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熟悉的气息

　　周六早上，东拜朗船坞，史蒂夫船厂。
　　在昨天参观了史蒂夫船厂之后，今天早上才是正式签订合约的时候。
　　“很高兴能够与你合作，如果不是彼得先生的帮助，船厂恐怕无法再继续运行了。”
　　史蒂夫尔一脸欣喜，身穿监工服,  上面还充满污渍，然后他出示自己的略微肮脏的手，示意无法握手。
　　“没想到史蒂夫尔先生，还亲自参与到了生产过程中。”艾格里略感惊讶。
　　“我本身就是船工出身，在贝克兰德机械技术学院学习过，因此才萌生了制造蒸汽船的想法。”史蒂夫尔挠了挠头，然后叹出一口气。
　　“然后经过这一次的事情,  码头工人协会的工人们都出走了，我将工资结个了他们，又重新寻找了一批工人。”
　　“你也知道，东区可不缺工人。”
　　码头工人协会？艾格里从威廉姆斯的“通灵”中知道，他在码头工人协会附近的工人联盟酒馆中散播过寻找兰尔乌斯的委托。
　　艾格里暂时先将这件事放到一边，对着史蒂夫尔说道：
　　“那么史蒂夫尔先生，我们现在可以进行合约的签署了，我愿意投资1000金镑。”
　　“还有，你这一批蒸汽船，大概多少时间能够完成？”
　　“目前来看，最多两个月的时间就可以完成这一笔大订单了。”史蒂夫尔肯定地点了点头，示意艾格里放心。
　　艾格里投资了史蒂夫船厂1000金镑，同时绑定了自己在贝克兰德的不记名账户，之后的分红都会存到这里面。
　　结束这一切，他的思绪又回到码头工人协会上面。
　　这个协会距离这里不远，艾格里准备过去看看,  他在街上扫视了一圈。
　　穿过无人的小巷，等到再一次出来时,  容貌已经变成了刚才自己看到过的一个男子。
　　这只是临时的容貌变化,  艾格里来不及熟知对方的行为习惯，只是听到了一些声音，从而模仿。
　　不过他这一次并不打算弄出什么动静，只是在一旁静静地观察，不过多地询问。
　　……
　　码头区，东拜朗船坞，工人联盟酒馆。
　　休穿着垫高了许多的靴子，贴上了浓密的胡须，让自己看上去像是一个矮个子的男人。
　　她回忆着从奥黛丽小姐那里看到的肖像，将那名凶手的容貌牢牢地烙印在脑海中。
　　柔软微卷的淡黄色头发，野生般的深棕色瞳孔，略有下崔的嘴角，孤僻凶恶脑袋气质……休回忆着一处处地细节。
　　不过对方是一名序列6的非凡者，自己不可能从中取胜，已经死去的海盗将军“飓风中将”齐林格斯就是一名序列6的非凡者。
　　一想到自己极有可能再一次面对如此危险的家伙，休就不禁捏紧拳头，自己身为序列9还太弱了！
　　休要了杯黑麦啤酒和一份午餐，缩在角落,  慢悠悠地吃着，时不时就隐蔽地打量着四周。
　　过了一会,  酒馆的大门再一次被推开，休条件反射地望了过去。
　　查尔里？他不是刚刚才走吗？
　　休眉头一皱，他离开就是为了换一身衣服？
　　换了一套衣服，整个人的气质仿佛都变了。
　　经常在东区游荡的他认识这名在东拜朗船坞工作的工人，私下里他对于成为赏金猎人也非常感兴趣，只是……今天的他略微有些不同。
　　……
　　艾格里刚刚推门进入就感觉到了几道视线投向了自己，这些视线在门边短暂地停留了一会。
　　他压低帽檐准备寻找一个角落先坐下来，只是，其中的一道视线一直停留再他的身上。
　　是谁？
　　艾格里随便点了一杯啤酒在酒馆的角落坐了下来，抬头隐蔽地望向对角的位置。
　　那是一个矮小的男士，浓密的胡须和略微圆润的脸庞有些违和。
　　艾格里微微一笑，他大概猜到了对方的身份，这是在东区某些街道很有名的“仲裁者”休·迪尔查。
　　能够在这里碰到休艾格里并不惊讶，因为她接受了寻找兰尔乌斯的委托。
　　只是，自己知道对方的身份，但是休却完全不认识自己。
　　艾格里在内心微微一笑，紧接着，酒馆的门再一次打开。
　　两人的视线同时转向门口的方向，进来的顾客身高接近两米！
　　艾格里微微捏拳，没错，就是他！
　　此时的休看着进来的顾客，眼瞳微微收缩，惊讶地同时本能地低下了头。
　　她已经在赏金猎人这一行混迹了很长一段时间了，遇到这种情况还是能够做出反应的。
　　即使对方是一名序列6的非凡者，休在内心安慰道：
　　“奥黛丽小姐的委托，只需要知道兰尔乌斯的线索就行了，不用和对方交手。”
　　艾格里也没有做出任何的反应，看着对方前往柜台等待着他的午餐和酒。
　　对方作为序列6的「蔷薇主教」，如果在这里交手，酒馆的普通人大概会全部沦为血肉魔法的爆炸品。
　　所以艾格里并没有轻举妄动，现在兰尔乌斯的具体位置也还不知道。
　　他一个人如果对上一名序列6和序列8的非凡者，目前来看几乎等于送死，而且还是在兰尔乌斯有疑似“真实造物主”馈赠的情况下。
　　几分钟之后，艾格里看到休将餐盘连同酒杯放到吧台，接着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工人联盟酒馆。
　　又等待了几分钟，艾格里也离开了酒馆，准备起身再去到了周围的码头工人协会。
　　兰尔乌斯肯定不会离这么强力的保镖太远，或者保护他的人还不至这一个。
　　艾格里步行来到了附近的东拜朗船坞的码头工行，直到看到了那栋两层的黄色小楼。
　　他再次察觉到了有视线望向了自己，艾格里扭头望去，看到了那一堆流浪汉中，混迹了一名较为矮小的工人。
　　脸旁圆润，眉眼间略带青涩的休·迪尔查在其中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她再一次疑惑地看着查尔里，他来这里干什么？难道……他也接受了威廉姆斯的委托，来寻找兰尔乌斯的线索？
　　休站起身来，和查尔斯对视了一眼，朝着他走去。
　　她走过来了，艾格里内心感到疑惑，有些不知所措，但是他很快就控制住了表情。
　　从现在的情况上来看，我随便挑选的路人和休认识。
　　这可真巧。
　　艾格里无奈地一笑，眼看着休来到自己面前，抬头看着自己。
　　然后一下拉住自己的手臂，将自己带到了无人的街角，小声地问道：
　　“查尔里，你来这里干什么？”
　　艾格里凭借着自己从事督察的经验，迅速做出了反应，模仿着查尔里的声音。
　　先是打量了一下简单做了伪装的休，说道：
　　“休？你怎么在这里，我从威廉姆斯那里得知了寻找兰尔乌斯的委托，所以想来看看。”
　　提到威廉姆斯，休的眼中伤过悲伤，接着提醒道：
　　“你别再继续了，威廉姆斯和盖文都因为这件事……遇害了。”
　　她紧捏着小巧的拳头，在艾格里面前低下头。
　　艾格里试探性地问道：“那么你现在在做什么？”
　　“我在调查兰尔乌斯的线索，根据情报他可能在码头工会，你还是先离开吧，如果被发现你也再调查兰尔乌斯，可能……可能会有危险。”
　　“你也在调查兰尔乌斯，那么你就不会有危险了？”艾格里反问道。
　　“这……”我可是一名非凡者，休没有再说什么。
　　“我只是提醒你一下。”
　　休深呼吸了一下，再次回到那群流浪汉旁，看着对面的码头工会。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休忍耐着寒风，忍耐着恶劣的环境，坚持不懈地观察周围区域的情况。
　　她清晰地记得威廉姆斯在喝酒上的坚持，更记得那天听闻他死讯的心情，这种心情让她比以往更能忍耐。
　　威廉姆斯……是休的好友吧，艾格里在远处看着蜷缩在墙角的休，他现在非常理解她的心情，非常理解。
　　这就是他站在这里的理由。
　　艾格里感受着冷风拂过脸庞，如今已经十月份了，贝克兰德的天气也已经逐渐转凉。
　　他起身走到了休的旁边，他完整的衣物引起了其他流浪汉的注意。
　　然后艾格里一下坐在了地上，微微叹出一口气。
　　将外套脱给了休，在对方有些手足无措的情况下，艾格里将外套绅士地给她披上了。
　　休白了艾格里一眼，内心在想：“我可是非凡者，体质肯定比你好，你还是先关心一下自己吧。”
　　艾格里笑了笑，现在自己算是得到了休的“好友体验卡”了。
　　尽管最后她发现了端倪，也不知道我是谁，也找不到我。
　　休越发疑惑，这是查尔里？
　　“我和你一起监视这里，发现了兰尔乌斯的线索，之后的报酬能不能分为一份？”艾格里补充道。
　　这才是查尔里！休再一次给了他一个白眼，接着拿出了「仲裁人」的威严。
　　“不需要你，我也能完成委托。”
　　接着艾格里就没再多说什么了，以免暴露更多的端倪。
　　两人就这样蜷缩在街角，观察着码头工会和周围的情况。
　　这时，码头工会出来了七八个人，他们成群前往对面的咖啡馆，准备享用午餐。
　　休立刻眯起眼睛，仔仔细细扫过每一位路过者，确认他们的长相。
　　此时，他注意到了旁边的查尔里身体一下紧绷，捏紧了拳头，眼中明显透露出恨意。
　　休的目光一下注意到了查尔里捏紧的拳头上，看到了手指上的黑色戒指，查尔里会带饰品？
　　来不及疑惑，她抬头朝着查尔里的视线方向望去。
　　吱呀，咖啡馆的门被拉开，一位男子走了出来，由于室内室外的温差，他的金边眼镜顿时布满了雾气。
　　艾格里一下捏紧拳头，转而咧嘴一笑。
　　这算是他真正地见到了对方，之前只是在通缉令上看到过。
　　那双眼睛，那个嘴角，那始终保持着嘲讽般的笑意。
　　兰尔乌斯！
　　虽然现在的他与通缉令上的有很大区别，但是艾格里相信自己不会认错！
　　艾格里两根手指一下紧捏，近乎就要打响响指使用“火焰跳跃”来到兰尔乌斯的身前。
　　然后使用“旅行日记”中「纵火家」的能力，直接凝结出一把炽红长枪，刺穿兰尔乌斯的心脏。
　　冷静了两秒，艾格里没有打响响指，他又看到了那名身高两名的「蔷薇主教」跟在兰尔乌斯身边。
　　咖啡馆的阴影中仿佛还藏着其他的非凡者，隐藏在阴影中……那是「秘祈人」途径的序列7！
　　「隐修士」！
　　他低头没在投去视线，以免被察觉，同时休也埋下了脑袋，凝望着街边的石板。
　　等到兰尔乌斯回到码头工会，休忍不住问道：
　　“你刚才的反应？”
　　只见查尔里的表情一下变得冷峻，那是她从未见过的表情。
　　艾格里回归到冰冷的机器状态，没有多说什么一下站了起来。
　　“休小姐，我有事先走了，抱歉不能再继续陪你了。”
　　没等艾格里走出几步，休疑惑地跟了上去，看到对方像是要摆脱自己一般拐入了小巷。
　　等到她快步跟上时，巷子里面空无一人，只有一只老鼠在其中窜动。
　　休取下肩上披着的外套，轻轻抚摸了一下，紧皱的眉头一下松开。
　　“查尔里是隐藏的非凡者？不，也有可能……是他人伪装的。”
　　“等到再一次遇到他，一定要当面问个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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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顶，艾格里看着身材矮小的休逐渐远离，她披着自己的外套就像是披着一件大衣。
　　呜……楼顶的冷风吹过，艾格里不禁打了个寒颤。
　　“那个外套，就送给你了。”他笑了笑。
　　刚才进入小巷，艾格里朝着空中猛扔了两支火柴，然后连续两次“火焰跳跃”来到了楼顶，躲避起来。
　　艾格里已经确认，刚才那个人就是兰尔乌斯！
　　这并非基于那素未谋面的熟悉感，而是艾格里在他的身上察觉到了另一种气息，令他印象极其深刻的气息。
　　正是因为那一缕气息，让艾格里停止了任何突然袭击的想法。
　　那缕气息让他身体不禁的颤栗、紧绷，情绪本能的害怕和畏惧。
　　这是来自记忆中的惊悚和悲伤！
　　那是……“真实造物主”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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