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让路小心组织人手在城外等候,华玮则带着楚晴前往县衙。
待赶到县衙时,发现县衙早成了匪窝,衙内的情形更是不堪入目。
到处都是光着膀子或干脆一缕不挂的恶徒,随意拉着名哭哭啼啼的女子,压在那搜刮来的金银细软之上,行那禽兽之事。
留下两狼跟楚晴在衙外,华玮随手拾起一根木棒,如一个悄无声息的幽灵,在大院内到处游走,丑陋的躯体和喘息声,很快被他清扫一空。
数十名衣衫不整的女子,泪已流干,眼神也没了色彩,只是木然地看着身边的一切,仿若在深渊中凝视着另一个世界。
县衙大厅内,县令和县令夫人已倒在了血泊中,两个小丫鬟搂着哭昏过去的小姐,瑟瑟发抖。
一名颧骨突出,脸色阴鸷的白衣青年,提着把还滴着鲜血的长剑,疯狂大笑:“早说过我还会回来的,现在大爷就来了,快起来给大爷助助兴!”
话音刚落,门“哐当”一声,被人一脚踹开了。
“谁?”阴鸷青年大怒,冲着门外吼道:“外面的人都死绝了吗,还不给快把这小子抓起来!”
华玮提着木棒步入厅内,四下扫了一眼,冷冷说道:“就剩下你这一头畜生了,来,让我抽死你!”
阴鸷青年见一个小屁孩也敢跟他这么说话,气急败坏地抬手就是一剑,又快又狠,还带着破风声,身手竟是不弱。
但在华玮眼里实在不够看,抬手一棒子抽出,后发先至,狠狠地抽在了阴鸷青年握剑的手上。
只听“啪”的一声脆响,阴鸷青年的手腕被一棒抽断,诡异地弯曲着,白森森的骨茬子从腕部的皮肉内戳出,长剑也“当啷”一声掉在了地上。
阴鸷青年一脸不可置信看着断腕,随即惊恐地张大嘴巴,半天才不似人声地惨叫起来:“我的手,我的手啊!”
华玮一声不吭,静静地看着阴鸷青年惨嚎的样子,他很想知道,这个该死的家伙伤害无辜时,知不知道会遭报应?
阴鸷青年嚎了几声便停了下来,他只是被自己的断腕吓着了,经过瞬痛之后,腕部只会感到麻木,血不淋啦地吓人而已。
“你行,你真行,嗬嗬嗬,想不到我段春河竟会栽到一个乳臭未干的小畜生手里……”
华玮也不搭话,不等段春河叨叨完,一棒子又抽了过去。
段春河惨叫着跌坐在地,颤抖着捂着脚抽冷气,骇然发现,踝骨已被这一棒子敲碎。
“你,你好狠……啊!”段春河又痛又恨,惨叫连连,疼得满地打滚,却有意无意地朝着华玮滚去。
直待滚近华玮,眼中狠戾一闪,突然从靴内抽出一把匕首,单腿一蹬,整个身子猛然跃起,狠狠地刺向华玮的胸口。
攻势迅猛,狠辣无比。
殊不知在华玮的眼中,跟慢放镜头似的,哪会伤的了他半分。
倒是缩在地上的三名女子尖叫出声,把华玮吓了一个机灵。
对迅疾刺来的匕首看也不看,一把抓住段春河的手腕,脚跟原地一转,顺势往地上一抖,“嘭”的一闷声,段春河硕大的身子,象条死蛇一般,重重砸在了地上,直接晕死了过去。
“老虎,拉下去好好问问,死活不论。”华玮早看到祁虎在那里探头探脑,就给他找了个活儿干。
祁虎应了一声,一把提起段春河,兴高采烈地走了出去。
见匪徒已被制服,小姐带着丫鬟快步走到华玮面前,盈盈一拜,感激道:“温婉玉谢过公子救命之恩,敢问公子姓甚名谁,婉玉要为公子立下长生牌!”
华玮忙虚扶回礼道:“举手之劳,不必客气,不知这两位是你什么人?”
“正是家父家母!”温婉玉哽噎着,看向血泊中的父母,顿时泪如雨下,泣不成声。
华玮轻叹一声,好声安慰道:“逝者已逝,活着的人还要好好活下去,好好收敛令尊令慈的遗体吧!”
说完正待转身离开,却听温婉玉急切地问道:“不知公子带了多少人手,能不能救救汉兴城的黎民百姓?”
华玮闻言脆声说道:“温小姐不必担心,城内的匪患应该已经肃清。”
“公子有所不知,这些匪徒来自三十里外的鹰愁崖,崖上聚集了好几千的匪徒,这一带的几个县镇每年要有孝敬奉上才能免遭祸害。”
说到这里温婉玉不由神色一黯,惨然一笑道:“都怪我,前段时间外出时被这贼人看到,便要家父将我送给他作小。”
“家父不允,这才为汉兴城招来大祸,连累了这么多无辜的百姓,连家父家母也惨遭毒手,我真是死有余罪啊!”
华玮听后,正色说道:“天下没有这样的道理,温小姐且放宽心,鹰愁崖不会蹦跶多久的!”
出了大厅,发现那些苦命的女孩子们,皆已悄然离开。
县衙大门外,亲卫们皆已在门前等候,却依然脸色严峻,杀气腾腾。
祁虎也问清了段春河的来历,原来他是鹰愁崖大当家段宝山的儿子。
段宝山早些年纠集了一批亡命徒,狠干了几次灭村屠城的惊天大案,官府派人剿了两次,却因地势险要,易守难攻,死了不少人也没能攻下,最终不了了之。
从此段宝山名声大噪,前来投奔他的草莽不计其数,没有驻军的小县城,更是孝敬不断,唯恐惹到段魔王。
于是,在段宝山的淫威下,段春河一来,县城里的衙役就跑的没影了。
五六千人的县城,青壮近千,竟象一群待宰的羔羊一般,无一人敢反抗,生生让段春河带着二三十人打开了城门,做下这人神共愤,惨绝人寰的恶事。
这结果挺让人无言以对,纷纷感叹血性这东西,真不是一群待宰的羔羊所能拥有的。
越来越多幸存百姓聚拢到县衙前,只是害怕衙前立着的巨狼,一个个大气都不敢出,只敢躲的远远的偷看。
楚晴眼见来了不少人,便站在狼背上高声说道:“各位乡亲父老,大家别怕,贼人已被我们剪除,只余下这匪首在此,交由乡亲们处置。”
话讲完了,四下寂静一片,自讨了个没趣,楚晴脸上不禁一红。
人群里突然有名老气横秋的老者,扯着嗓子叫道:“我们汉兴城自己的事情,用不着你们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这话说的很不客气,亲卫顿时面色一寒,上前就要收拾这个对郡主不敬的老者。
却没想到,此时这些老百姓突然有了血性,冲着祁虎等人怒目而视,撸袖子、拿棍棒、捡石头,一副准备跟你玩命的模样。
这就很搞笑,面对匪徒时,集体成了怂蛋,任人欺凌,面对保护他们的人,却可以化身为敢直面生死的勇士。
果然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华玮哂然一笑,拦下气乎乎的楚楚,朝老者拱了拱手说道:“老丈教训的是,小子多谢赐教,我们这就离开。”他话一说完,伸手一摆,祁虎等人满脸不忿地骑上座狼,迅速消失在了街角尽头。
百姓们顿时傻了脸,一个个面面相觑,脸上不由浮现出焦虑之色。
段春河见状,不由疯狂大笑起来:“哈哈哈,算你们识时务,还不赶紧给大爷我松绑!”
听到段春河的狂笑声远远传来,楚晴不由嘟起了小嘴,有些不高兴地问道:“小先生,为何就这么走啦?”
华玮抬手指向密林方向,说道:“看到林子上的鸟儿了吗?”
众人抬眼望去,见到林子上空正有大片大片的鸟儿飞起。
楚晴不明所以,祁虎却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鸟儿定然是受到大队人马的惊扰,想来不是匪众就是追兵,小先生果真是算无遗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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