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阿呆和芦花
四人两马走在陇安郊外的小路上。
末允歪头看着走在最前面的沈清月，好奇地问道，“阁主，你身后的那把尺子是干什么的？”
“啊？你说这个啊？”沈清月右手牵马，左手举起尺子的一端，回头看向末允。
末允摸着自己的下巴猜道，“嗯。这是尺剑吗？”
“算是吧。”沈清月拔出了一把平锋短尺剑。
“这么大的尺子，拔出来就这么短？”末允惊讶的长大了嘴巴。
“当然不是。两端都可以拔出来，这是两柄尺剑。”沈清月收剑回鞘。
“阁主姐姐，你也是法师吗？”诺瓦看着沈清月左手上的翡翠玉镯问道。
“哈哈，你看出来了啊。”沈清月举起手晃了晃玉镯，在阳光的照耀下，流光溢彩，绝非凡品。
“不过，我也是个炁者。”
“哇！”诺瓦第二次惊讶地张大了嘴巴。“可是修炼外炁的人，再修炼内炁，运转法术不是会很困难吗？”
“任何事只要肯下功夫，就没有什么难的。你不也是一个会法术的变形者吗？”沈清月侧过脸，自信一笑。
末允用余光看去，诺瓦已经羞红了脸。很明显，她彻底被沈清月的气概所征服了。
“意外的是个好领袖呢…”末允在心里说道。
“场主！来买马了！在不在啊！！”沈清月进了马场后，发现没人，便大喊起来。
“来了来了！！”一个中年男人擦着手，从马厩里走了出来。
“想要匹什么价位的马呢？”男人将手里的抹布扔到了边上的货箱上。
“就要个跟思昭一样的吧。”沈清月笑着拍了拍自己的马。
“啊！这……，这可真是好马啊…还有这个…”场主咧着嘴，开心的抚摸着两匹马。
“怎么样小姐，你的这匹马出个价吧。”老板摸着伽戴娜的马，惊喜欲狂地看着她说道。
“抱歉，乌雅不卖。”伽戴娜冷冰冰地说道。
“啊，也是…也是…这么好的马…要我我也不卖…”老板叹了一口气，怅然若失地笑着，拍了拍乌雅。“真是好马…”
“场主，我们是来买马的，又不是来卖马的。还是赶紧带我们看看你的马吧。”沈清月有些无奈地提醒道。
“啊…啊！好，好。哈哈，把重要的事给忘了。跟我来吧。”场主赔笑道，转身给四人带路。
众人进了马厩后，场主就去推跑场的门。末允向角落里看去，有一匹棕白杂色瘦马孤零零地被关在围栏里。“老板，我能看看那匹马吗？”
“啊？阿呆啊。哈哈哈，当然可以。我把它也给放出来。”老板推开了跑场的门，让三个女孩子自己进去挑马。
“来，阿呆。出来放放风吧。”老板走到阿呆的围栏前，打开了栅门。
阿呆原地跺了跺脚，打了个喷嚏。末允伸出手去摸它的鼻子，它没有任何抗拒，还乖乖地低下了头。
“走，阿呆。我带你去跑跑。”末允笑着挥了挥手，向跑场走去。阿呆听话地跟在他的身后。
女孩们在不远处，和马群嬉笑着。末允回过头，拍了拍身后的阿呆。“我们也去跑跑！”说完便跨上了阿呆。阿呆抬起前蹄，发出一声长鸣。
“诶！”老板大惊失色，想要摁住阿呆。
“没事！”末允笑着制止了老板，便一脚踢在阿呆的肚子，一人一马向跑场奔去。
“哈哈哈哈！！真是匹好马！”末允开心地大笑着，在风中疾驰。阿呆虽然样子丑陋、长得又瘦，但身体确是格外强健，不输任何悍马。
老板在远处也松了一口气，大笑着朝末允挥了挥手。
“场主我们要这头。”三个女孩带着一匹粘人的灰色白点矮马回到了场主的身边。
矮马低头舔了舔诺瓦的脑袋，留下了湿漉漉地口水。
“哈哈哈哈~”沈清月大笑着，而诺瓦则不好意思地涨红了脸。
“哈哈哈，芦花可是个粘人精啊。”场主大笑着，芦花也走过了蹭了蹭他的手。
“怎么？你们选好了啊。”末允骑着阿呆转了几圈后，跑了回来。一个利落的翻身下马拽住了阿呆。
“倒是你，一直在瞎跑。选好了吗？”沈清月微恼地说道。
“哈哈，我不止选好了，还兜了好几圈了。”末允笑着拍了拍阿呆的头。
“啊？这个啊？这么瘦，能行吗？”沈清月惊讶地问道。
伽戴娜走到阿呆的边上，绕了一圈，仔细地检查完。点头说道，“确实是匹良驹。”
“不要看阿呆样子丑陋，但它跑起来，这片马场应该没有它的对手。”场主看着阿呆骄傲地说道。“不过因为它样子丑，来这买马的人基本不会看他第二眼。”老板叹了口气，“唉，实在可惜了。”
沈清月挠了挠头，“那好吧…这两匹马我都要了，你算一下多少钱吧。”
“嗯…收你们一万二吧。”
沈清月噘着嘴点了点头，从怀里拿出一叠银票。“这里是一万五，剩下的三千，就给我们拿两套好鞍具给换上吧。”
“哈哈，当然可以。”场主笑着收下银票，揣进了怀里。“那你们就先上屋里等一会吧。等我换好就把马给你们牵来。”
“我们还想借用一下你外面的水盆可以吗。”末允左手捏住诺瓦的脸转到一边，用右手拎起了一缕被芦花舔过的头发。在一瞬间，末允就感觉到诺瓦的脸颊变得滚烫。
“当然可以，随便用。水缸里就有水。”场主吹了声口哨，带着阿呆和芦花去了另一边的马厩。
虽然场主嘴上说着就一会儿，但众人确实实打实的泛起了瞌睡。
“好了！”场主的一声大喊，惊醒了靠在围墙上昏昏欲睡的几人。
末允揉了揉眼睛，走到阿呆面前，摸了摸马鞍。“还不赖嘛。”
“那是当然，这都是上好的军用级马鞍。就连蹄铁我也都新换成了最好的。”场主得意地拍了阿呆的脖子。“请照顾好它们。”
“一定。”末允郑重地点头后，跨上了阿呆。阿呆蹭了蹭场主，发出了不舍的嘶鸣。
“那就再见了！”沈清月见众人都骑在马上后，便挥手向场主告别。
“祝你们一路顺风！”场主也微笑着与众人告别。
四人策马向缪南扬长而去。
十日后，在青右州和缪南州的交界处，小雨淅淅沥沥。四人围坐在路边茶摊的雨棚下避雨。
“客观，您们要的茶和点心。”伙计谄笑着将茶和点心放下后，拿下肩上的毛巾擦了擦手。低声问道，“客人们可是要往缪南里面去？”
“是啊，怎么了吗？”末允拿起茶壶，起身给四人的杯子都倒满了茶水。
“啊，没什么。就是现在缪南不算太平，很久都没有人往那去了。有些好奇，所以问问。”
沈清月拿起一块点心放进嘴里，白了一眼伙计说道，“那你看不出我们是干什么的吗？”
“啊…看得出，看得出…”伙计赶忙谄笑着离开了。
“那我们是干什么的啊？”末允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当然是惩恶扬善，拯救苍生啊之类的。那还能是干什么的。”
噗——！末允刚喝进嘴里，就喷了出来。
沈清月坐直了身子，拍了拍手上的碎渣。有些恼火地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不…不是…是这茶，太难喝了。”末允苦着脸，赶紧拿起一块点心塞进嘴里。他突然想起珀迈斯的那句话，“那你以后还是别喝其他茶了，喝不下去的。”
哼。沈清月冷哼一声，端走了点心。“你俩吃！”
“呃。”诺瓦哽住了，拿起一块点心，偷偷地看着末允。
“你是真叛变了啊…”末允在心里流泪道。
“伙计！给我倒杯白水！”末允大声嚷道。
“他那杯水，我不付钱！！”沈清月白了一眼末允，侧过身子，一边吃着点心，一边欣赏起朦胧地烟雨。
“诶！诶！阁主，我真没有侮辱你的意思啊…真是这茶太难喝了。”末允无力地辩解着。
清风徐徐，细雨如雾般索绕在群山之间。四人不再吵闹，安静地吃着点心，欣赏着南方独有的景致。
不知过了多久，雨雾终于散开，让太阳的光辉重新从云隙中洒下。
“我们走吧！”沈清月说完便起身拿起桌旁的黑尺。
“四位客人请先留步。”老板佝偻着腰从土房里走了出来。
“怎么了老伯？我钱可是一开始就给你了啊。”沈清月不解地说道。
“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老板连忙摆手。“我只是听我儿子跟我说，你们想要从这条路进缪南。”
“有什么问题吗？”末允疑惑地问道。
老人无奈地摇头叹息道，“唉，你们有所不知。自这缪南的战乱开始以来，不止是妖兽们，还有不少的流寇和逃兵也都纷纷进驻其中。现在的缪南可真说的上是凶险万分啊！而在这些流寇当中，就有一个叫做结草大王的人，已经在这条路前面不足十里的地方安营扎寨了，专门截杀过往的行旅。你们如果没有什么要紧的事，就还是先原路返回，过段日子再来吧。”
“哎呀，这不正好吗！”沈清月举起了自己的黑尺，目光炯炯地说道，“惩奸除恶的时候到了！我们走！”
“啊…这？那结草大王，州府曾派兵数次，都没有剿灭他。就凭你们这几个毛头孩子，又怎么会是他的对手呢？还是不要太自大，乖乖地回去吧。”
“哼。我倒偏要看看，这个结草大王，他是个多么厉害的人物。”沈清月纵身上马，意气风发地说道。
末允无奈地笑着摇了摇头，“抱歉啊老伯。我们这位阁主，她真的很难劝动。”
众人在老板惊愕的注视下，纷纷上了马。
“有缘再见~”末允笑着朝老板挥了挥手后，便策马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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