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门诊狙击
顾晨夜经过短暂的休息之后就迎来了一整天的门诊。上午的患者特别多，还有几个急诊，忙得她连口水都没来得及喝。下午相对轻松，终于只剩下最后一位患者了。
“梁清……”实习生小夏叫号，“徽？到了吗？”
梁清澂站起来，白了眼实习生，心理诽谤道：哼，没文化。
他本身长得就高大帅气，这一眼飘过去，小夏以为他在抛媚眼，脸一下子就红了，羞涩地招手道：“您请进。”
“梁清澂？把病历本给我”，顾晨夜接过病历本，并没有抬头而是边写病历边询问，“什么症状？什么时候开始的？”
“自从我上次被个小丫头骗了之后，我这头就开始疼。顾医生，你说我这还能治嘛？”顾清澂一副吊儿郎当地说道。
顾晨夜皱了皱眉，停下笔，抬头就看到了那双满含戏虐的桃花眼。她扶了扶额头，叹了口气，安慰自己，该来的总归是要来的。
“头疼？是偏头疼还是整个头疼？是刺痛还是阵痛？”医生的素养不能丢。
梁清澂身体前驱，手托着腮，手肘支撑在桌上，直勾勾地看着顾晨夜，“顾医生，我是整个头疼，刺痛。”
“噗”，小夏笑出了声，心想：这个帅哥应该是顾医生的追求者吧。
“你这几天有没有磕到头或是感冒的症状？”顾晨夜故作淡定。
“没有。”梁清澂心想：看你能装到什么时候。
“睡眠状况怎么样？”
“我这几天睡不着觉，总是被噩梦惊醒”，梁清澂双手捂头，“总梦见那瓶roi在向我喊冤。”
小夏用异样的眼神看着梁清澂，心里范嘀咕：帅是帅，怎么看着脑子不咋好使呢。
“哦，这样啊”，顾晨夜看向小夏，“先给他开单子扫ct看看吧。”
“啊，ct？”梁清澂站起来摆摆手说，“不用吧，顾医生，我这应该不是什么大问题啊。”
“颅内病变也会造成患者头疼多梦，跟你现在症状一样”，顾晨夜心想吓不死你，“咱们先扫个颅内ct看一下，好吧。”
梁清澂拿着ct单子排队，心想：怎么就被她给唬住了呢，照一个就照一个吧，就当体检了。
实习生见梁清澂乖乖地去照ct了，一脸坏笑地问顾晨夜：“顾医生，这个是你的追求者吧？他好帅啊。”
“没个正经。”顾晨夜拿笔敲了敲她的头。
几个复诊的患者看完之后，梁清澂把他的颅内ct报告递给顾晨夜，“顾医生，报告说颅内正常。”
顾晨夜接过报告看了一下，说：“嗯，颅内正常，没有病变。你可能是神经衰弱引起的，注意休息，适当运动，放松心情。”顾晨夜把病历本和报告单还给梁清澂，“还有，如果症状加重的话，你应该挂神经内科或者是精神科。”
“什么症状才能挂你的号呢，顾医生”，梁清澂双手撑着桌子，低头看着顾晨夜，“你能当我的私人医生吗？”
“颅脑外伤、脑血管病、脑肿瘤、颅内感染这类的可以找我。”顾晨夜笑着看向梁清澂，“私人医生的话，这你得跟我们医院沟通。”
“顾医生你也要下班了，有没有时间一起吃个饭呢？”梁清澂站直身子，拿着病历本敲了敲手，突然变脸冷笑道，“我有的是时间。”
小夏突然觉得气氛变得很紧张，两个人互相看着对方不说话，平静之中有着暗流涌动。
“顾，顾医生”，小夏举了举手，看着顾晨夜怯生生地说：“那我先下班了哈”。说完就逃走了，整个诊室就剩下了剑拔弩张的两个人。
“那梁先生等我一下？我先收拾东西，换下衣服可以吗？”顾晨夜首先打破了僵局。
“好啊，顾医生，不要让我等太久吆。”梁清澂笑着摆了摆手，走出诊室。
顾晨夜瘫坐在椅子上，无奈道：“季无忧啊季无忧，你真是给我惹了个大麻烦。”她转念一想，“不对啊，我为什么要怕他，一点赌德都没有，居然还威胁我。等着去吧，反正他时间多。”
顾晨夜收拾完就从医院的职工通道离开了。而梁清懲等了好久都没等到人，这才意识到又被耍了。梁大少又一次吃了瘪，这也激发了他的斗志。来日方长，顾晨夜。你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
顾晨夜一回到家就要痛扁季无忧，咒骂道：“明明你才是罪魁祸首，怎么都来报复我啊。”
季无忧边躲边问：“都？除了昨天的陈墨白，今天谁招惹你了？”
顾晨夜把下午梁清懲在门诊捣乱并威胁她的事情讲了一遍。季无忧听后觉得梁清懲既没有捣乱，还很配合。
她拍了拍顾晨夜的肩，故意语重心长地说：“他比一些难搞的病人的配合度还高呢，哪有捣乱。而你呢，你居然放那么一个大帅哥的鸽子。”
顾晨夜想了想，当时梁清懲确实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况且，是自己出老千有错在先。越想越觉得有愧于梁清懲。
“不对啊，季无忧你大爷的，罪魁祸首是你。”顾晨夜反应过来，伸手打向季无忧，“你丫的，居然糊弄到我头上了。”
“哎呀，怎么又转到我这啦！”季无忧捂着头逃窜，“他肯定还会找你的，长痛不如短痛啊，顾医生。”俩人打打闹闹，热闹极了。
后来季无忧接了个电话，是同事晓彤失恋了，约她出去喝酒。季无忧爽快答应，换好衣服，朝她做了个鬼脸，“顾医生，你还是想想怎么应对吧。”说完就出门了。
季无忧和顾晨夜是两个不同性格的人。季无忧爽快开朗，热情奔放，爱好广泛，朋友很多，但最好的朋友只有顾晨夜。而顾晨夜冷淡疏离，跟人交往总留有距离，除了游泳，画画，几乎没有其它社交，朋友兼最好的朋友只有季无忧。相比起来，顾晨夜更依赖季无忧。
其实，相识最初两人是互相讨厌的。顾晨夜聪明，努力，一直跳级，是别人眼中优秀的孩子。而季无忧调皮捣蛋，不学无术，朋友却很多。季楠总拿顾晨夜和她比较，恨铁不成钢。顾晨夜因为跳级的原因并没有跟季无忧同级过。在她成为季楠的研究生之后，与季无忧的接触才多了起来。后来，俩人一起在国外渡过那段刻苦铭心的日子之后，季无忧更加心疼顾晨夜，顾晨夜更加感激季无忧，俩人就成了最好的闺蜜。
晚上，梁清澂翻来覆去睡不着觉，打电话给陈墨白，想约他一起喝酒：“西边新开了一所酒吧，去不去？”
“不去。”
“那去不去曙色公馆打牌？听说那刚来了几个清纯美女。”梁清澂继续诱惑道。
“不去。”
“酒不喝，牌不打，你要修身养性生孩子啊。”梁清澂急吼吼地说。
“梁清澂”电话那边传来陈墨白阴沉的声音，“你几天没上班了？梦瑶头疼去休假，你脑子没问题的话，明天给我来上班。”
梦瑶上次看完医生就谨遵医嘱，把工作交接了之后直接休假了。之前公司除了游戏开发和投资公关，剩下的大小琐事都是经她处理。现在有些需要做决策的事情，例如，游戏的广告追加投放，代言人合同到期等等。小秘书不敢私自做决定，这些就顺理成章地落到了陈墨白头上。这几天，梁清澂不来公司，陈墨白忙的是焦头烂额。
次日，梁清澂来公司找陈墨白，一副谄媚的样子，“老大，要我干什么，您尽管吩咐。”他知道陈墨白表面看着平易近人，实则腹黑至极，得罪了陈墨白会生不如死。
“喏”，陈墨白扔给顾清澂一沓资料，皱着眉说道，“最初”的代言人想要增加代言费。”
梁清澂翻了翻资料，冷哼一声，“狮子大开口啊，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咖位，要不要把她换掉。”
“还是用她吧，比较符合“最初”的创作理念，但是呢”，陈墨白顿了顿，朝梁清澂挑了挑眉，“要以最开始的价格签她，交给你了啊，梁少。”
“不是吧大哥”，梁清澂哀怨地看着陈墨白，“这个张晓晓现在怎么说也算是个准一线吧，这么低的价格恐怕不行啊，要不咱再涨点？”
“好啊”，陈墨白看着梁清澂说：“涨多少都可以，从你那扣，我无所谓。”
梁清澂就知道陈墨白不会答应，任命地接下了这烫手山芋，朝陈墨白咒骂道：“哼，万恶的资本家。”
顾晨夜和季无忧最近几天都很忙。顾晨夜是手术，门诊，值班连轴转。季无忧是因为最近一种特殊的流感病毒使好多小朋友都中招，忙得脱不开身。
等俩人在家里终于闲下来一起吃饭的时候，季无忧刷着手机，震惊地说道，“我靠，张晓晓居然跟“始末”创始人有一腿。”
“张晓晓是谁？始末又是谁？”顾晨夜啃着鸡爪子随口问了一句。
季无忧翻了个大白眼，“我说顾大医生，你可不可以偶尔下下凡，食食人间烟火啊。”
季无忧找到张晓晓的照片指给顾晨夜看，“就是她，她是那个“最初”游戏的代言人。”
她看着一脸懵逼的顾晨夜，开始安利，“始末呢是个游戏公司，它的第一个游戏叫最初，请的代言人就是这个张晓晓。现在最火的几款游戏都出自始末。始末有三个创始人，但是网上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他们的正脸照。”
因为陈墨白的家庭背景比较敏感，所以他们三个行事非常低调。
季无忧又兴奋得找到狗仔拍到的视频，“你看，这个是张晓晓跟他一起回家被偷拍到的。看这背影应该是个大帅哥。”
“没有拍到正脸怎么知道是那个什么创始人呢？”顾晨夜提出质疑。
“叮咚，这你问到点上了。”季无忧开始播放另外一个视频。视频上是刚参加完活动正在接受采访的张晓晓。
记者问：“晓晓，听说你以最初的价格续约了最初游戏的代言，有这回事嘛？”
张晓晓大方地笑了笑，“消息传这么快嘛，我确实以之前的价格进行了续约，都是好朋友，价格无所谓的。”
记者们听到这个消息，跟狼看到肉一样，争相采访，“那个跟您一起回家的男子是始末公司的创始人吗？”
“你们确定关系了吗？”
“你们有结婚的打算吗？”
……
问题越问越离谱。张晓晓羞涩地说：我们只是朋友，被拍到那次也只是我们在讨论合约。如果有好消息我会通知大家的，谢谢大家，也请大家多多关注我的新戏“朋友之约”。”
“啧啧啧，看看这表情和语气，肯定有猫腻啊。”季无忧说道。
“嗯，我怎么觉得这个张晓晓是故意诱导记者呢。”顾晨夜又重新点开采访视频，“尤其是说道价格无所谓，表情略带浮夸。还有这个害羞的笑，略显做作。”
“你这么一说还真是有点呢。”季无忧开始循环播放视频，“我靠，越看越觉得她是故意的。我要在我们游戏群里边讨论一下。”
顾晨夜看着季无忧摇了摇头，“干卿何事啊”，说完就进屋进行图画创作了。
过了几天在诊室顾晨夜看着大爷坐姿的梁清懲，想起了墨菲定律。正当她庆幸梁清懲已经把她忘了的时候，梁清懲就进了门。
梁清懲把代言的事情处理好，就马不停蹄地继续实施自己的复仇计划，“顾医生，你上次放我鸽子使我的头更疼了呢。”
顾晨夜自知理亏，把病历本递给梁清懲，“上次确实是我失约，梁先生有时间吗？下班后我请你吃饭。”
“你……”梁清懲被她的态度惊到了，但是看这一脸诚恳的表情也不像是假的，“你下班之后在门诊楼前等我。”说完就直接离开了。
几个需要复诊的患者看完之后，顾晨夜也下班了。她收拾好之后就在门诊楼前等梁清懲，等了将近半个小时也没见到他的人影，果然不出所料，梁清澂放她鸽子了。顾晨夜没有生气，反而松了口气。很好啊，扯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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