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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由爱故生怖


最后一口芒果酸奶滑进阮绾的胃里,焦渔走到她近旁俯身道:“主人,利耕那边有消息。”
  阮绾放下勺子,等待焦渔的下文。
  “他说您未婚夫那边信息捂得有些严实,那边也有一个技术还不错的小朋友做了不少加密,他问您能不能强行突破。”
  “突破,但别给他们留下漏洞。”
  老爷子用脚踢了踢荣修明,悄声问他:“吵架了?”
  荣修明看看表,冲阿福朗声道:“福叔,老头休息时间到了。”
  “是呢,老爷该做舒络按摩了。”
  老爷子横了阿福和那个不孝子一眼,觉得血压有些不稳,干脆转头直接问阮绾:“绾丫头,想换未婚夫啦?”
  阮绾哭笑不得,“您这又是唱哪出?”
  “你都让利耕和莫读去查他老底了,这不是想换人的征兆吗?”
  “那裴家大公子顶着这丫头初恋的脸回来了,她现在还有一团乱七八糟的问题没解决呢,你就别跟着瞎操心了。”
  “嚯!”老头惊讶地眉毛都扬起来了,更不肯走了,“给爷爷讲讲?说不准我知道些重要信息呢?”
  阮绾眼睛滴溜溜一转,还真想到一个问题。
  “爷爷,你之前在裴家人背上见过一个羽毛形状的红色胎记吗?”
  “红色羽毛胎记……”老爷子沉吟了许久才迟疑着开口,“好像年轻的时候在裴幸年背上见过吧……”
  “裴幸年是?”
  荣修明抢答:“裴弘业他那个短命的爹。”
  “那裴弘业身上有这个胎记吗?”
  荣修明缓缓摇头,“这我就不知道了。怎么?裴行舟有这个胎记?”
  “嗯,不止他,我哥哥兰煦洋也有。”
  “这……”阿福有些欲言又止,“这兰煦洋不会是……”
  “是裴家的血脉。”焦渔接过了阿福的话。
  “从遗传学的角度来看,胎记会遗传,但是小概率事件。既然这么小概率的事件都撞上了,那血脉猜测应该是属实的。加上裴允之那张脸又和兰煦洋一模一样,主人的猜测不是没有道理的。”
  “如果,裴允之真的是哥哥,那他怎么会被兰姨收养呢……”
  满屋皆是沉默,谁都无法回应阮绾的问题,这是一个暂时无解的谜题。
  “谜底总会有解开的一天,慢慢来。”
  老爷子拍拍她的肩膀,让阿福推着自己离开了餐厅。
  “还需要爸爸做些什么吗?”
  “不用。”
  阮绾收起脸上的茫然,冲荣修明笑道:“爸爸明天的演讲稿背下来了吗?”
  “他还没看。”
  一直没出声的尹博韬忽然告状,把阮绾乐得不行,父女两个嘻嘻哈哈一阵回了各自的小院。
  弯月高悬,清冷的月光洒在雪地里惨白得冻人。
  紫宸观大门紧闭,门前的积雪堆了近20cm高,深深浅浅的脚印还隐约可见。
  观内不见一个小童,只有太岁殿里亮着曛黄的光。
  殿内的炉火烧得正旺,裴行舟赤裸着上身盘腿坐在殿内的蒲团上,火光将他斑驳的疤痕照得一清二楚。
  换药结束,单子晋将针管内的抗生素尽数推入裴行舟的肱二头肌中。
  老道端起一碗浓褐的汤药递到裴行舟眼前,“喝掉。”
  苦涩的气味让单子星忍不住皱起了眉头,裴行舟脸色不变,仰头一口干了那碗中药。
  杜尤手机又开始叮叮咚咚响起来,单子星已经数不清这是今晚的第几次了。
  片刻后,杜尤挂断电话走到裴行舟身边,“舟哥,小五遇到麻烦了,对方比较强,他问你要不要直接销毁江阿姨的相关资料。”
  裴行舟舌尖的苦味迟迟未消,之前还不觉得这碗药有多苦,此刻倒是苦得他心肝脾肺肾都拧到一堆。
  他将药碗递给杜尤,幽幽地说:“给她看吧,看不着,她又该怪我了。”
  “阿舟……”
  老道的脸被火光映得发红,神色像是凶恶的修罗,眼神却有神佛的慈悲。
  “那丫头不会只满足于你母亲的信息的……”
  “嗯,我知道。”
  他将黑色的衬衣穿好,一颗一颗系好铂金的纽扣。
  “她背后靠着荣铭笠和荣修明两座大山,有的是人给她用。她有本事查到什么就算什么,我不拦她。”
  “贪狼不会允许。”
  裴行舟定定地看着老道,勾出淡得像讥讽的笑容,“不允许又怎么样?她难道还能奈何得了这个磨人的家伙?”
  “阿舟,这不一样。”老道俯身压住裴行舟的肩膀,“放任不作为和尽力没达成是两个概念,你不能拿你十几年的付出和无数人的牺牲来开玩笑。”
  “师傅。”
  听到久违的称呼,老道怔愣了片刻,缓过神来他听到裴行舟问他:“你还有不能失去的吗?”
  火光跳跃,老道脸上的红色也明灭变换。
  过了许久,他放在裴行舟肩头的手骤然收紧,直直望着裴行舟的眼睛,语气坚决:“你。”
  裴行舟瞳孔收缩一瞬,眼底泛起水光,他垂下眼眸,“如果师兄回来了呢?你是不是就可以失去我了……”

  “啪!”
  响亮的耳光打得火光猛然跳动了一下,裴行舟偏着头,脸上迅速浮起清晰的指印。
  老道站直身体,居高临下盯着他,“醒了么?”
  裴行舟依旧偏着头,抿紧嘴唇没说话。
  “移植在你们体内的检测器做不了假,洋子的信号灯六年前就灭了。就算是洋子从未离开,在我心里你也始终都是你。”
  “师兄……”裴行舟喉头艰难的动了动,“他真的死了么?”
  “我也曾经怀疑过,甚至还大闹了一场。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放着好好的职级不要却跑到这里来当个道士?”
  老道语气愈发沉重。
  “你们体内的芯片是贪狼专门向上面申请的最高科技,一旦移植,无法拆除。拆除芯片,它会发出生物电信号,执行死刑。当芯片无法检测到你们的生命体征,总部监测的信号灯就会熄灭,向组织通报死亡讯息。”
  “可裴允之的脸也不是假的。”裴行舟攥紧拳头,“虽然他没有回应我的密语手势,但分开的时候他叫我阿舟,还对阮阮的事情似乎了如指掌……”
  “我已经跟贪狼汇报过了,等她回信吧。”
  “我们已经等了7个小时了!”
  “她正在境外与SI的人交涉。最近几次行动失败就是因为有他们插手的痕迹,近几年这个组织发展迅速令人咋舌,我们不得不引起重视。”
  老道重重地叹了口气,“阿舟,你一向很沉着,怎么如今越发急躁了?”
  裴行舟仰头看着宝相威严的太岁星君,低声道:“因为我害怕啊……”
  老道也仰头看着殿前的太岁星君,念道:“一切恩爱会、无常难得久、生世多畏惧、命危于晨露,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
  “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裴行舟嗤笑,“这世上有几个人能做到?”
  他收回视线,看着老道,“别忘了,你是个道士。”
  “我不是说过了?儒释道三教一体。”
  裴行舟不再说话。
  老道坐到他身边的蒲团上,双手拢在道袍里,缓缓开口:“阿舟啊,花你已经摘了,你要捂在你手心我没有意见。你可以有所行动,只要别忘大前提,我不会置喙。贪狼那边,有我在。”
  大殿里陷入短暂的沉默,只余火炉里的火星噼里啪啦炸响。
  坐定许久,裴行舟起身离开大殿,推开殿门时,轻声说了声:“谢谢师傅。”
  老道看着一行四人染上月色的背影,从蒲团下掏了根烟管,借着火炉的火抽了起来。
  四个人沾染了一裤腿的残雪,刚坐进车里,杜尤的手机又叮了一声。
  他看了眼手机,神色有一瞬凝滞,转头担忧地看着裴行舟,“舟哥,他们有人去了城北,找到灵马巷了,不拦吗?”
  “由她吧。”
  裴行舟拿起手机,界面停留在微信对话界面,上面的备注是“软软”。
  他往上划了划,除了“我是阮绾”这一句话,剩下的就是他发出的资料。
  这里的交流异常贫瘠。
  他摁下“吃饭了吗”,问号还没打,看了眼时间,23点21分,他删了又重新打出“休息了么?”。
  他盯着屏幕,眉心拧在一起,迟迟没点发送,过了好一会儿,他将那四个字一一删除。
  单子星正开着车,遇到红灯,她从后视镜看了裴行舟一眼,还是没憋住心里的问题,弱弱地开口:“舟哥……你不打算做点什么吗?干等着嫂子不回……”
  “咳咳!”单子晋立即打断妹妹的话,“绿灯了!小星你好好开车!”
  单子星闭紧嘴巴,踩下油门。
  裴行舟捏着手机愣了半个小时,又开始打字:明天给你做水果塔,吃么?
  车前忽然蹿过一个电瓶车,单子星踩了脚急刹。
  裴行舟往前俯冲了一点,不小心碰到了发送键。
  他愣愣地盯着手机看了三秒,正想撤回,收到了一个“吃”字,还有个感叹号。
  裴行舟哑然失笑,又问她:给你带到船上?
  阮绾秒回:好
  原以为对话就此结束,过了几分钟,裴行舟又收到阮绾的信息:晚上有发烧吗?
  他抬头问单子晋:“刚刚给我量体温多少度?”
  “36度9。”单子晋回头,“怎么了?”
  裴行舟没再理他,回复阮绾:有点低烧。
  阮绾一连发了好几条信息来:多少度?吃药了吗?子晋怎么说?伤口是不是又发炎了?
  裴行舟嘴角弯了弯,又问单子晋:“低烧一般是多少度?”
  单子晋有些纳闷还是老实回答了:“37.3℃—38℃都算低烧。怎么了?舟哥,你问这个做什么?谁发烧了吗?”
  又没得到回应,单子晋回头见裴行舟正笑着在手机上打字。
  他狐疑的眨眨眼,看到杜尤递来的眼神,默默收回了视线。
  裴行舟回阮绾:38度,伤口还有些炎症,刚刚子晋给我打了一针,问题不大。至少,不影响给你做水果塔。

  过了一分钟,阮绾回了一个无语的表情给他,附言:记得换药,晚上就别熬夜了,早点睡。明天让杜尤给你带个外套,船上要注意保暖,海风很大。
  裴行舟:好。阮阮,晚安。明天见。
  阮绾:晚安,明天见。
  杜尤看裴行舟拿着手机笑得一脸乖顺,莫名觉得他像被顺了毛的猫,刚刚紫宸观里那股炸毛劲儿全不见了。
  “叮”,杜尤手机又亮了起来。
  “舟哥,灵马巷仅剩的几户老邻居全被他们请走了。你……真的没关系吗?”
  裴行舟笑容凝在嘴角,盯着手机看了半晌,“请走的是刘奶奶和赵三叔他们那几家吗?”
  “是……”杜尤咬了咬牙,“你确定我们不阻拦一下吗?再不行动就真的来不及了……”
  裴行舟嘴角又往上扬了几分,“不用,她迟早都要知道的。她说过,这些伤疤不是不堪,是勋章,我信她。”
  杜尤沉了口气,把手机收了起来。
  “师兄出事是八年前吧。”
  “是。”
  裴行舟也收起了手机,“可他的生命灯彻底熄灭是六年前,中间间隔这两年,发生了些什么呢?”
  杜尤神情一凛,“舟哥……你的意思是裴允之就是兰煦洋吗?”
  裴行舟缓缓摇头。
  “如果裴允之就是师兄,那个体弱多病养在国外的大公子就是一个谎言。但大夫人常年都是间歇性地往国外跑,一待就是大半年,甚至最长的时候会带上一年以上。为了一个虚无的谎言,她就牺牲了裴家大半的实权,你觉得可能么?”
  “还有一个关键问题,”单子晋偏头看着裴行舟,“我们知道的兰煦洋并不体弱多病,他健康得很。大夫人没理由留下放任自己这样优异的血脉站在她谢家的对立面吧?”
  “肯定啊!”单子星降下车速,加入了讨论,“除非不是她生的,或者生下来就丢了呗。”
  裴行舟眼里划过暗芒,“子晋,你想办法查一查大夫人的生产档案。阿尤,你去挖一挖兰俞的底,她的角色不简单。”
  杜尤和单子晋对视一眼,意识到了其中关键之处,郑重点头。
  单子星踩下油门,车子在沉沉的夜色中加速朝观澜府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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