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三十二章

“把她的饭给端过来，就该让她饿着。”

        近年来随着国外势力的涌入，越来越多的国人喜欢西式建筑，王家小少爷就最喜欢西方那一套，这不，他最爱呆的地方统统都给改成了洋房。

        应如柔坐在椅子上，勺子有一下没一下地在碗里搅着，就不见她吃一口

        一旁的婆子看着她这样糟蹋燕窝，巴不得替她一口给喝完，听到她说的话，用力拍拍掌跺跺脚，“少奶奶，您跟她计较个什么，个小丫头片子而已，难不成还能跟您争跟您抢不成。”

        “小丫头片子？可不吗，不是小丫头片子我还不紧张了。”应如柔将勺子一扔，狠狠地靠在靠背上，“赶紧的，不端过来，惹得我不高兴了，看你们有没有好果子吃。”

        婆子听到这话，只好诺诺答应了，赶到厨房那，让厨房里头的下人把柳二那份饭给端来，还交代下人柳二要讨吃的的时候，谁也不准给她。

        谁不知道王家小少爷最喜欢的就是这应如柔，多少年了都没腻，王家小少爷没成婚，听着旁人叫应如柔作少奶奶却从没阻止过，保不成这应如柔是真能嫁入王家，谁敢得罪她呀。

        这栋洋房总共住着两个人，一个是应如柔，在这住了七年了，另一个就是刚来的柳二，王小少爷平时不住这，住在旁边那院。

        下人倒挺多，厨房里就有七八个，园丁两个，给应如柔使唤的婆子有两个，其中一个前段时间被叫回本家帮忙，另一个就是现在端走柳二饭菜的这个，而柳二身边也新调了两个婆子过去。

        “少奶奶，这下总该高兴了吧。”

        将柳二那份饭菜端到应如柔身边的婆子说。

        应如柔轻轻地扫了那饭菜一眼，不轻不重地说了句，“行了，下去吧。”

        婆子得到命令总算松了口气离开应如柔的房间，离开后狠狠瞪了应如柔的房门一眼，嘴里小小声地骂道：“得瑟什么呀得瑟，还不是个万-人-骑。”

        等婆子离开了，房间内总算归于安静。应如柔走到窗边，远远眺望着其中一间屋子，她长而浓密的眼睫毛如蝴蝶振翅般颤抖了一下，眼神满是复杂，深吸一口气后，她将窗帘拉上，往床上猛地一躺。

        “嘶——”这用力地一躺撞到了伤口，应如柔坐起来将她的裙子拉起来，看向后腰，满是一道又一道的红痕。

        应如柔再次躺下，看着天花板，小小声地骂道：“畜生。”

        惹得应如柔开窗嫌吵骂人的两个婆子，轻手轻脚将柳二带到洋房的一个房间后，只留了句“在这等着”后，就又消失了。

        只有一个人在的空间，柳二放松了不少，从进了王家开始，她就有心观察周围，可管家走得急，她什么都没观察出来，只看出个富丽堂皇和眼花缭乱出来。

        柳二寻思着自己是小少爷的陪玩，那这里应该是小少爷的房间了，知道房间里头没人，她在房间里四处走走，也不敢乱碰，她悄悄掀开房间最里头的帘子，发现帘子后面是个浴室，浴室里有个大大的玻璃全身镜。

        柳二哪见过玻璃全身镜这种东西，她好奇地走到全身镜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咯咯咯地笑起来。她捏捏自己的脸，镜子里的她也捏捏自己的脸，她扯扯自己的头发，镜子里的她也扯扯自己的头发。

        太有意思了！这比小溪还清楚呢！柳二这时候才有了些小孩的感觉，对着一面镜子玩得不亦乐乎。玩着玩着，她就听到刚刚带她进这里的婆子喊，“跑哪去了！”

        柳二这才后知后觉自己玩太久了，她讪讪地从浴室里出来，挠挠脸，“我在这。”

        婆子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指着柳二刚进门站着的位置骂道，“叫你呆在这你乱走什么！”

        柳二抿抿唇，低着头正要往婆子方向走，两个婆子就提着水往浴室去，几桶热水倒进木桶里，白白的热气往上蒸，一下就让木桶旁边的全身镜蒙上一层水汽，两个婆子又让柳二站着别动，其中一个婆子去借冷水，另一个婆子打开了衣柜从里头，在里头左右翻，翻到了一件白色的洋裙。

        接好冷水的婆子将冷水也倒进木桶里，在另一个婆子准备和洋裙相搭配的饰品时，接冷水的婆子将柳二推进浴室，将帘子一拉，就开始剥柳二的衣服，跟给香蕉剥皮似的，那叫个快狠准，柳二连拦都没来得及拦。

        “赶紧进去洗澡，你都多久没洗澡了，这味道。”婆子厌恶地拿拇指食指拎着柳二刚脱下来的衣服，眉头紧紧皱着。

        柳二猛地涌上一股自卑，她边抬起手臂闻边顺从地进了木桶里，天气冷，她是好几天没洗澡了，可她每天都会拿布擦擦身体，她之前从没觉得自己身上有味道过，可现在，她这么一闻，总感觉就是能闻出味道来。

        一种强烈的不适从眼眶表现出来，她觉得眼睛干干的刺刺的，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婆子拿了个肥皂和布塞进柳二手里，“拿这些洗，洗久一点，最好是能把味道都染到身上去，听见没？”

        柳二硬是从喉咙里挤出来应答，等婆子走出去后就开始洗澡了。她看着手里的肥皂，是西洋货，还有股甜甜的香味，她凑近肥皂闻一闻这甜香，还没忍住悄悄舔了一口，发现舔起来没有糖味后，呸呸了两下，总算开始认真洗澡了。

        洗完澡，身边没放衣服，她又不敢穿回自己原本的那套，只好喊人，“有人吗？我洗好了。”

        帘子唰的一下又被打开，出现的竟不是两个婆子，而是一个陌生的二十多岁的男人。

        柳二茫然无措地在木桶里缩成一团，打过肥皂后的水说不上多清澈，但能看到的还是能看到，只见男人不仅没走出去，还直接走到柳二身边，抬起柳二的下巴左右看了看，“你就是新来的吧？”

        “瘦了点，模子倒是不错。”男人力道有点大，柳二被迫仰头，手抱着膝盖的动作不由地松了松，她这时感到害怕了，眼眶都有些红了，就像只白兔一样，看起来可怜巴巴的。

        阿娘说身子是不能随便被人看到的，柳二畏怯着，“你，你是谁？”

        “阳阳，你来，老师给你带了好吃的。”

        今天上早操的时候，麦扬阳依旧用着同样的借口不肯去出操，杨老师也还是呆在班上，除了他俩之外教室里还待着一个小男孩，他昨天在家骑自行车摔到了膝盖。

        杨老师的声音神神秘秘的，麦扬阳不由自主地被杨老师神秘的语调所吸引，好奇地走到杨老师身边。

        杨老师合在一起的双手摊开，里面放了糖果和巧克力，麦扬阳瞪圆了眼，原地跳了两下，激动地不得了，她喜欢吃糖果和巧克力，她问道，“老师，这些都给我吃吗？”

        杨老师点点头，“当然，老师最喜欢阳阳了，只给阳阳带零食，不过阳阳一天吃能吃两个，不然会蛀牙的。”

        麦扬阳捧着自己的脸，仿佛已经蛀牙了一样，她是爱美的孩子，自然不希望蛀牙，就算很喜欢吃，也只能忍着，她听话地点点头，指着其中两个说，“那我今天想吃这两个。”

        正好指着一颗彩色糖纸抱着的糖果和牛奶味巧克力，杨老师眼神暗了暗，指着另一个巧克力说：“为什么不吃这个呢？”

        麦扬阳指着包装上的两个字，认认真真地说：“老师，你看这里写着坚果还画了坚果的图案，爸爸妈妈不给我吃坚果。”

        “为什么不能吃呢？”杨老师佯装好奇地问。

        幼儿园的小孩哪里懂什么叫过敏，再说上一次吃坚果的记忆也早就忘光了，她根本不记得自己吃坚果会皮肤痒的事情，只是很听家长的话，将家长说的每一句话都牢记于心罢了，麦扬阳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呀。”

        “那你想吃吗？”杨老师一步步地诱导麦扬阳，就像赶海人瞄准目标在沙子上挖个洞再往上撒盐将目标从沙子里赶出来，就像猎人一步步将猎物往一个方向赶。

        麦扬阳稚嫩的小脸满是纯真，她思索了一下，口水都咽了咽，但还是摇摇头，“我不想。”

        “真的吗？”杨老师将包装撕开，掰了一半放进自己嘴巴里，作出一副很美味的表情，另一半捏在手里摇了摇。

        麦扬阳的目光就跟着杨老师摇动的手左右看，心里满是纠结，看起来真的很好吃的样子，她也好想吃呀，为什么爸爸妈妈不给她吃呢？

        麦扬阳脑海里蹦出总是说话不算话的爸爸妈妈，一瞬间就气鼓鼓的，爸爸妈妈总是说话不算话，那她也要说话不算话，就算她答应了爸爸妈妈不吃坚果，她也要吃。

        “好，好吧，那老师你要帮我保密哦？”

        “老师之后也有一件事想要你帮我保密。”杨老师的嘴角又勾起那阳光爽朗的笑容。

        麦扬阳用力地点点头，眼里满是纯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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