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两场审判

枫丹，欧庇克莱歌剧院。
  距离审判正式开始还有一个多小时，但歌剧院内已经热闹非凡，人声鼎沸。
  所有的座位都已经被早早地坐满了，甚至连过道都站满了人。
  观众们或低声交谈，或焦急地等待着审判的开始，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紧张而期待的气氛。
  由于后进场的观众数量众多，歌剧院内的座位显得捉襟见肘。
  为了满足观众的需求，警备队不得不在走廊里临时放置了更多的座位。
  然而，即便如此，仍然无法满足源源不断涌入的观众。
  今天的围观民众数量之多，堪称枫丹有史以来之最。
  因为今天要在这里举行两场审判，一场是审判少女连环案的凶手，而另一场就是在前日屠杀了五百多人的西厂厂主林伊德。
  不久之后，身着一身黑色制服的林伊德缓缓出现在原告席。
  他身姿笔直，宛如一座不可动摇的雕塑，矗立在众目睽睽之中。
  他的出现，让整个歌剧院的温度都骤然降低，一股肃杀之气弥漫开来，使得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感到心底涌起一股莫名的凉意。
  接着，在执律庭工作人员的协助下，瓦谢艰难地坐上了被告席。
  他全身被绷带紧紧包裹，双眼中透露出深深的痛苦与怨恨。
  观众们看到他那副凄惨的模样，想都不用想，就知道他在开庭之前一定受到西厂非常严酷的刑罚。
  想到这里，观众们对林伊德的畏惧已然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份由衷的敬意。
  而在二楼，芙宁娜的眼眸始终紧紧锁定着林伊德，那眼神中充满了深沉而温柔的爱意。
  回想起昨日这家伙在书房里，对自己的使坏，她忍不住暗啐一口，他就是个大色狼，只会欺负自己。
  在那维莱特的一声庄严而有力的宣告声中，法庭内的气氛瞬间变得肃穆，审判的序幕正式拉开。
  林伊德站在原告席上，详细地列举瓦谢所有的罪状。
  随着他的讲述，观众们愤怒的情绪逐渐被点燃。
  等林伊德讲述完毕之后，所有观众们都在整齐地高喊着死刑。
  尽管群情激愤，但所有人都心知肚明，按照现行的法律制度，瓦谢并不会被判死刑。
  那维莱特高声一喝，“肃静！”声音回荡在歌剧院内，刹那间，整个空间恢复了寂静。
  他目光冷冽地注视着瓦谢，脸上写满了嫌恶，神情分外严肃地说道：“瓦谢，面对伊德男爵的指控，你有何辩驳之词？”
  瓦谢，全身缠满绷带，突然爆发出疯狂的笑声，然而动作过猛，不慎扯动了伤口，疼得他倒吸一口凉气，发出了一声痛苦的呻吟。
  他嘲讽地说道：“我有什么可说的？那维莱特，我得告诉你，我之所以能杀害那么多无辜的少女，全都是拜你所赐！
  要不是你管理的执律庭、逐影庭如此无能，我怎能屡屡得手，而且还能一直逍遥法外？”
  他的每一句都是在杀人诛心，饶是那维莱特心智坚定，也忍不住产生忏悔和愧疚的情绪。
  瓦谢稍微停顿了一下，带着一种挑衅的目光瞥向林伊德，接着嘲讽地说道：“伊德，等我被关进梅洛彼得堡，你就只能站在外面，无奈地看着我在里面安度余生。”
  他原本以为这样的话会激怒林伊德，让其暴跳如雷却又束手无策。
  瓦谢的心中甚至涌起了一股扭曲的快感。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林伊德的脸上并没有出现他所期待的愤怒表情。
  相反，林伊德的嘴角勾起了一抹淡淡的笑意，像是看穿了瓦谢的心思。
  “瓦谢，你可能要失望了，”林伊德平静地说道，“在这场审判结束之后，我也会接受审判，结果会和你一样，被判处终身监禁。”
  瓦谢的脸色骤变，他无法置信地看着林伊德，似乎想从他的脸上找出一丝说谎的痕迹。
  但林伊德的眼神坚定而坦然，让人不得不信。
  “你猜猜看，”林伊德继续说道，“如果我们两个都被关在同一个地方，我会用什么手法来折磨你呢？”
  瓦谢的表情瞬间僵硬了，他的眼中充满了恐惧和不安。
  他原本以为自己已经没有什么好怕的了，但现在他才明白，什么是真正的恐惧。
  “不！不要！判我死刑！让我死！我不要和这个魔鬼关在一起！”瓦谢突然高声尖叫起来，他的声音充满了绝望。
  观众们目睹了这一幕，心中原本因无法对瓦谢判处死刑而产生的憋屈感瞬间烟消云散。
  他在林伊德的陪伴下，在梅洛彼得堡度过每一天都如同在地狱般的折磨。
  甚至有些观众开始同情起瓦谢来，认为他即将成为历史上最悲惨的犯人。
  随后，在那维莱特的主持下，谕示裁定枢机开始缓缓运转。
  瓦谢突然感到一阵强烈的眩晕，当他睁开眼睛时，发现自己置身于一个奇异的空间之中。
  这个空间的四周弥漫着一种神秘而诡异的气息。
  他环顾四周，惊恐地发现这里聚集了无数被他残忍杀害的少女，她们的身影若隐若现，带着怨恨和愤怒的眼神盯着他。

  其中还包括他深爱的恋人薇涅尔，她的眼神尤其冰冷而深邃，仿佛要将他的灵魂看穿。
  这些少女的化身成为厉魂，她们尖叫着向瓦谢袭去，试图将他彻底吞没。
  瓦谢惊恐万分，四处逃窜，但无论他如何努力，都无法摆脱这些厉魂的纠缠。
  就在瓦谢即将被厉魂彻底吞噬之际，空间内忽然响起了一道冷漠而威严的声音，“芙卡洛斯，够了！对于瓦谢来说，死亡反而是最轻的处罚。”
  话音刚落，这些厉魂像是受到了某种力量的驱散，顿时烟消云散，消失得无影无踪。
  瓦谢猛地睁开眼睛，发觉自己已经回到了欧庇克莱歌剧院，四周依旧是华丽而庄重的装饰，但他却感到一阵深深的恐惧。
  他的目光不自觉地转向了林伊德，因为他清晰地记得，在那个神秘空间中响起的那道冷漠声音，正是林伊德的声音！
  他看向林伊德，只见对方也转过身来，棕色的眼眸中透出一丝邪魅而冰冷的微笑。
  这一笑，让瓦谢感到浑身的血液都仿佛凝固了。
  他清楚地知道，刚刚这个恶魔阻止了厉魂对他的索命，仅仅是为了更加残酷地折磨他。
  最后的时刻终于到来，谕示裁定枢机缓缓地给出了裁定。
  那维莱特拿起蓝色卡片一看，然后朗声宣读了裁定。
  没有意外，瓦谢被判处了终身监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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