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狗皮子
若是要听段子，城里的精怪茶坊可没少讲。
精怪茶坊，古灵精怪，说的是一些妖魔鬼邪与人之间的故事。
例如讲白狐报恩的故事，一只小白狐在山间被农夫所救，然后深夜化身成为年轻美貌女子，到农夫家报恩。或是讲河妖救人，将殉情的女子救起，然后女子报恩，与河妖化身的男子相恋。
这些故事，大多都是讲人与妖魔鬼邪的恩怨情仇。在这个有仙、有凡、又有邪祟的世界，这些故事很有代入感，听众很容易就听进去了。
但是此类故事讲多了，听客也会有烦的时候。这时说书人就会讲一些妖魔鬼邪与人的仇恨，诸如妖魔鬼怪杀人之类等等。
换换口味，以吸引听客。
或是在情爱的故事中，掺杂一些你浓我浓的情节，意蕴意蕴，听众也很愿意听下去了。
前些时日，精怪茶坊里面斗殴，苏文墨进去过，办完事这空白带，在里面也听了一小会，当时讲的是捕蛇人的故事，捕蛇人在山间无意间碰到一条受伤的小青蛇，不忍捕它，还将它治好后放生，后来青蛇化为一个美妙的女子回来报恩，两人你浓我浓，双宿双飞。
后面的语言就有点露骨污秽了，不过听客们一个个喘着粗气，却是越听越起劲。
苏文墨当时没多待，他还要做好事，提升修为呢。
仙有仙路，人有人途。
修者修仙，自强己身，平定四海，超然天地；凡人生活，奔波劳碌，茶余饭后闲谈，或是听书看戏，倒也是另一种活的方式。
不管是说书人、或是变戏法的，都是茶余饭后的消遣，虽比不了开店铺卖杂货、行脚商人走摊小贩挣得多，可好歹也算是一门生计，勉强也能养家糊口。
若是能够火一把，还能小赚一笔。
就像变戏法的三兄妹，经县衙官方认证不是邪祟之后，便在云阳县火了起来，最近，可赚了不少的钱财。
看着他三兄妹挣了钱，村里的一些地痞就想趁机在他们三个身上捞油水，他们三人却抱着和气生财的想法，散了些小钱，委曲求全，以保平安！
若真动起手来，这三兄妹不见得会输给村上那些地痞。
这几天，县里也传开了。
这变戏法的三兄妹要来县城。
听说这是他们云阳县的最后一站，在这里表演完，他们就会转道去仓州府的其他县治了。
若是错过了这次机会，以后那就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有机会看到这么精彩的戏法了。
这一天，县城西牌坊，围着老大一群人。一些人还搬来了凳子，站在上面看里面的动静。或是站在远处阁楼之上。
整个西牌坊，唧唧咂砸个不停，闹哄哄的！
而那人群的中央一团大火突然喷出。
众人无不喝彩。
江湖杂耍，游街卖艺。
感情是那变戏法的三兄妹终于进城了。
真是盛况空前啊！
苏文墨恰巧做好事来到了西牌坊，原本也没打算来看耍戏法。他看到这么多人，心中还是一惊。
这变戏的三兄妹名气果然不同凡响！
牌坊西楼，刚子家晒在院外的小红肚兜，昨晚被风给卷到二楼外屋梁尖上去了，如旗帜般招摇着，很是显眼。
引来了不少的耻笑之声。
刚子使着棍子始终捞不下来，棍子太短了，够不着。他正着急想着去借长棍子。
恰巧，他看到了苏文墨。
想着苏文墨是修者，会御剑术呢。
便将苏文墨央求了上来，操控飞剑帮忙把肚兜给顶了下来。
苏文墨收获了半柱香的功德修为，心中一乐，这二楼位置，正好能看到人群中变戏法的三兄妹。
这时，身材最为瘦一点的哥哥正耍着水流星。这水流星是一根绳子套着两个碗，然后两手抓着绳子，一阵抖转腾挪，两只土碗在空中飞舞。
接着，两手一抛，绳子套着的两碗腾空而起，如套着的两个流星锤一般，在空中直着翻飞之后，又稳稳的落在了哥哥的手中。
众人一阵惊呼，接着一阵喝彩。
要是细看，在刚才翻飞之时，那碗中居然还有几滴水洒出来。
那两个碗中居然盛满了水。
好手艺！
苏文墨感叹着。
等哥哥舞完。他将两个碗端了起来，一倾斜，果然，从碗中倒出一帘秋水。这碗水只是在刚才上抛的过程中，洒出来几滴。
众人连连叫好。
这一波表演完，趁着人气旺，哥哥连忙端着盘子向四周的人讨赏钱。
一个个铜文“叮当”响，落入盘子中。
收了不少赏钱，接下来便是第三个精彩节目：断肢重生。
这断肢还能重生？
众人一听这名字，满满的露出期待感。
一阵捣鼓。
弟弟看起只有十三四岁，身形有些异样，他走了出来，露出了他有些削瘦的手臂。这时，哥哥也拿着一把大朴刀，嘴里吧唧吧唧的念了一阵咒语，然后一刀挥下。
扑哧！
利刃划过，一阵血迹喷洒，再见弟弟伸出的右手，已从肘间被砍断了下来。
断了！
真砍啊！
众人一阵沸腾！
“住！”
人群安静，哥哥又是一波咒语，只见弟弟那手肘短处，竟又慢慢的长出了新的手。
众人一阵惊嘘，接着一阵狂暴的掌声。
这想必是就是那传说中的缩骨功！
苏文墨连连称奇。
道佛法门，旁门左道，皆有其妙不可言之处！
哥哥趁势又讨了第二波赏钱。
“还不快给爷滚开！”
这时，城里的二痞子带着春银这几个泼皮挤进了人群。
“你这短臂重生很不错，来，给爷也来一个。爷也想断臂重生。”二痞子后面的瘦汉子春银蹿了出来，一边说话，一边挽起袖子，伸出了他的瘦胳膊。
这是靠着缩骨功将手臂先缩回去，所以弟弟砍了没事。这春银又不会缩骨功，也想短臂重生，这摆明了是来闹事的。
三兄妹只为求财，倒也不会真砍！
春银闹事也是为了求财，当然也不会让他真砍！
谁胜谁负，这时就要看谁先怂了！
变戏法的哥哥一扫这四五泼皮，连忙捧着一把铜文，赔笑着走了过去。
这几个狗皮子！连这卖力的钱也坑！
苏文墨看到这一幕，连忙下了二楼阁楼。
不是他爱管闲事，这也是为了功德，有了功德才能换修为。
苏文墨背着剑，走了进去。
二痞子一看是苏文墨来了，神色猛变，冷厉的刀巴脸连忙挤出笑容，“苏爷！巧了，你也在这啊！”
苏文墨扫了一眼满脸赔笑的三兄妹，然后冷眼一扫二痞子几个泼皮。
“还不把钱还给人家。上次的二十个大板子也挨得不够？”
二痞子原来就是个欺软怕硬的主，他知道苏文墨的厉害，有些怕他。
他一听这话，连忙使眼色让春银还钱。
春银唯唯喏喏还了钱，后面三个泼皮也向着苏文墨点头哈腰，跟随在二痞子身后。
“今个，真是倒霉，出门就倒了拐！还差点挨个板子。”二痞子笑说着，临行时，回头还瞄了那三兄妹一眼，然后领着几个泼皮大摇大摆而去。
苏文墨转过身来，对着那三兄妹点了点头。
三兄妹道谢。
苏文墨又收了获了两柱香的功德修为。
还不错！
表演继续，可他也无心再看，等二痞子几个泼皮走了之后，他也去寻好事了。
第二天一早，这变戏法的三兄妹却出事了。
三兄妹死在去仓州府的大路上，离城十里外的百丈山。
来报案的是怀柳村的村民柳老大。当时，苏文墨正在衙内值守，听到消息也有些意外。
因变戏法的三兄妹在云县阳现在已颇有些声名，如今被害，县令与县丞都极为重视，特意点了第四与第二两组捕快协同办理此案。
第四组捕快如今因苏文墨成长起来，屡立奇功，现在这一组捕快也深得县里大人们的倚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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