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 老奸巨滑
检查完厨房，并没发现有任何不妥，孟芷昀开始盘问负责照顾九皇子起居饮食的宫人。
“王妃，这是今天九皇子吃过的饭菜，但刚才太医已经用银针检查过，并没有毒。”贤妃的贴身婢女紫荆汇报刚才检查的结果。
孟芷昀又问：“那么九皇子用过的器皿，还有水都检验过没？”
紫荆点头，凡是有可能被下毒的东西，之前都一一检验过了，可惜完全找不到一丁点线索。
孟芷昀抿紧嘴唇，走到桌旁，犀利的视线一一扫过桌上的几碟菜肴。
忽地，视线停在中间那碟又绿又脆的芸豆跟土豆上。
芸豆又名四季豆，未煮熟的四季豆中含有亚硝酸盐和胰蛋白酶，可使人食物中毒。
而吃了发芽的土豆，也会让人食物中毒，严重者会死人。
她夹起一颗四季豆放进嘴里嚼了嚼，果然还是生的，未熟透，之于盘中的土豆块，她都不用试就知道，必定是发了芽的。
放下筷子，孟芷昀看向被人押住的厨子，“你学厨多少年了？”
厨子不明所以，但还是回答：“小的十岁就开始学艺。”
“你现在至少都三四十岁了，换言之你做菜至少有二十年以上，可你竟然连菜都不会做。”
其他人莫名其妙地看着孟芷昀，现在不是在查案么，怎么变成厨艺考试了？
厨子一向以厨艺为傲，哪容得朱亦非这样抵毁他的厨艺呢。
“福王妃，你可以质疑我其他事情，但我的厨艺在宫内可是数一数二的......”
“数一数二，却连这盘四季豆都煮不熟？”孟芷昀嘲讽道。
厨子涨红了脸，嘴唇动了动，想要反驳又说不出话来。
“或者，你不是不会做菜，而是故意未煮熟吧：”孟芷昀道。
紫荆忍不住开口，“福王妃，我们现在不是在追查九皇子中毒的原因么，这跟他会不会做菜有什么关系？”
她说的话，也是在场所有人的心声，尤其是贤妃，要不是看在她一而再救了儿子，她都想吼，别浪费时间了，做点正事吧。
“当然有关系，你们或者不知道，吃了煮不熟的四季豆就会食物中毒，还有土豆，新鲜的土豆很有营养价值，但发际芽的土豆可是会要人命的，这两种食物中其中一种就能让人食物中毒，更别说两种一块吃了。”孟芷昀解释。
负责照顾九皇子的婢女，突然惊呼了声。
“奴婢想起来了，吃饭时，九皇子就是吃了这碟菜的，没多久就开始呕吐了。”
“原来，毒是下在这些菜里，来人，将他拉下去带下去，先重打三十大板，再拷问！”
“冤枉呀！”厨子立即嘶喊起来，“我不服！这四季豆是九皇子平日最爱吃的，他吃了那么多次，都没有事，怎么现在一出事了，就说是我做的四季豆有问题，再说，我并不知道未熟四季豆会让人中毒，而且她也吃了，她怎么没事？”
厨子指向伺候九皇子饮食的贴身丫鬟，平时九皇子吃饭前，她都会预先试吃。
大家看向那婢女，见她完全没有中毒的迹象。
要么是福王妃猜错了，四季豆没毒，要么是这婢女渎职，没有尽职试食。
那婢女立刻跪下：“贤妃娘娘，奴婢，每一样菜都试吃过了......”
见她吓得快哭了，孟芷昀安慰道：“你别急，先起来再说。”
孟芷昀过去扶起婢女，就着握住她手腕的姿势，为她把脉。
“张太医，你也给她把一下脉。”放开婢女，孟芷昀朝一旁的御医说。
张太医不明所以，但还是给那婢女号脉，然后”释然笑道：“你体内有毒素，但是不多，看来福王妃的猜测是对的。
听着他们的对话，贤妃等人都一头雾水。
孟芷昀就给他们解释：“刚才我说了，未熟的四季豆跟发芽的土豆含有毒素，但不同的人跟所吃的量，决定他们中毒程度。
九王子大病初愈，经不起一点点毒素，所以他吃了就昏迷，而她身体健康，而且吃的量不多，所以中毒的症状很轻。”
她这一解释，大家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贤妃脸色阴沉对着那厨子说：“现在你还有什么话好说！把他拖下去。”
张太医一脸敬佩地对孟芷昀说：“福王妃真是学识渊博，竟然知道是未熟四季豆跟没发芽的土豆，原来是有毒的，老夫行医这么多年不知道这些事情。”
孟芷昀连忙谦虚道：“其实这些都是我无意间，听到我家厨娘告诉我的，否则我也不知道。”
她可不敢说，这些在现代都是常识呢。
两人聊了几句，张太医就回去跟皇上还有太后复命。
贤妃则去看九皇子，对他一阵嘘寒问暖。
凤和宫。
“你说，福王妃又救了九皇子？”
听完婢女的汇报，皇后的脸色绝对称不上好看。
李公公见状，连忙躲在角落里，尽量减低自己的存在感。
皇后凛冽的目光看向他，“昨天，福王妃有没有亲自清点的那些东西？”
李公公昨天回来时，皇后另有事要处理，并没召见他，而他因为没有完成任务，自然不会主动送上门挨骂。
原以为事情就那样过去了，谁知道今天又发生了九皇子这回事，让皇后想起这茌。
在皇后的逼视下，李公公只得坦白说出昨天的事情。
“求皇后恕罪，昨天，能说的老奴都说尽了，可是福王妃完全不把皇后你放在眼里，说皇上太后的赏赐都没亲自清点，更别说皇后你了......”
为了不被责骂，李公公添油加醋地说着昨天的事，把孟芷昀有多嚣张就说得多嚣张，而他则成为了一朵白莲花。
皇后重重地拍打了下桌子，“总有一天，本宫会好好收拾她。”
等九皇子睡下，贤妃从房里出来，孟芷昀问：“娘娘，可查清楚了？那厨子可有招供”
“那威子无论如何拷打，却死活不招，只一味说并不知道四季豆未熟是有毒的，根本没被指使，本宫已经将他交给内务府的处置了。”
孟芷昀叹了口气，一切都中凭她的推测，没有实质的证据，的确很难定罪。
只要厨子咬死不松口，他们也拿他没办法，或者厨子的确不知道幕后之人是谁，这也不是不可能的。
不过，究竟是谁想要对付九皇子，或者说对付贤妃？
幕后之人若要对付的是九皇子，那应该就是跟太子之位有关。
听说前些日子，有大臣上奏让昭孝帝立太子，难道跟此事有关？
如果有关的话，那靖王的嫌疑最大，毕竟九皇子是目前来说他最大的对手。
幕后之人若是冲着贤妃而来的，那嫌疑人的范围就大了，而她似乎首当其冲。
她跟贤妃闹过矛盾，有杀人的动机；九皇子服用的药，是她所给的，成分没人得知，那就是有杀人的能力了。
想到这里，孟芷昀心神一凛，后知后觉自己给自己找了个大麻烦。
虽然，昭孝帝跟皇太后在众人面前说过，就算她医不好九皇子也不会怪罪于她。
可九皇子真有不测的话，她以后的名声也不会好了。
谁知道贤妃他们会不会迁怒于她，觉得她没尽力救九皇子呢，毕竟以前凡是经她手所救的病人，没有哪个是不好的。
孟芷昀蓦然反应过来，皇上会说哪怕她救不了九皇子，也不会怪罪于她。
因为他认定她一定能求得了九皇子，只要她出手，就不会失败的。
想到这里，孟芷昀暗骂了句，老奸巨滑！
算了，她只是个大夫，查案这种事还是交给专业人士去办吧。
想到这里，孟芷昀对贤妃说：“现在还找不到加害九皇子的人，你还是把厨房里的人都换一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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