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8章
翌日早晨,岑氏与瞿氏联姻的消息不胫而走,还配上昨晚岑念与瞿承耀一同去看演出的照片,甚至说这周末就会举行订婚宴。
这次的绯闻明显以往的不同,毕竟双方都不是什么小人物,要不是主动放料,估计没人敢放出这种消息。
因此连一向不怎么八卦的王菁菁,见到岑念后也忍不住问一句:“念姐,你真要结婚了?”
岑念莞尔一笑:“怎么可能,那些记者乱写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也是哈。”
这时候袁定清正好来了,手里还拿着一份文件。
岑念跟王菁菁交代完今天的工作后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刚入座,袁定清就把文件袋放到岑念的办公桌上,并将它推到岑念面前:
“这是你上次吩咐的有关傅先生的调查报告,其实跟之前的没什么区别,只不过有些部分做了补充。”
岑念抽出文件,稍稍过了一眼,确实没什么可疑的地方。
傅景迟之所以会在一所私立小学当老师,只是因为他的养父母跟校长是好友,他大部分收入都来自……
“书法、水墨画和……原画?”
“是的,不过原画插画占大部分,书画的话虽然只有少量的作品,但我个人认为都挺不错的。”
难得听袁定清赞美一个人的书画不错,岑念不由得扬起眉,抬眸看了眼袁定清。
之后她翻到下一页,是一些傅景迟的作品。
傅景迟的字虽然苍劲有力但总觉得缺了点什么。
其他的作品也是这样,技巧很好都画得很不错,但岑念还是觉得有所欠缺。
要是再多一点灵性就好了。
不过没想到她隔壁居然住了个多才多艺的明日之星啊,还真是巧。
袁定清见岑念一直看着资料不说话,以为她想起了旧事:
“要是阿砚在,他一定会非常喜欢傅先生的字。”
岑念将文件放回文件袋,神色并没有什么变化:“不会,他只会夸他自己写得更好。而且事实也确实是这样,他写的要好很多。”
“哈哈,是啊。”袁定清笑了一阵,随后想起什么:“画廊不是缺新人作品吗?我觉得这位傅先生……”
岑念很快摇头否决:“不够亮眼,他要是多练练,说不定能成为下一个晏怀。”
晏怀是一位极为神秘的书画家,作品寥寥无几但皆是精品,岑念有幸收藏了一幅水墨画,也不管跟装修风格搭不搭,直接挂在了她家客厅最显眼的地方。
遗憾的是她一直没找到晏怀的书法作品。
晏怀的字飘逸潇洒中藏着锋锐,恰好是她所喜欢的,也羡慕的那种沉着洒脱。
岑念想了想:“算了,傅先生的性格,应该没法成为他。”
一个温润平和的老好人,怎么可能会有什么锋利。
“对了,还有件事。”袁定清欲言又止了好一会儿:“岑董病了。”
“我爸病了?”岑念惊讶的抬眼看向他:“不可能,他那天还好好的。”
“岑董身体从年初开始就一直不太好,只是他一直不让我跟你说。”说着,袁定清叹了口气。
还真巧,岑立那小子刚安排进公司,父亲就病倒了,然后还有摆在她面前的联姻,这一连串很难不让人怀疑有人在操控。
岑念自觉并不聪明,但这点敏感度还算有的。
“赵娜最近怎样,在忙什么?”岑念问。
“你是在怀疑……”袁定清听懂了,思虑片刻后摇头否认:“岑董这病其实是好几年的老毛病了,只不过今年初突然恶化就一直恢复得很慢,可能是年纪大了吧。”
岑念扬了扬嘴角,没说话。
“其实我跟你说这些,是想让你多回去陪陪他,现在小立也来公司了,他一个人……”
“不是还有那女人在吗?我回去他只会觉得碍眼。”说着,岑念笑容中多了几分讽刺:“碍眼到我只要一回去,没两句话就说要把我嫁出去。”
看着岑念眼里渗出的寒意,袁定清不知道说什么,只能深深地叹了口气。
话虽如此,但岑念还是做不到完全的漠视,只好在晚餐时间过后回到大宅,免得又要跟某些人吃饭,会消化不良的。
岑念刚进屋,本想直接上楼去看父亲,却被赵娜用“你爸吃了药刚睡下”为由拦住了。
之后赵娜转而看向袁定清,眼里满是责备:“你也是的,怎么不经允许就跟念念说了呢?”
岑念看不惯赵娜这趾高气扬的模样:“怎么,袁叔跟我说我爸病了,难道还错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
岑念依旧笑着,语气也很温和,但说的话就不太温和了:
“而且,我要上去看我爸,也错了?”
“你爸他……”
“既然他吃药睡了,我又不会吵醒他,你拦着干什么?”
赵娜的脸冷了下来,微微低头掩饰,侧身让开了路:“你去吧。”
之后岑念上楼,走到岑天磊卧室门前,门没锁,她一拧就开了。
屋内的窗帘都被拉得严严实实的,岑念进门后第一件事,是把窗帘稍微拉开,让屋内看起来不那么暗。
清冷的月光洒入屋内,岑念转身,正好看见躺在床上的父亲。
他双眼紧闭,呼吸均匀,看上去睡得很沉。
岑念走到床边,微微低着头看着父亲熟睡的脸,心情复杂。
在岑念走神时,岑天磊的双眼颤了颤,随后缓缓睁开,唇也轻轻颤着:
“雅……雅容?”
这是她母亲的名字。
岑念回过神,看着父亲还有些失神的双眼。
之后这双眼逐渐清明,语气也冷淡不少:“你怎么来了。”
岑念轻笑了声:“你病了,我来看你,很奇怪?”
“扶我起来。”
岑念扶着岑天磊坐起身,见他动作吃力,她微蹙了下眉,又顺便把枕头调好位置让他靠着,将一侧的台灯稍稍调亮一些。
许久没亲近的父女之间,好不容易有了些暖意,可下一秒,岑天磊还是毫不客气的浇了冷水:
“结婚的事已经定了,这周末就会在晚宴上公布,你这几天准备一下。”
原来那则订婚宴的消息真的是他们放出去的……
岑念原本以为订婚宴只是记者编出来的,也就没在意,没想到。
岑念顿时觉得浑身冰冷,仿佛跌入深渊。
“我记得我并没有答应结婚。”
岑天磊面色冷硬:“这事已经定了,而且我跟你说过,你如果不想嫁,就把公司交出来,不过你好像把我的话当耳边风,根本没听进去。”
听完父亲的话,岑念起身,却并没有说什么。
她明白,无论再说什么都没用了,那何必浪费口舌?
她勾唇扬起一抹冷笑,转身离开房间。
岑天磊还想说什么,可岑念的背影早已消失在门后。
只能看着紧闭的房门深深叹气。
没多久又有人来敲门,岑天磊应了句:“进。”
赵娜推开门走进来,脸上笑意如常,手里端着托盘:“怎么不多睡会?”
岑天磊瞥了一眼托盘里摆着的药丸和水:“你告诉她的?”
“不是,是老袁说的。”赵娜说着,将托盘放在床头柜上,然后端起水和药递到岑天磊面前:“该吃药了。”
岑天磊皱了下眉,总觉得好像已经吃过一次药了,可想了好一阵都想不起来。
大概是记错了吧。
于是他没多怀疑就接过了赵娜递过来的药和水,把药吃了下去。
“念念还是不肯?”赵娜接过空杯放回托盘上。
“嗯。”
“她现在是一心扑在事业上,要是把分公司收回来,说不定就……”
“我累了,改天再说吧。”
赵娜神色变了变:“好。”
岑念怎么想都想不出是什么原因让她爸变成现在这样,对她充满偏见。
不过还能是什么原因,不就是赵娜么。
把车停在公寓的地下停车场内,岑念坐在车里,头仰着靠在车座的头枕上,闭上眼深呼吸,又慢慢地呼出来。
不就是结婚而已。
脑海中闪过这句话,岑念睁开眼,看着幽暗的车顶。
该找一个能掌控的人,来一场假结婚堵住他们的嘴么?
可这样做值得么?
如果她接受订婚的话,按现在的趋势,下一步就该插手她的事业了。
要是画廊跟分公司落到那个女人手里,她怎么面对一手创立画廊的母亲,又怎么能继续心安理得的等那个人回来?
越想,脑中那个偶然浮出来的荒诞的想法,也就愈加肯定。
就算她真准备这么做,上哪找能受她掌控的人?
可距离周末只剩几天了,她真的只能接受这个结果了吗?
岑念边想边走出电梯,看着幽暗的走廊,才想起刚刚物业跟她说过,这一层的走廊灯突然坏了,明天才会有人来修。
还好公寓顶层的走廊设计跟其他层不同,屋顶是玻璃天窗,所以还不至于完全漆黑一片。
岑念拿出手机当电筒往前走,在即将走到自家门前时,忽然发现有一团“不明物体”挡在她家门前。
岑念猛地往后退了两步,慌乱中手里的手机摔在了地上,背光也熄掉了。
周围顿时陷入黑暗之中。
幸好在几分钟后,夜空上的云层散开,月光透过走廊顶上的玻璃天窗洒落下来。
岑念逐渐冷静,借着月光找回掉在不远的手机后,再次打开背光照向那团“黑影”。
“傅先生?”
岑念眨了下眼,有点不太相信自己的眼睛。
平日里谦和有礼的傅景迟,此刻正坐在她家门前的地板上,低着头,肩膀也耷拉着,姿态慵懒,似乎还散发着淡淡的酒气。
想来还真神奇,傅景迟居然也有喝醉走错门的一天。
走错门也就算了,问题是……别挡着她家的门啊。
她现在该怎么回家啊?
岑念顿时气结,然后莫名其妙被气笑了。
真是人倒霉起来,怎么样都会倒霉,她这几天的运气真的绝了。
大概是听到动静了,傅景迟发出一声喑哑的低吟后,晃晃悠悠的站了起来,不过依旧站不稳,要靠在门上才能维持站立。
岑念无意中瞥见从他松开的衬衫领口处漏出的好看锁骨,她脸一红,视线立马往上移,却撞进了那双深邃的眼中。
傅景迟眼里的温暖柔和不见了,满是飘忽的醉意,可眸光却依然清澈剔透,摄人心魄。
岑念莫名从他眼中读出了一些危险的讯息,内心有点虚,因此往后退了半步:
“你还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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