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105 跟我回家
肖柒和吾宁搬进了东城的公寓,肖柒似乎过上了一种被包养似的生活。早上起床给吾宁做早饭,然后叫吾宁起床。吾宁去公司后,他就重新缩回吾宁还留有余温的被窝,开始一天的睡眠。
到了东城这边,不太习惯,他开始白天也睡不太着,脑袋一直昏昏沉沉的。晚上则更是清醒,常常整夜整夜在黑暗中看着吾宁,看累了,就闭着眼睛休息一会儿。吾宁的手搭在他的腰际,轻轻拥着他,睡着后一脸恬淡安然的神情。
吾宁很爱自己,肖柒能感受到,他也是的。可是那点在心尖上萦绕不去的不安,他却没有办法排解。
肖柒把手指划上吾宁的眉峰,轻轻触碰、划过。多美好的人,外表如同华丽精美的包装,而内里充满了原始放荡的渴望。吾宁的渴望,让他外在的华丽有了人性的柔和,而华丽的外表,又让他充满***的渴望,变得加倍诱人。
吾宁是美的,有缺陷和层次的美,是一种高级的美。
如果他是一件物品就好了,肖柒就可以完全占有他。可惜他不是,也幸好他不是,吾宁理智的大脑和独立美好的人格,是这个华丽包装最美丽的部分。只是这部分阻止了自己完全拥有他,肖柒想,自己最喜欢的部分正是阻止自己完全占有他的原因。
这是个悖论,想想挺滑稽的。肖柒睡不着的夜晚,就这么胡思乱想一通,在自己的悖论里走不出来。他轻轻起床,到阳台上抽上一根烟。一根烟抽完,他又回去规矩地躺在了吾宁身边,只要他离开超过一刻钟,吾宁摸不到怀里的人,就会醒过来。
有时候下午肖柒还去纹身店坐一坐,阿煜现在对肖柒倍儿殷勤。他这个便宜老板当得,房租三个月没交了,也没人来催他。他试探地问肖柒,这个房租是不是要给他。肖柒说,谁是这房子的房主,让他给谁。阿煜估摸着吾宁应该早把这事儿忘了,于是他也很主动地忘干净了。
阿煜递给肖柒一杯喝的,说:“亲爱的,专门为您调的金菲士,尝下?”自从阿煜猜测肖柒是下面那个,就主动把称呼从“七哥”变成了“亲爱的”。
肖柒把酒杯放一边:“这大冷天的,不想喝这冰的,给我倒杯热水。”
“哎,你也是枸杞泡啤酒的年纪了。”说着阿煜去给肖柒热了一杯牛奶递给他,“喝牛奶吧,你看你这一脸纵欲过度的样子,蛋白质不太够了,多喝neinei。”
肖柒笑骂:“CN娘的。”接过牛奶喝了两口。
阿煜挤眉弄眼的:“跟吾宁那种男人做啥感觉?”阿煜又发挥了他丰富的想象力往下猜,“据说这种外表禁欲的人,实际都喜欢变态的花样,他有没有打你,给我看看?”说着很不见外地去掀肖柒的毛衣。
肖柒一把推开阿煜,骂道:“有病啊你。”
“卧槽,你这身痕迹……他妈的,吾宁看起来彬彬有礼人模狗样的,实际也是个禽兽啊。”
肖柒有点烦:“你他娘的骚够了没?”
阿煜拍了拍手:“不过,看来他也没欺负你。老实说,从我这种历经无数渣1的经验来看,给你大笔大笔花钱,每天都回家过夜,有空都陪着你,应该是很真心诚意的了。”
肖柒垂着头,嗯了一声。
“我看你也挺喜欢他吧,你这年纪,也是找个稳定的伴儿的年纪了。等我到三十岁,我也不浪了,就找个老实人,好好过日子。”
肖柒又嗯了一声。
“但是你怎么不高兴呢?”
肖柒揪着眉问:“我有吗?”
“有啊,你看你这一脸厌倦的样子,跟活腻了似的。”说着把手伸进肖柒衣服里摸了把腰。
肖柒竖眉横目,被阿煜这一下一下搞得有些烦:“你还没完了?”
“瘦了。”阿煜端过给肖柒调的金菲士,自己喝了一口,“脸上看不出,但是我摸人无数,你比夏天摸起来瘦了些。”阿煜靠近一点,“亲爱的,有啥不开心的跟姐妹谈谈心?”
肖柒简直被阿煜这个骚玩意儿给骚笑了。一通笑完,抬头就看见吾宁正把手插裤兜里,站在玻璃墙外看他,脸上带着盈盈笑意。
可是阿煜看到的那个人完全是另一幅样子,赶紧收敛起脸上的骚劲,坐得离肖柒远了一些。肖柒站起来,看着吾宁一脸笑意往外走,阿煜在他身后说了句:“睡不着去看医生开点药,干嘛硬熬着啊。”
肖柒回头对他点了点头。
吾宁先回了家,家里没人,他猜肖柒就在这里,所以找过来了。看到肖柒,就抓过他的手,放在嘴唇上碰了碰,和自己的手一起,一并揣进兜里。
“说什么呢?这么开心。”
“说你是不是忙得忘了收他房租。”
“对,我明天就抽空来收。”
肖柒笑:“别让他知道是我提醒你的,要不然他会毒死我。”
吾宁有些犹豫地问道:“小七,你是不是跟阿煜关系很好?”
“没什么好不好的,刚好就这会儿碰上而已,能跟他聊两句,我现在也没什么其他朋友。”肖柒以前的朋友兄弟,随着时间的流逝,一个一个的,回归家庭的回归家庭,忙生计的忙生计。连唐博和牛小天都有了妻儿,他现在这么些无聊的时间,也就只有找阿煜这同样闲得发慌的人打发。
肖柒大概知道吾宁心里有些醋意。尽管吾宁对他可谓是百依百顺,但唯独占有欲强得过分。吾宁不会说出来,肖柒也知道,而且知道这大概是自己两次被逼得躲起来,吾宁找不到给他留下的后遗症。好在肖柒对这种占有欲并不讨厌,因为他并没有什么不能让吾宁占有的地方。
肖柒叹了口气:“宁宁,除了你,我没有办法跟其他人维持这种关系,你知道的。”
吾宁攥着肖柒手的那只手又紧了紧,心照不宣地说:“这是我的问题,我自己会调节的,你开心就好了。”
肖柒点了点头,问:“今晚吃什么?”
吾宁温柔地笑了笑:“我今天回得早,做了饭。对了,周日是元旦,我妈妈想邀请你去我家吃晚饭,过元旦节,去吗?”
肖柒脚步一滞,反应慢了半拍。
“没关系,你要不愿意去就算了,不要紧的。”
肖柒笑了:“去啊,怎么不去。总要见的,难道你怕我见你爸妈?”
吾宁有点激动,停下来抱住肖柒:“怎么会呢,我以为你会不愿意,你愿意见我爸妈,我真的太高兴了。真的,小七,我很高兴。”在大街上抱着肖柒,把脸凑上去想亲他。
肖柒挡开吾宁:“大街上呢,亲出火来,我可不管灭。”
吾宁收敛起来,有点脸红。他是真的开心到有些失控,他一点也没想到肖柒会答应跟他回家见父母。见了他的父母,又有了另一层意味,表示肖柒是真心想跟自己好好过下去,而不全是自己逼他的。
跟肖柒复合也好几个月了,不知道为什么,吾宁心里一直有些不安。只要肖柒没在他身边,吾宁就觉得肖柒好像不在西城、不在东城,也不在H市,而是在一个他无法触及到的地方。以至于吾宁在公司,每时每刻都想给肖柒打电话,以确认他还在家里,吾宁每天下班都心怀忧虑,生怕一回家就看到一个空空的房间。
但是跟肖柒在一起的时候又没有这种感觉了,他能感觉到肖柒很喜欢跟他呆一块儿,甚至对他多了点奇怪的依赖感,他也能够轻易地调动出肖柒的情欲,肖柒搂着他脖子***时,吾宁也能真切地感觉的肖柒对他的需要。
他总是担心这一切是自己强迫来的,虽然他压根知道,肖柒如果不愿意,是不会接受别人的威胁的。可是,肖柒跟他不在一块儿时,那点不安总是驱散不了。吾宁冷静地思考了一段时间,把这归结于他们确实分开的时间太长了。十年,即使不能改变他们的感情,也能改变很多其他事情了。
时间的空白还需要时间来弥补,吾宁说服自己多点耐心。
而肖柒答应跟他回家,让他更确信了肖柒除了跟他在一起,的确没有什么多余的想法,也不会平白无故的消失。他知道肖柒是个言而有信的人。
对于肖柒来说,见吾宁爸妈,挺好的。
肖柒坐在沙发上,对着黑沉沉的夜,这么想着。见了他爸妈以后,或许自己就不会这么焦虑了。都带家里了,以后吾宁再选择离开自己的时候,应该会有更多顾忌了吧。
不不,吾宁不可能会离开自己的。
那之前是怎么回事?
那是他别无选择,关系到他的人生,他的未来。
那他以后就不会有别无选择?
……
“怎么在这儿坐着?”吾宁说着,把手放在了肖柒肩上,顺势坐在他旁边。
肖柒脑子里两个小人打架打得太厉害,他想得太入神,被吾宁惊了一下,回过神来,顺势把头靠在吾宁肩上,在黑暗中闭了闭眼,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没什么,起来上个厕所,累到了,就休息一下。”
“是睡不着吗?因为周日去我家有些焦虑?”
“嗯,我还没见过丈母娘呢。”肖柒顺着吾宁答应道。
“你早见过我妈妈了。别担心,是他们主动想见见你,不会为难我们的。”说着揽过肖柒的肩,“我父母我了解的,相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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