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 你这都什么毛病?
宁贺坐在半月靠垫之中,说道:“之前只是听人说,这半月靠垫十分舒适,现在这么一坐,发现这半月靠垫能在这么短时间里就那么出名,果然有些道理。”
万宗业说道:“这是自然,出名总是有出名的道理。
宁大人想想,这个垫子若是出现在明日的宫宴上,是不是也会受到众人的肯定?光禄寺也好,宁大人也好,都会受到赞誉。”
宁贺心中暗道,若是能出现在宫宴上倒真的是好的,可惜根本不可能。
这宫宴明日晚上就要举行了,宫宴上有一百多个座位,只有一天的时间,他哪里能在一天之内弄出百来只半月靠垫?
他熟识的商户中,也有开绣坊的,但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在一天之内,制出一百多个半月靠垫来。
宁贺坐在半月靠垫里,摆摆手说道:“这宫宴就在明日晚上,宫宴上需要一百来只半月靠垫,一时之间,哪里去弄一百多只这样的半月靠垫?”
万宗业呵呵笑道:“若是宁大人真的有意,万某倒是有法子。”
“你有什么法子?”宁贺问道。
“呵呵,万某在刚进京城的时候,就在京城里盘下了一间绣坊,如今这绣坊中,正好有一批半月靠垫。
要是宁大有意,不妨同万某做笔生意,从万某手里采买这批半月靠垫,”万宗业说道。
“哦?你有多少只半月靠垫?”宁贺问道。
万宗业用手比划了一个一,又用手比划了一个五,说道:“不多不少,真好一百五十只。”
宁贺小眼眯了一下说道,“万老今日请我吃饭,原来是为了同光禄寺做生意。”
万宗业哈哈笑道:“宴请宁大人当然是为了结交宁大人了,但若是顺便可以做成一笔生意,把万某何乐而不为呢?”
“你这半月靠垫和珍珑棋馆的,一模一样?”宁贺说道。
万宗业说道:“不满宁大人说,珍珑棋馆的半月靠垫就是从万某这里采买的。
珍珑棋馆从我手里采买了走了一部分,现在我手里还剩下一百五十只。
若是能同光禄寺做生意,那便是万某的荣幸了。”
宁贺沉吟了一会儿,喝了一小口酒,却是不说话。
万宗业接着说道:“呵呵,要是宁大人不愿意,万某当然也不会勉强,左右就是一百五十只半月靠垫罢了。
明儿我去问问珍珑棋馆,剩下的一百五十只靠垫,他们要不要了。
这半月靠垫现在那么收欢迎,想来,珍珑棋馆应该是会要买的。
就算珍珑棋馆不买也无妨,京城里有那么多开门做生意的茶馆酒楼,这一百五十只靠垫总是可以卖出去的。”
宁贺又喝了一口酒,若有所思。
万宗业接着说道:“买卖不成仁义在,宁大人,来,来。吃菜,喝酒,生意成不成是一回事,万某对宁大人的敬意是不变的。”
宁贺抬头问道:“一百五十个半月靠垫,明日上午,能不能交货。”
万宗业微微笑道:“明日一早就能交货了。”
“好,”宁贺说道,“布置好宫中的宴席,是光禄寺的职责所在,既然这半月靠垫,有这诸多好处,我作为光禄寺少卿,也没有拒绝的道理。”
万宗业说道:“宁大人兢兢业业,实在是让人钦佩啊。
那我们就好好详谈这笔采买。”
“好。”宁贺说道。
两人举杯,喝了一口酒,便开始谈论这半月靠垫的采买事宜。
——
深夜,这万宗业绕道回了定安侯府。
他将脸上的妆容洗净,露出了光洁年青的脸庞,又将头上斑白的假发去了,露出乌黑的青丝。
卸了妆的万宗业,分明就是刚刚过而立之年的定安侯府幕僚,宋修书。
卸完妆,他走进了定安侯府的书房。
“侯爷。”宋修书躬身行了一礼。
“起来,事情办得如何?”乔安龄问道。
“回侯爷,鱼儿上钩了。”宋修书说道。
乔安龄勾了勾唇。
——
第二日一早。 宋修书重新乔装打扮了一番,又从一个三十来岁的幕僚,摇身一变,成了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 他领着一个车队,去了光禄寺衙门。车队中,每一辆车上都装满了半月靠垫。
光禄寺中,宁贺听到衙役通传便走到衙门口。
“万老,今日竟然亲自来送货了?”宁贺说道。
“第一次向光禄寺供货物,自然是要慎之又慎的,万某岂敢怠慢?”万宗业说道。
“呵呵,万老辛苦了。”宁贺说道。
两人寒暄了几句,万宗业便凑近了宁贺:“谈不上辛苦,万某也是赚银子,希望以后有更多的机会同宁大人合作。”
说罢,他便趁旁人不注意,悄悄把几张银票塞到了宁贺的手里。
宁贺心里神会,将银票收了过来,趁人不注意,放到了自己的袖带里,他笑道:“好说,好说。”
塞好了银票,万宗业便退开了一步说道:“宁大人,这些半月靠垫应该在哪里卸货?”
宁贺只指了几个衙役,帮着万宗业车队的人,把这批货卸下来放到光禄寺的临时库房中,以便一会儿运到宫中去。
货卸好之后,宁贺和万宗业又随意的说了几句话,万宗业便告辞离开。
待万宗业离开以后,宁贺找到一处无人的所在,将刚刚收到的银票从袖带里拿出来。
他看了看面额,再数了数张数露出满意的神情,重新把银票叠好放回袖袋之中。
——
年关将至。
还有几天,就要过年了。
两家珍珑棋馆都做了一番布置。
门口门楣处,挂出了一对儿大红灯笼,双福面大门两边的对联,也换成了过年的对联,来应个景。
棋馆的大门,还有雅间的门上,都倒着贴上了“福”字。
大堂和雅间里,也都摆上了一些应景的摆设。
苏芝如和苏承庭,这几天忙着过年所需的年货。宁仪韵也采买了许多干果蜜饯,准备过年的时候吃。
整个珍珑棋馆,都在热热闹闹的为过大年做准备。
这天早上起身之后,宁仪韵想着好几天没有去中常分馆看看了,便寻思着去一趟。
近日,中常分馆慢慢的走上了正轨。中常分馆有苏承庭和梅香雪管着,一切有条不紊,宁仪韵便放下心来。而隆升街的老馆,还没有掌柜,所以,宁仪韵这几日就多顾着老馆,没有再去中常分馆。
今日,宁仪韵想着好几日都没有去中常分馆了,现在年关将至,她想在过年之前,再去一次中常分馆。
辰时的时候,宁仪韵出了门。
脚还没有踏出珍珑棋馆的大门,她就迎面碰上了来找她的乔安龄。
“安龄,你来了?”宁仪韵道。
“嗳,过来寻你说说话,”乔安龄道,“都好几日没有见到你了。”
宁仪韵听他话说的亲密,便嗔了一眼:“哪有好几日了?”
“五日了,”乔安龄说道。
宁仪韵心道,他们确实已经好几日没有见面了,其实她也是有些想他的,便点头应道:“知道了,你随我进来吧。”
至于,她刚才打算的去中常分馆……明日再去吧,晚一日也无妨。
“恩,”乔安龄浅浅一笑,“走吧。”
如今,他已经摸清了她的作息习惯,她要么起身之后,还是呆在棋馆之中,若是要出门一般都会在辰时左右。
他只要在早上辰时之前,到珍珑棋馆找她,必然能找到她。
他每天一大早就要上早朝,通常下朝都在辰时之前。
若是他一下朝,就往珍珑棋馆赶,就能赶在辰时之前到珍珑棋馆,那就一定可以寻到她。
宁仪韵点了下头,带着乔安龄就往大堂的楼梯口走。
乔安龄却是顿住了脚步,不肯再往前走。
宁仪韵回过头,疑惑的问道:“怎么了?”
乔安龄快速向宁仪韵走了两步,凑到她跟前,凑近了说道:“今儿日头不错,天气也比昨日暖和不少,不如我们去后院的竹林走走。”
宁仪韵一抬眸,就见乔安龄眉眼间带着的春风。
他和她只要一进小竹林里,他哪次不是逮着机会就亲她?
宁仪韵看着狭长瑞凤眼里的春情,就知道他脑子里在想些什么。
她心中又好气又好笑,正待要说什么,突然手里多了个东西,暖融融的。
是乔安龄趁没有人注意,偷偷塞到她手里的。
“这个手炉你拿着,若是觉得手冷,就握在手里,若是手不冷,就放到袖袋里,或者怀里,”乔安龄说道,“不过今儿日头好,走到竹林里,也不会觉得冷。”
宁仪韵握了握手里的手炉,手炉不大,她正好可以一手握住,手炉散发着温热,她的手便立刻热起来,身上仿佛也更暖和了。 心里也是一暖。 再看他时,觉得他眉眼间的春意,也是柔情似水。
她叹了一口气,她不忍心拒绝他,便点头应下:“走吧,我们去小竹林。”
两人说着便从后门出了大堂,进了后院的小竹林。
虽然在室外走动,但是宁仪韵并不觉得冷。
虽说已是严冬,但是今日的日头着实不错,阳光明媚,也没有什么风,是冬日里难得的一个暖和的天气。况且,今日宁仪韵穿的也厚实。
今日她穿的是一件貂皮大裘衣。
她用余光瞥了一眼身边的乔安龄,他今日穿的竟然也是紫貂大裘,深棕色之中隐隐透着深蓝的光泽,但是像和她约好了一般。
紫貂大裘,将他整个人衬得刚加英伟不凡,宽阔的肩膀,劲瘦的腰身,腰下窄臀长腿隐在大裘之中。
身姿英伟不凡,气质温润玉如,举手投足之间,高贵淡雅。
宁仪韵想到了,那日夜里在翠云山上,她见到了他衣衫底下露出小半的胸肌,脸上不由的一热。
不敢想得更多,她收回了目光,心中却满满都是欢喜之意。
进了小竹林,还没有走几步路,乔安龄的手便钻进了宁仪韵的袖子里,将她的手握住。
乔安龄最喜欢这样用自己的大手整个的包裹住她的手,让她的整个柔荑都包裹在自己的掌心之中。
这么一来,他的掌心中,全都是她软绵绵,娇嫩嫩的手。
宁仪韵唇角勾出了一丝甜意,他的大手温柔的略带粗糙,被他这么握着,比握着手炉更温暖,更舒适。
她喜欢被他这么握着手,也喜欢他喜欢握她的手。
两人边走,边说着话。
“年关将近,我看珍珑棋馆的生意还是很好,堂中的客人,并没有因为过年而减少,”乔安龄说道。
宁仪韵道:“恩,棋馆的生意倒是和往常差不多。
有不少客人因为过年置办年货,就不来珍珑棋馆了。
不过也有不少客人,平日里忙,年底反而空闲下来,他们有了时间,就到珍珑棋馆来了。
这么一进一出,棋馆里的客人倒也没有少。”
“恩,”乔安龄应道。
“年底了,你近日还忙吗?”宁仪韵问道。
乔安龄笑着摇头道:“该忙的事情,前几日都忙完了。之后我也空闲下来。
年关将至,衙门里的官员和衙役也要准备过年,各个衙门都已经懈怠下来。
现在整个朝堂都松松懒懒的,所有人都等着过年了。
前几日,我把今年要处理的公务全都处理完了,今日起一直到明年过完元宵,我都一直空着。”
宁仪韵道:“原来如此。”
“恩,”乔安龄说道,“后面空了,我便多来找你说说话,你不要嫌我烦就是。” 宁仪韵嗔了他一眼,说道:“你要来就来,说什么。”
乔安龄见她桃花眼眼波扫来,媚态横生,心头一酥,收了收握着她的手,将她的手拢的更紧些。
宁仪韵接着说道:“你我的事情,我娘和舅舅都已经知道了。
乔安龄嘴角浅笑带上了喜意:“等过完年,我就准备提前的事情。”
宁仪韵道:“我是五月初八生辰。”
“早些准备起来,总是好的。”乔安龄说道。
他又把宁仪韵的手拢了拢:“真是让人心焦,准备起来,总是比让人干等着好。”
宁仪韵失笑。
随后,她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问道:“对了,宁贺的事情如何了?”
“我今日来,也是想同你说说宁贺的事情。”乔安龄说道。
“恩,如何了?”宁仪韵又问道。
乔安龄轻轻勾了勾唇:“鱼儿上钩了。”
宁仪韵一喜,说道:“果真?”
乔安龄点头道:“恩,前几日我让宋修书宴请宁贺,席间,宋修书做成了这笔交易,将一百五十只半月靠垫卖给了光禄寺。
在前几天的宫中宴席上,这半月靠垫便被安在椅子上。
对于半月靠垫,来参加宴席的官员,莫不是交口称赞。
呵呵,宁贺也被不少人夸赞,他这回是尝到甜头了。
不过这次宴席,皇上没有出席,是由几位皇子代劳的,所以宁贺倒是没能在皇上面前露脸。”
宁仪韵笑道:“那宁贺现在一定在暗叫可惜,以他这么低微的官职,想要在皇上面前露一回脸,是相当不易的。
若是真能在皇上面前露一次脸,比他在光禄寺少卿的位置,辛辛苦苦的做上十年,还要管用。” 乔安龄也是笑了笑:“恩,确实如此,宁贺现在一定觉得十分遗憾。
不过,他也遗憾不了不久,因为他的机会马上就要来了。”
宁仪韵娥眉一挑,问道:“他的机会?”
乔安龄说道:“前几天的宴席,只是宴请小国来使,整个宴席不过就只有一百多人。
年关将近,每年大年之前,宫中都要摆开宴席,宴请朝中文武百官。
不仅朝中众臣,还有皇亲国戚,皇子皇孙,后宫嫔妃都会出现。”
乔安龄顿了一顿,接着说道:“连皇上也会出现。”
宁仪韵说道:“竟然这么多人参加?”
乔安龄说道:“一年一次,这也是皇上带着皇家众人犒赏众臣,安抚臣子的一种手段。”
宁仪韵问道:“大概有多少人?”
乔安龄说道:“大约有将近一千人。”
“人数那么多,足足比之前的宫宴多了好几倍,皇上又会亲自的出席,这么好的机会,宁贺怎么会错过?”宁仪韵笑道。
“宁贺善于钻营,这样的机遇十年也难得一次,他自然是不会错过的。”乔安龄说道。
“说不定,他现在正做着升官发财,飞黄腾达的美梦,”宁仪韵哈哈笑道。
“恩,”乔安龄点头。
“鱼儿上钩了,该收线了。”宁仪韵道。
乔安龄眼中闪过笑意:“咱们这钓鱼查案法,放了许久的线,是时候要收了。
这场宫宴便是收线之时。”
宁仪韵点点头说道:“呵呵,这个诱饵确实足够大。”
“宋修书和宁贺已经就这半月靠垫合作过一次,第二次合作便是顺理成章了。”乔安龄说道。
“恩,这一次就要想法子留下宁贺贪墨受贿的证据,”宁仪韵说道。
“物证人证都要有,”乔安龄说道
“人赃并获,就更好。”宁仪韵说道。
两人相视而笑。
乔安龄接着说道:“此前曾经答应过你,要让绣坊帮你制出几百只半月靠垫,此时恐怕要先搁置一下。”
“半月靠垫要先卖给光禄寺。”宁仪韵说道。
“绣坊一直在赶制半月靠垫,也好在宫宴之前,供应给光禄寺,这是宁贺难得的机会,”乔安龄笑了笑,“也是我们难得的机会。”
“不过,”乔安龄接着说道,“我既然答应了你,这半月靠垫等宁贺的事情了之后,一定会制好给你的。”
宁仪韵说道:“我的那些靠垫不要紧,先抓紧办宁贺的事。”
她顿了一下,接着说道:“对了,你说的那宫宴,在哪天举行啊?”
“腊月二十九。”乔安龄答道。
两人说着话,便走到了竹林的尽头。
乔安龄见四下里无人,便侧过了身,一手依旧握住宁仪韵的手,另一只搭上了她的小腰。大手便掌握了她的整个小腰。
手轻轻一勾,把人揽到了自己的怀里。
低下头,寻到她的红唇,吮了一口。
心满意足。 宁仪韵勾住他的脖子,轻声道:“你这都什么毛病?”
乔安龄只是柔和的笑笑,却不说话,心中只道,什么毛病?能是什么毛病?一个男人夜里相思难寐,心中肖想无处宣泄,来找慰藉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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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几日,醉霄楼顶楼雅间。
“宁大人,这是万某向光禄寺供货的约书,一模一样的两份,一份请大人带回光禄寺,还有一份则由万某带回去。”
说话的是已经乔装打扮成商人万宗业的宋修书。
“万宗业”把两份一模一样的约书递给了宁贺,接着说道:“供的货是半月靠垫,跟上次卖给光禄寺的半月靠垫一模一样,数量是一千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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