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王昂
望着那轻浮的笑意与如同火焰般的红发，奥斯卡渐渐把他与记忆中的某人对应上。
这个男人叫王昂。
是白巾们的头领，也是孤儿院管事的侄子。
惹人注目的发色与桀骜不驯的性格太过明显，以至于奥斯卡立刻回想起离开紧闭室当天，比迪提醒他的话：
“小奥，那天欺负你的是白巾党。”
“你不该还手的，他们事后绝对来找你麻烦。”
“孤儿院不会管他们。白巾党的头头是管事的侄子，叫王昂。”
“听说他这周会来咱们孤儿院，你一定要避开他。”
“等过几天去军校，就安全了。”
“忍忍吧。”
因为比迪的提醒，奥斯卡对王昂有了几分印象。
"嗯，"奥斯卡听取比迪的意见，认着地点点头，歪着脑袋询问道：“那个……王昂长什么模样？”
而在王昂的记忆里，他从未听说过奥斯卡。
今日前往孤儿院，本是来找叔叔，询问一下院内都有谁和自己一样考进了人类革新联盟军事大学。结果却发觉大部分白巾党成员跑到前院，要对一名叫奥斯卡的孤儿展开报复。
“你过来，”王昂招招手，把一名白巾成员叫到跟前询问。
小弟怒气冲冲。
“老大，他揍了咱们兄弟！”
“压根没有把白巾党放在眼里。”
“兄弟们咽不下这口气。”
听完小弟的描述，王昂认为奥斯卡是一个几乎和自己一样强壮的成年男人。否则怎么能打赢他的兄弟。要知道白巾党只招揽身手好的年轻人。
所以当王昂前往院子里围观时，他发现躺在树枝上呼呼大睡的小男孩，但没有叫醒他。并且在白巾们自称抓住了奥斯卡唯一的好友比迪时，还吩咐把人拉远点，不要在树下发出响动。
随后，王昂坐在树荫下，抬头仰望树上睡觉的男孩。
“也就是十二岁左右，是孤儿院新收留的孩子吗。”王昂盯着小孩的睡颜猜想到。
男孩个头小小的，头发蓬松形成小卷搭在绿叶间，睫毛因沉睡轻颤，大概睡得非常舒服，嘴巴向两侧微微翘起来，显现出脸蛋两侧肉嘟嘟的婴儿肥。可爱得让人不想惊扰他。
就像孤儿院礼堂壁画上的天使一样，王昂心中莫名悸动。
他又坐在树下看了很久，穿透枝叶的阳光斑驳的洒落在男孩白皙的皮肤上，仿佛就是触不可及的圣光。而那层光线从头顶落下，让男孩的黑发毛茸茸的，就像雏鸟的绒毛。
王昂想上前抚摸。但他知道，只要自己爬上树干必会惊醒幼鸟，这副美好的画面随之消失。
然后的然后……就变成了王昂噗嗤笑出声与奥斯卡警戒地后退。
听到兄弟们发现“报仇对象”的喊叫声，王昂始终不能把天使睡颜与几拳打倒他兄弟的人重叠到一起。
“你就是奥斯卡？”在他眼中，面前小孩依旧像只无害的兔子，只不过因他突然的笑声，受到惊吓。
“你的眼睛是金色，”王昂自顾自地走上前，俯下身子盯着奥斯卡的眼睛欣赏。
午间阳光充足，在光线的照射下，虫族的瞳孔会比人类的眼睛明亮许多。而这更加让金色趋近于琥珀色的瞳孔显得蕴含万千星辰般。
王昂喃喃道：“真漂亮……”他伸手就像触碰奥斯卡的眼睛。
而奥斯卡的大脑早已拉响了警报。
王昂=白巾党
白巾党欺负比迪=报仇
所以王昂要对自己动手。
也就是信息反馈到双手的下一秒，奥斯卡举起胳膊死死地握住了伸向自己的手腕，他像钳子般禁锢住了王昂。
“都离比迪远点！”奥斯卡抓住王昂的手腕朝沙坑处的白巾党们喊到，他要用王昂做人质，威胁白巾党放开比迪。
我可以的！奥斯卡在心中为自己打气到，我的力气和反应都获得了极大的提升，我能打赢他们。
而王昂和白巾们，此刻都是一脸无视奥斯卡的表情。唯有曾被奥斯卡揍倒在地的男子，胸口又开始疼痛。
你们不能被这小子的脸蛋给欺骗了，这小子打人可疼了。男子想喊出声，但又觉得说出后显得自己很软蛋，便忍住了。
“老大，揍他！”
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句，陆陆续续全变成了呐喊助威的话语。
“干翻他！”
“让他下次还敢欺负白巾党！”
“为xxx报仇！”
白头巾们不再管比迪，纷纷围上前形成个大圈子，把奥斯卡框死在中间。
一米五八的小弱鸡对上一米八五常年□□拳的青年。任何人都知道获胜方是谁。
白巾党的叫喊声更大了。
也被围绕在中间的王昂可不想动手打人，他认为其中必有误会。
一个拳头还不如他手腕粗，身高只到他锁骨处的未成年小孩，能打赢白巾党的人？王昂准备收回手臂，开口询问事情起因。
结果……手臂没有从奥斯卡的掌心拉回来。
“不许动！”奥斯卡飞快瞥了眼王昂，童声警告到，他的话很硬气，心中却发怵。
一群白巾党把我包围在了中央，隔壁还是他们的老大，我不会被群殴吧tut
奥斯卡是个乖乖虫，从未发生过与同学一言不合，放学后小树林约战的事情，他现在虽然提高了力气和反应速度，但心理状态还是文艺虫。
奥斯卡害怕了。拿刷子往画布上涂颜料还可以，但用拳头使人脸上喷鲜血，这绝对打咩。
心底的恐惧使他握住王昂的手劲更大了，生怕王昂出拳攻击他。
“嘶——”王昂被捏的关节发疼，外加兄弟们的呐喊助威，他终于抛开小天使滤镜以打架对象的身份评估奥斯卡。
身高不行、肌肉没有、眼神还不凶狠，甚至开始泛水光……
王昂的天使滤镜又回来了，他完全想不通，这小家伙会揍人？还能打赢了？
如果此刻具象化王昂的思维，那将会是：斗志↓理智↓战力↓
所以王昂做了一件令他一辈子都后悔的事情。
“喂，”他用另一只没有被抓住的手轻拍奥斯卡的后背，“打人是不对的，你先给兄弟们道歉。然后……”
不等话说完，奥斯卡已经把手伸入王昂的腋下，他一只脚向前迈出，另一只脚后跟微虚，迅速转身的同时弯曲膝盖。
“哈。”奥斯卡一气呵成，压住王昂拍向他背部的手掌，把王昂过肩摔投出去。
八十公斤的壮小伙，简简单单的被迫仰躺在地。
此时天空很蓝，阳光很灼眼。王昂就像个名义上的破布娃娃。
“老大！”
“头儿！”
“兄弟们，一起上！”
白头巾们见势不妙，立刻想上前群殴奥斯卡援救王昂。
“住手。”王昂抹了把脸，快速单手撑地站了起来，奥斯卡的背摔技巧并不高超，他会被摔过去，是因为大意，攻击过于猝不及防。
王昂这一摔没有受伤，却也清醒了。他脑海中的天使滤镜消失。王昂终于正视面前奥斯卡的实力。
“小家伙倒挺有能耐的。”他微微挑眉。
王昂活动手指关节，摆出了攻击姿态。他准备让奥斯卡见识到自己的真正实力。
“老大，加油！”
“艹翻他！”
“为xxx报仇！”
白巾们又开始呐喊助威。
王昂的眼神变了，此刻就像一只狩猎的豹子。在奥斯卡眨眼的瞬息，快速出拳攻击对方柔软的腹部。
王昂已经准备好应对奥斯卡倒地，或者伸手防御肚子的举动，除了这两种选择，奥斯卡没有其他机会。因为他的拳速很快，这是常年□□拳练就的。
可在奥斯卡眼中，拳头的攻击被分解为了逐帧动作，他轻松后退跳了两下，避开了。
白头巾们一愣。
王昂更是愣住了。
下一秒，他快速发力，直接用上狠招，上膝侧踢。小腿像鞭子一样飞快袭击奥斯卡的肋骨，如果被碰到，奥斯卡的肋条会直接开裂。
而如果奥斯卡选择继续往后跳，王昂的脚掌会直踹奥斯卡的心口窝。
奥斯卡选择下蹲，他弯腰躲过了，并在俯地的时候，用腿扫向王昂，使其重心不稳。接着连贯的拧住王昂的脚踝，猛的往前拉。
王昂快速收腿，侥幸避开。他又连续伸出两腿，快准狠地直踢奥斯卡腰部。
奥斯卡打滚避开。
心中直呼好险，但又带点雀跃。
我居然能躲开这些攻击，那下一次呢，我是否可以选择进攻？
他眼神越发变得明亮。心中变得痒痒的。
糟糕……尾巴。
奥斯卡发觉自己的尾巴想要冒出来，慌忙往后看。
却就是这个小间隙，王昂上勾拳袭来。俗话说打人不打脸，踢人不踢裆。可王昂从小在孤儿院里打架，都是怎么能赢怎么来。连续出拳逼得奥斯卡连连后退。
“王哥，好样的！”
“教训一下这小子。”
白头巾纷纷大拇指朝下，唏嘘奥斯卡。
趁奥斯卡没有站稳时，王昂一只手挡在脸侧，另一只手快速出拳，攻击奥斯卡的太阳穴。
奥斯卡摇晃着身体避开，他只能把全部注意力留在对面人身上。而把注意力集中后，他看快速发现王昂的弱点。
奥斯卡快速往前移步，王昂甚至没有看清奥斯卡的举动，就发觉膝盖窝一阵剧烈疼痛。
“吭——”
王昂单膝跪在地上。
奥斯卡想收手。
但跪在地上的王昂抬手就去抓奥斯卡的脚踝，准备让奥斯卡仰躺在地，他也确实抓到了奥斯卡的脚腕。
啊啊啊啊！奥斯卡心中尖叫，他知道自己躲不开了，只能屈臂快速肘击王昂后背。
这一击，让王昂彻底趴在了地上。
王昂爬不起来了。
“王哥！”白头巾们慌张的一拥上前。
王昂皱眉判断自己的伤势，背脊椎处传来剧烈疼痛，应该是骨折了。
见没人管自己，奥斯卡转身去找躺在沙坑处的比迪。
“王哥！”白头巾们想阻拦又不敢阻拦。只能发狠话道：“你揍了我们王哥，还想跑？”
怎么搞的我像坏人似的。
奥斯卡握住拳头，模仿前几天电车中那人威胁自己的模样，挥了挥拳头。
阻碍奥斯卡道路的几个人怕奥斯卡攻击王昂，连忙后退几步，给奥斯卡让开道路。
他们退几步，奥斯卡走几步。
而在奥斯卡的背后，见王昂一时半会站不起来，有人偷偷摸起地上的木棍，猛地往奥斯卡脑后砸去。
快速转身、抬脚，动作一气呵成，偷袭者被奥斯卡踹倒在地。
望着倒地的人，奥斯卡心中就一个字，爽！
不对不对，我不能这样。奥斯卡连忙摇头把暴力欲望甩去。我只是个特长画画的九年级学生，还获得过国家奖项，不能像坏学生一样暴力。
奥斯卡拍拍胸口，继续往沙坑的道路走去。
却发觉有三名男人，早已站在了出口处。
他只能停住脚步打量前方堵路的人，白头巾们也看见了，纷纷快速摘下头上的白色包头布。
这三个人分别是：小太阳孤儿院的管事、院长与中午到来的瘦削男人。
管事和院长的脸色都很难看，活生生能吞了奥斯卡般。
奥斯卡只好把目光移到瘦削男子身上，只需一眼，他就让奥斯卡产生了不悦的感觉。如果说瘦削只是体格，那名男子的脸也是凹陷的，眼睛下方浓重的眼袋宣告了他多日未休息。
可就这样男子还在朝他露出笑容。
“这就是院长说的王昂吗？”
“少年可期。”
说着，就想伸出手掌轻拍奥斯卡的肩膀。
而院长与管事的脸色比刚才更加难看了。
十五万钒，准备把王昂送入机甲预备班，现在却让奥斯卡搅混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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