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 绝妙琴音
看着悬挂在碧空的月亮,陈烨心潮起伏,对玥儿的思念越来越强烈,越来越不能自己。
“烨哥哥,你把此琴带上,有空就当空抚上一曲吧,无论多远,我都能听到你的琴音。只有这样,我就会觉得你总是还在我的身边,我才不会感到寂寞的。”
玥儿的嘱咐仿佛又在耳边响起。
这么久被压制的情感,如火山爆发般地让陈烨无法自制,陈烨迅速毫不犹豫地拿出古琴,来到了竹林,放在竹林的石桌上,看着头顶一弯清澈的明月,心潮起伏。
琴声开始悠悠扬扬,象那月儿在缓缓地漫步长空。
风声似停,夜风似在静静凝视那美丽的明月。
突然乐音曲调稍高,仿佛平地又刮起一阵夜风。
接着乐音浮动,似夜风吹动杨柳,柳枝展开了娇媚舞姿,让人感知到了春的气息。
又似夜风拂向稻田,稻谷翻起了起伏的浪涛,令人似乎闻到了万里稻香。
偶尔间乐音又情意缠绵,象是夜风穿过竹林,竹叶轻盈的低诉。
更象是夜风掠向湖面,湖水荡起的害羞波纹,令人对未来的时空有着无限的遐思。
陈烨一曲终了,眼里竟噙满了泪水,玥儿妹妹啊,听到了我的琴音吗?
琴音又如同清澈的流水,在起伏的大地上流淌,时而平缓时而湍急。
又仿佛是一股清流,在遇到阻挡后,涌动旋徊了许久,突然在阻挡它的乱石中找到了缺口,便一涌而出。
然后就在高低起伏的原野上恣意奔泻,忽而急流滚滚,忽而柔波绵绵,高亢激越时飞溅入云,低徊曲折时如坠幽谷……
片刻乐音再次高昂,似是那夜风在盘旋而上,努力向那明月奔去。
流畅乐音偶尔好像出现了一丝呆滞,却原来是那山峰挡住了去路,乐音顽强地升高越过了那高山。
而后乐音又生出一丝牵绊,却是那多愁善感的云儿缠绵。
夜风好似变得不耐烦,毅然挣脱云儿的怀抱,依然义无反顾地向着明月奔去。
乐音升高再升高,直至最高音后停顿一秒。
突然转瞬即下。
竟象是那风儿力尽而竭,生命就要流逝。
悄然间好像是风声消失,世界归于平静。
月儿慢慢隐退。
乌云蛮横的霸占了整片天空。
乐音悲泣,是天空泛起的迷雾,还是那小草流下的泪珠?
突然一阵弦音又腾空而起,飘忽不定,蜿蜒曲折,婉转流连,终于冲上云霄,飘向月亮。
高亢急促的旋律,顿时漫天余音袅袅。
它优柔飘渺,欲发欲收,回转之际却突然变得铿锵有力,抑扬顿挫。
它能渗透进人的每一个毛孔,流到人的心里。
陈烨此时想到的是自己就像是山中的清泉,为了一个崇高的目标,必须义无反顾地奔向大海。
又如静谧夜晚的清风,为了一个久远的承诺,生生死死地依偎在明月的身旁。
郝二柱一行四人还是以偏僻的小店为查访的重点,这天来到了信阳,把信阳周边的一百多个小店逐个地查找了一遍,去赶考的单身举子很多,可是没有一个能和要找的那个破书生对上号。
“这样地去找一个举子,简直就是大海捞针,猴年马月恐怕也不会有结果。我们这样的累死累活到底是为什么呀?”
老六孙大力已经是牢骚满腹了。
“六弟,你就辛苦一点吧,我们与大哥是生死与共的兄弟,大哥的事我们不分担谁来分担?俗话说: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只要我们尽力了,就无愧于心。”
郝二柱对熊天钢还是忠心耿耿的。
“二哥,前面有一个小客栈,我们去那儿歇一歇吧。顺便吃一点东西,我的肚子已经饿了。”
吴庸提议道。
“好,我们去吃一点东西,看来今天又是一无所获了。难道他们给我们的信息有差错,那个破书生并不是一个人去赶考?”
郝二柱越来越怀疑自己寻找的方向出了问题。
“这些天我也在不停地回忆我们所知道的所有的信息,特别是鄱阳湖一战的一些细节,鄱阳湖的老二说那个书生在船上弹琴的时候,旁边还有一个个头较小的书生模样的人,后来是那个书生把古琴抱进船舱去的,难道那个书生也是他们一起去赶考的?那那个破书生就不是一个人赶考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们就犯了一个大错误,只要那个破书生作了简单的易容,就很容易在我们面前蒙混过关的。还有,他们带的古琴呢,这么大的东西不容易隐藏,我们一路怎么没有看见过?”
吴庸边走边不无忧虑地分析道。
“三哥,走,进去吃饱喝足了再说。”
瘦竹竿老八急不可待的说道。
“几位客官,请问是住店还是打尖呀?”
看到郝二柱他们就要进来,小二赶忙到门口来招呼。
“店家,你这小店有什么好吃的,给我们尽管拿上来,不过要快点,我们都饿坏了。”
老六孙大力急不可待了。
“嘿嘿,客官算你们走对了,我们来顺客栈虽然是比较偏僻,可是我们的红烧狮子头却是远近闻名的,包你吃的满意。”
小二不无得意地夸耀道。
郝二柱走进店内,但见里面摆有六张八仙桌,已经有五张有客人,只有最西边的一张桌子还空着,果然是生意不错。
“掌柜的,真的是你的福气,你说你祖宗三代都开这个来顺客栈,什么时候住过这样神仙一般的客人。我朱秀才不会看错,他根本就不是凡人,一定是天上的神仙下凡,才能有那样的本领。”
一个穿打着补丁的长衫、大约五十来岁的秀才模样的人,站在靠近柜台的八仙桌旁正夸夸其谈。
“朱秀才,你都已经说了好几天,我都听的不耐烦了。那个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乒乒乓乓的那么几下,又不能当饭吃,说的那么神乎其神,好像这世上只有你一个人听得来那玩意。”
掌柜站在柜台里不屑一顾地抢白道。
“哈哈,这个你们就不知道,什么是阳春白雪,什么叫天籁之音。 好的琴音能够绕梁三日,余音不绝,令人荡气回肠。那种欢快能够洒落在心窝里,宛如一些活泼轻盈的精灵,在为心灵进行一次洗礼,仿佛一切的尘嚣都已远去了。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啊!”
朱秀才由衷地感慨道。
“哼,什么绕梁三日,我怎么听不到,说得那么邪门,你又在这糊弄谁呀?”
掌柜的再一次轻蔑地白了朱秀才一眼。
朱秀才也不以为意,平时掌柜的总是这样的挖苦自己。
“我说嘛你就是没有读书。绕梁三日那是一种意境,是一种深沉却飘然出世的感觉,你们怎么能感受的到这样的绝妙的琴声?这就是我们读书人的好处。”
朱秀才拿起酒杯,咪了一口,再抓起桌上盘子里的几个花生米扔在嘴里,眯着眼睛慢慢的嚼着。
好似还陶醉在那令人“沉醉不知归路”的优美的琴音的旋律里。
“读书,读书,就你会读书。你读了一辈子的书,怎么吃一盘花生米还要赊账?”
掌柜一听他又在炫耀自己读书,气就不打一处来,毫不客气地揭他的老底。
“不跟你说了,说了也是对牛弹琴。”
朱秀才也不要桌上的酒和花生米,气呼呼地转身就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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