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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戚三岁


“叔叔,我不知道这个水怎么打开。”女孩瓮声瓮气,语气里夹杂着委屈。

        “你把衣服穿好,我进来。”宁言抬手揉太阳穴。

        “嗯。”

        进到浴室,宁言便看到戚菀愣愣地站在浴缸里,顿时感动很无力,他实在不知道该怎样照顾一个三岁思维的女人。

        宁言来到女孩身旁,把她从浴缸抱出来,调节适宜的水温,再往浴缸放热水,待到水位合适时,关上水阀。

        “菀菀,等会我出去你把衣服都脱掉,进浴缸自己洗澡,旁边有沐浴露,洗好了,把新睡衣穿上再出来。”宁言不放心地叮嘱,“头发先别洗,等会我给你洗。”

        “好,谢谢叔叔。”戚菀乖巧地点头。

        “别叫我叔叔,叫我宁言。”宁言听这个和他年纪相差不大的女孩一直叫他叔叔,就觉得别扭,但又不好和现在这样的女孩计较。

        “可是这样很不礼貌诶,菀菀才三岁,叔叔都二三十岁了。”菀菀表示自己不懂,为什么要让她叫他名字。

        “……咳……”宁言握拳抵住嘴咳嗽,莫名觉得有点尴尬,他和三岁孩子计较什么,“我不怎么习惯,你以后叫我名字就好。”

        “好吧,叔叔说什么就是什么。”戚菀撇嘴。

        “我出去了,你好好洗澡。”

        “菀菀知道了。”戚菀对着他的背影做了一个鬼脸,“真讨厌。”

        浴室内,只剩下戚菀一人,她笨拙地解开实验服的扣子,踏入浴缸坐在里面,回忆妈妈是怎么给她洗澡的,她便有模有样的学起来,左搓搓右搓搓……

        “沐浴露和香香皂今天用哪个好

        毛巾浴帽刷牙牙水温刚刚好

        泼泼水来搓泡泡今天真是美妙

        大声唱歌扭扭腰我爱洗洗澡

        擦擦脸摸肚皮屁屁也要清洁到

        胳肢窝耳朵后脏脏都不能放过

        噜啦啦噜啦啦噜啦噜啦咧………”

        宁言坐在床边,听到浴室内传出的歌声,嘴角微微上扬。

        ……

        “叔……宁言,我洗好了,衣服怎么穿呀?”女孩纠结着该怎样称呼他,感觉叫名字不太礼貌,叫叔叔又要惹他不高兴。

        听到自己名字,宁言顿了一下,他第一次听女孩叫他名字。

        成熟的女声娇柔软萌,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还是因为女孩现在只有三岁的思维,他感觉到的却是娇柔软萌。

        “宁…言…”戚菀以为他没有听到自己的声音,又试探性地叫他的名字。

        “菀菀,你先把挂在门后的浴袍穿上。”

        “哦。”戚菀听话的从浴缸出来,把门上挂着的浴袍拿下来,穿在身上,她一向很聪明。

        “好长呀!”戚菀低头,扯着快要触及地面浴袍,“叔……宁言,我穿好了。”

        “那我进来了!”

        推开浴室的门,宁言看了一眼戚菀,长发湿漉漉的披散着,一双明媚的大眼蒙上了水雾,皮肤白皙光滑……

        等等,浴袍怎么是敞着的,她里面什么都没穿?

        很快宁言反应过来,霎时便转身背对着戚菀,耳尖脖子透着绯红,语气严肃,“把衣服穿好。”

        “宁言,你凶菀菀,不和你玩儿了。”戚菀嘟着嘴,自己又怎么惹到他了,她明明叫他名字没有加叔叔了呀!

        “你是女孩,我是男人,你把衣服穿好,遮住身体,不要敞开。”宁言很是头疼。

        “啊?哦。”戚菀低头拢了拢浴袍,双手环抱着胸,以免浴袍敞开,“好了。”

        宁言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就是不转身。

        一阵微风,潜进戚菀的领口,惹得她打了个颤。

        戚菀以为他没有听见,用手指勾住他的手指,在他耳后道,“宁…言,我好了。”

        宁言的表情极不自然,脸上透着淡淡粉红,还未全散尽。

        “你还是叫我叔叔吧!”宁言轻叹,隐忍地闭上了眼睛。

        叫宁言,她婉转娇柔的语调,他会不自觉地把她当慕她的女人,叫他叔叔,至少他还会觉得她是个孩子。

        戚菀不高兴了,甩掉被她勾着的手,“一会儿叫宁言,一会儿叫叔叔,到底要叫什么嘛?你就知道逗着菀菀玩儿,我生气了。”

        宁言无奈地转身,低头给她擦脚穿上拖鞋,“叫宁言吧。”

        反正她的确不是个孩子,只是暂时思维只有三岁而已。

        “哼。”戚菀把脸歪向一边,把嘴翘得老高,“抱我去床上,我要睡觉了。”

        “我先给你洗头,等会把头发吹干了再睡。”

        ……

        床头柜上的小夜灯,光晕很暖,是他特意微戚菀准备的。

        “宁言,你要去哪?”戚菀从被子里探出头看着把她放下准备离开的宁言疑惑道。

        “我去隔壁睡。”

        “不要,菀菀要你陪着睡,现在妈妈爸爸不要我了,你是不是也不要我了?”戚菀还沉浸在父母离开的悲伤中,她才不信那么宠自己的父母会丢下她自己一个人。

        “乖,你是女孩子,我是个男人,男女有别。”宁言听到她所说的,又原路返回坐到床边哄她。

        “那菀菀不当女孩子,叔叔…宁言,你陪着我睡好不好?我不想一个人睡。”她扑到宁言怀里,一把眼泪一把鼻涕染在他衣服上,她怕睁开眼他也不在了。

        “……”宁言轻轻拍了拍她的背,“好了,好了,我陪你睡,那你听话把睡衣睡裤穿上。”

        听到对方的妥协,戚菀离开他的怀抱,对着他重重点头。

        数月前,眼前这个女孩还冷清坚韧,面对他们眼里全是敌意和戒备。

        现在,没想到女孩小时候这么倔强粘人。

        “宁言,我只会穿裤子,不会穿上衣,以前都是妈妈给我穿衣服的。”戚菀鼓着腮帮子。

        天天在实验基地工作,从未有过什么实验让他束手无策,可是偏偏对上戚菀,他很是苦恼。

        是以照顾小孩的方式照顾她,还是以照顾女人的方式照顾她呢?

        花了点时间,戚菀才换上睡衣睡裤。

        “我去洗澡,你乖一点,好好睡觉。”宁言从透明的衣柜拿出自己很少穿的睡衣。

        “嗯,我等你回来。”

        宁言瞥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沐浴完,宁言从浴室回来的时候,女孩坐在床上,一双大眼睛看着他忽闪忽闪的,好像怕他走掉一样。

        戚菀:“宁言,你不准骗我,你答应陪我睡的。”

        “不骗你。”

        躺在床上,关上床头的小夜灯,宁言越发感觉不自在,他在心里骗自己,身边躺着的是个三岁孩子,而不是一个女人。

        黑暗里,感官往往最敏锐,她贴过来的身体,那柔软的触感,让他无法忽视,他又想到了浴室的那一幕,他实在无法说服自己戚菀是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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