。
可见对这女子是当真喜欢。
罢了，罢了。
再不济，娶回家当侧室也是一样。
楚溪杳跟在陆氏身后进门之时，便已经感受到了气氛不对。
二人先同老夫人行礼，然后陆氏才同她一一介绍。
楚溪杳见礼之后，老夫人面上才终于挂上三分慈祥：“这就是辰儿的媳妇儿，看看，多娇俏的人儿啊，老身我活了多少年，也少见这般标志的。”
她冲着楚溪杳招招手：“来祖母这里。”
楚溪杳看了一眼陆氏，见她点头，才走了过去。
老夫人面色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僵硬，但随即便被笑给埋住。
“这些长辈，在你大婚同次日敬茶时都见过，只不过因后来不经常走动或许记不太清，你日后若是没事。便常来西跨院转转，也陪我这寂寞的老婆子说说话。”
楚溪杳面上也挂着得体的笑。
这老夫人绝对不简单，见到她同陆氏一起过来，不同陆氏这个相处了数十年的儿媳妇亲近，反而同自己这刚进门没多久的孙媳妇聊天。
且这么多儿子孙子众星捧月的围着，还说她寂寞？
楚溪杳便知自己今日的预感没错。
虽两个跨院平日交往不多，但西跨院可非善类。
旁人或许看不出什么，但她知，倘若陆氏是个不明事理的，定然此时已觉得她僭越了。
楚溪杳笑道：“祖母说笑了，西跨院这么多孝顺的兄弟姐妹能够陪着祖母，祖母哪里会寂寞呢。”
她低下头：“孙媳我愚钝，平日里多数粗心，想替战场上的夫君陪陪母亲，却不宜宾平日里总是给母亲添麻烦，只怕来祖母这里两次，祖母便要觉得我是操心了。”
老夫人干巴巴的笑了两声：“你这丫头说话倒是有趣。”
她看向陆氏：“陆氏，你娶了个好儿媳啊。”
陆氏如何听不出她的阴阳怪气。
但也开心楚溪杳不必她教便让老夫人噎住一句，自也是笑的灿烂：“看见没有，连你祖母都这样说你，定是喜欢你喜欢的紧呢。”
“那母亲日后多带些儿媳来走动走动，可不就好？”
几人面上挂着假笑，偏偏二房三房这些人也要陪着假笑，当真这场阖家欢乐演的累人。
老夫人绕来绕去，就是不主动往两个孩子的婚事上聊。
陆氏也知她是个老狐狸，且今日过来，本也不指望老夫人主动说。
她直接让楚溪杳回来规规矩矩的坐着，敞开天窗说亮话：“母亲，今日儿媳过来，乃是为了彦黎同我四弟妹家侄女的亲事，我看到彦黎这副模样，想来也是因同长辈说了与姚小姐私定终身之事被打了，那我就直接同您开门见山，这两个孩子既然有情，那不妨便成全了吧。”
此言一出，方才还拿着架子的老夫人手直接一抖，差点将拐杖给扔出去。
旁人也不曾想陆氏会直接说出来，纷纷惊讶的看着她。
唯有楚溪杳，暗中给陆氏比了个大拇指。
她方才也看出来，西跨院这群人已经打算放赖。
陆氏这招开门见山，直接打众人个措手不及。
她看了一圈，发现众人神色各异，只有周彦黎满眼感激。
看来当真对姚听云情根深种。
老夫人还未开口，二夫人便忍不住了。
“大嫂，你也知咱们家是侯府，虽然我二房并未继承爵位，但伯涛好歹也是个从三品。”
她面色不满：“若真的娶了一个五六品官员的女儿，旁人还不知要如何笑话我们彦黎呢。”
“笑话？”陆氏眸子变得犀利了些，让楚溪杳有些意外。
“你们为朝廷官员，怕娶了低门女子遭人笑话，可当初彦黎以侯府嫡孙的身份非要去经商，怎么不觉得遭人笑话？”
“不是大嫂说话难听，只说如今士农工商，咱们彦黎虽父亲是从三品，可他毕竟自己选择经商这条路，在四个阶级最末等，只说你们想要让他迎娶官员之女，便已是跨越阶级。”
“有官员之女愿意联姻已是意外，怎还想要迎娶和二品大员的千金？”
陆氏一番话下来，众人原就难看的脸色果真更加难看。
楚溪杳从前只见陆氏对自己十分好说话，从未想过她大杀四方时竟然不逊于战场上那些将军。
实在英姿飒爽！
楚溪杳吸了口气，对陆氏刮目相看。
二夫人面上同被撒了染料一般，五颜六色：“大嫂，话也不能这样说，毕竟是姚氏侄女不守私德，德行有亏……”
“母亲！”周彦黎怒道，“究竟还要我说多少遍，是我酒后失德是我亏欠听云！”
“母亲知道，但若不是她先勾引，你也不会如此失态啊。”
二夫人还在为周彦黎找借口。
可周彦黎早已是厌烦至极的神色：“她勾引我？我难道没有说过是我一见钟情？”
“那她不是也能反抗吗？”
“她一个女子，如何反抗我一个身强力壮的男子？”
周彦黎眼眶有些发红：“我知您还想说，她大可以叫人过来，那我问您，且不说她叫人过来会影响她的清誉，只说届时我定然会让人当做登徒子给抓起来，那您愿意吗？”
他又转头看向老夫人：“祖母愿意吗？”
楚溪杳颇为意外的看着周彦黎。
方才见他同个蔫吧鹌鹑一般在那边坐着，只当在家里是个软弱任人摆布的，却不想真的想娶姚听云时，竟然会同家人吵成这样。
陆氏喝了口茶，淡淡道：“你们西跨院不同意，自也是无妨，只是可曾想过，虽姚听云是个女子，传出去后究竟于谁的名声有碍？”
老夫人严肃：“此话怎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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