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还债
从时间上计算，张风已经好久没有开过车了。
提了新车，他开着车绕着杭城转了一圈。
转到一个小区门口，张风慢慢地停下车。
当年和自己一起创业的大学同学张得就住在这个小区，他至今还没结婚，与父母住在一起。
张风在公司破产后，紧接着妻离子散，此后，他一蹶不振。
公司之后的事情，都是张得一人处理的。
为了善后，张得被折腾了一段时间，也搭了不少钱进去，但他对张风没有一句怨言。
想起来，张风就深感愧疚。
现在才晚上九点，想必他还没睡。
张风把车停好，到街对面水果店买了个果篮，穿过大门，直奔张得的家门。
敲了门，屋里很快有人回话。
“谁啊？”
开门的是张得的母亲李秀华，老太太一开始没认出张风。
“请问你是哪位？”
“阿姨，我啊！小风。”
想当年读大学的时候，张风可没少在她家住，见到善良的李秀华，张风打心底里高兴。
过了会儿，李秀华认出来了，顿时怒上心头。
“你来干嘛！”
张风的右脚都往门槛里边儿迈了，被她这句话给堵在了门口。
之前，两位老人家很喜欢自己的，今天是怎么了？
“阿姨，我……”
在里屋的李秀华听到张风的声音，立即从卧室跑出来。
曾经肝胆相照的好兄弟再次见面，储蓄许久的情感涌上心头，四目婆娑。
不过，张得的心里很快产生了一个疑问，张风不是整日买醉吗？他怎么会来自己家？还穿的那么光鲜亮丽。
张风可没张得那么多心思，张开右臂，就要进屋与兄弟拥抱。
“站住！”
李秀华厉声呵斥，把张风拦在门口。
正当张风一头雾水的时候，李秀华把憋在心里许久的口水一口气倒出来。
“张风！你还好意思上我家来，你还嫌害我家得得不够啊？”
“开公司没赚到多少钱，一破产你人就躲了起来，啥事都不管，那么大的烂摊子就交给我家得得。”
“你今天还好意思上门！你给我滚！我家不欢迎你，有多远滚多远！”
在这件事情，张风无法辩解，因此他难受的想哭。
“阿姨，对不起。”
张风恭恭敬敬地向李秀华鞠躬，“之前是我不对，我，今晚就是来赔礼道歉的，之前欠大得的，我一定会还。”
他九十度的鞠躬，让李秀华一时说不出话来。
张得趁机把好兄弟请进屋，还是按照以前的习惯，让他坐在背对窗户的沙发上。
这时候，刚刚上床的张得的父亲张玉成披着外套从卧室出来，见到张风来了，只是瞅了一眼，虽然没有李秀华那么愤怒，但他对张风的厌恶是写在脸上的。
张得来不及倒水，上下打量张风。
“大风，我很高兴能看到你重新振作起来。”
简短的几句叙旧，张风的眼眶红了。
张得马上改变话题。
“你最近在忙什么啊？”
“股票”两字都到嘴边了，张风又给咽回到肚子里。
在公司破产前的几个月，张得就提过建议，让张风远离股票，把全部精力放在公司上。
现在跟他提股票，想必又会得到一番真诚的建议。
“说来，可能是上苍的眷顾，前天得到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这两天正准备东山再起。”
张得真心替兄弟高兴，千言万语凝聚成了三个字。
“那就好。”
“你呢？”
张风擦去眼角的泪水，“你现在怎么样？”
李秀华替儿子回答了这个问题。
“能怎么样，乖乖张张地给人打工呗，本来在编制里挺好的，有他爸罩着，现在，钱没了，姑娘也都没了，整天还要看老板的脸色，哼！”
“妈。”
张得温和地制止了母亲，回头又挤出笑容。
“我挺好的，不用担心。”
想当年，他们创业的时候，张得的干劲儿不比自己差，那时候的他意气风发，再看现在，脸色略微枯黄，定时无休止的加班与工作压力导致的。
张风特别想让好兄弟辞掉工作，与自己再次铸造神话。
可是，看到叔叔阿姨的脸色，他没有勇气说出口。
以前，他害过张得一次，他在张玉成夫妇面前的信誉已经丧失殆尽，想要再次获得他们的认可，必须得要用硬实力。
考虑到这些因素，张风拿出钱包，把里面二十多张百元大钞掏出来放到桌上。
张得马上问道。
“大风，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来的匆忙，没有准备多少现金，这些钱你收下，以后，我会慢慢补充你。”
说着，张风就要起身告辞。
张得毫不犹豫地抓起钞票，往张风手里塞。
“你现在刚刚重新开始，你正需要钱，这些钱你拿回去，我现在过的很好，用不着你的钱。再说！我也是股东之一，我有责任善后……”
张风抓住他的手，示意张得看看他的爸妈。
他的意思很简单，这钱不是给他的，是用来宽慰他父母的。
好兄弟就是好兄弟，有些话不必多说，一个眼神就够了。
这时候，李秀华站了起来。
她还是一脸的不高兴，走过去把张得手里的钱抢过来，然后，左手抓住张风的手，随即把钱塞回张风的手中。
“我们对你是有怨气，可有怨气又能怎么着？事情都已经发生了！”
“能看到现在的你，我也真心替你高兴，这钱啊，你先拿回去，日后真要是赚了钱当了大老板，别忘了我家得得就行。”
大学期间，张风常来他们家蹭吃蹭喝，就是因为这里才像是他的家。
“阿姨，谢谢。”
说完，张风向李秀福夫妇行九十度鞠躬大礼。
鞠躬的时候，一滴泪珠不慎从眼眶逃离，掉落到地上。
考虑到张得明早还要上班，张风没有逗留太久，叙旧到夜里十点，就回家去了。
回家路上，张风仔细回忆了与自己一同创业的伙伴们，虽然那些人都是自己招进来的员工，但其中不少人，都是忠诚的伙伴。
以后有机会，一定要把他们都找回来，还他们个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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