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章 内心的挣扎
硝烟逐渐散去，利刃站在被落石堵死的山谷里，咳嗽了几声。背后的飞翼已经失去踪影，全身满是灰尘。看着被撕破的衣袖和流淌着鲜血的双手，他无奈地笑了笑，收起了黑色光剑。他抬起头，冷冷一笑，便举起双手摆出投降的姿势。
呼！呼！华尔芙德煽动黑色羽翼，缓缓落在了他面前。双眼之中充满了疑惑与怒意。
“现在该回答我的问题了吧，利刃！”华尔芙德严肃地说道，“以你的速度，有信心躲过我的落日之箭，为何要直接硬抗呢？”
“我真的能躲过吗，My Lady？”利刃嘴角微扬，“利用灵魂力量和我的灵魂相连接，就算我躲到天涯海角，也能利用空间力量将落日之箭投射到我面前，百发百中。呵呵，不愧是因果禁断！”
“你能感知到？”华尔芙德还是露出了惊愕的神色，“你的灵魂力量……但你为什么没有用灵魂力量解除链接？你有多少事情瞒着我，利刃？”
利刃偏头看了看身后，显露出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My Lady，现在应该不是拷问我的时候吧……”
华尔芙德没有接话，只是狠狠飞去一柄犀利的眼刀后，展开黑色羽翼，急速离去。
目送着她那靓丽的背影，利刃放下双手，用黑色火焰封住了伤口，修复了衣袖。此时，原本有些颓废的眼神，突然变得严肃起来：“躲了很久了，出来吧！”
“嘿嘿！”一席漆黑皮甲的梅夏贝尔从一旁的悬崖顶上纵身一跃，轻盈地落在利刃身后，将卓越龙锯齿扛在了肩膀上，“这次连华尔芙德都没有发现我，竟然被你小子找到了。说吧，你的目的是什么？”
利刃面无表情，头也不回，冷峻地说道：“你最好不要多管闲事。”
“哦？”梅夏贝尔阴沉地笑道，“如果我非要管呢？”
“是吗……”利刃低沉的说道，“那么，你恐怕不会像上一次那么幸运了，梅夏贝尔！”话音间，流露出一丝杀意。
沉默了片刻后，梅夏贝尔“啧”了一声，将龙锯齿垂下，身形一闪，周围的岩壁上边发出一阵踩踏的声音。声响迅速上升，直至消失。
利刃转过身，表情显得非常严肃，嘴角扬起诡异的弧度。
……
黑水河前沿，黑暗疾风之狼双手盘在胸前，闭着眼睛，右脚一上一下悠闲地打着节拍。“没想到啊……那么快就来了！”
疾风之狼一步一步地从远处走来，在距离对方十步之遥的地方停了下来。迅速努力扫过四周后，怒视着对方：“我还嫌太慢了呢！”
“也是呢！”黑暗疾风之狼哼开眼睛，微笑着说道，“既然我们都急着消灭彼此，那么就开始吧！”
话音刚落，疾风之狼就看到对方的身形暴涨了数十倍，赫然变成了一个巨人。两只猩红的双眼显得极为狰狞，就好像要吃了自己一样。诧异之际，他发现四周的景色陷入了混沌，显然回到了内心世界。“怎么回事？你是什么时候到我的内心世界的？”
“这并不重要！”对方的声音响起，在这黑暗的空间内不断发出回声，“重要的是黑水河实体化的躯体虽好，但我还是觉得原来的比较适合。”
疾风之狼揉了揉双眼，但依然无法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环境下，看清事物。对着黑暗疾风之狼的挑衅，他倒是并没有多理会，直截了当的说道：“切！我可没时间和你多废话！想要得到躯体的机会，只有这一次，这次之后我就不会再来了。所以……出来吧！”
“切！口是心非的家伙！”黑暗疾风之狼嘲讽道，“我就是你！你的心里有多少花花肠子，我都一清二楚，懂吗？所以别在我的面前口是心非！”
噌！疾风之狼的头顶上投射下一道白光，再次将他和他的四周化作可视范围。对于这一举动，他极为不削道：“有本事别用这光对着我，卑鄙的小子！”
黑暗疾风之狼从他面前的混沌之中漫步走进这片可视区域，阴邪地笑道，“不管用什么办法，只要能赢就可以了！别忘了，我是你的黑暗面呢！”
“垃圾！”疾风之狼召唤出邪神剑，便一剑砍了上去！两把邪神剑撞击在一起，双方的主人开始比拼起力量！
将之不下之际，黑暗疾风之狼的剑上突然冒出雄厚的黑色能量，猛然将疾风之狼推开好几步。后者爆退几步的同时，身体四周被来自体内的雄厚天蓝色雷属性能量覆盖，化作一股能量气旋。前者体内也猛然爆发出雄厚的黑色暗属性能量，化作一股快速旋转的气旋。两人分别化作一道天蓝色流光和黑色流光，在这黑暗的混沌之中开始飞窜。
上方的那道白色亮光犹如追光灯一样紧跟着他们，但由于他们的速度奇快无比，因此总是落在后面，望尘莫及。一蓝一黑两道流光时而针锋相对，时而相互撞击，擦出绚丽夺目的火花。在持续几十个回合的高速攻防战后，这两道流光终于降落而下。白色亮光终于赶上了他们，照射在他们身上及四周。
两人皆有些气喘，似乎能量比拼和速度比拼消耗了不少体力。在相互知根知底的两人间，要隐藏实力，隐藏花花肠子确实难于上青天。
黑暗疾风之狼稳住呼吸后，阴邪地笑了几声，带着几分阴气道：“切！还是不愿意用布雷德的力量吗？”
“既然不是属于自己的东西，那就没必要用！”疾风之狼两眼绽放出犀利的目光，厉声道。
黑暗疾风之狼摇了摇头，一脸不削道，“几个月前，你可不是这个样子啊！难道你不觉得那个时候很痛快吗？想杀谁就杀谁？想超越谁，就拼命去超越他。那种感觉不正是你一直想要的吗，狼？”
疾风之狼飞去一把眼刀，喃喃道：“那又怎样？”
“怎样？”黑暗疾风之狼对着他摊了摊手，说道，“你何必想着放弃这样的生活！你想想，这个世界本来就没有什么公平可言，本来就是一个弱肉强食的世界。你何必放弃好不容易得到的布雷德的力量呢？既然有了力量，为什么不好好利用？”
“切！”疾风之狼咬着牙，厉声道，“每一个生命都有存在的理由……我们没有权利去主宰别人的生命！”
“怎么？”黑暗疾风之狼微微抬着头，斜视着疾风之狼道，“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高尚了？想要去保护别人吗？天后菲尼克斯问你有没有要保护的东西时，你怎么回答不出呢？”
闻言，疾风之狼没有反驳，似乎在想着什么。
见对方没有作答，黑暗疾风之狼继续道：“说什么没有权利去主宰别人的生命，你杀的人还算少吗？”
“你！”疾风之狼咬牙切齿起来……他杀的人确实不少！许多被他杀死的人的脸，他都忘记了，但是第一个被他杀死的人类的脸，他一辈子也不会忘记……
那个曾经嘲笑过他，扬言魔剑士永远不可能战胜骑士的荒飞，那个曾经差一点就杀死他的骑士！当自己用觉醒的利刃将他击败后，尽管他没有死在自己的剑下，但看到他被魔族杀死，疾风之狼心中确实感觉到前所未有的畅快，因而将间接杀人的恐惧彻底掩盖了。不过现在回想一下，这确实不好受。毕竟是自己的同胞，就算对方要杀死自己，但也何必反击如此之重呢？随后，他又想起了一张脸。
那是一张还带着稚气的男孩的脸，长得非常清秀，一看就不是什么粗鲁的家伙。但是偏偏这样的人，被守护云几句话就骗入了守护天使战盟，成为了一个棋子。当他口吐鲜血，犹如一个折翼的天使一般坠落大地时，疾风之狼永远都不会忘记这一幕！因为那一次，他的手上沾上了一个孩子的鲜血。
而后是首都镇守府某个军团独立千户所的一千多人的鲜血，再是他的仇人守护云和他的部下。一次战斗中，就斩杀千人，甚至被人称作千人斩，那种感觉究竟应该是好，还是坏呢？在看到诸多魔族收到虐杀，就将手中的武器对准了自己人，这样的人能有多少？或许是受到了太大的震撼，又或许是终日生活在阴暗中，总是不受到承认的心灵彻底崩溃，总之这是他那条不归路的开始。
当化身为堕落天使后，经历的一系列小型战役中，死在他手中的伊特拉姆战士和华夏军战士也超过千人。每当突袭伊特拉姆战士的营地，进攻人类军团驻地，他总是最疯狂，最残酷的一个。那时候，他对这个人间的憎恨，可谓是到了巅峰的时刻。
因为遭到刺杀，就孤身前往首都镇守府总基地，斩杀情报部队、特战大队、卫戌部队、护卫师等等将近两千名伊特拉姆战士和人类战士，逼着仇人楚天云都指挥使用炸弹和自己同归于尽。此时此刻，他的手上已经沾满了鲜血。甚至到了黄金城堡的战斗中，他竟然在毫无意识的状况下，亲手杀死了好友剑炫……
虽然那时候他并没有意识，完全是那股奇怪的黑色烟雾在操控他的身体，以敌我不分的态势将剑炫斩杀。但是，在和剑炫对决的时候，在和Eterynal、湘岚、生鱼片等人对决的时候，对方都是手下留情，而他却杀气腾腾，一脸杀意！
本想依靠这份力量，去改变这个已经乌烟瘴气的人间，用这把剑创造新的秩序。但是却因为仇恨，造就了无数的杀戮。不但许多同胞死在他的手里，就连天堂和地狱的战士也有不少人成为了他的刀下魂。
从废墟之塔的魔王死神巴洛克和他的废墟之塔守备军，到亚特兰蒂斯海域的守备军。从云雾城堡守备军，到赤色城堡的魔族军常规部队入侵先头部队。从东海海域遭遇的红龙一族军团，到许多袭击人间的魔族军常规部队翼战士。还有前来刺杀他的天堂军特种战术特殊部队战术刺杀部队、在昆仑仙境遭遇的火力强化部队和精甲铁骑部队。最为凄惨的是被他秒杀的拉古德.麦达戚斯，还有被他利用布雷德的力量斩杀的火王哈米尔。
列举完这些斑斑劣迹后，黑暗疾风之狼冷冷道：“你认为还有资格说出这样的话吗？”
“我……”疾风之狼实在不知道如何面对这些刀下魂……他忽然感觉自己仿佛看到了荒飞等人充满怨恨的脸，看到了那个被杀死的孩子格里芬的脸，看到了拉古德.麦达戚斯、火王哈米尔、守护云、楚天云，还有许许多多被他杀死的人的脸！这些面无血色，一脸怨毒的人脸在他眼前不停地晃动，悬浮在空中，将他团团围住。“不要啊……快走啊！”疾风之狼丢下了属于战士第二生命的武器——邪神剑，双手抱头，在黑暗的自己面前双腿跪倒而下。这些人脸依然环绕在自己周围不停地旋转，久久不愿离去。
“快走！快走开！不——”仰天嘶声地大吼之后，他双手撑在地上，汗水已经浸透了他的衣衫，脸上的汗滴就如同下雨般洒落而下。整个内心世界除了他的喘息声外，就没有其他声响了。
“恩？”他忽然感觉面前出现一个人影，慢慢地向自己靠近。抬起头后，他的表情顿时凝固起来，“剑……剑炫！”
高大但非常消瘦的身影站在他的面前，身体显得有些透明，似乎并不是实体，或许这就是灵魂吧。剑炫的脸上并没有带着往日的笑容，取而代之的是无比怨恨的表情。
疾风之狼揉了揉眼睛，定睛一看，果然是剑炫没错，只不过可能面前的此人是一道残魂。他用微微颤抖的声音说道：“杰哥……你……我……”完全处于思绪混乱状态的他，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只有“你、我”个不停。
“狼！”剑炫对着疾风之狼投去愤怒的目光，“你为什么要杀了我？我当时只想带你回去，每次出手我都手下留情了！但是你……”
“杰哥……”疾风之狼低下头，嘶声道，“我并不想这么做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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