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快递纠纷

　　
仓库门口，杂乱无章的停满了自行车。
仓库大门打开，一群快递员冲了进去，嘶吼着抢夺货物。
看上去很大份的货物往往会吸引数十人的争夺，他们用嘴咬，把他人的耳朵直接咬下，或是咬下手指。
他们用拳头砸，砸的其他人头昏脑涨，倒地昏迷不起。
他们用头撞，把自己撞的头破血流。
季生并没有与他们争夺，而是靠在墙边，静静的看着这群人。
浑身是血的何颜从里面爬了出来，如果季生没有记错，他今年应该才有十六岁，家里有一个卧床不起的母亲，还有两个弟弟，算是自己在公司里的朋友。
“季哥，我又没能抢得过他们。”何颜傻笑着想要站起来，可不难发现他的一只脚已经被打折了。
季生将他扶起，让他坐在了自己旁边。
“做为人类，我们不能像野兽一样去争夺。”
季生指着眼前混做一团的人们，“你看，这是狮群，那是虎群。那个速度超快的是猎豹，那个被一堆人殴打的不用说也知道是头乌龟，你说你一只小白兔哪抢得过他们。”
“那季哥，你又是什么动物呢？”何颜疑惑的问道。
“我？我当然是人类。”季生笑道。
没一会，那九个被季生比做狮群的人各自抱着一件货物走了过来，他们目光全都落在了季生身上，生怕季生将他们的货物抢去。
季生笑着挥了挥手，那九人如蒙大赦纷纷向季生鞠了一躬，推着自行车跑了。
“季哥，我觉得你更像一头大象。”一旁的何颜认真的说道。
季生只是笑了笑。
很快又有人拿着货物走了出来，当看到季生时他们都会紧紧盯着他。可以看出他们对季生很是忌惮，不过季生今天的目标并不是他们。
他们骑上自行车，有的直接离开，有的向季生投去了不满的目光，还有窃窃私语声。
“这两天季生这小子是不是吃了什么药？”
“我们都是抢货物就他抢人，也不怕被上面知道，开除掉。”
“开除？要开三天前就开了。”
“......”
“你们几个等一下。”季生喊了声。
窃窃私语的人都被吓了一跳，回过头一看才发现季生喊的并不是他们。
那六个被季生称为虎群的人呆滞在原地，他们的领头长叹了一口气，拿出了一件货物递给了过来，“季哥，这是您的货物。”
季生指着何颜说道：“还差一件。”
“呼，明白了。”
他们又拿出了一件货物。
季生淡淡的点了点头，“放我们车上。”
他们又将货物放到了季生和何颜的自行车里。
“你还要多久？”季生看着何颜的伤腿。
“大概十多分钟就能好了。”何颜满脸笑意，“谢谢季哥，今天又麻烦你了。”
十几分钟后，两人登上了各自的自行车开始派送货物。
一个上午的时间，完成派送的季生回到了公司办公室。
哪怕是正午，办公室里也阴冷的吓人。
老旧的座椅，破烂的办公桌，一部老式电话。所有派送完快递的人都坐在了这里，而那些没能抢到货物的人，此刻已经在海边捕鱼了。
“叮！”
不知道哪部电话才响了一声，就被接听了。
“叮！”
又是一部。
“季哥，您过来一下，您的投诉电话！”
有人喊了一声。
整个办公室的气氛落到了冰点，全都紧张的看着季生。
季生面无表情的接过了电话。
“您好，先生，工号10085-7为您服务。”
电话那头传来了叫骂声，“我的东西损坏了，你说怎么赔吧？”
“先生，请您将损坏的物件送来我司鉴定，之后我司会根据货物实际价值进行赔付。”
“送？不行，你们派人来我家取。”
对面说完就挂了电话。
季生看向了周围的人，他们全都忙碌了起来。
“季哥，站长找您！”
站长的秘书喊了一声。
“知道了。”
季生推开了站长办公室的门，一个胖到肚皮随时都在跳，长着猪耳的中年人正在吃着东西。
“小季，你派送的货物出了问题？”
季生笑道：“是的。”
“那你还不快去解决？处理不好扣你今天的工钱！”站长怒吼道。
季生点了点头，走出了房间。
他一离开，站长的身体一僵，疑惑的摸了摸头，自己怎么会在吃东西的时候睡着了？
“应该是最近的肉污染度又变高了。”抱怨了句站长继续吃起了猪排。
人人快递隔壁的咖啡店，一个年轻人睁开了眼睛，低声说了句。
“目标已出发。”
季生来到站台等待有轨电车的到来，因为自行车只能用来送货，不能挪作他用。
鲜红色的有轨电车，露着刺青，不耐烦的停在了季生面前。
有轨电车里，季生旁边坐着一个抱着孩子的妇女，她的孩子伸出了嫩绿色的手抓住了他的衣服。妇女轻轻抓回了孩子的手并向季生道歉，季生微微一笑夸赞她的孩子，长的可爱，水灵。妇女笑的很开心，季生也跟着笑了起来。
驶过一站，一个穿着红色连衣裙的小女孩上了车，他看着满满当当的车厢，最后将目光投向了季生，一脸委屈。
意图很明显——让座。
“放学了？”季生笑问。
小女孩点了点头没有说话，眼巴巴的看着季生。
季生挪动了下屁股，换了个更舒适的坐法继续问道：“一个人坐电车，真了不起，告诉哥哥你读几年级了？”
小女孩用手指比了个三字。
“三年级，真厉害。”
“......”
季生一站接着一站的问着，就连小女孩的爷爷叫什么名都问了，可小女孩依然没有说话。
“啪。”
一个转弯，小女孩没站稳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车厢里的人目光全都看向了季生。
季生像没事发生一样，站了起来。
“来坐我这，虽然我工作了一天很累，但谁让我这人心善呢。”
小女孩笑着从地上爬了起来坐了上去，正要对季生道谢时却发现他竟然下车了，他到站了。
小女孩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
......
这里属于富人区，建筑多为三层小洋楼，种有树，各式各样的花。这里的行人也很正常，他们没有奇怪的颜色，也没有奇怪的器官，也没有奇怪的行为。
这里的人就是人，动物就是动物。
一个牵着宠物的贵妇走上了站台，她对季生笑了笑。季生却没有理她，因为季生不喜欢她的宠物。
她的宠物个头很大，没有毛，也没有爪子，吐出的舌头很短，一脸人样，只是长了一对狗耳朵。
离开站台，季生向路人询问了旧区301怎么走。虽然派送的时候就问过一次了，但这次是坐有轨电车来的。
来到旧区301门前，季生按响了门铃，屋内没有动静。
走到窗前往里看，屋内灯火通明，干净整洁，但没有人影。
季生又来到了门口按响了门铃，敲了敲门，意外的发现门竟然开着。
旧区302的小洋楼里，一群荷枪实弹的黑衣人正检查着枪械，一个大块头坐在沙发上揉动着手腕，还有那个在有轨电车上季生让坐的那个小女孩也在这里，她手里正拿着一份文件。
“目标代号：十五号。”
“行动目地：检测十五号观察体源点是否可控及异能形态。”
“检测体：D级变异者。”
“行动地点：旧区301.”
“行动时间：三二一二年十二月一日。”
“目标评价：1.冷静。”
小女孩拿着笔写上了第二个评价——自私，话多。
放下报告后，小女孩用不属于她这个年纪的妩媚声问道：“大块头，这个D级失控者是什么特性？”
“不知道，我只是把他逼了进去。”大块头回道。
就在这时那个身穿休闲服的女人开口说道：“可视！”
女人瞳孔变成了蓝色，蓝色的瞳孔闪烁着星光。
旧区301的墙壁像纸片一样洒落，短短几秒，旧区301小洋楼在他们三人眼中消失了，只余浮空的家具，刚进到屋子里的季生和二楼躺在床上的人。
“有人吗？”季生大喊着，“我是人人快递的快递员，工号10085-7，我是来处理快递损坏问题的！”
“二楼。”
一道难听的声音从二楼传来，季生来到楼梯前，而后又退了几步来到了茶几旁，伸手向水果蓝里抓去。
来到二楼，阳光从走廊尽头的窗户艰难地洒进来。季生看着眼前的四扇屋门正要开口，那道难听的声音再一次响起，他让季生进左侧第二间房。季生让对方出来，对方却不再作声。
季生右手为不可查的碰了碰腰间的水果刀，这是从水果篮里拿的。
季生来到第二扇门前，门缓缓打开，房间里很黑，还有很浓郁的臭味，就好像是穿了一个月没有洗的袜子。床上躺着一个中年男人，难听的声音正是从他口中发出的。
“先生，您是？”季生问道，因为收快递的并不是他。
“我是屋主的弟弟，你有什么事吗？”
“先生，您好，我是人人快递的快递员，工号10085-7。我是来解决快递损坏问题的。”
“原来是这样，你过来帮我一下，我带你去拿快递。”
有钱人一如既往的麻烦。
季生小心翼翼的走了过去，可走到一半，他的动作顿住了。
中年男人的被子中间偏下的位置有一块不太明显的突起，整张床有着不太明显的倾斜。
“还是不劳烦您了，我等屋主在家再来服务。”
季生转身向外走去。
来到门口季生感觉背后一凉，回过头。
只见中年男子站在床上，他的头跟身体完全不成比例，就好像一颗大树上的鸟蛋。他赤着上身，肚子上有一双水灵的大眼睛，高挑的鼻子，还有一张能够一口三头猪的大嘴。
季生拔腿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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