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冤家路窄

头扎马尾，一身职业装，脚踩高跟鞋，手拿咖啡的梦瑶一进公司就感觉怪怪的，大家的眼神时不时地瞥向总经理办公室。

        她走过去，推开办公室的门，就看到了从来不会准时来公司的两位大少，一个闭目养神，一个生无可恋。

        “吆，两位少爷，这太阳是从西边出来了？你俩发什么神经，还是公司要完了？”梦瑶揶揄道。

        陈墨白揉了揉眼睛，他是很不习惯早起的，无奈昨天那局是他让梁清澂赌的，让他失了面子。一大早就被梁大少给弄到公司来跟他一起大眼瞪小眼。

        “我昨天让那个酒吧经理查了一夜，也没查出那俩丫头是谁，那个火柴妞呢，倒是来过两三回，那个出老千的昨天居然是第一次来，我这报仇无门啊！”梁大少控诉道。

        听得梦瑶一脸茫然：“什么火柴妞，什么出老千？”

        陈墨白把昨天的事从头到尾讲了一遍，梦瑶听得哈哈直笑，踢了一脚梁清澂：“咱们梁大少也有马失前蹄的时候？你这是阴沟里翻船呢，还是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呢？”

        陈墨白，梦瑶，梁清澂是当前国内发展最快，最有竞争力的游戏公司“始末”的创始人。陈墨白负责游戏开发的把控，梦瑶负责公司日常管理，梁清澂负责投资公关。他们三个渡过了在美国最黑暗的日子：没日没夜的编程，调试，拉投资，被拒绝。最后还是梁清澂以死相逼，管他家老头要了一大笔钱才使得公司第一个游戏“最初”正常发行。

        所幸“最初”这款中国风游戏反响很好。随着游戏玩家越来越多，受到地关注越来越大，也就不愁没人投资了。回国之后，他们把握住国内游戏市场的空缺以及玩家的心理，接连开发了几款不同类型的游戏，又吸引来了大批玩家。这一系列的操作使公司杀出重围，一跃成为游戏界的新贵。现在公司已经步入正轨，两位大少也就成了甩手掌柜，一有时间就去玩耍。

        反观梦瑶这边，长时间的紧绷神经一下子松懈下来，反而有点不适应。这几天头有点疼，经常失眠。梦瑶摁了摁太阳穴，问道：“你俩知道哪个医院擅长看头疼病吗？”

        “你不舒服啊？”俩少爷盯着梦瑶。

        “也没什么事，就是这几天失眠睡不着，头疼而已。”

        “那也需要注意啊，梦瑶。”陈墨白站起来拍了拍梦瑶的肩膀，“你可是我们的顶梁柱啊！”

        “好像那个总医院的季主任不错，我家老头子去年差点中风就找的他。”梁清澂踢着椅子转了个圈，吊儿郎当地说：“你要去的话，我给你当司机。”

        顾晨夜今天做了整整六个小时的手术，都要累吐了。幸好手术过程中没有出什么大问题，只要患者术后48小时不要有什么严重的反应，这第一关就算过了。

        她休息了一会，打开手机看到了季无忧给发的微信：“顾大医生，手术做完了嘛？回家吃好吃的啊”，后边接了个狗腿的表情包。她确实是饿极了，把电话打过去。

        那头立马接了，“顾大医生，你终于临幸小的了”，季无忧谄媚的说道。

        “儿科那边这么闲吗？”

        “怎么可能啊，我这不为了补偿你，特意跟晓彤换了班嘛，需要小的过去接你吗？”

        “不用了，我自己开车回去吧。”顾晨夜挂了电话，瘫在了椅子上，不想动弹。

        顾晨夜是神经外科医生，季无忧是儿科的护士。虽然平时大家都很忙，但是相比之下季无忧的工作压力没有顾晨夜那么大。这也是季无忧的母亲，顾晨夜的师母，不想让季无忧继承父亲衣钵的原因。因为她知道当医生实在是太累了，不想让季无忧受这份罪，再加上季无忧自身资质也不行，就安排她做了儿科护士。

        顾晨夜艰难地起身，又去病房转了一圈，交代好护士需要注意的事项，确保没什么问题，想到还有张医生留守，这才安心回了家。

        饭桌上，一边是顾晨夜的狼吞虎咽，一边是季无忧的嘻嘻哈哈。季无忧总是能在这种时候用自己独有的方式替顾晨夜解压。

        “晨晨，我家老头问你什么时候歇班，让你去家里吃饭呢”，季无忧啃着鸡翅膀嘟囔道：“要不是咱俩知根知底，我都要怀疑你是我家老头子的私生女了。”

        顾晨夜笑了笑：“那你要不验一下我俩的dna证实一下”。

        季无忧的父亲季楠是国内有名的神外专家。顾晨夜是他最喜欢的学生，资质高，肯努力，是个神外的好苗子。再加上顾晨夜的父亲是他的好友，这两层关系使他十分看重顾晨夜。

        半夜，顾晨夜接到张医生的电话，连忙起床奔向医院。他的电话里也没有说太清楚，大致上就是那个患者出现了术后并发症。顾晨夜赶到医院的时候，才知道是虚惊一场。并不是什么术后并发症，是这个患者自身的基础病，换班护士没有搞清楚才闹了这么一出。顾晨夜不放心，又详细查看了记录，确认了患者状态，一切无误才回了家。到家都凌晨四点了，衣服都没脱，躺床上就睡着了。

        这一觉就睡到了下午三点多，打开手机看到了季无忧发的微信：“晨晨，我晚上回老头那吃饭，回来给你带好吃的哈，爱你”。

        顾晨夜心想：这丫头是不是又闯祸了，发这么肉麻的话。

        她刷了刷朋友圈才发现今天是母亲节，怪不得季无忧这么反常。朋友圈里充斥着对母爱的感谢和赞扬。

        顾晨夜闭上眼睛，冷哼一声，“又不是所有母亲都爱自己的孩子，又不是所有母亲都配得到孩子的爱。”

        “咕咕咕”一天没吃饭，肚子抗议了。顾晨夜起床洗漱，又简单弄了个面条，呼噜噜地一口气吃完了。

        她在房间里转来转去，无聊烦躁的很。往常这种时候，她都会画一些春宫图来释放压力，但是现在实在是没有什么灵感。

        顾晨夜想了想还是去游泳吧。往常她都选歇班的早上去游，觉得那时候的水质是最干净的。季无忧说她是典型的职业病，那么高级昂贵的游泳馆怎么可能存在这么低级的问题。

        陈墨白也是这个游泳馆的会员，他一般都是下午来，原因是早上起不来。今天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过节，显得格外冷清。

        他支着腿在池边躺椅上喝水的时候，看到了一个身材不俗的女孩走过来：修长白皙的双腿，盈盈一握的细腰以及那圆润相宜的巫峰。

        陈墨白仔细一看女孩的脸：嘿，这不是在前几天酒吧出老千的那个女孩嘛。他邪恶地笑了笑，这身材确实不是小朋友。

        顾晨夜带好泳镜，下水游泳，根本就没注意到陈墨白。她游了几圈感觉没意思，就开始憋气漂浮。

        大脑渐渐缺氧，心脏跳动加快，咚咚咚，咚咚咚，随后胸部开始难受，肺部开始刺痛，提醒大脑急需氧气进入。

        快到极限了，顾晨夜刚想要起来，就被人给拽出来了。

        “咳咳咳，你，咳咳咳。”这一拽使她没来及换气，呛了口水。

        顾晨夜摘了泳镜，一脸怒气地看向这个罪魁祸首：额，这长相怎么这么眼熟。

        一时竟想不起来在哪见过，“你，你干嘛，咳咳咳，拽我？”

        这丫头的表情怎么这么丰富呢，陈墨白饶有兴趣地看着她：“你以为自己是潜水艇？”。

        顾晨夜被他盯得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她突然反应过来：这不是酒吧的那个妖孽嘛！冤家路窄啊，怎么办？装作不认识？还是大大方方打个招呼？

        纠结之下顾晨夜拍了拍陈墨白的肩膀，豪放地说：“兄弟，认错人了吧，没事啊！”说完就赶紧游走了。

        等陈墨白反应过来，人都已经上岸了。“兄弟？谁是你兄弟。”陈墨白看着那落荒而逃的背影笑得更深了，“小丫头，这次肯定抓到你。”

        顾晨夜抓紧洗了个澡，头发没吹就逃出了游泳馆。回到家刚喝了口水，突然又想起了那张妖孽脸，可惜没有看到他的身材。

        她灵光一闪，春宫图的构思有了，就叫“妖孽让你欲罢不能。”

        季无忧这边正在和父母吃饭，庆祝母亲节。季无忧说：“我得赶紧吃，晨晨还等着我呢。”

        “你怎么不把她也叫来呢？”季无忧的母亲问。

        “哎呀，你又不是不知道。晨晨一到母亲节心情就不好。”

        “她心里这道坎还没过去啊？”

        “怎么过去啊，她妈把她害的那么惨。”

        “不许胡说。”季楠敲了下桌子，终止了这个话题。

        “你们知道什么呀，你们什么都不知道。”季无忧小声嘟囔着，抓紧扒饭。

        季无忧到家后喊顾晨夜吃饭都没人应，但是客厅的灯亮着。

        她推开顾晨夜房门，就看到顾晨夜正聚精会神地画那黄色物料：散发男子半裸上身，只穿着一条薄薄的裤，单手撑着头，斜躺在床上。男子瑞凤眼，高鼻梁，薄厚相宜的嘴唇还有性感的唇下痣，再往下是那精壮健硕的胸膛，看得季无忧脸红心跳。

        “感觉怎么样？”顾晨夜扭过头看着季无忧。

        “你这次画得虽然含蓄，但很引人遐想啊，顾画家。”

        季无忧往前探了探脑袋，“这绝色男是咱们认识的人嘛？好像在哪见过。”季无忧又仔细看了看，跳起来拍打着顾晨夜，“酒吧那个妖孽！”

        “这你都能看得出来？”

        “桃花眼长得也很帅，但这个，实属绝色啊，很难不印象深刻。不过你这是要卖钱的，算不算侵犯人家肖像权啊？”季无忧一脸担忧。

        “不算，我进行了加工，况且这种图的看客本身就不多，不会被发现的。”顾晨夜笃定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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