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13 照顾上瘾
这一夜吾宁都没睡好，前半夜看着肖柒睡不着，后半夜梦境迷离。临醒前最后一个梦是一块大石头死死压在他身上，挣不脱，跑不掉，喘不过气，最后挣扎着睁开了眼睛，才发现肖柒手脚并用，八爪鱼似的扒在他身上。
梦里也在耍狠似的，肖柒的眉头微微皱着，眉尾又黑又长，眼睛闭成细细的线，眼角结着点眼屎，睫毛不长但异常浓密，像两把小刷子，薄嘴唇挺鼻梁，睡着了也不是个很乖的样。吾宁感到一阵让他内心非常柔软的喜悦，温馨而甜蜜。这么想着，吾宁也只是情不自禁地用手指轻轻点了点肖柒的额头。
突然，吾宁感觉大腿硌着什么东西。他意识到时，一阵电流似的细细的战栗从他的后颈一直流到尾巴骨，他感觉浑身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肖柒浴袍早散开了，而他的光腿正夹着吾宁的一条大腿。
脑子里一道闪电劈来，吾宁赶紧推了肖柒两把，肖柒被他推醒了。拧着眉很不耐烦地说：“你干嘛？”
“别贴着我，难受。”吾宁沉着脸说。
肖柒这才意识到，夹着吾宁的双腿放开了，有点讪讪的，“不好意思啊，我这人睡觉就喜欢抱着被子。”
吾宁脑子跟被手榴弹炸过似的，一片混乱，不知道说什么，就没说话。
肖柒以为吾宁在不高兴，就说：“哎，这有什么嘛，不就是晨/勃嘛，都是男人你又不是不知道怎么回事，难道还觉得我占了你便宜？你不也晨/勃了。”
吾宁的被子也顶起来一块，不过不是晨/勃，昨晚撸了两次，已经没什么晨/勃的燃料了，但刚才被电流通过时，瞬间就站起来了。
肖柒说着，还伸手在被子外面弹了一下，用劲不小。吾宁感觉到了痛，一翻身站了起来，去了卫生间。
一会儿他出来，肖柒已经穿好衣服了。斜睨吾宁一眼，“年纪轻轻就这么快啊，兄弟，好好补肾。”
吾宁有点臊，但他很强势地保持了脸色的镇定，对肖柒的揶揄坦然一笑。就像肖柒说的，大家都是男人，又不是什么奇怪的事。不过，吾宁还是决定，在跟肖柒有实质性进展之前，他再也不能跟肖柒住一块了，他可不想这还没开荤，就精尽人亡了。
肖柒的刀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但吾宁还是坚持给他送饭，现在全职校都知道，他们学校的扛把子招了个国际学校的富二代小弟，每天变着花样的进贡。
肖柒有天排着吾宁的肩说：“我都好了，你就不用给我带饭了。”
“怎么了，饭不合胃口吗？你喜欢什么告诉我。”
“不是，反正你别带了。”肖柒不好说，现在大家都说吾宁是他贤惠的媳妇儿。虽然是哥们之间开玩笑，但是听多了，肖柒总觉得怪怪的，面子上也搁不下。
“那好吧，那我只给你带早饭吧。”
吾宁听唐博说过，如果唐博忘了给肖柒带早饭，他一般就不吃。而唐博经常忘，不仅会忘了给肖柒带，他自己也常常忘了吃。唐博也常以照顾肖柒为己任，只不过照顾得稀松二五眼，还好肖柒有一定自理能力。
“早饭也不用带学校来了。”
吾宁总算听出了肖柒的意思，他不是吃腻了自己带的东西，而是因为在学校有所避讳，于是说道：“那我给你带家里吧。”
“哎，不用那么麻烦了。”
“没关系，不麻烦。”
肖柒拧着眉，一脸不耐烦，“哎哎，随你大小便吧。我真没见过你这么上赶着伺候人的，是被人伺候惯了，想体验不一样的生活吗？”
吾宁只是笑笑。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反正就是挺喜欢伺候肖柒，愿意对他好。虽说家里不缺佣人，吾宁却并不喜欢别人的伺候。
果然第二天一大早，吾宁就去给肖柒送早饭了。吾宁到时，发现唐博先来了，肖柒已经吃上了。不过肖柒倒是很实诚，看见吾宁的精致的保温饭盒，马上就扔掉了手里一次性饭盒的豆腐脑。
唐博觉得自己受到了严重的创伤，“小七哥，你当着我的面就这么渣，有天会失去兄弟我的。”
“我现在就想失去你。”肖柒端过一盅鸡蛋羹就吃起来。吾宁带来的早点十分丰富，既有传统的包子蒸饺，也有西式培根烤肠，还有蔬菜和餐后水果，营养丰富、味道完美，跟路边小吃店的早饭不能相提并论。所以虽然肖柒觉得这种爱心早餐的行为太娘，不符合他七哥的审美，也实在欲罢不能就是这个原因，没人能跟好吃的过不去。
“你现在还不能失去我，等我吃完再说。”说着唐博也拉了凳子，很不客气地一起吃了起来。还问：“吾宁，你不吃？”
“我吃过了。”
唐博又问：“你家是不是有专门的厨师给你们做饭吃？”
“一般我爸在家吃饭会让厨师过来做，其他时候是家里的阿姨做。早饭是阿姨做的。”
“啊，有钱真好。”唐博不由得感叹。
吾宁只是笑笑，他当然不明白唐博的这种感受，因为他没有体验过没钱不好的时候。
吃完饭，准备下楼去学校。职校离肖柒家的直线距离并不太远，但胡同里弯弯绕绕太多，步行需要四十来分钟，骑车要十几分钟。肖柒从楼道里把自己的摩托推了出来，扔给吾宁一个头盔，让吾宁坐他后面。
肖柒突然想起一个问题：“宁宁，你早上不会是走进来的吧？”
“没，我坐了一个三轮车。”
“三蹦子啊！”肖柒想起吾宁坐三轮车的样子，实在很违和，不觉笑了起来。
唐博刚一骑上自己的小电动车，就发现了不对劲，骂了一句：“操，昨晚忘了充电，现在没电了。”
“早让你去小天哥店里提一款了，你非整个这种玩意儿。”
唐博提起这事儿就不爽，他连车型都看好了，是一款二手改装的，很酷炫而且也不贵，结果回家一说，就被他妈指着鼻子骂了八辈祖宗。又因为确实需要，在西城这片，没有什么车能比一辆摩托方便的，所以给他买了一辆小电瓶，因为他妈妈有时候也骑着去市场采购，专门挑了一辆蓝粉相间的。从此以后，光头糖糖就骑着一辆很少女的电瓶上下学了。对了，他“糖糖”的昵称，也是从这个时候开始喊响了。
唐博一脸谄笑，“小七哥，你什么时候换车啊，把你这辆淘汰给我呗。”
“好啊。”没等唐博进一步确认，肖柒又说：“我准备下辆换哈雷肥霸。”
唐博的笑脸没了，“那估计你只有等西城拆迁了。”
吾宁一脸疑惑地看着他两，唐博掏出手机，翻开相册递给吾宁，说：“他看上的是这辆，二三十万，可不得等西城拆迁，他拿到赔偿款了才买得起。”
吾宁问：“那西城什么时候拆？”
唐博说：“估计就没能拆得了的时候，这片的钉子户比狼牙棒上的钉子还多。”
肖柒说：“干嘛要拆，我就喜欢这样的西城。你家在西城还没房吧，拆了你睡马路？”
唐博摸摸脑袋，的确是这样，他家外来户，瞅准这片便宜才住这儿的。他不懂为啥肖柒也不想拆，他家两套房呢，能得到一大笔钱吧。而且西城这块生活环境的确很糟糕。唐博不太能明白那种生于斯长于斯的情感。
肖柒一拧把手，摩托带着吾宁一起窜了出去。唐博在后面喊，“七哥，我怎么办啊？”
“自己找个三蹦子。”一溜烟已经没人影了。
唐博觉得自从这个吾宁加入他们这伙人之后，自己的地位日渐低下，不由得在后面乱骂一通。
中午吾宁应肖柒的要求，就没再给他送饭了，肖柒只有跟唐博一起去了食堂。眼睁睁看着食堂大妈几下就把一勺土豆烧排骨的排骨全抖掉了，然后一勺土豆盖在他碗里，在愤怒之余，也惊诧不已，这大妈该是练过什么神仙武功的吧，内力这么高深。
肖柒不乐意了，打算找大娘理论，但他才刚说两句，骂人的技能还没来得及发挥，就被后面的人给挤开了。肖柒灰溜溜从人群里挤出来，跟唐博在人群里挤来挤去，好不容易找着个座位坐下，看着自己面前汤汤水水的几碗饭菜，戳了几下，没什么食欲。唐博倒是吃的津津有味儿。
“我看这食堂的师傅都是从养猪场拉过来的，只会做猪食。”
唐博抬了抬眼，“我可不是猪。”
“吃那么起劲，还说你不是。”
唐博把筷子放了，“肖柒，你是吃吾宁给你带饭吃上瘾了吧。当然啦，人家那都是高级食材专业厨师做的，你拿学校食堂跟他家的比，是不是对大妈们不太公平？”
肖柒没说话，算是默认了。
“小七哥，别想了。那不过就是人因为你受伤了，心里愧疚，给你补一下，你还指望能吃一辈子啊。”
肖柒当然知道，但还是不太爽，“我怎么就不能吃一辈子？”
“想什么呢，你要是个女的，还能嫁入豪门，你连性别都对不上，甭想了。”
“去你妈的，我跟他是哥们，一起揍过人，一起挨过揍，吃他几顿饭又怎么了？”
“没什么，赶紧吃吧，一会儿凉了，猪都不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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