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抢玉风波
股票风波后的第二天，太阳照常升起，只是比昨天的耀眼了些。不知不觉间，北平府的人们已经度过了大半个冬天。冬寒褪去，冰雪消融，迎春枝头已经冒出嫩芽，万物都有了复苏迹象，生机盎然。
燕王府里面，朱高炽自从昨天被抬回以后便沉睡不醒，世子妃张氏彻夜服侍在身旁，这张氏虽说嫁到燕王府才短短三年的时间，但却是出了名的贤良温顺，一直深得燕王府上下的喜爱。
正堂之中，朱棣与长史葛诚正在交谈着。
朱棣抬头望了望空中的红日，随着天气的逐渐转暖，一般人都会喜开颜笑，但他却一脸沉闷，忧心忡忡。
因为根据以往的惯例，逢春之时，北边那群虎视眈眈的蒙古鞑子就会因为过冬粮食耗尽而南下劫掠，每到这个时候，大明朝的北境就会狼烟四起。
北平府肯定首当其冲。
朱棣把军营送上来的折子仔细看了看，对葛诚道：“今年蒙古人那里有什么动静吗？”
葛诚回答道：“禀王爷，据斥候传回来的消息，现在北元残部已经分裂成好几个势力，其中最强大的还是瓦拉与鞑靼部落，这两个部落的首领目前正忙着瓜分漠北草原的地盘，暂时无暇顾及南下。”
朱棣听着面色稍缓，他自己也曾经多次领兵攻打这些余孽，深知这个马背上的民族的彪悍，想到落得了如此境界，不由得感叹一声。
“想不到辉煌一时的黄金家族到头来也只是落得如此下场。”
“看来北元残部气数已尽。”
“让老二多注意点余下几个部落的动向，至于鞑靼跟瓦拉，只要没有进犯我大明，任他们在草原上厮杀去，不必理会。”
“另外，如果有机会，就让老二从这两个部落之间再烧把火，让他们打得再激烈点。”
朱棣吩咐着，似是又想起来还躺在床上的老大，不由得嘴皮一翘，淡淡问道：“老大醒了没。”
葛诚禀道：“我过来的时候，世子殿下已经醒了，这时候恐怕正喝着世子妃亲自熬的醒酒汤呢。”
朱棣听闻，脸色突然变得不再好看，眉宇之间透出淡淡怒气。
“这个老大，堂堂世子，竟然还被个市井小民哐了一道。”
“他要是有老二一半的处事机灵，我倒不用操着闲心。”
“他这样，怎能让我怎能在百年之后把北平府放心交给他，护我一境百姓的平安？”
葛诚察觉到王爷脸色细微变化，连声道：“世子殿下生性敦厚老实，而且我听说他是被那个叫江枫的年轻人事先设局摆弄了一下，倒也不能全怪殿下。”
“哦？”朱棣蹙起眉头，沉声道：“那这个叫江枫的人，你打听清楚了没。”
“回王爷。”
“这个人来历颇为神秘，据坊间传言是尹清志在进药的时候从大雪堆里扒出来的，还为了自家妻子在大洼山上孤身犯险，名声极响，深得女子们的喜爱。”
朱棣闻言，又问道：“大洼山，上次老大私自调兵也是为了他？”
葛诚点了点头。
“好小子，一个市井百姓，竟然让我燕王府频频出面为他摆平这么多事。”朱棣淡淡一笑。在他意义深远的笑容里面，葛诚实在听不出到底是在赞赏还是讽刺。
“王爷这是何意？”
朱棣嘴角轻扬，意味深长道：“葛诚，你可知道在我们北平府中，除去像咱们这样的皇亲士族，那些豪门大家具体情况如何。“
葛诚答道：“豪门大家自然以尹、曹、彭、张这四府为首，其中，尹府实力最强，在四大家排名第一。“
“不错，但你也得知道，这四个老家伙明争暗斗了几十年，现在尹府突遭变故，剩下的三个老家伙自然也得出来蹦跶一下。“
葛诚一怔。
“王爷的意思是说，江枫故意与世子走近，是想借着咱们燕王府这把大伞跟剩下的几个家族纠缠？”
朱棣起身，双手背后，点了点头。
“那王爷，咱们要不要带人先把他给抓起来？”
“抓？你拿什么罪名抓？因为他跟老大在福满楼喝了顿酒？这不是让天下人看我老朱的笑话吗？”
“那王爷的意思是？”
“不用管他，静观其变，不过他要是真对老大和咱们燕王府做了什么出格的事。”朱棣话音一顿，昂首转身，葛诚低头弯腰，看不出他脸上的表情。
朱棣平淡道： “那就直接杀了吧。”
话音落下，葛诚心中一颤，慌乱之间把腰弯得更低了。
在燕王府侍奉了这么多年，直觉告诉他，面前看似平淡的王爷已经起了杀心。
只不过是缺少了一个契机而已。
“不过这个有心机又有胆魄的年轻人，本王倒是很想见见。”
朱棣面对门外那颗大杨树，饶有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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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府大宅之中，这几日尹韵在何瑶的悉心照料下身子已然无恙，她穿了件碧绿色的小夹袄，梳着精致的妆容，身上散发出淡淡的胭脂香味，倚靠在床上。
只是她手中的那本厚厚的账册这几日来却是不曾离手。
阳光灿烂，透过窗柩站在她的皮肤上，白里透着红，红中泛着光，在别人看来，可真是个俏色佳人。
“还在看账本呐？”江枫推门而入，对着粉面美人和煦一笑。
尹韵抬头，细声道：“这都是爹爹留下来的产业，我自然是不敢松懈的。”
“哎，你爹的产业不还是有我吗，放心，包在我身上。”江枫自信满满的拍了拍胸脯，上前拿走塌上美人的账本，柔声道：“今天气不错，要不要陪你家相公出去看看？”
“去哪？”尹韵闻言，嘴巴一撅。“你也看到了，我这个样子那还能下得了床啊？”
江枫嘿嘿一笑，道：“我自有办法。”
他大声招呼了一句，问外面两个仆从双手抬着用红布蒙得严严实实的物件，小心翼翼地挪到江枫跟前。
“这是何物？”尹韵见状，疑声道。
“这个啊，嘿嘿。”江枫嘴角神秘一咧，伸手揭开红布，尹韵只看到，在红布下面的是一个带着两个像马车轮子一样的座椅，自己从未见过，倒是新奇的很。
“这，，”尹韵一时间话语顿住，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这个叫‘轮椅’，是我师傅之前在山上教我的。”江枫拍了拍椅子把手，郑重道：“有了它，你以后想去哪我都可以推着你去。”
尹韵瞪大双眼，惊奇道：“轮椅？”
“对啊，来，上来，试试感觉怎么样。”江枫一边说着，一边把床上的女子抱入怀中。
“相公抱娘子，越抱越高兴，嘿嘿。”
怀中美人俏脸一红，羞涩的把头埋到江枫胸膛上。两个仆从一愣，慌忙转过身去，当作什么也没看到。
本来他们就在下人们茶后闲谈之中听说新姑爷疼爱自家小姐疼爱的紧，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尹韵娇嗔一声：“还有人呢，快放我下来。”
江枫撇了两个仆从一眼，砸了咂嘴，极不舍得的放下怀中的俏佳人，转身对着两个仆从道：“我马上要跟小姐一起出去，你们让何瑶那个小妮子也一起跟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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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山人海，熙熙攘攘，车水马龙。
不愧是北平府里最繁华的街道，这条街道主干笔直宽阔，路面平整，早些年乃是燕王为了统兵出征而专门修建的，但随着北平府商贩阶层实力的增长，城市商品经济越来越繁荣，这条街道渐渐的被市井商贩所占据，北平府衙屡次出人驱赶，但几个月下来却毫无成效。燕王仁慈，倒也就不追究了，久而久之，这条街道就名正言顺地成为北平府的繁华之地。
这段历史，倒是与北宋开封府那条皇帝出巡专用的“御道”极为相似。
只不过的是，后者是在三四百年以后了。
江枫推着椅子，何瑶穿着一身素净以上紧跟在后面，她心中有些郁闷，姑爷和小姐出来走走，为何要点名带上她这个新来的丫鬟？
三人漫步在街道上，引得不少人停下了脚步。旭日高升，但在逢春之际却也没那么炙热。
察觉道路人投来的惊异目光，轮椅上的女子俏脸一红，对自家相公微声道：“要不，你还是让小瑶推吧。”
“大庭广众的，哪有女子跟丈夫并排的道理？”
“况且你还推着我。”
江枫闻言，撅了撅嘴唇，倒是不以为然。
“我自己家的媳妇，难道还推不得了？”
“我就是要让北平府的百姓们亲眼看看，你们尹府大小姐家里有个乖巧相公。”
尹韵听闻，双颊涌现出一抹红晕。她如今在名义上已是人妇，便梳着高鬓发饰，乌黑秀丽间插着株坠有流苏的步摇，摇晃起来，嘤嘤作响，惹得江枫一阵怜爱。
他越看，越觉得尹韵像极了春天之中含羞待放的花蕾。
他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能把这朵花给亲自摘了。
何瑶到底还是孩子心性，他长这么大，也是第一次见到如此繁华的街景，一时之间各式各样的东西看花了眼。
东张西望的，就是个童心未泯的孩子。
江枫看着四处张望的小妮子，笑着从腰间掏出一袋银两：“想玩就去好好玩吧。”
“我跟小姐四下转转，你不用跟着。”
“姑爷，这？”何瑶被江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一脸无措。她看着江枫手心里面的两锭银子，足足有二十两。
“别不好意思，我又不是送你的，从你今后的工钱里面扣。”江枫嬉笑道。
小妮子眨了眨明澈如静水的眸子，在听到银子不是白送给自己的之后，她才伸出双手小心翼翼的接了过来，脸上充满喜悦。
她弯腰欠身，对江枫和尹韵行了个礼，才兴高采烈的转身一头扎进人堆里面，很快就没了踪影。
尹韵看着兴高采烈地小妮子，悄声道：“今天出来，是为了她吧？”
江枫闻言，表情复杂，并没有否认。
“这小姑娘在山上受了那么多苦，回到家之后有被赶了出来，这些日子虽说没表现在明面上，但我知道她心里面难受的很。”
“让她出来玩玩也好，总比一个人晚上偷偷躲在被窝里哭强。”
江枫解释道。
“不过今天主要还是陪你出来，她这是沾了你的光。”
“这么激动做什么，我又没生气。”尹韵莞尔一笑，随即补充道：“既然你这么关心她，我看这小姑娘身段也还不错。”
“要不你收了她做小如何？”
“噗！”江枫一愣，看着一脸认真模样的尹韵，直接喷出了声。
“你怎么会有这样奇怪的想法？”
“我像是那种人吗？”
“就算是我是那样的人，但这妮子还这么小，我怎能下得去手呢？”
尹韵低着头，嘴唇一撅，诺诺达到：“十八岁可不小了，我也才二十有一而已。”
“十八岁还大吗？”江枫一脸认真的反驳道。“在我的家乡，三十岁还未成婚姑娘少爷可多了去了？”
“哦？”尹韵俊俏的小脸蛋上满是惊异，她瞪大双眼，认真到：“大明朝还有这样的地方？”
“你家乡在哪，我可以去看看嘛？”
“这个嘛，额，”江枫苦笑一声，本来是打算随便找个地方搪塞回去，但听着尹韵满是认真的语气，心想不管事什么借口都不好蒙混。
于是只见轮椅后面的男子悄悄走到前面来，蹲下身子，目光放在女子粉嫩脸蛋上，诡异笑道。
“如果我说，我的家乡是从六百多年以后地方，你可还信吗？”
尹韵看着面前男子诡异的面容，双眼一蹬，佯怒道：“你若是不想说就不说便是了，何必找这个荒唐理由搪塞我呢？”
“还说自己是六百多年以后过来的，你怎么不说你是神仙呢？”
“你看，”江枫咂了咂嘴，满脸无辜。他伸手揉了揉眼睛，无奈道。
“不是我不想说，主要是我说了也没人信啊。”
尹韵本想着与他再争执一下，可被突然从不远处的地方传来的一阵嘈杂声所打断。街上的人们骚动起来，纷纷跑去围观。
江枫只觉得在嘈杂声中，有一种自己特别熟悉的音调。
他也推着轮椅，跟着人群挤在跟前。
推开人影，他远远看到一身素净洁白的人影背对着自己，正与一个身后跟着许多扈从的男人争执着什么。这男人身穿金线缝制的外衣，胸前顶着个纯金打造的长命锁，双手带着五个翡翠戒指，油腻大耳，浑身所配戴的金饰在太阳的照射下闪闪发光。在远远的地方看去，就是一个活生生的小金人。
江枫炸眼一看，这个人给人的第一感就是有钱，特别有钱！
“原来是他。”尹韵好像是认识这个男人，眉头一皱，看似前面这人不怎么讨她喜欢。
看着江枫看着那个小金人满脸疑惑，她随即细细解释道：“这人名叫张承基，是城北边张老爷的儿子，之前跟着父亲谈生意的时候见过几面。”
“哦？”江枫一顿，笑道：“怪不得我怎么感觉他非常有钱呢。”
尹韵一怔，呆呆地望着江枫，好一会才低声道：“他再有钱，也没有咱们尹府钱多。”
“张老爷确实是家财万贯，不过跟我们尹府不同的是，他的钱，一直都喜欢摆在人们眼前。”
“别看这张承基这副样子，他爹跟他比起来可就是有过之而不及。”
“而且，这张承基行为乖张，前几年一个酒楼掌柜不知道何事得罪了他，他直接让人把掌柜酒楼里面的上千坛的百年好酒全部倒在白沟河里面，倒是乐坏了打渔人。”
“那阵子，市面上的鱼虾特别多。”
“最后掌柜的一纸诉状递到了衙门，可张承基却已身体不便为由拒绝传唤，他爹二话不说，直接让人把四大车珠宝拉到府衙门前。”
江枫听着尹韵的介绍，心中觉得这人倒是十分有趣，便兴致勃勃地追问了下去。
“然后呢？”
“然后，当时的知府到底也不敢招惹北平府的这个豪门，便撮合着掌柜把酒楼盘了出去。那掌柜倒也识相。而且张府出的银子也不少，就没再纠缠下去。”
“然后那间酒楼就被张承基买了下来，而且还改了个名字。”
江枫一顿，好奇道：“什么名字？”
尹韵怔怔地望着她，脸色不悦，似笑非笑地答道：“红袖芳啊，你昨天不是还在里面带出几个姑娘嘛。”
江枫一愣，听着尹韵的意思，日进斗金，名冠全城的这家青楼，是面前这个“小金人”开的？
他忽然觉得，外人看起来玩世不恭的混世魔王没有表面上的这么简单。
正在江枫沉思间，张承基突然当着众人的面趾高气昂的高喝起来。
“你是谁家的小丫鬟。”
“你知道我是谁嘛？”
“你知道我爹是谁嘛？”
“你知道我有多少钱嘛！”
小丫鬟把头一低，满脸通红，支支吾吾道：“这、、这块玉是、、是我先看到的。”
“我管你谁先看到。”张承基黑着脸，冷冷道。“在北平府，本少爷看上的东西，就是本少爷的，再说了，你一个小丫头，要一块男人佩戴的玉干嘛！”
小丫鬟闻言，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下意识地紧紧攥着指尖那块刻有鱼跃龙门的玉石。
张承基见状，没有再对她说些什么，只是对玉器店掌柜不耐烦的吆喝道：“小老头，这块玉本少爷出五十两要了，你快给我包起来！”
掌柜的一愣，那块玉本就质地普通，杂质粗糙，一听张承基叫嚣着五十两银子，脸上瞬间便了开了花，他挪步上前，对小丫鬟道：“姑娘，你看这、、”
小丫鬟一扭头，江枫看清楚她的面貌，分明就是何瑶。
何瑶极不情愿的把玉还到掌柜在手中。
“等等！”
江枫既然看到了，便没有坐视不管的道理。他推着尹韵，走到掌柜面前。
何瑶看到了自家姑爷和小姐，眼角湿红，喜极而泣。
“老人家，这块玉我出一百两。”
掌柜的一惊，一百两，在他店里面都可以买好几个上等玉器，嘴角咧得比刚才还大了。他扭头看向张承基，后者闭着眼睛，又趾高气昂道：
“你谁啊？”
“你知道我是谁嘛？”
“你知道我爹是谁嘛？”
“你知道我有多少钱嘛！”
江枫心中一乐，这四句话见人便问，莫非是这小金人的口头语？他乐道：“我是江枫，我知道你是张承基，你爹是张彦，我还知道你家很有钱。”
说到这，江枫又就势来了一句。
“但你家没有我家有钱。”
“你家比我家有钱？”听到这话，张承基忽然睁开眼睛。
不过，他首先看到的还是坐在轮椅上的那个女子。
尹韵皱起眉头，忙然把头扭到一边。
“尹姐姐！我！我是小承基啊，你不认识我了？”张承基里面脸色一便，趾高气昂的样子立马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脸激动加兴奋。
就像是看到自己亲人那样。
江枫一脸懵逼，尹姐姐？小承基？莫非他俩早就认识，关系还不错？
尹韵不得不抬头，强行挤出点笑颜，干笑道：“原来是张公子啊。”
张承基笑着冲上前，好像丝毫没有看到轮椅前那个男人的存在，满脸关切道：
“我听说你再山上受了伤，正打算把全城的参子都买下来过去看你呢，怎么样，伤好点没有？”
“承蒙公子挂念，现在好多了。”尹韵察觉到身前男子脸上表情似乎有了细微变化，尴尬道。
“我就说嘛，尹姐姐这么好的人，老天怎么就舍得收？”张承基笑容如花一般绽放，他又问道：“对了，我听说尹姐姐成亲了，怎么样，你相公待你如何？”
“若是受了委屈，尽管跟我说，我现在就叫人把那个家伙打一顿替姐姐出气。”
江枫一脸黑线。
尹韵笑了笑，指着满脸黑线的男人，道：“诺，这人便是我相公。”
“那姑娘是我的贴身丫鬟。”
张承基扭头，咧开大嘴，才对江枫一副相见恨晚的样子，连声道：“我说刚才听这个名字怎么有点耳熟，原来是姐夫啊？”
“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一家人，嘿嘿嘿。”
江枫没好气道：“我可不敢跟你称一家人，保不齐哪天一个人在街上被人打一顿。”
张承基闻言,尴尬的挠了挠后脑勺,嘿嘿一笑。
掌柜的见状，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只是对二人沉声问道：“二位公子，这玉、、？”
张承基头也不回的答道：“这一百两我出了，另外你在从店里面拿对最好的镯子送给这个丫头，算是我赔个礼了。”
说着，他对着何瑶嬉笑道：“我看你手柔嫩的很，戴对镯子应该好看。”
何瑶连忙把头低了下去，满脸羞红。张承基见状哈哈一笑。
掌柜的听完连声叫好，立马回店里面挑选去了。
江枫伸手揉了揉小妮子的额头，把玉递到跟前，笑道：“给你了，收好。”
何瑶并没有伸手去接。
江枫一顿，咦了一声，问道：“怎么，不喜欢？”
何瑶满脸羞红，好一会才涩涩道：“姑爷不仅把我从山上救了出来，还收留我，我一直都没有好生谢谢。”
“这玉，本来就是打算送给姑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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