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痛处
江溯也在她旁边坐下，一把将时昼揽进怀里，转头对着秦娇宝半开玩笑道：“猜到什么了？猜中我可要灭口的。”
“啊，那个，他缺钙。”秦娇宝瞬间慌慌张张结结巴巴，“呃，这是补钙针，对不对？”
“既然你已经猜到，那我就不得不灭口了。”江溯假装磨刀霍霍，“老秦啊，看在你是个吉祥物的份上，我允许你选择想要的死法，见血不见血的，我都会。”
“江哥饶命，”秦娇宝立刻捂住嘴巴，举起三根手指，“我不会说出去的，谁说谁是狗。”
江溯露出一副为难的样子，假装深思熟虑后，勉强放过秦娇宝。
时昼已经睡着了，昏暗的火光打在脸上，露出眼下疲倦的阴影。
这样微弱的光衬得他肤色更白皙，眼窝更深邃。
少年呼吸沉重，修长的眉宇微微皱着，看起来在梦境中也不好受，令人心疼极了。
机器人小心地伸出两根手指，从人类上衣口袋中夹出赵虎女儿的照片。
和赵虎不一样，他女儿的头发浓密微卷，漆黑乌亮。
秦娇宝也凑过去看了看，撅起嘴摸上自己稀疏的额发。
平心而论，秦娇宝长得挺好看的，就是有点秃。
江溯没忍住吐槽：“格格和阿哥。”
秦娇宝被戳到痛处，毫不客气的回嘴：“那你就是太监！”
没想到她说完，江溯沉默了，表情有点没绷住。
秦娇宝难以置信的望向他：“不会吧？”
“也不完全是。”江溯尽力缩成一团。
没有信息素的机器人，和被绝育的人类差别也不大，扎心了。
“对不起。”秦娇宝小声道，“我不是故意的。”
江溯摇摇头示意没事。他不介意。
他默默看了一眼熟睡中的时昼，小小地松了一口气。
机器人本来就没有信息素，幸好翠星人也没有。
就算时昼知道真相后嫌弃他，也束手无策，整个翠星都没有一个alpha。
自己至少还能解析空气中的信息素浓度，换句话说，时昼和他是只有彼此的关系。
这样的想法让机器人觉得胸口微热，看着人类的目光不由变得更加温柔。
眼神拉丝了！秦娇宝双手捂住嘴巴，努力不发出惊呼声。
单身狗碰到小情侣，狗粮吃到饱也就算了，还特喵站反cp。
救命，我接受不了矮攻啊！
赵虎靠在冰冷的车厢壁上，安静地看着活泼的年轻人们笑笑闹闹，心如死灰。
胆小惊乍的女人，身子骨弱得要命的少年，还有位莽撞不长脑子的大高个。
他们仨看起来一个比一个不靠谱。
但他们救了自己啊……已经是莫大的恩典了。
中年男人露出一个苦笑，不敢去想女儿。
如果女儿真的在收费站里，那里的人也不会少，就算他们是四个青壮年，也不可能救出女儿的。
“我去找你女儿，天亮之前回来。”江溯把照片塞进赵虎怀里，“拜托你照顾好女人和孩子。”
他也没真的这样想，赵虎情况不太好，显然是靠意志力强撑着。
这样说，多少能给赵虎一些安慰。
最重要的是，电影里都这样演的。
江溯露出一个信任的笑容，拍拍赵虎的肩膀，一副委以重任的模样。
孩子？幸亏时昼睡着了，让你老公听见岂不是要上家法。
秦娇宝努力憋笑，完全没意识到江溯出去很危险。
赵虎瞪大眼睛，一脸难以置信：“你现在去？”
“应该来得及吧？”江溯简单判断了收费站楼距离现在的位置，不过几百米罢了。
江溯怕把自己的小狼帽弄脏了，摘下来放进时昼怀里，还不忘嘱咐秦娇宝：“丧尸来了就喊醒他。”
秦娇宝点点头，伸手做了一个包在我身上的动作。
老秦家祖传大力金刚掌，长眠百年的神仙都得醒，就时昼这个小身子骨，只用三成力就能打哭。
江溯安顿好几人，转身背上刀出发。他抬起头，月亮银钩一样挂在天边。
根据位置判断，此时大概是晚上两点左右，正是人类睡的最熟的时候。
末世之后没有丰富的娱乐设备，很少有人这会还在熬夜。
晚上的高速公路并不静谧，处处是游荡的丧尸，在寒风中漫无目的的走着。
它们扬起脖子，冻硬的鞋底在柏油路面上划出令人牙酸的刮擦声。
过于明亮的月色让整条高速公路都一览无余，连地面上凝冻的鲜血都微微反光。
江溯四顾一望，周围的丧尸不多，算是比较安全。
借着废弃汽车的掩护，机器人完全隐匿在寒风中，步伐飞快。
不到一分钟，他就成功抵达收费站楼前。
由于此楼地势较高，比高速路足足高出两层楼，之前他们几个的位置是无法判断具体情况的。
只能模模糊糊看到两层白色的楼，破败老旧，歪歪扭扭。
真正接近才发现这栋楼比想象中规模大，三层楼高，一排六个窗户。
没有院墙，或者说砖砌的院墙四处漏风，看起来有些年头，白色墙漆斑驳发黄。
每个房间都排查的话，恐怕天亮也查不完。
正门是一扇白色铁门，在白墙内看起来不太明显，关得严严实实。
只是门把手已经掉了，锁芯也被断掉的钥匙堵住，大概只能从里面打开。
一楼的窗户都被厚厚的档案柜堵上了，很难突破。
江溯决定就从正门进去。
机器人礼貌的敲了敲大门：“请问有人吗？”
敲了一会，无人应答。
他把耳朵贴在门上，内里有人在说话，还不少。
于是又提高音量道：“有人吗？”
还是没有人应。
他又仔细听了听，隐隐有人在笑，也有人说：“每天敲门的多了，谁知道是人是鬼。”
江溯叹了口气，把长刀加热，刀尖在锁芯旁画出一个完美的图形。
测量好位置，果断一刀捅进铁门中。
伴随着一声惨叫，浓热的鲜血沿着刀刃滚下来。
只是在开门，并没有在伤人。
机器人闭上眼，用刀划出一个规整的正方形。
铁门竟然被他用刀划开了，里面的人乱作一团，各种呼喊声传来，乱作一团。
江溯从切开的缺口中探进一只手，发现有人拿着斧头在砍，砍得直冒火星子。
幸好时昼没跟着来，不然就麻烦了。
江溯默默把手抽回来，手指上多出许多白色划痕，擦擦就没了。
不光骨骼，hg995皮肤的材料用的都是最好的，柔软弹性大，人力很难造成伤害。
当时是以丧尸的咬合力为参考制造的强度。
丧尸牙齿不会留下痕迹，如果很容易就受伤，岂不是分分钟露馅。
江溯还提前关掉了疼痛接收器，斧头对自己一丝影响都没有。
他又把手伸进去，飞快拧开门。
门开了，月光照亮楼房内里，几乎所有人的震惊的看向他。
江溯也微微震惊，收费站内满满当当都是地铺，几乎链接在一起。
没有热源，大多数人都挤在一起取暖，屋里比他们的车厢还冷。
男女老少，有的站着有的坐着，纷纷一脸惊恐地望向他。
这还只是小小的门厅，其他房间有多少人都未可知。
至少得有上百人。
江溯刚要开口，只觉后颈一凉，反手挥出一刀。
伴随着长刀没入□□的闷响，身后丧尸胸口被刺穿。
他又向上划一刀，把丧尸直接剖成两半，浓腥的黑血喷了一地。
江溯转身关上门，一套动作行云流水。
他举起双手示意自己的友好：“我没有恶意，只是来找人的。”
门口守卫的斧头落了下来，在砸到江溯脚面之前被他接住了。
由于砍自己的手，斧头柄微微歪掉了。
机器人双手握住斧头，发力扭正，再还给守卫。
守卫满手冷汗，已经抓不住了。
江溯说完，屋内鸦雀无声，漆黑一片。
他差点忘记夜视开着，拿出打火机，光芒微弱，聊胜于无。
“我来找一个小女孩，十四五岁，头发很浓。”
人群中挤出一个年轻的小胖子，眼镜反光。
他紧张的推推眼镜：“不好意思，这里到处是小姑娘，您找的女孩叫什么名字？”
忘记问她叫什么了，江溯微微皱眉，沉思片刻：“她爸爸叫赵虎。”
“二虎？”人群中挤出一个抱着小男孩的大娘，脚步有些踉跄。
大娘蓬头垢面，怀里的孩子看起来年纪不小了，大概有七八岁。
他的脸埋在大娘肩窝，目光漠然，转头注视着江溯。
“您认识？”江溯露出一个笑，打火机光芒有限，落下一大片阴影，显得神情尤为可怖。
大娘连着怀里的小男孩都被吓了一跳，她赶紧安抚男孩，还一边小声说着东东不怕。
江溯没什么耐心，笑意隐去：“您认识赵虎？”
“给……给口吃的，我才告诉你。”大娘鼓起勇气威胁，上下牙都在打架
眼前的人可怖如阎罗，但他们娘俩再不出去找吃的，就会饿死了。
收费站虽然不会赶他们出去，却也没人发善心接济，不能自力更生，又没资本换东西，迟早会死在这里。
江溯摸摸几个兜，啥都没有，出来就带了一把刀。
机器人的手若有若无地抚过刀身：“不说的话，我有很多种办法让您开口，要试试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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