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十章一起吃饭吧

第二日

        裘佳一身凤主冠服准时到达了永明殿，诸位朝臣看见裘佳都一脸诧异，纷纷上前行礼，裘佳一脸和善地与众人打招呼。渊柏夜和父亲渊印江到达大殿时，就看到这样一幅画面。父子两人不由对视，渊印江道：“上去行礼吧。”渊柏夜不由得皱起了眉头，殿下近年来极少上朝，一向都是秋公子代劳。昨日与他在十里街相遇，今日又来上朝，只怕是来者不善。

        裘佳看着他们父子二人，一脸明媚：“早啊，渊长使，渊少使。”

        “殿下万福”他二人纷纷行礼

        “本宫与少使真是有缘，昨日刚见了少使，本想邀少使一同进餐，奈何少使公务繁忙。”裘佳笑道

        “哦，柏夜，可有此事？”渊印江看了看渊柏夜

        “是，昨日臣在抓人，不小心惊扰了殿下。”渊柏夜如实回答

        “我替犬子向殿下道歉，惊扰了殿下，忘殿下见谅。”

        “没事，也不是什么大事。昨日见着少使抓人辛苦，想邀他一同进餐，奈何少使公务繁忙，来不及一叙。”

        渊印江本想回答，内侍突然高喝“陛下驾到”，只得匆匆作别，回到位置上等候陛下出现。

        长昼帝裘长坐上龙椅时，便看到站在最前方的裘佳。裘佳一身冠服，躬身行礼，其他大臣皆跪在地上。他收回视线，抬手致意：“诸位平身。”

        于是漫长的朝议便开始了，今日裘佳亲自上朝，少不了文棋阁的谏官们弹劾，无非是不亲朝政，为人懒散。往日她不在时，这些人说的不多，今日她一来，便成了众人攻击的对象。裘佳左耳进右耳出，低头望地，一脸恭顺，陛下听得心烦，便遣散了众臣，裘佳这才如释重负。

        下了朝后，渊印江和渊柏夜正打算一同离开，刚迈出宫门，便看见最先出来的裘佳在长阶前负手而立，遥望远处的宫墙。按例散朝时官位越大的先走，官职小的紧随其后，凤主地位仅次于皇帝皇后，因此裘佳是第一个出殿门的。那长阶是朝臣每日进入永明殿的唯一通道，每五步就有一紫羽军把守。渊家父子相视无言，上朝前还未同殿下说完话，此时应上前询问一番才是。渊印江轻唤了一声：“殿下。”

        裘佳遥望远处立有金凤的朝晖殿，思绪飘忽。金凤是皇后的象征，立有金凤的朝晖殿就是皇后的寝宫。永明殿是朝议主殿，是皇帝的象征，是先皇取的名字，与其称号相当，寓意久辉永远昌明。朝晖即日出之光，是太阳升起的伊始。这名字是太后诞下先皇时，太皇亲手所提。先皇永明帝感怀其母，命后人沿用此名。长昼帝裘长觉得这两个名字甚有深意，且其生母也是皇后，便将这两个名字留下了。裘佳少时每日都要到朝晖殿请安，自黎明之乱后她便很少去了。皇后童氏偶尔会邀她到朝晖殿小聚，她得空时也会前去，但大多数时候她是不大来皇宫的。这座皇宫给她留下的回忆并不美好，不愿常来。故地重游，总是有些伤心的。

        “殿下。”渊印江又上前一步

        裘佳回过身来，眼神有一瞬清冷。日光打在她的身上，整个人像是笼罩在一层薄薄的金雾中。红色的凤冠在阳光的照射下栩栩如生，她一身朱红，倒比那日光耀眼几分。殿下穿红色的样子比穿绿色要华贵、艳丽，渊柏夜心里忽的跳出这个想法，但他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

        “不知殿下是否在等我二人？”渊印江又问

        “是，本宫正在等你二人。”

        “殿下有何吩咐？”

        旁边还未离去的大臣，纷纷侧目，心想：不知何时风雨阁和宏鹰阁搅在了一起？

        “听说城西上个月新开一家酒楼叫‘水都公馆’，做得一手水都好菜。人们都说水都菜肴鲜美，本宫甚是心动，不如少使今日与本宫一同前去品尝？”裘佳微微一笑，说话间她不着痕迹地观察了周围朝臣的表现。若是有人参与此事，听到水都公馆定不会无动于衷，只可惜她不便有太大的动作。

        渊柏夜刚想拒绝，裘佳又说：“昨日少使拒绝了本宫一回，今日不会再拒绝本宫吧？少使日日公务繁忙，该不会是宏鹰阁养了一堆闲人，只有少使一人在忙？”裘佳笑容更甚

        这话听得渊印江和渊柏夜心里俱是一惊，渊印江道：“殿下这话严重了，柏夜昨日抓了人，想来怕冲撞殿下，才拒绝殿下的好意，今日犬子定会好好向殿下赔罪的。”

        裘佳点点头：“那就请少使安排吧，眼下时间还早，不如少使同本宫到风雨阁去喝杯茶，陛下前些日子赏的‘莲山尖绿’甚是香醇。”

        众人听到裘佳这话，不由心里一笑。这又是吃饭又是喝茶的，难不成是看上了渊少使。众人目光聚焦到渊柏夜身上，十七入宏鹰阁，抛去父亲渊印江的加持，这些年来履断奇案，一路晋升至少使。世人都言，没有他抓不到的人，没有他破不了的案。虽然性格冷淡，不喜交际，常年呆在狱中审讯，不怒自威，胆小的人见了，都不敢上前。又说昨日抓人时，鲜血四溅，那场面骇人听闻，倒有几分嗜血阎罗的感觉。但人长得十分俊朗，甚至多了一分俊美。少年英才，又品相俱佳，帝都中许多女子都为其倾倒。难道，凤主喜欢这种类型？众人纷纷猜测，投向渊柏夜的目光又重了一点。

        渊柏夜只觉众人目光灼灼，他躬身道：“多谢殿下好意，臣还有些要事处理。今日午时城西‘水都公馆’见吧。”

        裘佳没再为难他们二人，施施然地走了。

        英提在宫门处等候，看见裘佳一脸笑意，不禁问道：“殿下可是成功了？”

        裘佳点点头，笑道：“今日午时，水都公馆。”

        “恭喜殿下，贺喜殿下。”英提一脸夸张

        裘佳摆摆手道：“先回风雨阁处理公务吧”

        “遵命。”

        “对了殿下，我刚才听到在这里等候的小厮说，昨日渊少使是阎罗化身，抓人时鲜血四溅，那场面黑白无常来了都要退避三舍。”

        裘佳想了想他昨日差点将人钉在地上的场景，又想起拔剪时翻飞的血肉，笑道：“这倒是有些夸张了，不过是力道大了一点。这场面风雨阁见多了。”

        “殿下，我倒觉得，渊少使与殿下您一样呢”

        “哦？哪里一样？”

        “殿下的手段饶是秋公子见了都害怕，不过殿下不见血，便可让人心生畏惧。渊少使让人直面鲜血，一样吓人。”

        “那我手段可比他高明多了，这毫无可比性。”裘佳一脸骄傲

        “殿下说的是。”英提不想扫了她的兴，连忙附和道

        上了马车后，裘佳收起表情，对英提道：“你提前派人布控在水都公馆周围，以防万一。那些人都是在水都公馆见面，不知其中有什么玄机。待午时进入水都公馆后，你趁机去查探一番。另外，回到阁中后，命人把水都公馆的信息送到风云堂来。”

        “是。”英提自知事情的重要性，也没再打趣

        裘佳今日邀请渊柏夜去‘水都公馆’用餐，一是为了避人耳目，与宏鹰阁联系，二是为了查探‘水都公馆’。她并不是真的想要品尝水都菜，只是想一探究竟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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