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二章端倪
以至于,她现在就是在御花园里散步,都能收到些奇怪的眼神。
陪同她一起出来的宫婢狠狠瞪了眼在背后低声讨论她的丫鬟,就要上前去与她们理论,却被青莲一把拉住,“别去,这宫里传谣言的多的是,你总不能次次与她们理论。”
“娘娘就是心善,才不与她们计较,可她们也太过分了,您还在这儿呢,就胡说八道,分明是半点都不将您放在眼里。”婢子忿忿不平的开口,看着青莲的神情没有半分波动,不觉暗自叹气,只好闭口不言。
青莲看着宫婢替自己委屈的神色,插在暖袖里的手掌交叉握在一起,神情复杂。
左右她不是真的想当这宠妃,枪打出头鸟,是意外的情况。只是不知道他们到底要闹到什么时候,青莲幽幽的叹了口气。
明圣帝就是再糊涂,再如何喜欢她,都不会叫她危害自己的江山,都如今还没有动她,不过是因为丞相他们尚且证据不足而已。
看他们的样子,想来是不会善摆甘休的,就是不知道接下来会出什么招。
而一座府邸内,男子斜靠在榻上,酒水顺着他敞开的衣领躺下,一旁的婢女,这样冷的天,只着轻纱跪在一旁,给他捏着肩膀,“世子爷当真不准备去帮她吗?”
“帮?本世子从来不养废物,爷吩咐的事情,她一件都没完成,这样阳奉阴违,本世子留她何用?怎么?你心疼她了?”男子一把掐住她的下颚,将脑袋埋在她胸口,陶醉的深吸一口气。
“奴家可不会心疼她,只是担心世子您丢了这么个美人,日后想念可怎么办。”婢女仿佛半点儿都察觉不到下颚传来的疼痛,巧笑嫣然,娇滴滴的讨好他。
“哟!原来是吃醋了。”男子直接将她拉到怀中,坏笑着在她胸上摸了一把,“再美的人,都是动过刀子的,你若是喜欢,爷也送你去如何?”
“奴家可不想吃那般苦,世子爷还是饶了奴家了。”婢女掩唇吃吃的笑了一声,伸出小巧的舌头在他身上舔了舔。
跪在地上给他捏腿的婢子当即不甘心的抬起头来,“世子爷,您光顾着宠幸姐姐,都忘了奴家了,奴家捶的手都酸了。”
“来来来,爷给你揉揉,可舒服?”男子半睁开眼睛,顺手拽起她,拉到怀中,宽大的手掌就伸进她的衣裳里。
婢女立时娇笑起来,也不挣扎,爬到他身上伺候她。
不远处的院子里,一位头戴银簪,面容憔悴的女子听着这些个媚笑声,气的抓紧手里的茶杯,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住,一下子将茶盏掷到地上。
一旁站着的婢女红着眼,宽慰她,“娘娘,您不如堵上耳朵,装作没听见吧。”
“你要本侧妃如何装作没听见,那两个贱蹄子。”女子面容扭曲,“原以为那贱人与世子和离,本侧妃就该熬出头,没想到……”
门口看守她的嬷嬷听到声音,厌恶的皱了皱眉,推开门,面无表情的道:“侧妃娘娘还是省点力气的好,若是再闹腾,被世子爷知道,免不得受皮肉之苦。”
女子听到这句话,身子不由自主的抖了一下,脸上几乎是下意识的露出恐惧的神情。
嬷嬷见她这没出息的样子,“啪”的一声带上房门,冷笑。
屋子里再度安静下来,女子一直抖动的身子才停下来,捂着脸,低泣。
青莲在想法子递了一封又一封的信出去,都不见回应后,心底就明白过来,她这是被放弃了。想到那个人的绝情程度,她禁不住苦笑。
从头到尾,她都是一颗棋子,亏她还自视甚高,以为自己会有些分量,实在是可笑。
是了,她没有按着他的吩咐,害死夏子衿。在他眼中,怕早就是个没用的人,现在,他会做出这选择也不奇怪。
但,她当初进宫,就下定决心为了哥哥报仇,不伤无辜,之前那个宫女已经是意外。她当初利用夏子衿进宫,已经是歉疚,再对她动手,良心上还是有些过不去。
夏子衿并不知道她因为这个原因没有对自己动手,从而让她逃过一劫。
查了几日,青莲的消息总算有了回应,只道是之前曾在林王府门口出现过,其他的,却是什么都查不到了。
夏子衿看了夏盛卿一眼,不由自主的皱眉,前世里,她是知道林王的野心的,但是是什么时候开始打算,她却是不清楚。
难不成,这么早就开始布局。那么,青莲是林王安插在宫中的棋子吗?
可林王为什么要对付月静安?这次青莲被攻击,林王府一点儿动静都没有,林王甚至同丞相站在一处,请求明圣帝按妖妃的名义处置她。
倘若,她真实林王安插在宫里的探子,林王这么做,又是为了什么?
夏子衿想的脑袋都疼,下意思的攥起拳头,在自己的脑袋上轻捶了两下,幽幽的叹了口气。
夏盛卿立刻抓住她的手掌,心疼的揉了揉她的脑袋,“想不出来就不要想了,为夫会派人继续盯着,可不许这样糟蹋自己。”
见他神情严肃的看着自己,好似她刚刚拿刀子自杀似的,夏子衿禁不住哑然失笑,乖巧的点头,“是是是,我知道了,夫君放心便是。”
夏盛卿刮了刮她的鼻子,“贫嘴。”
正说话间,就见一只信鸽扑棱棱的停在窗台上,扭头,梳理自己的羽毛。夏子衿抬眼看过去,眼前一亮,“是小葵来消息了,你快去看看。”
夏盛卿当即走过去,抓住信鸽,果真从它腿上扯下一封信来。
因着猜到这信定然是小葵写给夏子衿一个人的,夏盛卿将信件拿给她之后,就起身出门。
夏子衿将卷着的信件打开,看到小葵字里行间都在询问她身子可好,以及她准备赶回京城却被阿魏制止的愤慨,不由轻笑一声。
小葵这丫头,还是这般露毛,怀了八个月的身孕,还非要过来,若是在路上出了意外可就成了她的罪过了。还好阿魏这次没顺着她。
临到信件最后,小葵才不动声色的提了下夏盛卿最近的状况,只道是没有异样。
夏子衿倒是没料到她还会注意这个,不免有些哭笑不得。
她早就派人盯着夏盛卿,小葵此举,不免有些多此一举,还是叫她多注意自个儿的身子,别观察夏盛卿被发现,惹怒了对方,回头伤了她们母子。
想到这儿,夏子衿就高声叫馨儿进来。
馨儿听到声音,红着脸瞪了一眼正调戏她的真文,扭身走进屋子里,就见夏子衿准备下床,连忙上前去扶住她。
“扶本公主去桌子旁,替本公主磨墨。”夏子衿在她的搀扶下走到桌子旁的椅子上坐下,喘了口气,就添了后一句。
馨儿的视线不由自主的落到她手上那张皱巴巴的纸上,“公主是要回信吗?”
夏子衿点了点头,将手里的信纸叠好塞进袖子里,拿起毛笔,蘸了墨汁,给小葵回信。
而夏盛卿在出去后,就直接去了宫里,月静安经历过嬷嬷背叛的打击回宫后就一蹶不振,夏盛卿推开密道口的时候,她仍旧躺在床榻上,眼睛都不眨一下。
夏盛卿看着她直勾勾的看着屋顶,一副痛不欲生的样子,心口像是被滚烫的热油浇过,烫的生疼,缓步走到她跟前,坐在一旁的小凳子上,抓住她枯瘦的手掌,“母妃。”
月静安身子一震,犹如木偶一样一点点转过头,叹息一声,随即强颜欢笑,“盛卿,你来了?”
见她笑的比哭还难看,夏盛卿忍不住心酸,话语在嘴巴里转了两圈,还是咽了回去,半晌,才拍着她的手背安抚,“母妃,您别太难过了,您的身子还需要好好静养。”
几日不见,月静安脸上的肉都消失不见,骨瘦嶙峋的,光是看着,都忍不住心惊,眼窝发青,明显是几日未睡。
夏盛卿虽是晓的嬷嬷的死会打击到她,可没想到会有这么大的影响,一时间,各种滋味在心头徘徊,眼神变幻不停。
月静安抬首,眼珠子稍稍转动,就望见他眼底复杂的神色,以及脸上潜藏的歉疚,不觉愣了一下,反握住他的手掌,“母妃没事,你不用担心,只是这些日子吃不下,才瘦了些。”
夏盛卿说的不错,她还没有看到明圣帝死去,怎么能就这么死了,到了地底,都不好交代。就算夏盛卿不愿意光复前朝,但明圣帝仍旧是她的仇人。
她就是耗,也得耗到明圣帝归天。月静安面上闪过狰狞的表情,配上她现在的尊容,活像厉鬼。
夏盛卿并不晓得自己几句话就叫她又重新燃起斗志,见她精神好些了,一直紧紧攥着的心口才放松下来。他又陪着月静安说了好些话,瞧她似是困倦了,才起身告辞。
回府的时候,恰好碰到荣遇面色焦急的外出,他不由皱眉,刚准备前去询问,就见他人影一闪,拐进一个巷子里,跟着就不见踪影。
夏盛卿疑惑的看着他离开的方向,沉吟片刻,转身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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