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美丽如兰
“先生,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邱如兰问他。
诺伯踟蹰了一下,才道:“希普林。”
他并没有告诉她全名,又或者认为这样的回答恰到好处。
“哦。”邱如兰点点头,也没有过多追问,她咬了一口手中的糖葫芦,颇有些嫌弃的皱了一下眉,嗯,太甜。
“你很喜欢吃这个吗?”诺伯看她对糖葫芦一副爱不释手的样子,好奇问道。
“以前在北平的时候我就好这口,可是来了上海都不怎么见得着,方才恰巧瞧见了,不过说实话,上海人做的东西太甜,没有北平的好吃。”她道。
面前的女孩有一种大大咧咧的无拘无束,和邱月明是完全不一样的风格,如果刚才不是他心不在焉的开车,那么可能这样一条年轻鲜活的生命就要转瞬失去了。
想到此,他更加愧疚,于是道:“我再买两串给你吧。”
“不用了,我不喜欢这么甜的。”她说,转而,又想起什么,道:“对了,你刚才是不是要给我钱做补偿的?”
邱如兰毫不遮掩的伸出手,让诺伯一愣。
刚才下车的时候,他想去扶起地上的女孩,可在她抬起头的那一刹间,神似的五官,恍如让他见到了邱月明,于是那些第一次见面的美好回忆又奔涌进了脑海,他下意识的就想掏出纸币,可那个女孩却一转身盯上了街角的糖葫芦,他于是才给她买了一串糖葫芦。
“喂?先生?”邱如兰在这个失神的洋人面前晃了晃手。
搞什么,不是说洋人挺有钱的,真要谈钱了,不会这么小气吧。
“啊?”诺伯回过神,随即他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了几张纸币递给她,邱如兰数了数,又像不甘心似的瞟向他的钱包,诺伯随即明白过来,又掏出了2张给她,“现在够了吗?”
邱如兰嘟起嘴,勉勉强强的把钱塞进了口袋里,此刻饶是她再厚脸皮,也不好再问他要了。
“行吧,下次开车注意点。路上这么多人,你说你。”邱如兰埋怨道,然后转身就准备打道回府。
然而,在她即将要走的时候,诺伯却突然好奇的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邱如兰。”
他的心中一顿,好似猜到点什么,然后鬼使神差的问出了一句:“那你认识邱月明小姐吗?”
邱如兰愣住了。
她转过身,开始从头打量起这个陌生的洋人,一丝不苟的头发,笔挺干净的衣着,肃然沉静中却带了点温和的面容,和她见过的那些美国,英国人都多了些不太一样的感觉。
她的眼珠子转了一下,某一个大胆的猜测随即窜进脑海,所以,面前的这个洋人,不会就是——
“你就是她的那个老相好?”
“什么?”诺伯一歪头,他的中国话里好像没学过这个词。
“呃,没什么,没什么。”邱如兰讪讪一笑,但很快,她就嗅到了一丝机会主义的味道。
想她从北平迁来上海后,一直高不成低不就,各大舞会名流是参加了不少,可对于上海这个鱼龙混杂的圈子,她和她娘只能算是孤儿寡母,想挤进来还差得远,谬论还有一个拖后腿的哥哥,如今眼看着日子一天天过去,自己都快满十八了,还没个像样的姻亲,不说她娘,她自己都为自己的终身大事,捏把汗。
现如今,这送上门的捷径,难道要平白浪费掉?
思绪一转,她立马变了方才的态度,对面前的男人和颜悦色道:“邱月明,我怎么会不认识,她是我姐姐嘛。”
“你们果然是姐妹。”他的推测没有错,相似的五官,一样的姓氏,可同一姐妹,能被他用相同的方式遇见也是莫大的巧合了。
“你和我姐姐是朋友吧?真巧,之前我老听她提起你呢,你叫什么,希普林先生对吧?”
“等等,你说你姐姐经常提起我吗?”这让诺伯有点不可思议。
“对呀,有什么问题吗?”邱如兰转了一下脑瓜子,琢磨着自己有哪里说错了?莫非,这不是你情我愿的事情?他俩之间是强取豪夺吗?
“她,她真的有这么做吗……”他带着一点期待问道。
“呃,这个,这个,也不是经常,就是偶尔,偶尔也会提嘛。毕竟像先生你说你长得这么帅,又这么有钱,她——”
“等等,我看上去像很有钱的样子吗?”诺伯再次不解,邱月明会这么说他?
出七千美金包养邱月明的难道不是他吗?这个洋人在这时候装什么蒜。邱如兰心里咕哝道。
“反正,姐姐就是和我说了很多关于你的,这样,你要想具体知道,不妨去我家坐坐,顺道喝杯茶,到时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可以再好好跟你说说。”
呃……”
诺伯并没有想好,但邱如兰就立马勾上了他的臂膀,半推半就道:“没事的,没事的,我家人都很客气的,去坐坐呗,不打紧的。”
到了邱如兰家,入眼便是精巧的小洋楼,这让诺伯十分不能理解,如果邱月明真的住在这里,那么她又何必去百乐门上班?
可面前女孩的容貌骗不了人,他确实在她眉眼间看到了与邱月明过分的相似。
“里面请吧。”邱如兰道。
随后便招呼着家佣上茶,与此同时,赵筱娥也看到了屋内莫名多出的客人,还是个金发碧眼的洋人。
她将邱如兰扯到一旁问道:“这谁啊,你弄回来个洋鬼子?”
“娘,你女儿的机会来了。”
“什么机会?”
“不知道了吧,这人是德国来的,有的是钱。”
“你确定吗?”
“我就问你,肯为了一个女人,花七千美金,这算不算大方?”
“真的?这个人?”
邱如兰肯定一点头。
赵筱娥听后,也很快换上一副灿烂的笑容,“这位是德国来的先生吧?快坐。”
“你好。”诺伯见到了赵筱娥,他猜测着也许是她们的母亲,但奇怪的是,这位夫人的面容又和邱月明截然不同,这让他无法理解。
“诶呀,上什么茶,上咖啡。”赵筱娥见家佣端上茶,责怪道,邱如兰见状道:“我来吧。”
说着,她赶紧撤了茶下去泡咖啡,只是经过邱如芝身旁时,邱如芝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平日里颐指气使的妹妹居然还有亲自动手的时候,于是,他把目光瞥向了客厅内说话的人。
洋人?他的精气神瞬间起来了,仿佛感觉要发生什么有趣的事情。
“敢问,先生,是怎么认识我女儿的?”
“是因为我的车子差一点碰到她,很抱歉。”
“哦,是这样呐,那你和我女儿认识多久了?”
“认识……”他停顿了下来,突然像陷入某种美好的回忆中迟迟不愿醒来,“从我来中国的第一天起就认识她了,那时,她跌坐在我的车前,我想去扶起她,可当她抬起头时,眼睛是那么的干净美丽,就好像夜色里的星星。”
邱如芝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这是他那个妹妹吗?为什么他觉得哪里不对劲呢?还是洋人的审美向来独特。
赵筱娥瞪了邱如芝一眼,随后又问道:“那你来中国应该有段时间了吧?”
“是的,但很不凑巧,我一直在武汉,所以,其实我们并没有见过很多面,但是,这不妨碍我去记住她,记住她的每一次模样。”想起他心上的那个姑娘,诺伯轻轻笑了。
“是这样呐,那你现在武汉做什么呢?”
“我在军部,她没有告诉你们吗?”
“你是军人?”赵筱娥立马反应过来,随后她又像意识到了什么,武汉是国军的驻扎,那么面前这个德国人是顾问军官?
诶呀,那还真是条肥羊呢。
“不知你今后有什么打算呀?”
“打算?”
“就是你和我女儿。”赵筱娥解释道。
诺伯垂下目光,“我不知道,可能也许,她并不是很愿意见到我,又也许她有更好的选择,所以我要回武汉了。”
“什么?这就要回武汉了。你们之间是产生了一些小矛盾吗?唉,年轻人嘛,谁没有点别扭,多大事情,过一阵就好了。”
“不,是……”诺伯没有再说下去,又也许是他不知道如何表述,他选择了沉默。
“没有多大的事情,如果这里头真有什么误会,改明儿我说说她,让她给你道个歉,我这个女儿,她就是被我娇生惯养,宠坏了。”
“不,她不是,事实上,她是我见过最迷人的女孩。”
邱如芝再也控制不住,倒在沙发上,捧腹大笑出声。
诺伯奇怪的看着这个少年,他实在不理解发生什么了,难道他的话有这么可笑吗?
“邱如芝,你给我回房去!”赵筱娥喝道。
邱如芝边笑边从沙发上起身,最后临走还不忘丢给诺伯一个多多反省的眼神。
“让您见笑了,别理他,我们继续。”
虽然在诺伯的眼里,这一家子多少有些奇怪,但因为邱如兰的原因,没有多想。离开时,邱如兰的母亲还一再邀他在上海多留几日,这一家子热情得可以说实在让他难以招架。
晚间,邱如芝敲开了邱如兰的窗户,趴在边上问道:“白天,你是怎么忽悠那个德国佬的?”
“谁说我忽悠他了,你没看见人家对我一见钟情,再见倾心吗?”
邱如芝没憋住笑,“拉倒吧,你什么德行我不知道,还眼睛美丽如星辰,他说的是你吗?除非他瞎了。”
“邱如芝,你还是不是我哥哥呀,你就不能盼我过得好点。我告诉你,这回你要再敢坏我事,看我不弄死你!”
“切,谁怕谁呀!”
“你等着!等我去了德国,到时只怕你想求着见我我都不见你!哼!”说完邱如兰“砰”的一声关上了窗户。
邱如芝也啐了一声转身离开道,“拉倒吧,还想着去德国,美得你!”
杨公馆里大太太对邱月明已经冷淡了好多天,好像自多米尼克先生的事情后,大太太就近乎对她不抱希望了,但又也许是因为大太太有了新的目标?
邱月明看着屋子里那个勤快忙碌的身影,仿佛看到了当初的自己。
“陈姑娘,别干了,这些事哪是你干的,自有下人去做。”金姑姑忙过来夺过了她手中的鸡毛掸子,劝道。
“没事,我闲着也是闲着,帮你们做点事情心里才舒坦些。”
陈晓雅是前些日子被大太太从租界外地痞手中救下的女孩,听说也是从北方逃难过来的,不仅年龄与邱月明相仿,就连容貌都生的出类拔萃。
邱月明自然知道大太太打的什么主意,她想上前给这个女孩提个醒,可苏曼曼拦住了她。
“你要做什么?现在她可是大太太的新宠,你要再搅黄了她的事情,她可真没好果子给你吃了。”
“可我不想看着她——”
“是吃这碗饭的你挡也挡不了,不是吃这碗饭的你留也留不住。别瞎操心了。”
听了苏曼曼的话,邱月明到底没有上前去。
只是晚间的时候,听到大太太说过几日便要带她出门去会客,她终究还是没有忍住,敲响了陈晓雅的房门。
“邱姐姐,这么晚了还没睡?快请进。”
“不了,我只有几句话和你说。”
“什么事情?”陈晓雅的目光清澈,单纯的问道。
“如果大太太要带你去见谁的话,你要是不想去,就直接说,别委屈了自己,知道吗?”
陈晓雅茫然看着她,像没有理解。
“大太太人这么好,想必她的朋友也不会差到哪里去的吧。”
“不是,大太太她其实,不是你想的那样,总之,你还是早点找个职业就从这里搬出去吧。”邱月明不知如何告诉她,只能委婉的劝道。
“可是,现在这种乱世,我一个弱女子能找到什么职业呢?再说,我要是现在出去,租界外……那些地痞们也不会放过我的。”说罢,陈晓雅落下泪来,一时很是楚楚可怜。
“那你在租界内找个事情做也行,总之去哪儿都好,就是别待在这里。”
“邱姐姐,我不像你们读过书,会洋文,我是北方的穷人家出生,父母也没什么能耐,如今我能被大太太收留已经很感激了。”陈晓雅说。
“你怎么……就是不能明白我的一片苦心呢,我是为你好!”邱月明恨铁不成钢道。
“但是我现在真的不能出去。你知道吗?日本人最近到处在搜罗年轻漂亮的女子,凡看中的直接抢走,不从的便抓回宪兵队,你这会让我出去不是把我往火坑里推?”
“日本人在搜罗漂亮女子?”
陈晓雅点点头,道:“听说最近日本有个什么重要人物要来到上海,我就是被那几个地痞看上,才要把我抓了献给日本人去领赏的。”
“重要人物?”
莫非松田理慧子走后,这上海还会再出现一个更棘手的人物?
邱月明蹙了蹙眉,心下虽有疑惑,但到底日军平日也没干什么光彩事情,所以没过多久这句话便被她抛在脑后,但令她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这却恰恰是危机来临的开始。
周末,当她步行在南京路一排琳琅满目的成衣店里挑选衣裳时,就已经能察觉出街道上的日军巡逻兵比较之前明显增多了不少。
当然,更显眼的是那群巡逻兵在经过她的身旁时,那毫不遮又肆无忌惮的目光。
邱月明虽然对此异常的厌恶,但同时因自己的身份又第一次多了些庆幸,毕竟如果上海滩的第一交际花莫名失踪,也足够引起娱乐界的一片哗然。
不过,现下却有人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
“你们做什么,我警告你们别过来!你们别过来!我可是有人的!”在路过巷子的一角,传出急切又恐慌的女声,而那声音中居然带了几分熟悉。
她停下脚步回过头,只见那少女乌油油的两根麻花辫从肩侧垂下,一袭灰白衣裙甚是葱嫩稚气。
而当她看清楚面容后竟又多了几分诧异。
这个打扮着一身学生气的女人是邱如兰?她何时这么素简了?
“我告诉你啊,我真的有人,你们最好别动我……”邱如兰退到墙角,一脚踩滑,跌在了地上,无路可走,而两个日本士兵却紧逼不舍,不肯放过。
周围走走停停了不少人,可都没有一个敢停下管日本人的闲事,邱如兰眼看危在旦夕。
邱月明正犹豫着该不该上前帮她一把,这时,不远处的一个男人穿过马路过来,朝那两个日本兵喊道:“hey!whatareyoudoing!stop!”(喂,你们在做什么?快停下!)
日本兵在见到那个洋人后,顿时停下了脚步,犹豫着该不该上前。
“getoutofhere,ori"llphoneyourembassytoyourbadbehavior!”(离开这里,否则我将把你们糟糕的行为致电你们的大使馆)
两个日本士兵虽然不能听懂英文,但奈何对方强烈的语气和金发碧眼的样貌,使他们不得不忍耐下来,最后收起枪支,悻悻离去。
“你还好吗?”诺伯手上拿着两串糖葫芦,他没想到刚离开了一会儿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好像摔到了脚踝,站不起身了。先生,你可以扶我下吗?”邱如兰伸出手的模样甚是可怜。
“我送你去医院。”他将糖葫芦递给邱如兰,顺势从地上搀起了她。
只是二人转身的同时,也见到了巷口的邱月明。
邱月明定定的看着他们,脸上即使无波无澜,她的目光却有一种凝固住的停滞,又带着一丝悠远深长的探询。
邱如兰也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她。
愣住片刻后,她很快反应过来,扯出一抹惊喜之笑,“二姐呀!这些天你怎么都没回家,我和娘可担心你了。你说你,大家都是一家人,还闹什么脾气。”
说罢,她讨好的上前想去拉住她的手,可邱月明一个后退甩开了她。
“诶呀!”邱如兰重心不稳,再次向后倒去,诺伯眼尖很快扶住了她,但邱如兰却顺势亲昵的勾住了他的腰。
红艳艳的糖葫芦,藏青的学生袄,纯白的裙子,还有邱如兰干净明媚的笑,当一切落在眼里时,邱月明不禁向后趔趄了一步。
她在恍然间似乎猜到了点什么,又像不愿面对的真相,她转过身,奔跑着逃离了那里。
诺伯松开扶着的邱如兰,他定定的看着邱月明离开的方向,一时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如此不希望见到他了吗?还是他给她带来了无尽的烦恼?
也许,他真的该走了,该彻底离开上海了。他闷闷地,任凭邱如兰的摇晃都没有说话。
邱月明捂着无法克制的哽咽,跑了很久。
她怨恨为什么上校先生还留在上海,怨恨为什么要让她看到事实的真相,感情的假面。
在假面下,原来他喜欢的从来都不是她,他喜欢的只是一个形象,一个合乎他心目中完美东方女性的形象。顺长的柳眉,乌油油的长辫,在清风吹拂中带有学生气的笑,这样一个形象从来都不是她一个人的专有,可以是任何一个姑娘,任何一个人。所以,他才可以拒绝她对婚姻的期待。
“邱姐姐,邱姐姐,你等等我嘛!”和她同来的陈晓雅忙追赶上来,她见到了刚才那一幕,但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看到邱月明低着头眼眶微微泛红,心直口快道:“你哭了?”
邱月明摇摇头,不想回答她。
“害!有什么大不了嘛,你是不是认识刚才那两个人,是不是你被那个男人骗了?没有什么的,俺娘说了,天底下三条腿的□□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还不容易,况且你长的这么漂亮,担心个什么。”陈晓雅道。
继而,她瞟了眼邱月明又道:“不过话又说回来,男人都是一样的根性,你一心一意的欢喜他,为他着想,他未必就能把你当回事,没准呀,他就是抱着玩玩的心态,心里头压根就没你。尤其这种外来的洋人,就喜欢找咱们中国的姑娘陪他玩,等兴趣一过,他拍拍屁股回国去,谁还管你生死。说得好听,什么西洋绅士,我呸,我要是你,被我逮着机会,我就狠狠地报复他,我——”
“别说了!”邱月明道,陈晓雅的话如同一根针刺句句戳在她的心上,她加快了步伐,不想再听下去。
“诶,我这都是为你好,邱姐姐。”
晚间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萧索的寒气,而远处正朦朦胧胧下起霜雾,一束微弱的灯光冲破雾气,汽车停下,上头下来一个纤瘦的身影,那人的模样不甚分明,影影绰绰。
梅花堂46号的门打开,那人踩着无声的脚步走了进去。
“しょうさ。(少佐)”武田一郎站的笔直,恭恭敬敬的对他致礼道。
那人解开厚实的深色披风,悠悠开口,才发觉原是个女声。
“武田君,东京一别,两年了别来无恙。”
“少佐のお気遣いに感謝して元気です。(感谢少佐的挂念,我一切都很好)”
“说了多少遍,这里是在中国,要说中文!你只有把自己全身心的融入这片土地上,你才能成为主宰这片土地的主人。”女人警告他道。
“是……我滴中国文,不好,少佐原谅……”
“你还真是没有长进。难怪这么多年了还在老位置上。”随后女人伸出了手。
武田一郎递给了她两张照片。女人扫了一眼,指着其中一张道:“松田的失败就是因为这个女人?”
“是。这个女人是上海有名的交际花,听说她还和一个德国人的关系非常密切,她——”
“我见过了。”女人打断了武田的话,道,“一个空有美貌却一无是处的女人,松田的失败真让我觉得愚蠢至极。”
随后她又指着另一张照片问道,“那这个女人又是怎么回事?”
“这个女人据说是一名国民政府特工,但遗憾的是松田少佐一直没有找到。”
女人盯着照片上模糊的身影思虑片刻后道,“还真是糟糕,我那个蠢姐姐,来到上海这么长时间,就围着一个交际花转?她还真是令老师大人失望呢。”
“那个女人听说和国军校尉还有联系。”武田提醒道。
女人不屑笑了,“难怪,被爱情迷惑的女人呐,总是容易失败。对了,伊藤公子什么时候过来?”
“这,上头没有说,但我们已经在加紧准备,我们一定不会——”
“你们的那些准备我已经知道了,但武田君,我必须要提醒你一句,女人有时候可以用来做平步青云的工具,但有时候也可以化作杀人不眨眼的利刃,你可要小心。”
“呃……”武田一郎一时说不出话来。
“行了,交际花的事情我很快就能解决好,至于另一个女人,那个尚未露面的特工,这才是你们要关注的重点。当然,如果你表现好,我很快就可以送你一份大礼。”
“大……大礼……”武田一郎受宠若惊。
女人扫了眼手中的两张照片,目光最后落在了邱月明的笑容上。
看来,如今只有靠她去给松田善后了,她这个办事糟糕的蠢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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