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436 慕容复的算盘
午间，有宁客栈中，江湖人士，人来人往。店家小二往来其中，俨然一片热闹的景色。
当前之时，这些江湖中人讨论得最多的自然是圣火令。面对这突然出现的礼物，所有人都摩拳擦掌并幻想自己会是那个幸运儿。
此刻二楼护栏边正用餐的雪千夜才吃到一半, 两位不速之客已然到来。慕容复带着他的侍女阿朱来此，他对雪千夜恭敬的说道。
“上官兄，方才你走得太急，忘了一些东西。”
“我原以为来的人会是你弟弟。看来他比我猜测的更加不堪。坐吧。”雪千夜看了一眼慕容复，抬手示意。
虽然说自己之前是把东西直接交了出去，但那位仁兄貌似还真的一点都不客气。他大概是觉得自己的人品值得被人膜拜？所以拿到圣火令也是理所当然。
有云唐的武库作为支持后，枪谱于现在自己意义其实不大。不过, 这却也是一种试探。
一边的慕容复与阿朱见此终于松了口气, 尽管只见过几次，但他们每次见到眼前这位，都会不自觉感觉到沉重的压力。慕容复坐下后，作为下人的阿朱并没有一起坐下，而是站在一边。她是下人，不能与主人同桌。
“上官兄不问我的来意吗？”慕容复拿出一卷书，放到桌面。书没有封面，但其中的内容却是北霸枪。
这是他利用自己的侍女从自己弟弟那里偷偷骗来的东西。说骗可能有些不准确，准确的来说只是看了一次后背了下来，然后默写了一份。由于他从小用剑，枪谱对他来说意义不大。
从开始到现在，雪千夜虽然什么都没问，但却也能猜到他的来意，还有他手里的东西是什么。这种时候一个人带着侍女前来，他的目的很明显。如果是赔礼，那他表妹跟某个天狗应该一起跟来才对。
“此前的话我只说了一半, 原本是等他来此再说另外一半。现在来的人是你, 那剩下的话跟你说也一样。英雄重情, 枭雄利心。许多时候, 所谓的英雄注定只能成为后世人们口中的英雄，而无法成为当世的胜者，这便是成为英雄的代价。你，想成为英雄吗？”雪千夜以平静的语气述说着一段冰冷的事实。
看似只是述说，却也是给出了一个选择。
“我……想。”慕容复犹豫片刻，最终语气还是停留在想字身上。
长久以来，复国是他唯一的愿望。一个被强加的愿望，却早已深入骨髓。为此，他不惜一切。他这次能出来也是利用表妹吸引慕容麟的注意才得到的时间。
当然，对雪千夜，他也没说实话。没错，他想成为英雄，但同时更想成为枭雄。因为只有枭雄能不惜一切的去赢。
“可以告诉我你手上有的牌了。”雪千夜平静收过枪谱。
“上官兄怎么知道？”慕容复一愣，有些惊讶。
他之所以过来找雪千夜，还真的是因为听了雪千夜刚刚的话。那些话与他目前得到的某个情报很贴近。
“用思考代替发问。”
“……”
“如今的时代，许多人早已放弃思考。即便偶尔有思考的时候也只会让空气里散发着令人窒息的恶臭。我由衷的希望你不会是他们中的一员。”话语间，雪千夜拿起杯子，慢慢的为自己倒了一杯茶。
慕容复见此，瞳孔一缩。表情变得有些不自然。端茶送客, 很明显，雪千夜对他的表现并不满意，准备赶人。刹那的时光，慕容复的大脑进入飞速的思考中，他的额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浮现出层层汗水。
一边的阿朱见此，不禁为自己的公子开始担心。
为什么对方能想到他手里有牌？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对方难道之前就见过他？还是有什么其他的情报网？
无数的问题在慕容复的脑海中浮现，他越想越焦急，越想越困惑。伴随着水流潺潺的声音，慕容复的大脑仿佛被榨干。
眼见雪千夜已经拿起杯子，慕容复干脆心一横，直接赌出心中那个最有可能的答案。
“我们……刚刚的话？”说完，慕容复的表情仿佛刚刚经历了一次大考。
他脑海中的答案太多，长久以来的教育让他不敢说，生怕说错会被处罚。尽管雪千夜不会处罚他，但他的心中已然留下一道深深的烙印。
“你好像还没蠢到沦为他们的一员。同样的问题，我再问一次，你手上有着什么牌？”
再一次的问题，慕容复决定赌一把。他将侍女从自己弟弟那里偷听到的消息拿了出来。
慕容复没有回答雪千夜，而是为自己倒了一杯茶水，然后沾着水在桌面上写下两个字。
【丐帮！】
“哦！有趣。”
注意到对方的表情，慕容复明白自己赌对了。他继续写道。
【丐帮帮主乔峰乃是异族，下月杏子林，丐帮大会，有人准备发难。】
“想趁机将他收为已用。这确实是一股不错的势力，但可惜，你们跟他不是一路人。要骗过一个人一时并不困难，困难的是怎么将这个谎言延续下去。道不同不相为谋，以言全之也不过是一时之计。最终也只是分道扬镳，甚至反目成仇。”雪千夜平静的述说着一段以阿朱听来完全不明所以的话。
但一边的慕容复却听明白了。
“……”同时，慕容复也沉默了。
没错，慕容麟得到这个消息确实想利用它演一场戏。让乔峰被人诬陷，然后他出来救人，到时候可以将乔峰收为已用。而慕容复得到这个消息后，他也想做同样的事情。但却不敢……
他们与乔峰终究不是一路人，就算能给人一时之恩，但对方是不是领情又是另外一回事。就算领情，之后可能也会因为看不惯他们的做法而分道扬镳。
这一刻，慕容复也终于明白雪千夜话里的意思。付光正的人许多时候让人敬佩，但也让他们这样的人讨厌。
“这么说来这条路行不通。”慕容复的脸色沉了下来。
“知道英雄最大的弱点是什么吗？”雪千夜继续平静的说道。
“什么？”
“他们要保护的对象。英雄或许睿智无双，力能伏虎，然而他们所重视的对象大多却是一群人云亦云的普通人。正因为被普通人歌颂，所以才能成为世人口中的英雄，但这份歌颂同时也成为束缚在他们身上的枷锁。”
“你是意思？”
“要想利用英雄，根本不需要那么复杂。你需要的只是一时的支持以及……一个大坏人。”
“多谢。”听到这里，慕容复眼前一亮。立即起身道谢，之后便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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