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借一步说话

苏茗被苏大夫带在身边无法脱身，今日终于寻到机会，连他爹都拦不住他，他迫不及待的跟着周明明来了老宅。
  今日是周明明和顾青趁着花叶蓁回娘家，才拎着东西上了山，去给二爷拜年。
  说到拜年周明明还来气，他拎着脆片去的，周禛十分欣慰他的孝心，于是当场让贺先生考校他的文章。
  周明明心里有点虚，确实自从他从京城出来之后就几乎没怎么碰过书籍，更别说做文章。
  不仅如此，周禛还丧心病狂的让他当场写一篇文章出来，他硬着头皮好不容易写完，周禛只是大略看过，然后说他的字退步了。
  周明明心想不退步才怪，他流落在外，温饱都是问题，根本没有机会去握笔，还是花四娘发现他识字会写字才给他买了笔墨纸砚。
  周禛甚至没看他的文章，再贺先生考过他之后又拎着他在身边问话。
  周明明回想起那个画面，周禛漫不经心的坐着，看似随意的在落子，但周明明懂棋，黑棋已经被杀了一片了。
  周明明站在他身边，听他又淡淡的开口：“大黎民生如何？”
  “百姓丰衣足食......”周明明才开了个口就被周禛打断。
  他瞥了他一眼道：“这么笼统？这就是你这段日子的感受？”
  周明明在他瞥过来的时候一瞬间浑身起了鸡皮疙瘩，他不敢再应付，认真想了想说道：“民生在勤，勤则不匮......”
  他从《左传》中的民生开始，讲到他一路过来直到在清水村安顿的所见所闻，将他的感受悉数说出。
  周禛这才有些满意，他年岁不大，能说出这些已经不容易，他和在京城的其他孩子不一样，他是真真切切体会到了百姓的生活的。
  周明明见他满意也松了口气，屋子里的炭火太热，他背后已经起了一层细密的汗。
  见周禛不再拷问他，他这才走上前，把桌子上的脆片往前送了送说道：“二叔，你尝尝看，这是四娘新做的零嘴，十分好吃。”
  周禛很给面子的吃了一片，他这样一个冷淡的人，嘴里却“咔滋咔滋”吃着脆片，严肃之中又藏了一丝平易近人。
  “好吃吧？这其实是地蛋做的。”周明明又说道。
  周禛眉头微皱，“地蛋？”
  “是啊，地蛋是民间美味，四娘说可蒸可炒可煮也可炸，用来蒸着吃一个就可饱腹。”周明明说。
  周禛想起自从花四娘带来地蛋之后，这里的厨子也让时常做给他吃，味道不是错，但相比起来，这炸的更有新意，确实好吃。
  周禛又吃了几片，然后让拿下去分一分，分到苏茗时，他一下就嗅到了其中的商业机遇。
  这地蛋极少，别处也不见吃，他也是上了山才吃到的，清炒地蛋丝已经让他很惊艳，没想到还有脆片这种东西。
  他几乎立马就想到，若是将其卖出去，肯定能大卖！
  于是他立刻找到周明明，说明自己想见发明这种吃法的人，周明明同意了，他又去找他爹，费了一通口舌叶苏执终于同意他下山。
  苏茗于是跟着周明明来到了老宅。
  他说明自己自己的来意，想问花叶蓁买脆片的秘方。
  花叶蓁看了他半响，他说起能火遍大江南北的时候，眼里有光，看来是喜欢做生意的人，怪不得不肯跟着苏执学医。
  花叶蓁稍稍思考了片刻，问道：“可以啊，只是你要怎么买？是买断还是分成？”
  苏茗刚想说买断，却见花叶蓁淡笑着看她，从容淡定，他缓了缓，又忽然闻到空气中似乎有一丝酸酸的味道。
  这味道很熟悉，像是他在山上吃到的...酸菜。
  苏茗于是笑道：“四娘还会做酸菜？”
  花叶蓁点点头，问他：“是啊，你想买酸菜还是买配方？”
  苏茗听出她话里的揶揄，也明白自己是有些唐突了，他小看了花四娘，她的这份淡定从容不像是普通农妇。
  苏茗于是道：“抱歉，是在下唐突。只是想问夫人，买断是如何说？分成又是如何说？”
  花叶蓁觉得他不像是奸商，于是说道：“买断就是我出价，配方给你，以后我不做了。”
  “至于价格多少，全由我定。”花叶蓁说道，“若是分成，不如我们合作一把？脆片也好，地蛋也好，我还有酸菜萝卜干榨菜丝各种小菜。”
  “之后还会有酱料，我觉得合作共赢才是最合适的。”花叶蓁正愁销路呢，这就送上门了。
  靠她自己打开销路自然也是可以，她从清水村到清水镇再到县里，再一步一步扩大，只是需要很多时间。
  若是苏茗愿意和她合作，两边同时进行，她的速度能更快一点。
  但是苏茗要是说买断，也别怪她狮子大开口要价高了。
  苏茗听明白了她的意思，她其实就是想告诉  他，她想合作，如果他想买断，价格会很高。
  苏茗的生意也只是起步，在他爹看来就是小打小闹，苏茗自己手头没有那么多钱，也迫切想向他爹证明。
  不是只有学医才有出路，做生意照样可以。
  “若是能合作，自然是最好的！”苏茗简单思考过后说道。
  他脑子很快，花四娘也有生意基础，况且她有成品，以后出货有她看着质量也有保证，比他自己花重金买配方还要再生产方便的多。
  “既然这样，那我们就谈合作？”花叶蓁说道。
  “好！”苏茗爽快道。
  两人就这样暂时达成共识。“至于详细合作，我们不妨换个地方说？”苏茗四下看了看说道。
  院子里的人都在做自己的事情，看似不打扰他们，但其实都瞄着这儿呢，都好奇他们在说什么。
  花叶蓁没意见，只是说道：“好，只是我觉得还需要一人在场做个见证，也把我们的合作方式写下来。”
  苏茗没问题，花叶蓁招手让周明明过来，她说：“你我都认识明明，公平起见，周明明如何？”
  苏茗心道她真会碰运气，也眼光毒辣，一挑选就挑了个他拒绝不了的人。
  “好，还请借一步说话。”苏茗应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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