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皇帝召见
“这也是今日喊你过来的主要目的。”周伯邑转头看向楚溪杳，“陛下召你入宫，想听听你的想法。”
楚溪杳面露讶异之色，沉吟片刻后点了点头：“好。”
皇帝显然召得很急，楚溪杳答应下来之后原本想回去换身衣服也被周伯邑阻止了，两人连夜坐着马车进宫了。
今上自登基以来，勤政爱民，大力推行改革利民之法，本人更是宵衣旰食，经常批奏折直深夜。
建德帝在御书房接见的楚溪杳。
殿内灯火通明，伺候的宫女太监无不屏息凝神小心翼翼。
“臣妇楚氏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楚溪杳恭恭敬敬跟在周伯邑身后跪下行礼。
“免礼平身。”建德帝放下朱笔，抬头看向跪在前面的两人，“看座。”
等楚溪杳坐下之后，建德帝浅饮一口热茶，和颜悦色地看向楚溪杳：“可是楚卿的孙女？”
楚溪杳点了点头。
建德帝笑了笑：“楚卿是栋梁之材，想不到他的孙女也如此厉害。”
楚溪杳默不作声地听着，心中却拿不准建德帝这是想做什么。
“周卿说，这渡生草成瘾之事是你发现的？”建德帝重新拿起朱笔批阅走账，头也不抬地问道。
没了建德帝的注视之后，楚溪杳顿时感觉压力小了些，嗓子也没这么紧了：“回陛下，不全是臣妇发现的，这里面也有云神医的功劳。”
“不必如此拘礼。”建德帝的动作顿了下，“云神医？她来上京了？”
“是。”楚溪杳点头，“臣妇正是借着渡生草才见到云神医。她此次来上京正是为了追查一种在边关出现的名为玉心散的药物，这药物会使人成瘾，边关有人用这药来控制人，云神医推测玉心散或许正是渡生草研磨成分制成。”
“思及玉心散的作用，臣妇又在名下店铺查到有朝中重臣会定期购买这药，唯恐出事，便托父亲上奏言明此事。”
建德帝听后，满意地点了点头：“楚卿的孙女果真敏锐，你的法子确实有效，那些武将被在宫中留了一夜之后果真显露出成瘾的症状来。”
建德帝说着，从奏折中抬起头来看向楚溪杳：“所以朕今日召你进宫，也是想看看能想出这么个法子的人会如何处理现下的局面。”
北疆战事紧急，必须要有能够压得住的人去做将领，否则一旦军心动摇，北疆被戎狄铁蹄踏破之后，上京便岌岌可危了。
楚溪杳沉吟片刻后，缓缓开口：“上京正是有赖北疆将士如同铁通一般的防守才能够如此安稳，若是派年轻小将前往，只怕难以服众。”
建德帝沉默不语，眸色深沉。
“依臣妇之间，陛下或可请萧老将军重新出山。”楚溪杳顿了顿，见建德帝没什么反应，只能硬着头皮往下说。
“萧老将军过去曾经统帅北疆兵马，与戎狄有十分丰富的作战经验，甚至北疆有不少将领也曾是萧老将军的部下，萧老将军指挥起他们来必然比旁人更加得心应手。”
关于北疆将领的信息，是周伯邑在领她进宫之前在路上给她恶补的知识，但现下这想法她说出来的时候也是捏了把汗的。
无他，萧老将军是萧贵妃的父亲，算是建德帝的老丈人。但曾经萧老将军因为牵涉党争，被建德帝连降三品，最后萧老将军读懂建德帝的暗示之后主动请辞告老还乡了。
萧老将军曾经手握北疆与南部共计四十万兵马，整个大夏将近三分之一的兵马都在他手中了。
过去朝中屡次有人弹劾萧老将军拥兵自重，建德帝宠爱萧贵妃，所以一直按着，但到底是引来了建德帝的猜忌，党争不过是一个让建德帝顺理成章收回萧老将军手中兵权的借口而已。
萧老将军辞官之后，萧家也大不如前，萧贵妃虽然盛宠如昔却也无法挽救萧家的颓势，满朝文武但凡不是眼瞎的都能看得出来建德帝已经不欲再重用萧家了。
如今楚溪杳却说，要将萧老将军请出来，再将兵权送到他手上。
周伯邑蹙了蹙眉，忍不住开口：“陛下，溪杳只是后宅妇人，难免见识短浅，还请陛下恕罪。”
他其实心底是赞成楚溪杳的想法的，但不能明面上说出来，始终还是与建德帝的态度有关。
若是建德帝仍然不准备重用萧家，他开了口反而容易引来建德帝的猜忌。
但楚溪杳就不一样了。后宅女子远离朝堂内政，所以想的少也是正常的。
谁知，建德帝竟然摇了摇头，缓缓笑起来：“周卿，你这儿媳哪里是见识短浅？分明是敏锐得很。”
周伯邑和楚溪杳听了这话心中都不由自主松了口气。
看来他们这一次是赌对了，建德帝其实心中早已经有了想法。
“萧老将军确实是赶赴北疆的不二人选，朕也正有此意。”建德帝一遍批奏折一边道，“只是萧老将军年纪已经大了，朕担心他无法再承受行军途中的折腾。”
楚溪杳不知道萧老将军现在是什么情况，却下意识地觉得建德帝的意思不仅仅是表面所看到的这些。
“陛下，不若派御医随行，既能在行军途中为萧老将军调理身体，到了边关之后，也能够帮着医治受伤的将士。”周伯邑忽然开口。
楚溪杳神色微顿，恍然大悟，连忙紧跟着道：“陛下，臣妇可以尝试请元神医随军同往北疆。”
原来建德帝的意思是这个。
萧老将军是不是真的年纪大了不是最要紧的，建德帝其实真正想要的是元妙之。
建德帝既然才一开始就准备让萧老将军前往北疆，自然是对萧老将军的身体状况一清二楚的，若萧老将军当真上不了前线，建德帝压根就不会考虑他。
或许萧老将军并不需要元妙之调理身体，真正需要元妙之的，是北疆前线。
渡生草能够悄无声息地影响朝中武将，那在前线战场这种对愈合外伤的药需求量更大的地方，又有多少人能防备得住呢？
建德帝真正在意的是北疆将士是否受到了渡生草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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