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赵九首
但是队长指挥的再差劲，士兵也不能抛弃队长，赵九首摇头想到，如果他面临这种情况，会选择性的执行任务而不是一走了之。
如此想着，望向奥斯卡的眼中多了几分怜悯。指挥系内有混到他这种地步的指挥官，可怜又可悲。
阿格尔等人也想到了这一点，直接上前握住了奥斯卡冰凉的双手，友善地说道：“这就是缘分！我们这边正好五人，完全可以加入您的小队。”
他语气欢快的自我介绍道：“我叫阿格尔海耶，擅长二点八千米以内的侦查狙击，请问队长一会能联系指挥空投吗。如果给我满配狙击|枪，我的射程会提高到三点一千米。当然其他的狙击步|枪也可以。”
“队伍的代号是多少，我现在去申请。”阿格尔海蓝的眼眸中洋溢着热情。虽然往日他就很健谈，但得知奥斯卡被队友抛弃后，流露的热情又多了几分，想让面前的小队长放心。他在心中暗暗保证，加入奥斯卡的队伍直到战争结束的最后一秒，都不会抛弃奥斯卡。
此刻大家已经把刚见面时奥斯卡的害怕伤心当成了被同伴抛弃后的难过。
顶着杂乱黑发，脸蛋脏兮兮的奥斯卡有点懵，被阿格尔的一连串问话搞得晕头转向。他想问什么是小队编号，你申请什么，我什么时候成为了队长，但又怕询问后暴露自己的身份。万一问出口就吃|枪子怎么办，奥斯卡只能装作反应慢，站在原地不说话。
软趴趴的发丝遮住了他机敏的琥珀色双眼，更显他的无助。
阿格尔微微歪头看向奥斯卡的红袖章，狡黠一笑：“foxtrot吗……我申请好了！”就在他说完后，奥斯卡眼前弹出一串文字。
【考生阿格尔-海耶申请加入您的队伍，是否同意。】
白色文字出现在面前，让奥斯卡瞬间抬头暴露出黑发下介于金色与橙色的瞳孔。他表情惊愕，粉嫩的嘴唇微微张开，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众人望着他呆呆的神情，有点不知所措。
“怎么了？”阿格尔想起自己麻烦的姓氏，该不会小白兔指挥官看见自己的姓氏，想起曾经与海耶家族中的人闹过矛盾？
“不，没什么。”奥斯卡连忙摇头，脑袋被摇成拨浪鼓。他只是有些冲击过大。原本以为是穿越到古代战场中，没想到居然是在游戏内。还为此担惊受怕半天，提防人族士兵把他枪毙。
凝视着申请框，熟悉的感觉慢慢涌出，看着框下方的标志记忆涌入大脑。奥斯卡想起来了，这分明是在第三纪元早已家家户户都必备的灵码虚拟游戏平台的图标。这种模拟真实战争的对抗游戏可是孩子们的必玩项目。他也玩过几次。
我到底是为什么失忆，奥斯卡庆幸自己多少能想起一点往事，虽然只限于虚拟游戏。
发现战场真相的他再去看眼前的人族士兵，瞬间感觉一切都不恐怖了，甚至周围被烧漆黑的废弃装甲车都变得粗糙劣质。
就当是在玩游戏，虚拟游戏从小玩到大，不就是古战场题材吗，我可以的！奥斯卡为自己打气到。
他瞬间感觉又可以了，猜想自己或许只是失忆了并没有穿越。便立刻通过了阿格尔的入队申请。
随后又通过了其余四人的申请。五名士兵的红袖章字母都变成foxtrot。
下一步，就是为这群士兵申请空投武器箱。
“糟糕……”奥斯卡摸索着口袋，眨着自己的眼睛，表情十分茫然。
我的通讯机呢，还有定位仪呢？记忆片段中游戏内的设备并没有出现在手中。
奥斯卡心中出现不祥预感，他连忙问向阿格尔，“今天是几月几号。”
“五月二十五。”
“几几年？”
“2110年，怎么了。”
很好，奥斯卡依旧没有摆脱穿越之灾。
只有第二纪元才会用千年历，我怎么这么倒霉。奥斯卡想起第二纪元数百年的两族大战就脑壳疼。他掏出身上唯一的怀表，发愣。千年前的虚拟战场中怎么联系总指挥？这个怀表是用来看时间的吗？
当奥斯卡拿出铜制怀表后，桑塔与阿格尔的目光就黏在了上面。
五秒……
十秒……
十五秒……
见新队长迟迟不按动与总指挥的联络键，众人心中不由着急。
“或许是新队长觉得这里不安全？”阿格尔快速分析着奥斯卡的举动。
桑塔则作为重甲机械驾驶员，平常大大咧咧，这时候也开始揣摩人心。他大手一挥把步|枪背于身后，打开了皮卡后排的车门，“队长，请上车。”
声音洪亮，态度恭敬，仿佛邀请的不是一位小队长，而是红方总指挥。
一时间，众人心思都环绕着年幼的指挥官热络起来。
除了赵九首。
赵九首并非歧视这位新来的指挥官，可是奥斯卡一副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奶娃娃身板，多多少少让他怀疑其实力。外加那副白嫩，睁大眼睛等人来骗的可爱外貌，赵九首更加怀疑奥斯卡的指挥能力。
像只兔子，被人握住双耳后还乖巧的等待喂食。
但赵九首又安慰自己，能坚持到现在不下线的指挥官，应该多少还是有点本事的吧？
看这位队长刚才没有直接申请空投，起码他判断出这里不安全了。
赵九首审视着前线，没错，他也觉得这里不安全。
太安静了。
这里是红蓝双方的交战区域，但从他们到来赵九首一声|枪响都没有听见。两边的总指挥就像互相商量好般，没有派遣任何士兵也没有下达炮轰或侦查指令。
“已经有多久没有听见炮弹声了？”他扭头问到，但无人回答。其余士兵见到指挥系同学如此单纯好相处后，就像去动物园拿胡萝卜喂兔子般纷纷围绕在一起。
赵九首警戒地坐回车内，他想听听这位外表年幼的小队长接下来的判断。
现在车内座位变动，所有人都往后排挤。赵九首只能坐在副驾驶。
桑塔因为要开车，极度不情愿的继续坐在驾驶座。
在一群平均年龄二十二岁，平均身高一米八五的爷们的中，小巧玲珑一米五八的奥斯卡显得非常袖珍。
即使这群武装作战系学生默认指挥系的学生都善于算计伪装，拉出十个捅九刀，刀刀不无辜的情况下，在见到奥斯卡后也会忍不住的逗弄他，认为他无害。
“队长，队长，我们往前线开吗？”阿格尔凑近奥斯卡，兴奋地问到。
然后他又有了新发现，这位小队长脸上的皮肤居然细腻到像靶场上的假人，没有瑕疵，甚至连毛孔与绒毛没有找到。但阿格尔没有问出口，都是男生这有什么可说的。
“去前方的战壕吗？”桑塔也问到，他已经开始发动汽车了。
此时奥斯卡还有点懵，他并不想回前线。虽然知道这里是虚拟战场，自己死亡也不是真的死亡，可是他又开始担心另一件事情。
“万一有人朝我开|枪或扔榴弹，我一不小心露出尾巴就完蛋了。”
尾巴容易在他情绪激动的时候自己冒出来。
奥斯卡打算苟在后方等游戏结束。他也如此告诉了其他f小队队员们，“我们回后方。”
此话一出，众人反应大致分为两派。除了赵九首外，其余人都不解，纷纷询问为什么。
从与大家组为野队后就在沉默的突击手白枭此刻开口说出了第一句话：“我要退队。”
“啊啊啊……你在说什么。”阿格尔连忙伸手制止白枭的无情发言，他慌张给奥斯卡解释道：“队长，别误会。他不退队。”
“他的意思是只剩下半小时的作战时间了，想去前线多赚取积分。”
怕单纯的奥斯卡误以为大家又要抛弃他，阿格尔详细解释道：“我们武装系的审核与其他系不一样，在战场上不只是要达标六十分，还会进入积分排名，新革联军事大学不会收取排名一千名后的学生。”
“白枭不是想真的退出队伍，而是想多杀敌挣积分，队长，不要生气。”
奥斯卡认真点头表示听明白了，他不生气。
他只会越来越晕。
“我到底穿越到了哪里，这里不只是虚拟游戏，居然还是军校考场？”
“千年前的虚拟平台不是用来玩的，居然是用来考试的……人类军校就是这样选拔军人的？”
“为什么我们时代就变成了做卷子考试，我也想要这种玩游戏的考试方式啊。”奥斯卡开始发呆，思想跑偏。随后他突然想起自己绝对不能去前线战斗。尾巴在一群军校生面前暴露更加完蛋了。
可是……奥斯卡环顾这群比他高还比他壮的考生们，这群人族是在为考军校努力，虽然他对用虚拟游戏考取军校这一点抱有质疑。但他也不想耽误人族考生们。
奥斯卡苦恼思考着。
实在不行……联系总部空投武器后就和他们解散吧。为了不耽误考生们的时间，奥斯卡准备直白问大家如何联系总指挥。“虽然这样只会让考生们感觉诡异，一位指挥官居然不知道怎么与总部联络，但也没办法了。”
而就在奥斯卡准备开口询问时，赵九首说话了，“倒也未必去后方拿不到积分。”
全体人员包括奥斯卡的目光都齐刷刷地望向了他。
赵九首继续说道：“你们没有发现从我们开往前线后，一直没有响起炮声？”
阿格尔答道：“弹药吃紧，指挥应该是让炮兵停火了。”
赵九首摇头，“那也不会连最基本的侦察机都不派遣。”
听他们对话，奥斯卡回忆自己离开战壕时看见的时间14点22分，随后他又拿出怀表。此刻时间14点35分
长达十三分钟的停战，或许是总指挥想预留一波大的进攻？
不对，奥斯卡自己就否决了这个想法。他问道阿格尔：“对战几点结束？”
阿格尔说：“15点15分结束。”
“还剩下四十分钟，”奥斯卡努力回忆曾经在灵码平台游玩各类型战略游戏的片段。虽然没有更加详细的记忆闪现，但基本游戏常识还在告诉他，距离战争结束还剩下四十多分钟时总指挥没必要节省弹药。因为这里不是现实战争，虚拟对战结束前把资源全用光才是最优解。
尤其是红方持续资源短缺的情况下，快结束时把资源全部用完，或许还能打出一波奇袭小优势。
“哎？我原来这么聪明吗。”奥斯卡摸着自己柔软的黑发后知后觉地想到，“或许在我的时代里，我是一名游戏高虫？”他脑海里浮现了许多种总指挥为何停止战术的可能性。总体来说都是不好的预兆。
奥斯卡发觉自己对战斗游戏的指挥有额外多的见解。或许我还是个网瘾虫？他推测到。
而此时大家又把目光转移到了他的身上。
“队长，”这是赵九首第一次称呼奥斯卡的职称，“请联络总指挥部，我们需要……”
枪响与爆炸声从远处瞬间袭来。互相射出的子弹打断了f队众人的交谈，但又丝毫没有伤及他们。
如果现在有巡回机，那将扫描到很奇怪的一副场景。
奥斯卡带领的f队在靠近红方中线防御堡的位置，而枪战声却是从红方腹地传来的。
一辆红方小型侦查车横冲直撞的往前线逃窜，而一架蓝方重甲坦在后面炮击。
“咱们是红方吧？”奥斯卡卧倒在后排座椅上疑惑地问到。
为什么自家大本营会开出敌方重坦，千年前的人类考场到底是怎么回事？
众人面色极度难看，任谁看到从自家阵营开出敌方重坦都不会高兴。
而他们又不能做任何举动，只能趴在皮卡中，佯装这是一辆已被抛弃的车辆。
“侦查车在往地势很低的防御堡开，”阿格尔用望远镜偷窥着，他语气略带急促：“他们跑不掉的，除非有at炮，否则地堡挡不住重坦。”
听到at炮的名字，从一开始话很少的白枭抬头望了一眼远处的追击战，随后又冷漠地缩回身体。
at炮全称antitank反坦克火箭炮，这东西都是突击兵带往前线操作的。白枭身为突击手都没有at炮，更何况是从腹地流窜逃命的侦察车。
而就在众人要直面队友死亡时，桑塔却喜上眉梢，笃定道：“他们会没事的。”
看着侦查车马上开到防御堡的工事区域内，身为重甲机械驾驶员桑塔更加兴奋起来，“我们队在解散前使用的最后一架机械动力甲就停放在那里。它上面载有钨芯穿|甲|弹。”
“你不是说你们队一共三架重甲全被击毁，总指挥不给你们派发新重甲，所以才解散的吗。”阿格尔疑惑地问到。
“没错。但重甲不能使用，他们可以把弹药筒拆卸下来人工瞄准发射。”桑塔越说越兴奋，“这里是平原没有地形遮掩，只需要两枚穿|甲|弹就能击毁重坦。”
白枭瞥视一眼桑塔，没有说话。
还是赵九首提醒了桑塔，不要他抱有太大希望。
“机甲瞄准和经人工计算后的瞄准不一样。你开重甲时都是系统雷达定位预瞄，但炮筒拆卸后就像at炮一样需要人工架起在计算射程。除非他们车内有老练的突击手，否则……”赵九首话到一半止住了。
奥斯卡伸手戳了戳白枭，他有了个大胆的想法，又低声重复了一遍赵九首的话：“就像反坦克炮一样吗。”
他们这里就有名善于使用反坦克炮的突击手。
“如果让你操作，你有多少把握击毁重坦。”奥斯卡轻悄悄地问着白枭，声音小到就像一阵风，但又重重地砸在面前这位突击手心里。
白枭没说话，漆黑瞳孔凝视着面前的小指挥官，眼中渐渐有了神采，“百分之百”，他盯着奥斯卡认真地回答到。
奥斯卡又出现一副呆呆的模样，圆溜溜的金色眼珠水汪汪的闪烁着掩饰住野心。他想要派遣白枭前去支援侦察车。但现在他们都在同一辆车上，让白枭去操作穿|甲|弹就是让全队人员都赶去地堡。虽然他们离地堡很近，会在重甲坦赶到前进入。可是他又担心在赶过去的路上被敌人发现，那死亡速度只会比侦查车上的友军更快。
奥斯卡无所谓，但队友全是考生，死亡一次扣除5积分。
白枭再一次开口，这次他说的铿锵有力：“我可以成功。”他读懂了奥斯卡的踌躇，扭头望向其他队友们：“拜托了。”
奥斯卡见状也把目光转移向了其他人，想听听大家的看法。毕竟是在同辆车上，队友又不可能下车。如果前往地堡肯定是所有人都要上路。
却没想到大家早就握紧步|枪，
在赵九首的一声“我们本就是为了杀敌而来”中，桑塔咧嘴露出白牙，猛踩油门往地堡飙去。
深绿色皮卡在荒芜的平原上宛如一颗子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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