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第37章
“汪小果？”环球地产大厦酒店大堂经理惊愕地说，“你们找他？”
在能够俯瞰这座魔幻都市的环球地产大厦七百八十八层的楼顶花园中，林觉和程楚然正站在那艘卡拉维尔帆船的甲板上。
在两个年轻人昨夜发现可疑的侍者后，经过一番讨论：
侍者与周钥是那种生活中毫无交集的陌生人。
可他却在给周钥的红葡萄酒中下毒，毒杀了她。
既然他们无冤无仇，侍者一定是受人所托，是谁让他去做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呢？
专案组掰着手指头就能列出一列长长的名单：
张雷具备最强烈的作案动机，排在首位。
葛奎方家族正希望通过联姻吞并刘氏企业，完全不可能。
刘鑫母子与周钥由于财产继承问题而产生罅隙，有一定可能，但目前尚未发现任何不利的证据指向他们。
多情的粽子设下致命赌局，为了赢得赌注而痛下杀手？陈伟和肖华正在追踪。
刘家的竞争对手，唉，又是一串长长的名单，出于商业竞争目的而杀人？
神秘的白雪公主，她与多情的粽子是一路的吗，她又是谁，为何出现，她与刘宏业抑或着周钥之间有什么要人命的仇恨？
周茹萍和周钥两者的死亡有什么关联吗？
他们决定先接触汪小果，查出更多有用的线索，找到隐匿在他身后的幕后主使。
此人很有可能就是刘宏业和周钥之死的策划者。
周日的清晨。
这座魔幻都市的气候有个特点。
雨总是在深夜降临。
那雨细若牛毛，如云似雾，在宁静的夜晚悄无声息地滋润着万物。
到了白天，青草嫩绿色的叶片上、绽放的玫瑰花、蔷薇花、芍药花姹紫嫣红的花朵上都凝结着星星点点的雨珠。
熹微的晨光洒落，那些雨滴似珍珠般在金色的微光中焕发出奇异的光泽，晶莹透亮。
就连空气也异常清新，里面混杂着雨水湿润的气息，青草的芳香，春花清新淡雅的香味儿令人心旷神怡。
这就是位于七百八十九层楼顶花园给人的感觉。
“你们找他什么事情？”
大堂经理是位操着上海普通话，过早谢顶的中年男人。
见程楚然亮出了警员证，他刻意地抬起手，却又让人立即发现他的小拇指留着极长的指甲，他似习惯性地抬起右手，翘起小拇指，将横在额前一绺长长的头发往脑袋上方一划拉，很有腔调地挺起穿着黑色西装制服的胸膛。
“经理，”程楚然说，“我们想要了解汪小果的情况。”
“汪小果？”他皱起眉头，紧张地眨了眨眼睛，随即摇头笑道：“难道他跟周小姐的事情有关系？！你们警方一定搞错了，不会的！”
“没有，我们只是想了解一下情况，他来到酒店工作多长时间了？”
“他虽然来了才不到一年，但工作吃苦耐劳，认真负责，胜过那些在这里干了几十年的老员工。那是个老实人，你们警察可得查清楚，不能冤枉好人啊。”
“他最近几天有什么异常吗？情绪上？您好好想想再回答。”
“异常？”经理低下头去，单手杵着额头，思索片刻，抬起头来，眨巴着眼睛，似是想起了什么，却又有些犹豫，讷讷地说道：“我不知道跟你们说的事情有没有关系，但我这个人呢一向都积极配合国家的要求。小汪老实忠厚，我相信他，所以只是把自己看到听到的事情跟你们反映，但这些都只是片面的、表面上的，不能作为呈堂证供。”
提前声明完，他抬着警惕的眸子四下环顾，见花园里面没什么人，这才压低声音说道：“你别说，他最近一段时间真有点儿怪。”
“最近一段时间？你好好说说，从什么时候开始的，详详细细地说，我们需要知道全部情况。”
程楚然和林觉顿时觉得有戏。
“这一段时间，他好像老是一个人呆呆地想事情，”经理抬起疲惫、带着红血丝的眼睛望向前方，抬起手来指了指，“大概一个多月前，那会天气比较冷，下午客人不多。
“由于那天晚上有客人预订要搞生日晚会，我得安排员工提前做一些布置，这艘船是重头戏。大家都在忙，我站在船头上打算感觉一下效果，转身就看到一个身穿枣红色制服的身影躲在那边的蔷薇花丛后面，我想是谁在偷懒，就悄悄地朝他走去。
“那是谁啊？居然敢偷懒，凭直觉我想一定是那个经常跑没影的老张！
“当我靠近的时候，那人依旧一动不动地躺在花丛当中的草地上，似乎根本就没有察觉有人走过来。
“待我走到他后方的蔷薇花丛中，停下脚步，露出头去定睛一看，那不就是汪小果吗？
“这让我很纳闷，他可是出了名的老实人，苦活累活抢着干，累了也从来不吭声，怎么会在这。难道平时在我面前都是装模作样的？！
“他眯着眼睛，呆滞地注视着天空，这时，我听到他在自言自语，隐隐约约说什么，‘完了’不停地唉声叹气。
“突然他翻了个身，整个人趴在草坪上“呜呜”大声呜咽起来，脊背由于强憋着哭泣而起伏着。
“这是我这一辈子第一次见到一个大男人哭的稀里哗啦的。
“唉，哭的连我都觉得心里发酸。
“我没有打扰他，这种时候，每个男人需要的是一个人静一静。
“过了几天，我看他似乎平静下来，便找了个单独俩个人的时候，旁敲侧击地问他说，‘小汪，最近怎么样，一切都还好吧？’
“他却不愿意多说自己的私事，只是说好，还有些敏感地问我说是不是自己哪些地方做的不好，让我直截了当地告诉他，他一定努力改。
“唉，我也不好再追问他了，于是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小汪，你是我遇到的最好的员工了，好好干，这里就是你的家，我们都是你的家人，有什么高兴不高兴的都可以跟我们说说，不要老闷在自己心里。’
“他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是眼眶一红，冲我点了点头。
“随后，我就一直留意观察他，后来，我发现他似乎又恢复了，不再经常发呆了，满脸红光的，像是很高兴的样子。
“但警察同志，我得告诉你们，小汪昨天就辞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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