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无赖一回又怎样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这些？”沈锦然诧异地看着满桌子的菜，毫无例外都是她喜欢吃的，如果这是巧合，那也太……
“怎么？这都是我喜欢吃的，难道你也喜欢？”
“不可能！你根本不喜欢吃这些！”沈锦然脱口而出，语气里带着从未有过的坚决。
“哦？你凭什么说不可能，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什么的？”顾云乔眼里闪着玩味的光芒，内心深处却是带着点点的喜悦。
“我猜的。”沈锦然猛灌下一杯凉茶，“像你这样的公子哥怎么会跑到这样的地方来吃路边摊。”
“是吗？可是我倒是很喜欢来这些地方。”顾云乔直直地看着她，话语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如此说来其实我们有很多相似的地方，连喜欢吃的菜喜欢去的地方都一样，你说这是不是缘分？”
沈锦然低垂下眼帘，笑道：“大千世界有那么一两个兴趣相同的人是正常不过的事情。我敢保证，我喜欢吃的东西基本上这里十有八九都喜欢，若是这都是缘分，那缘分这个东西似乎实在有些不值钱。”
“哦，也是。”出乎沈锦然的意料，他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下去。
夜风徐徐地吹，一个漂亮的少女和一个俊逸的男人优雅地坐在街道旁边的摊位上，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就连老板都笑眯眯地给他们免费加了不少的量。
顾云乔满眼温柔地看着她大口大口地吃着面前的食物，他自己也觉得今天的菜肴似乎味道格外的好。两个人难得没有争论，也没有排斥，两个人都只是静静地坐着，然后自顾自地吃着面前的食物。
“我吃饱了。”沈锦然放下筷子。
“恩，我看到了。”他根本没有吃几口，几乎所有的时间他都在看她。
“那我们是不是可以走了？”
“可以。”
沈锦然得到特赦，松了一口气，就在她要起身的时候，顾云乔却叫住了她，“先等等。”
“做什么？”
“你怎么还是这么笨。”顾云乔从裤子袋子里拿出一块丝质的手帕，轻轻地给她擦去嘴角的污渍，“吃东西的时候不要这么着急，没有人跟你抢。”
“……”
沈锦然怔怔地看着他，脑子里早已一片空白。
“不要这么感动，帕子送给你了。恩，记得洗干净还给我，这是我最喜欢的一条手帕了。”顾云乔不由分说地把手帕塞到她的手里。见她还愣着，笑道：“还傻站着做什么，再站着老板就要赶人了。”
“哪里哪里，欢迎你们多来啊。像你们这么般配的小情侣真的很少见啊，下次你们再来我还给你打折。”老板收拾着桌子上的残骸，听到他们的谈话便开玩笑似得插嘴说道。“看这小伙子多会心疼人，小姑娘好福气啊。”老板端着碗筷，笑嘻嘻地从他们面前走了过去。
“为什么不解释？”沈锦然淡淡地问道。
“为什么要解释？”
“我们明明不是这样的关系，为什么要让别人误会？”
“别人怎么看关我何事？”顾云乔不以为意地耸了耸肩，“我从来不需要向别人征求意见，没有人能插手我的事情。”
这才是顾云乔啊，目中无人，永远都凌驾在其他人之上。
沈锦然微微自嘲，她几乎要怀疑刚才他的温柔是她的错觉。也是，他这样的人又能给别人多少温柔。
“别多想，你是不同的。”顾云乔握住她的手，发现她的手竟然很凉。他一惊，不禁有些心疼起她来，这样热的天气，她的身体还是这么冰寒。是他疏忽了，他差点忘记了她有体寒的毛病。
“顾老师，我们只是师生关系。”
顾云乔握着她的手加紧了几分。
“放手，我们才见过两次而已。”
“沈锦然，你骗是骗我还是在骗你自己？你明明是对我有感觉的。”
“我没有。”说出这话的时候，她才发觉原来这话竟然是这么的苦涩，果然欺骗自己的感觉真的很不好受。
“你明白的，我的心意。”
沈锦然神色一凛，用力挣开他的手，平静地看着他墨色的眼眸，淡淡地开口道：“不，我不明白，也不想明白。顾老师，我有男朋友了。”
顾云乔冷笑着看着她，似乎是看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沈锦然觉察到了他目光里的鄙夷，不禁怒火中烧。她愤怒，他凭什么肯定她所说的男朋友就是一个笑话，他凭什么这么肯定她心里一定有他，他凭什么在做了这么多伤害她的事情之后却还想着她会回头。
shit，她又把前世和今生搅和在一起了。原谅她吧，她实在是没有办法面对他，她想过和他平平静静相处，可是他实在太咄咄逼人，她没有办法跟他相处在同一个屋檐下。离开是唯一的选择，她这么想的，事实上她也真的这么做了。
面对着暴走的沈锦然，顾云乔眼里却满是精光。刚才那苦情的模样早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势在必得的光芒。
他现在已经不急了，因为他已经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之前的徘徊，之前的茫然已经全部烟消云散。呵，她心里到底还是有他的。他的女孩，看起来那么冷漠，其实又是那么的善良，她不恨他不是因为不爱他，恰恰是因为太爱所以才选择去原谅。
以前是他太傻，才会不小心弄丢了她，现在无论如何他都不会再重蹈覆辙。
“锦然，等等我。”
“……”沈锦然加快了脚步，当作没有听到身后的呼喊声。
“你这个小没良心的，说了让你等等我，你怎么不等我？”顾云乔几步就追上沈锦然，与她并肩走在一起。
“我说你能不能不要这个样子？”
“什么样子？”
“简直像个无赖一样，顾云乔你能不能像顾云乔一点，你以前不是这样的！”沈锦然几乎是对着他吼出来的，只是她一吼完她就后悔了，果然顾云乔揪着这个话题还是发问了：“我以前的样子？你以前认识我？我以前是怎么样的？”
顾云乔虽然心里乐开了花，面色依然是一副好奇的样子。
这奸诈的千年老狐狸，沈锦然这只道行不够小狐狸怎么能斗得过他呢。
沈锦然果断就如他所料地中招了，她现在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的问题，实话实话肯定是不行的，这样荒谬的答案别说他不信，就连她自己都不是很相信。可是其他的答案似乎实在是太暧昧一点，看来只能找替罪羔羊了。
“是容菁寒说的，她不是跟你一起长大的吗？”沈锦然干笑一声，果断找了容菁寒来背黑锅。
“哦，原来如此。”顾云乔虽然在点头，但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明显不相信她给出来的这个理由。
“本来就是，我说的都是实话。”沈锦然心虚地说道。
“暗恋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情，我也不介意你以前喜欢我的。”
“谁喜欢你了？你不要乱说。”
沈锦然心猛地一紧，这感觉好像真的被他说中了心事一样。这可不，前世她真的是爱他爱得死去活来的，不然怎么能有这延续的下辈子。只是往事不足以为外人道，现在站在她面前的这个人到底是她记忆以外的人。
而她也有自信把所有的心思都掩藏起来，直到真的走出他带来的阴影。
“我有没有乱说你自己心里清楚。”顾云乔眼里的笑意更甚了，这一次的试探出乎意料地让他满意。他几乎都有种直接把她拿下冲动了，不过这也仅仅只是冲动，毕竟最适合的时间还远远没有到，他还需要耐心等待。
“信不信随你。”反正她怎么说他也不会相信。那么就不去对牛弹琴了，对，现在在她眼里顾云乔就基本上就是那只听不懂人话的牛。她现在都已经把话说的这么清楚了，以他的脾气最该做的事情就是甩袖离开，而不是死缠着她。
他怎么变得这么不像他，这些年到底是什么情况？难道这才是他的本性？一想到这个，沈锦然不禁哆嗦了一下，若这无赖的一面才是顾云乔最真实的个性，那她以前到底是错的有多离谱啊，外面那么多爱慕他的女人也该是错的多么离谱啊。
“妈呀，恶灵退散，恶灵退散，远离妖孽。”
“你念念叨叨说些什么呢？”顾云乔淡笑着看着她炸毛的样子，忍不住逗弄她一下，“你是不是在暗地里说我的坏话，我的耳朵都有些发烫了。”
“去你的，要是我要骂你就当着你的面骂了，我至于这么猥琐地在暗地里骂你吗？”虽然沈锦然看起来很有气势，其实越说到后面她越没有底气了。要当着顾云乔的面指着他的鼻子骂他，这样的人大概还没有出生吧。
“你是不是很想骂我？”
“是啊。”沈锦然脱口而出。
“这样啊……”顾云乔拉长了音。
“我开玩笑的。”沈锦然尴尬地笑了笑。
“我知道你是开玩笑，其实我也是开玩笑的，好了你的寝室到了，你进去吧。”
“这么快啊。”沈锦然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声，她都没反应过来。
顾云乔优雅地朝她摇了摇手，“不要舍不得我了，我们以后有的是时间，要是想我就来找我吧，我随时有空。”
“……”
沈锦然看着顾云乔消失在夜幕里，她没有发觉她的脸上挂着些许的红晕，她更没有发觉在树荫下一直站着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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