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地下市场
等到邻居们都确认画像上的人确实是瑞尔·比伯，邓恩让伦纳德和警员去警局完成手续，自己则和弗莱前往廷根市的几处酒吧，通过地下渠道找人。
艾格里则和克莱恩、老尼尔坐公共马车返回了黑荆棘安保公司，这时还不到八点，罗珊尚未抵达。
关上大门，克莱恩侧头看向老尼尔，半是疑惑半是请教地问道：“为什么我，我会将安提哥努斯家族的笔记送到瑞尔·比伯家里？“
老尼尔走到沙发位置，呵呵笑道：
“这不是非常明显吗？你们不知道是触动了笔记内的力量，还是好奇做了它描述的某些仪式，招惹到了不该招惹的诡异存在，而这力量，这存在的目的是将笔记送给瑞尔·比伯，并且断掉所有线索，不让任何人发现。”
“现在的好消息是，安提哥努斯家族笔记终于有了点线索了。”艾格里一下瘫在沙发上，双手抱头。
然后看着老尼尔和克莱恩的对话，他并没有听进去太多，大概是关于克莱恩的“自杀”和一些安提高努斯家族笔记的事情……
最后两人对视一眼，默契地笑了几声，几乎同时在胸口点了四下道：
“赞美女神！”
就在这时，拨片、弹珠等转动的声音响起，黑荆棘安保公司的大门被打开了。
秀气文雅的奥利安娜太太将时髦的卷发盘了起来，浅绿裙摆轻荡地走入接待厅。
“早上好，尼尔先生，早上好，克莱恩。”她手拿小牛皮制成的提包，笑意盈盈地打了声招呼。
“今天又是晴朗的一天，不错的一天。”
“早上好，奥利安娜，你还是和之前十几年一样美丽。”老尼尔笑呵呵回应道。
奥利安娜眼眸一横，板起脸孔道：
“尼尔先生，你的赞美依旧和过去十几年一样让人生气。”
她在十几年这几个单词上发了重音。
“是吗？”老尼尔很是不解地看了看克莱恩和艾格里，脸上写满了疑惑。
千万不要提能让女士记起自己年龄的事情……不管在哪个世界，看来这都是不变的定律，艾格里在内心默默点头。
克莱恩轻笑开口道：“早上好，奥利安娜太太，你每天都是这样美丽。”
而艾格里则露出讨好地笑容：“早上好，奥利安娜姐姐。”
“哦，艾格里，这种话可不能乱说。”奥利安娜一边感到欣喜，一边又觉得这个称呼不成礼仪。
“开个小玩笑，奥利安娜太太，请原谅我的无礼。”
“没事的，我们的小实习生。”奥利安娜浅笑说道。
克莱恩则在一旁略带惊讶地看着艾格里，艾格里的说话方式让他感到有些熟悉。
“那位老管家已经支付好委托任务的报酬，按照队长的规定，一半属于额外经费，一半给你和伦纳德，而你们两个不是正式队员，只能拿到那一半的百分之十，等下就可以来签字领取。”
“他支付了多少报酬？”克莱恩又是高兴又是心疼地问道。
“200镑，他当时是这么说的，主啊，风暴在上，我真是无法想象，无法相信，这件事情就这样解决了！这不比我们做一场梦更困难！你们这间安保公司为什么会没有名气？这简直是整个行业的耻辱！”
奥利安娜太太模仿着老管家刻利略带南部特色的口音。
艾格里认真想了几秒，幽默说道：“这对那群绑匪其实不太公平。”
三位非凡者用可以描述为轻松和惬意的方式迅速解决了问题……这就像全副武装的大人在欺负几个小孩子……
但是……报酬确是惊人的。
“他们太不走运了，他们一定失去了神灵的庇佑。”奥利安娜低笑道。
“我告诉那位老管家，这次委托只是我们足够幸运，刚好有线人见到那群绑匪带着孩子进入藏匿地点，所以，千万不要对我们抱有太多的期待，我们真地只是一家很普通的安保公司。”
一般来说，越是强调普通，越是不普通……艾格里含笑腹诽一句。
那个词是什么来着……对，凡尔赛。
目送奥利安娜太太通过隔断，进入会计室，老尼尔在旁边吧嗒了一下嘴唇，隐含羡慕地说道：
“你真是一个幸运的小伙，才加入我们多久，就能遇上价值200镑的委托。”
“这很罕见吗？”克莱恩疑惑反问。
“据奥利安娜的统计，我们一周都未必能遇上一次委托，而大部分委托的价值在20镑以下。”老尼尔搓着手腕上的白水晶吊坠，叹息回答。
“之前艾格里遇到的杀人案报酬60镑已经算很高了，这次又遇到了这次200镑的委托，原来你才是最幸运的那个。”老尼尔再次朝艾格里投去羡慕的目光。
接着，他隐含期待地望向克莱恩：“如果以后再遇上类似的委托，请一定记得通知我。”
听着老尼尔的话语，克莱恩忽地泛起一种奇怪的感受，于是直接开口问道：
“尼尔先生，你似乎很缺钱？你每周能拿多少薪水啊？如果不方便讲，就请忽略掉我的问题。”老尼尔往后倚住沙发的靠背，呵呵笑道。
“这不是需要隐瞒的事情，我在这里待了很多年，目前每周可以从教会和警察部门分别领取到一份薪水，总价值12镑。”
“周薪12镑？”克莱恩愕然脱口。
“对，这样的薪水其实足够丰厚，而且我们不用交所得税。”老尼尔微笑补了一句。
“让人赞赏的一点。”克莱恩附和着老尼尔的话语。
“不过。”老尼尔摇了摇头，“对我们这种需要经常探索隐秘，经常进行练习，尝试仪式的非凡者来说，薪水总是不够。”
“材料不都是申请领取的吗？”克莱恩诧异问道。老尼尔嗤笑了一声:
“那是有限额的，有的时候，还必须给予足够正当的理由，要想在神秘领域多练习，多尝试，只能自己花钱购买材料，这可以在内部买，也可以去一些地下交易市场。”
克莱恩的精神为之一振，当即问道：“有非凡材料的地下交易市场？我以为，我以为教会肯定不允许它们存在的。”
“这种事情根本无法管制，嗯，在神秘学的观点里，万物有灵，万物同源，我们使用的材料不仅仅来自于超凡物种，还来自正常的动物、植物和矿物。”
“比如你那瓶「占卜家」魔药里的毒堇、金薄荷和夜香草，在日常生活里就经常能遇到，它们或许没有非凡的性质，但都有着属于自身的特性，经过调配和融合，能达到一定的效果，所以，这不是教会想禁止就能够禁止的交易。”老尼尔详细解释了一句。
不等克莱恩开口，他继续说道：“而且，超凡物种并不是只有核心才具备用处，就像拉瓦章鱼，除了血液，它的眼珠，它的表皮，它的触手，都是不错的材料。”
“除非教会全部用自己人去捕获，否则要想完全囤积，控制外流，将是非常大的经济负担，越是低阶的非凡材料，越是这样，只能尽量让比较特殊的那些不进行流通。”
老尼尔忽地笑了一声，“另外一个重要的原因是，我们知道的地下交易市场总比我们不知道的好，在隐秘组织未被完全消灭的前提下，这是一个不错的策略，而且还可以帮助我们获得短缺的材料。”
“当然，这样的市场存在后，肯定会有违禁物出现，只要不是太夸张，太危险，我们都假装没有看见，最多用它们来丰富我们的宝库。”
说到这，老尼尔看了看艾格里，“这个小家伙就是从地下交易市场购买到了他的魔药配方，服食成功后就受到了教会的不定期监视，经过讨论后才决定纳入的。”
“还有几大教会互相牵制，无法采用太激烈手段的原因吧？”克莱恩揣测道。
老尼尔“嗯”了一声，没做具体的展开。
“我是「占卜家」，将来肯定也需要反复的练习，需要更多的材料，尼尔先生，你能带我去那些地下交易市场看一看吗？”克莱恩用正当的理由请求道。
老尼尔露出了为难的表情：“其实那些地方活跃的家伙，大部分不是非凡者，有喜欢神秘的贵族，有向往这方面的有钱人……呃，好吧，我有笔30镑的账单即将到期，我暂时不方便过去。”
“艾格里不是在地下交易市场购买过非凡材料吗？你可以问他啊。”
“啊？其实……其实我也不是很熟，就去过一两次，还吃过很多亏。”艾格里挠了挠头，怎么话题突然就牵扯到我了？
“哈哈哈，这是所有初学者都会经历的事情，等我有时间了带你们去熟悉一下吧。”
“好吧……”克莱恩完全没想到是欠钱未还这个原因，过了一会儿，他斟酌着开口道：
“尼尔先生，需要借钱吗？我有10镑的报酬。”
“哈哈，不需要，我有办法解决的。”老尼尔拍了下沙发，缓慢站起道。
“哎，年迈真是生物最无法对付的敌人，昨晚的值夜让我非常疲惫，嗯，我要去休息了，今天上午你们先自己复习之前的课程，阅读更多的书籍，等到明天，我教你们一些仪式魔法的基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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