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4章 江淮风云
莫国龙见过金子荣之后，又去见张一凡。
此时的江夏，可谓是人人自危。
光是老江夏一汽的案子，已经牵连到了很多人进来。到目前为止，已经有十几位处级干部被双规。连陆正翁也担心，再这样挖下去，整个江夏班子都要重组了。
此刻，莫国龙来见张一凡。
两人在宾馆的小会议室里见面，莫国龙此时，摆出一付很低调的面孔。“一凡同志，我在江淮工作十几年了，是一个地地道道的老江淮干部，金家的崛起，是我亲眼所见。从一个泥腿子发展到今天身价几十亿的模样，的确都不容易。再说他们在我省经济建设中，也起了相当不错的作用。金子荣是太年轻，心高气傲，做事不经大脑。这样吧，今天晚上，金家老爷子想请您吃个饭，金子荣给江夏一汽造成的损失，有多少他们赔多少。”
张一凡坐在沙发上，端着一杯热茶，正慢慢地吹。
此时的莫国龙，完全没有了以前的架子，低声下气的，好似金子荣就是他亲生儿子一样。听莫国龙说完，张一凡道：“饭就免了，江夏市委宾馆的工作餐挺好的，他们金家的饭，我怕吃不下。”
“哪里，哪里。”莫国龙道：“金家两代人，都想拜访一下你，可又怕太冒失。”
“行了，我没这福气，让他们堂堂江淮第二大家族老二代拜访我。”他看着莫国龙，“依莫部长的意思，我应该放了金子荣？”
莫国龙叹了口气，“今天不是我想当这个说客，而且当年与金家老爷子有过命之交。所以斗胆过来，求您给个面子。江夏一汽的所有损失，金家来承担，你看怎么样？”
江夏一汽的损失，也是上亿的资产，如果让他们一下子拿出二十亿来补偿，只怕是整个金家都去掉一半了。张一凡就笑了笑，“那你说说看，他们怎么个补偿法？”
重建江夏一汽，这是投了二十亿，大家有目共睹的事，金家能拿出二十亿来？
莫国龙道：“关于这个赔偿的事，我看还是你亲自跟他们谈，怎么样？要不晚上约个时间，地点由你定，大家坐在一起好好谈。”
这绕来绕去，又绕到了吃饭的事上面了，张一凡没有说话。
莫国龙道：“其实我也知道，按我们国家的法律，金子荣所犯的错误，杀了他也不足为过。但是从大局的角度上，从我们稳定，和谐社会这个主题出发，金家毕竟是第二大家族，旗下二十几家分公司，十几万工作，一旦闹出什么群体事件，这对我们整个江淮也不好嘛。”
莫国龙这句，明显带有些威胁成份，如果张一凡太过份，金家肯定会孤注一掷，到时闹出什么事来，恐怕这个后果，就得由他张一凡去承担了。
哪知张一凡最讨厌的，就是别人威胁自己。
而莫国龙本身也没有搞清楚他的套路，否则他也不会说这种话。
因此，张一凡闻言色变，“那莫部长的意思，我要是不去跟金家两老见面，不同意他们的方案，不妥协，就必须由我来承担一切后果？”
“啪——”
张一凡拍着桌子站起来，“混帐！什么群体事件，什么后果，你叫他们说说看？”
看到张一凡发火了，莫国龙暗暗叫苦，自己又说错话了。他马上贴上去，“别这样，别这样，听我说两句。一凡同志。”
“这个赔偿问题，我们就这个赔偿问题谈谈怎么样？”
张一凡伸出手，“赔，他们赔得想吗？”
莫国龙道：“他们退回江夏一汽旧厂那块地，再补偿八千万怎么样？”
听到八千万这句话，张一凡把手一挥，“你走吧！”
莫国龙那个憋屈啊，站在那里，心中一肚子火。张一凡啊张一凡，你也不要*人太甚。要不是你仗着家势好，也能走到今天？我在江淮这么多年，好歹也是个老常委了，居然用这般口气跟我说话。
换了平时，莫国龙肯定要和张一凡争一争，但是今天，借他十个胆也不敢。而且他还得继续低声下气地道：“那你的意思是？”
张一凡伸出二个指头。
“二亿？有点多了吧？而且他们已经同志放弃那块地了。一凡，同志。”
张一凡冷笑了一声，“莫部长，江夏一汽的重建，花了多少钱，你不会不知道吗？区区二个亿就想摆平这件事？休息？少了二十亿，免谈！”
“什么？二十亿？”莫国龙那脸，立刻就黑了下来，二十亿啊，金家一半的财产，这就是杀了他们，他们也拿不出来。
偏偏莫国龙还暴出一句，“你这不是敲诈嘛？”
张一凡霍然转身，“莫部长，有句话我想劝劝你，你是一个党员，一个国家干部，江淮的组织部长，不会成了人家的传声筒吧？还有，上次你提议的谢光远，你不是一直很支持他当市长吗？现在的谢光远，他是什么样的人，你看清楚了吗？你做为省委组织部长，希望不要忘了自己的原则！”
莫国龙气死了，张一凡这话，摆明就是批评他，而且是点名的批评。
自己几十岁了，一把年纪，居然被一个小自己近二十岁的年轻人批评，莫国龙的脸哪里还挂得住？他看到自己跟张一凡谈不到一块，狠狠地丢了一句，“既然你一意孤行，好吧！我也懒得管了。”
莫国龙拂袖而去之后，马上被金家的人接走了，金子荣的老爸在车上，着急地问了起来。“莫部长，情况如何？”
莫国龙黑着脸，“我要去中央，去国务院，怎么就可以由他胡来！”
听到莫国龙这话，金子荣的老爸心里一沉，莫国龙都没戏，这下麻烦就大了。
但是凭着金家与莫国龙的关系，金家还是对他客客气气的。
“莫部长，消消气，我们再想办法吧？”
莫国龙郁闷地抽着烟，两眼恼火地阴沉起来，金子荣的老爸听说张一凡提出要二十个亿，他当时就吓了一跳。二十亿！虽然说金家能有今天的规模，金子荣功不可没。但是二十个亿，那可是金家一半的家产，不要说是老爷子和金家其他人，就算是他这个老爸，也不可能同意这样的要求。难怪莫国龙气得要去国务院找背山。
可是张家的背景，金家也非常清楚，莫国龙就算是去了京城，恐怕也没什么希望。而且张一凡这次师出有名，完全可以借这件事，拿下金子荣。
所以他道：“让我想想，不要急！”
以金家的惯例，他宁可拿出二十个亿来送给那些地方官员，或者京城大老爷们，也不可能将这些钱送给老百姓，交给国库/上交国库，那是无偿的，如果送给那些当官的，这绝对是一个人情。万一下次有什么事，也有他们这些人保着。而这么多年，金子荣也一直奉行这个惯例，只要自己用得上的官员，他从来都不小气。要钱送钱，要人送人，只要自己能满足的，他一定满足对方的要求。因此江夏上上下下，无不替他卖命。
最近二个商量的结果是，让金家老爷子去找张一凡，两人面对面谈一次。毕竟金家老爷子在江夏还是有些名气。他出面，代表着民营企业，如果张一凡同意了，一切顺利。如果他不同意，莫国龙只好上京城，拜更大的靠山。
两人回到金家，七十多岁的老爷子听到张一凡说，要对金家罚款二十亿，当时就气得摔了杯子，然后气冲冲地道：“我一定要去会会那个张一凡，看看他是不是三头六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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