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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第24章


禾渝丞的怀抱很紧,像是把十成的力气都用在这了。

        禾祝鸢没有怎么挣扎,“禾渝丞,那不是光,那是糖画的色彩。”

        暗卫把糖画摊整个带走,从始至终没有发出一点声音。街上行人用着看客的眼神打量着禾祝鸢。就连刚刚到糖画师傅也止不住回头看热闹。

        禾祝鸢觉得自己的心情就像低沉阴暗的云。

        沉重地要把她整个人压下来,她常说禾渝丞是疯子。可她又何尝不是呢,她大概比疯子还要疯一点。禾渝丞戏弄人间,禾祝鸢戏弄他。

        “禾渝丞,那不是光,是我在利用你。”禾祝鸢把禾渝丞推开了一点,抬起自己的头和禾渝丞对视,“我在利用你,禾渝丞。”

        禾渝丞看着禾祝鸢里都是自己的身影,整个人都欢愉了不少,“利用我有什么好处”

        禾祝鸢复低下头,声音闷闷的,“我想活下来,所以我需要利用你。”

        禾渝丞突然笑了起来,笑的整个人胸膛都在振动,他抽出一只手捏了几下禾祝鸢脸上的软肉,“只要你还愿意利用我,多谢。”

        禾祝鸢一听他就没把自己的话当话。

        “是真的。”

        禾渝丞继续笑。

        禾祝鸢和禾渝丞默契的没有在提过这件事。但禾祝鸢感受得到禾渝丞的放松。禾渝丞有时候会牵着禾祝鸢的手把玩她手心,禾祝鸢要抽出来的时候,就惩罚式的用几下力,用指甲掐住禾渝丞的肉。

        禾渝丞另一只手上提了一堆东西。

        小鸢的发膏,小鸢的胭脂,小鸢的衣裙,还有小鸢爱吃的点心。

        禾祝鸢自觉亏欠,把禾渝丞所有小动作都忍了下来。

        大概是她一副不敢言而敢怒的样子取悦了禾渝丞,禾渝丞把手上的力气松了些,“去南湖逛逛吧”

        禾祝鸢附和地点点头,又狐疑的睨了禾渝丞一眼,“你不会又想来淹我一次吧”

        说完还往后退了一步,眼底蓄满了防备的精光。

        禾渝丞被禾祝鸢的防备刺到了,蹲下身来露出一副伏小的样子,“是哥哥不好,哥哥的错,别怕哥哥,好不好”

        禾祝鸢没说好也没说不好,任禾渝丞牵着自己,跟着禾渝丞的步子走。

        禾渝丞大概起了玩味的心思,几步走的飞快,禾祝鸢半条腿走的不利索,几欲踉跄砸地上的时候,禾渝丞又会瞬间慢下步子,让禾祝鸢砸在她身上。

        几个来回,禾祝鸢心疼的摸了摸自己的刘海,心里腹诽着,“要是你是夏候湛,我就为了我的刘海跟你打一架!”可这人是禾渝丞,说什么都不能表露真心的禾渝丞。

        她撇着个嘴,故作生气的模样,又透露出一副被禾渝丞娇纵惯了的亲近,“腿不要可以捐给有需要的人。”

        禾渝丞对她这幅小家子气的撒娇很是喜爱,闻言就抽出自己的剑,作势就要往自己踝骨上扎,“现在给你。”

        “别别别!我乱说的!”禾祝鸢手一快,直接握在剑刃上,被划出一大道口子。

        禾祝鸢心里悔青,自己就不应该装白莲绿茶。倒是把禾渝丞取悦了,自己倒是这一块伤那一处疤的。

        禾祝鸢顾不上手里的疼痛,干巴巴地献笑,“收回去,收回去,我下次不说了。”

        禾渝丞收剑收的还有些依依不舍。

        就好像对他来说,这不是把自己的踝骨捅碎。

        而是和禾祝鸢受一样的痛。

        他们感受一样的痛,一样的骨肉粉碎。

        禾祝鸢见他遗憾的模样,只得转个话题,让他不要在这件事上盯着不放,“好好走路呀,我半条腿哪赶得上你你还故意作弄我。”

        禾渝丞面上真抱着歉意,伸出手来把禾祝鸢捞起来抱着。自打刚刚那一遭之后禾渝丞就不在坚守所谓的距离了,一如从前那样随心所欲。

        他制定的那些计划,似乎都没能实现。

        一看到禾祝鸢朝自己亲近点,心里的算计就被击溃了。

        他何其聪明,又怎么不懂禾祝鸢的欲擒故纵。“小鸢,你真是越来越有我的样子了。”禾渝丞满意地摸了把禾祝鸢的头,像是褒奖。

        禾祝鸢装自己什么也没听懂。

        她清楚禾渝丞是在说自己的性子和心机。可她何必承认呢她如此留恋人间,宁死也要把尸首留在人间一寸地的决心。

        说她待在禾渝丞身边这么久,一如最开始那样是张白纸

        她自己都不信。

        “年小姐,您不要再胡乱发脾气了。”禾景韶颇为无奈,年珮棠的性子实在是让他招架不住。他本来就没见过几个女的,见过的几个要么是他母后那样为了地位不择手段的,要么是想禾祝鸢这样耀眼到让他羡慕向往的。像年珮棠这种娇纵性子,他是真的适应不来。

        禾景韶觉得自己十八年的好脾气都快被她磨没了。

        年珮棠随手就把食楼的杯子摔碎了,“我胡乱发脾气什么叫我胡乱发脾气你受不了我不会和我爹说一面借我爹左相的风,一面觉得我是个累赘。禾景韶,你真的算的一手好算盘。”大概是越说越气,手抬起来作势就要扇下去,最终顾忌眼前的人是太子,而把巴掌落到了旁边婢女的脸上。

        婢女不声不响,生生受了这一巴掌。像是早已习惯了,脸上肿起一大块,却还是安安静静地跪在地上捡杯子碎片。

        禾景韶心想,第七个杯子了。

        他看向在一旁面露惧色的小二,站在旁边抖的像个筛糠。他从口袋里取出两锭银子三锭金子给小二。

        小二看着钱眼睛发亮,却又不敢伸手去接。

        禾景韶笑的客气,“收下吧,还得麻烦您再拿一盘杯子来,我们家小姐脾气有点凶。”

        小二被他这一声您喊的腿软,收了钱的手也跟着发抖。整个人摇摇晃晃地去拿杯子。

        “我脾气有点凶禾景韶你敢不敢再说一次?普天之下只有我当你的太子妃才对你的利益最大。你斟酌点再说话。”杯子还没拿过来,年珮棠找不到砸的,只能指着禾景韶的鼻子骂。

        禾景韶到底也是有脾气的,“年小姐确实是太子妃首选,却不是我最想娶的人。”

        年珮棠闻言怒气更甚,满是自己被比下去的不爽,“想娶却不能娶,必须娶却不愿娶。怪说帝王无情,可怜那家姑娘,一腔感情在江山社稷上还不如一个杯子贵重!”

        她话说的是气话,却也是真心打进禾景韶的心里。

        他确实是帝王无情。他如果娶了年珮棠,至多是和不相爱的人相伴一生,却能笼络左相派的人,二者合一,右相权势终将被收服。可以说百利而仅一害。

        但他也不是不可以强娶禾祝鸢,他是储君,他日帝王,他若是诚心,却又能一己之力把禾祝鸢扶上后位。可是娶禾祝鸢,他得给禾祝鸢安排好的身份。禾祝鸢孤家寡人一个,没有势力可依傍,他娶她不仅得不到势力,还有可能会寒了自己这一派人的心。

        最大的好处就是和喜欢的人在一起。

        可这点好处,也只是这点好处了。

        可禾景韶心里始终忘不掉与禾祝鸢的初见。少女在秋千上摇晃,身影灵动。他甚至觉得自己的心或许就是那把秋千,被禾祝鸢摇晃地吱呀作响。

        禾景韶再开口时,带着些莫名的悲凉,“帝王无情,确实如此。”

        年珮棠被他这突然而来的伤春悲秋打的措手不及,冒火的脾气都使不出来,一拳像是摁在了棉花上,“……什么样的姑娘让我们堂堂太子这样”

        禾景韶随着她的话想了想,嘴角无意识的扬起了个弧度。年珮棠突然看的有些复杂。她之所以讨厌禾景韶主要是因为禾景韶的表里不一,看人下菜。但现下看到禾景韶无意的柔情和悲凉,又觉得太子殿也挺可怜的。

        禾景韶笑意里有淡淡的轻松,“其实她脾气更像凡俗女子。做家务时会气的骂人,之前还让我滚蛋。可她又很像从天上来的神仙,我从没见过神仙,可我就是觉得她就是神仙。”

        年珮棠僵住,她善于发脾气,却不善于安慰人,憋了半天也只说了一句,“我不砸杯子了,卖你一个面子。”

        禾景韶收敛好自己的情绪,重新换上了那副太子尊容,“见笑了。”

        ……年珮棠又想砸杯子了。

        “好吧,道理我都懂,但是为什么南湖这么多个洞啊”禾祝鸢和禾渝丞两个人划桨。

        禾渝丞占有欲在奇怪的地方真的严重。

        比如因为划桨师傅方向正对禾祝鸢,禾渝丞就说什么都不让划桨师傅上船,非要自己划。

        禾祝鸢拧不过他。禾渝丞自己划的又生疏,她不好意思让禾渝丞伺候自己,只好从游客变成出力的。

        划船远比她想的更痛苦,更遑论她手心还有一道豁口,浆上的木刺似乎都扎进去了不少。

        南湖地形诡异,洞穴拐道颇多,石壁上多有礁石,他们俩力气控制不好的时候就容易撞到洞穴里翻船下来。

        “你别朝左,我要翻下来了。”

        “小鸢,你右拐太多了,我后面有礁石,会撞上。”

        “禾渝丞你低头你低头!你头上有礁石!”

        “小鸢,小心。”禾渝丞手比脑子快,松了浆只去拿手护着禾祝鸢的头,手都被上方的一小排乳石划过,有些微凉。

        禾渝丞一松手,桥的重心就偏了,刚好禾祝鸢划船总是容易朝右边使劲。

        船身整个一翻,禾祝鸢用最后的力气把禾渝丞扶正坐在船上,自己却不知道掉到哪去了。

        禾渝丞急得站起来,洞穴狭小,他刚站起来就撞上了石壁,发出一声闷响,“小鸢!”

        他连喊了几声都没有回应,他就想着跳下去,“小鸢我去找你!”

        这个时候洞里才有微微的声响,从禾渝丞旁边石壁里传出来,“别找我。”声音有些微弱,大概是被石壁隔住了。

        禾渝丞控制住自己的重心,耳朵贴上石壁,“小鸢”

        禾祝鸢的声音听上去有些朦胧,“洞穴里有小道可以爬,你顺着河划出去,别来这里面找我,洞穴路太多了,我们可能会错过,你安安稳稳的出去,出去再找人找我。”她声音听上去有些疲惫。

        洞穴里的空气微薄,她一个人都觉得够呛,“还好刚刚把你扶住了,你可别掉下来了,禾渝丞,你的命可是我给你保的。”

        禾祝鸢艰难的翻了个身,她知道自己这会儿不能说太多话了,可她还是得把禾渝丞交代完了,她生怕禾渝丞跟着下来,万一有个好歹,直接完蛋两个。

        “禾渝丞,安安稳稳的出去,珍惜点你的命,好歹是我给你保住的。”

        禾渝丞听着禾祝鸢的话心里不是滋味,可刚刚小鸢掉下去之前用全力扶着他的动作却又无比慰藉,他头抵着石壁,“知道了……。”

        禾祝鸢一步一步爬,洞穴的寒意有些麻痹手脚,她爬到后来没什么力气了,索性在一个稍微空旷的地方躺着了。

        要是落到这个结局,她倒是没什么不愿意的。她之所以会进来,是因为禾渝丞松手,而她的重心歪了。但是禾渝丞之所以松手,是为了给她挡住那一小排的乳石。

        谁也没有错。

        硬要找个发泄点的话,大概是禾祝鸢这辈子都不打算看热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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